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四劫(1)(1 / 1)

一直站在門外的路執機敏地抬起腦袋,特想貼門上,聽聽兩人在乾什麼,但青意就那樣雷打不動地站著,他最終打消了念頭,問道:“你剛才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音?”“沒有。”路執:“……”但路執知道自己沒聽錯,而且他還很熟悉,為了應付劫難,被鎮南王啃後,他不敢對夏奉起如何,於是房間內的杯盤遭了秧,悉數陣亡在地麵上,砰砰的脆響與剛才的聲音如出一轍。難道鎮南王把自家大哥也……路擱長得不賴,甚至比路執還好看,鎮南王會見色起意他一點都不奇怪。路大哥並不知道自家小弟的胡思亂想,對鎮南王說道:“對於長公主府的案子,王爺應該有更好的應對手段,為何要以我家小弟來要挾?”夏奉起點頭,“不錯,但是我懶啊。”路擱:“……”“不管是暗殺你,還是威脅長公主,或者做假證,對於我這種懶人來說都太麻煩,相比而言,威脅你毀了證物反而是最簡單的。”“你就不怕我真的不顧路執死活,將罪證呈交聖上?”夏奉起繼續笑:“事實證明,你不會。”路尚書終於敗下陣來,不過仍舊冷冷地說道:“希望王爺下次犯事一定處理乾淨,不要再落到我手中。”“我會的。”夏奉起繼續他迷死人不償命的笑。門外,路執一直豎著耳朵,忽然聽到屋內有腳步聲傳來,他立即轉了身,假裝觀賞盛開的紅梅,還衝青意說道:“這花兒開的真好看,你跟我大哥說一聲,我要折兩枝帶回去。”說話的同時,他的耳朵仍舊豎著,聽到了開門聲,青意行禮時衣服的摩擦聲,還有腳步聲,隻是這聲音聽著好像離自己越來越近,路執忍不住回頭,就見夏奉起已經站到了他身後,也抬頭看著紅梅。“嗯,確實挺好看的。”夏奉起說道,然後低頭看他,溫和地笑著,輕聲說:“你要是敢再跑,我打斷你的腿。”路執嚇得後退兩步,連忙小聲保證:“不……不敢了。”跨界跑到凡間都能被追到,還能跑去哪兒?送走鎮南王,路執立即精神抖擻起來,顛顛兒地跑回了小書房,走了兩圈,沒發現什麼異常,隻有地上一堆不知何物的渣渣,但玉佩上的流蘇出賣了它,路執很快就猜到了。青意將玉佩的渣渣掃走,流蘇則丟進了炭盆,一陣青煙後消失的連灰都不見。路擱此時才對自家小弟噓寒問暖:“在鎮南王府過得還好吧?”路執特想大罵一頓那王八蛋,可被啃這種事情怎麼好意思拿出來說?隻得點頭:“嗯,不過……”嘴上回答著大哥的問話,心中想的卻是碎成了渣渣的玉佩。難道兩人……是戀人?玉佩其實是定情信物,但不知為何兩人鬨崩了,於是打碎了玉佩?路執覺得這個猜測十分合理,瞬間腦補了一場虐戀大戲。“不過什麼?”路大哥問。“鎮南王府有好多美人,可王爺總是一個人睡,他是不是有隱疾?”說完他小心翼翼地覷了路兄長一眼。路大哥一臉震驚:“不可能吧,他不是剛娶了靈靈姑娘為王妃?”“但他從沒找過靈靈姑娘。”路執很肯定的地說,“而且,鎮南王位高權重,想娶什麼樣的貴女不行?可偏偏……”青樓女子才好封口,路執越說越像那麼回事。路大哥沒說信也沒說不信,隻是叮囑道:“此事與我們無關,以後不要再提了。”從蘭苑出來,路執琢磨他哥的神情,好像都挺正常的,難道是自己想多了?一路回到竹齋,雖然仍然是年節,但路執總覺得相府冷冷清清的。竹齋門口,眾丫鬟小廝紛紛出來迎接。但他掃了一圈就發現了不對勁,問道:“阿福呢?”眾人的喜悅瞬間被衝淡,好一會兒才有個小丫頭回稟道:“阿福因為幫您私逃出府,被大少爺賣了。”“還真賣了?”這實在出乎路執的預料。眾人低了頭。“我去找大哥,再買回來。”路執都沒進竹齋的門又走了。非惟連忙跟上,等離眾人遠了,非惟才笑著說道:“小神仙,恭喜過了一劫。”路執則努力瞪他,惡狠狠道:“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鎮南王就是殺神了?”“哪兒能啊,如果知道是殺神我還能不提醒你?”“可你說過有驚喜的。”驚喜?分明是驚嚇!“咳,”非惟乾咳一聲,“那是閻羅神君說的。”路執冷哼一聲,表示自己才不相信呢。“對了,為什麼隻有阿福被賣,你還好好的?”路執問,兩人可都是他私自出府的幫凶。“我為了保護你被鎮南王的衛兵打傷,路尚書念我忠心護主,就饒了我,而且還升任了你的貼身小廝。”非惟說道。“你受傷了?”路執驚詫。