看著小丫鬟白嫩的臉龐,路執忽然有了個邪惡的主意,說道:“姑娘,你叫什麼?”“挽竹。”小丫鬟笑著回答。“那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路執又問。“公子很好看。”挽竹實話實說。“那你能把我啃了嗎?”路執抖了個機靈,生死簿上隻說被啃,可並沒說是被男人還是女人。最重要的是他不是斷袖!“啊?”挽竹沒聽懂,抬頭看著他,“啃?”對上小丫頭純潔的雙眼,路執實不忍心解釋,隻能無力的揮揮手:“你下去吧。”挽竹莫名其妙的退了出去。看著豪華的床,路執沒勇氣躺上去,於是坐到窗邊的榻上,暗暗揣度,殺神到底要將他折騰到怎樣淒慘的下場。他記得清楚,那一天在山林中追野山雞,然後追著追著就追上了天,他所飛升的地點恰好有兩位上神,都極其的俊美,但美的不同。一個劍眉星目,英武不凡,另一個則風華絕代,漂亮的如同妖孽。宋晏瞬間看呆,在凡間活了十幾年他都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忍不住誇讚:“真漂亮!”然後擼著袖子就粘了上去,“仙女姐姐……”卻不想悲劇就此而來,他不僅被殺神強啃,還遭到了持續性報複,居然追到了凡間。就這樣膽戰心驚著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晚上。路執是被小丫鬟叫醒的,挽竹給他淨了手、麵,說道:“路二公子,該吃晚飯了。”路執看向窗外,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飯菜擺在了旁邊的小廳,小圓桌上四菜一湯,特彆的素淡,這對自從來了凡間,就無肉不歡的路執來說,有點小失望。“王爺交代了,您的病還沒好,隻能吃些清淡的。”小廳內的另一個丫鬟說道,等路執坐好後一邊布菜一邊繼續說,“奴婢挽晴,負責您的飯食,若您有喜歡的吃食可以跟奴婢說。”“我想吃肉。”路執特彆執著。“呃……暫時還不行。”不過王府的廚子就是不一樣,四道菜看著素淡,卻極其美味,路執差點連盤子底都舔了。見路二公子吃完飯,挽晴又端上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路執果斷站起身:“我的病已經好了。”挽竹一直站在他身後,此時趕緊上前,說道:“王爺說了,您若是不吃藥,他會親自喂。”王爺喂藥特彆凶殘,比非惟還過分,路執在青卻居的時候已經感受過了,隻得又坐下,將那碗藥詛咒三百八十遍,這才端起來一飲而儘。挽晴眼疾手快的塞了兩個蜜餞進他嘴裡,路執感動的淚流滿麵,還是小丫頭貼心,夏奉起那家夥就隻會在一旁看他遭罪。“王爺呢?”路執漱過口,等嘴裡的苦味散儘後問。“皇帝有急事召見,王爺進宮了,今晚都不會回來,讓您早點睡。”挽竹說道。小丫頭太壞了!“其實那碗藥我可以不用喝的吧。”路執肯定地說道。挽竹沒答,隻是笑著讓人進來撤下碗筷,她則準備服侍路二公子睡下。“我真的可以睡這兒?”路執很惶恐。“嗯,王爺特彆交代的。”挽竹說道,“對了,白天路尚書來過了。”“我大哥?他現在在哪兒?”路執又看到了希望。“王爺說您是因為他才著了傷寒,一定要將您養好了再送回去。”挽竹答道。“我大哥信了?”挽竹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然後呢?”“路尚書就走了。”“你怎麼不來叫醒我?”有他大哥在應該可以強行離開。“您睡著了,王爺不讓打擾。”路執麻溜的又將衣服穿好。挽竹:“……”路執看了她一眼,冷漠地說道:“我以後都不睡覺了,你出去吧。”挽竹又一次莫名其妙的退了出去。但路執終究隻是說說,抵不過困意的侵襲,沒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挽竹輕手輕腳的進來,給路執脫了靴子,又蓋好被子,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忍不住暗暗嘀咕,路二公子病得不輕!第二天仍舊是吃飯、吃藥、睡覺,但這次路執長了個心眼,吃藥前總是關心一下王爺的行程,然後挽竹就會笑眯眯地告訴他,王爺一會兒來吃早飯,王爺一會兒來吃午飯,王爺一會兒來吃晚飯,但一天他都沒見到鎮南王的影兒,而且一連三天都是如此。第四天清晨,路執終於發飆了,斜了湯藥一眼,又斜了挽竹一眼,冷颼颼的問:“王爺一會兒會來吃早飯?”