非惟白了他一眼:“就是點擦傷,我哪裡敢跟殺神對著乾。”路執:“……”穿過月亮門進入後院,一眼就看到了奢華的心儀院,但此時的心儀院似乎失去了往日的熱鬨,冷冷清清的,不像有人住似的。在路過門口時路執往裡麵看了一眼,沒什麼人,隻有兩個丫鬟在灑掃,一個小廝迎麵走了出來,見到路執,躬身行禮:“二少爺。”這小廝路執認識,正是守蘭苑大門的青常,路執便問道:“王姨娘呢?”“王姨娘因與人私通被抓,已經送到莊子上了。”青常說道。“啥?難道老爹不行了?”路執脫口而出。青常垂了腦袋沒說話,主子們的事情不是他能嘴碎的。繼續往蘭苑行去,路執又發現了一個空曠的院落,梨花塢。他記得裡麵住了一個年老的姨娘,不得父親寵幸。每次經過這裡,都能看到老姨娘站在院門口,看到他時露出個和藹的笑,不過兩人都沒說過話。梨花塢雖然一直都冷清了些,但好歹有人氣,而如今院門落了鎖,也聽不到任何聲音。“林姨娘呢?”絞儘腦汁,路執終於把院主人的稱謂從旮旯裡揪了出來。“聽說得了惡疾,也被送到了莊子上。”非惟說道。路執“哦”了一聲,沒太上心。再次來到蘭苑,問了下人,知道大哥仍舊在小書房,路執便顛顛兒的尋了過去,這次青意沒有阻攔。路大哥換了一身白色的常服,正在練字,站在桌前,一杆毛筆遊龍走鳳般行過,路執探了腦袋去看,幾個遒勁大字躍然紙上。“漂亮。”路執忍不住讚道,他自己書法平平,但在被迫讀了幾年書後倒是能品鑒一二。路大哥斜了他一眼:“你也能分出好壞?”路執忘了,自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找我有事兒?”路大哥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放下毛筆問。路執連忙將來意說了。“哦,這種小事你知會路管家即可。”路執歡歡喜喜的去了,臨走前被路大哥裹了件京城時下最流行的鶴毛大氅。路執前腳剛走,路丞相後腳就進了蘭苑。“父親。”路擱恭敬行禮。“二郎回來了?”“嗯,鎮南王沒虧待他,我就還了玉佩。”路擱說道。路丞相沉默良久,說道:“那就到此為止吧,尋機呈上證物,請皇上聖裁。”“是,父親。”天色將夜,路管家正分派人手查看門戶,聽了路二少爺的來意略有些為難,“二少爺,我昨兒聽錢媽媽說青福已經被賣掉了。”錢媽媽是專混上層權貴圈的牙婆,丞相府買賣丫鬟奴才都是找她。非惟、井簇也是經了她的手才買入、賣出相府。“難道不能再買回來?”路執問。路管家沉思後道:“奴才試試。”新主人很介意奴才丫鬟跟原主人家還有瓜葛,因此,牙婆向來忌諱透露他們的去處。夜色深深,伺候人這種活非惟才不會乾,於是頂替青福近身伺候的是個丫鬟。小丫鬟長得特彆好看,路執看得直了眼,問道:“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小丫鬟行禮回答道:“奴婢青屏,是新來的。”非惟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笑得十分曖昧:“好看吧?”路執點頭:“我就沒見我家有過這麼好看的丫頭。”非惟忽然拍了拍手,朝門外喊道:“都進來吧。”門簾被挑開,三個美的不同凡響的女子依次走了進來,在青屏身旁站定,然後行禮。“奴婢青梅,見過二少爺。”“奴婢青蕙,見過二少爺。”“奴婢青桔,見過二少爺。”路執眼不直了,但不知道應該看哪兒,四個美人,各有千秋。非惟清了清嗓子說道:“你們現在就是二少爺的人了,要儘心伺候。”“是。”四位美人齊齊應道。路執聽著這話就覺得奇怪,拉著非惟到牆角嘀咕:“誒誒,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的人?”非惟繼續笑:“你總跑青卻居,路尚書擔心你染上不好的病,於是讓人采買了四個良家美人兒給你紅袖添香。”路執森森表示,你們都誤會了。不過……結果不賴。路執笑吟吟的上前,牽起青屏的手,一臉溫柔地問:“今晚你願意伺候我嗎?”青屏紅了臉,但還是點了點頭。但……半個時辰後,路執黑著臉讓人出去,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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