挽竹仍舊笑眯眯地點頭。路執卻沒有像前幾天一樣乖乖吃藥,而是站起了身,準備離開:“那等王爺來了再說。”然後他就聽一個聲音說道:“哦?等我做什麼?”路執立即灌下湯藥,然後行禮:“見過王爺。”挽竹與挽晴也齊齊行禮:“王爺。”夏奉起揮了揮手,挽竹與挽晴帶著其餘一乾丫鬟退了出去。鎮南王笑著說道,“我聽說你不願吃藥?”“沒,絕對沒有的事。”路執乾笑兩聲,“不信,你可以問挽竹跟挽晴,我都有按時吃藥的。”鎮南王端詳了他幾眼,點頭:“麵色紅潤,說話也有底氣,想來風寒已經好了,應該沒說謊。”路執連連點頭:“好了,肯定好了。”他還原地跳了兩下,以展示自己的生龍活虎。“好,那咱們就辦正事吧。”路執身子一僵,他可沒忘了自己為何會在這裡。“王爺,”路執繼續乾笑,“不太好吧,大白天做這種事,有違聖言。”夏奉起也笑:“我又不是讀書人,從不聽聖人言。”“啊?是嗎?我怎麼突然覺得頭好暈?不行了,王爺,我的病好像還沒好。”路執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會摔倒。夏奉起走上前,繼續笑著說道:“是麼?我看看。”路執身子也不抖了,繞著桌子往左轉:“王爺,咱能好好談談嗎?”“不能。”鎮南王繞著桌子往右轉。路執連忙也往右轉:“但我不想被啃。”“此事既然寫在了生死簿上,你逃不脫。”鎮南王往左轉。“能逃一天是一天。”路執也往左轉。鎮南王站住,歎息一聲:“你是非暴力不合作?”路執也站住:“就是暴力也不合作,除非你把我綁起來。”然後他就真的被綁了,手腳被縛,動彈不得,嘴裡也被塞了塊布,叫都叫不出來,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夏奉起似乎很滿意,笑著說道:“這樣好像才能叫啃。”然後是一日春宵。路執又病倒了,在床上足足躺了十來天,等鎮南王送他回到家,大年初一都過了。不得不說鎮南王很會養人,路執一直有些慘白的臉此時紅撲撲的,而且還胖了些。路大哥老懷安慰了,他養了十七年,路執都沒這樣爭氣過,對鎮南王是謝了又謝:“多謝王爺照顧。”“哪裡,路尚書不用客氣,咱們同朝為官,此等小事不必掛懷。”鎮南王笑眯眯地說。看的路執咬牙切齒,你個老狐狸,簡直太能裝了,還有自家大哥,這麼容易就被騙,他是怎麼在官場裡混的,還爬上了尚書的位子。兩人又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你一句我一句就跟打太極似的,路執聽的極其無聊,坐在雕刻著繁複花紋的座椅中昏昏欲睡。朦朧間看到兩人都站了起來,路執頓時來了精神,終於可以把殺神送走了。不多時,站在蘭苑小書房門外的路執十分費解,怎麼被攆出來的人是自己?“二少爺,您先回去吧。”守在門口的小廝青意恭敬地說道。蘭苑的每道門都有人把守,比如守在大門處的青常,守小書房的青意……但這些人從未阻攔過他,在蘭苑路執就是螃蟹,可以橫著走,這還是第一次被攔在門外,然後他就感受到了守門小廝的忠於職守。“青意,你想不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路執笑著問,簡直好奇死了。青意堅決搖頭:“不想。”“你放我進去,給你多發一個月的月錢。”路執拋出錢財誘惑。青意紋絲不動地站著。“你不是喜歡我那兒的小紅?趕明兒我就找媒婆幫你提親。”青意依然不動。……路執又試了各種法子,但青意就跟門前的石獅子似的,巋然不動。小書房內,鎮南王繼續微笑著:“路尚書,如何?對令弟可還滿意?我的東西……”路擱卻斂去了溫和的笑,沉默了一會兒,從書房的架子上取下一個檀木盒,遞給鎮南王:“這是趙副將的玉佩。”夏奉起打開盒蓋,一塊瑩潤的碧色玉佩瞬間映入眼簾。“隻有這一個?”夏奉起問。“這是唯一一個對鎮南王府不利的證物。”路擱說道。“唯一?”“哦,還有靈靈姑娘,但她已經進了鎮南王府,想必不會做出對您不利的證言。”夏奉起拿起玉佩,笑著說道:“確實。”玉佩入手潤滑,應該是常被人把玩,可見趙副將對它的喜愛。鎮南王把玩了兩下,忽然手一鬆,玉佩滑落到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黑色的長靴踩上去,玉佩瞬間碎成了渣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