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外麵……外麵發生暴亂了!”就在懷虞和溫爾沉默地坐在大廳裡時,在將軍府外守門的小廝跌跌撞撞地跑進來,在衝進大廳的時候還因為激動直接滾了進來。就見小廝抬起頭慌張大喊,有路過的婢女直接嚇得坐在了地上,一時間將軍府內人心惶惶。“你先待在府裡麵,我去外麵了解一下情況。”溫爾起身就準備往外麵走。“我也去!”懷虞站了起來,神情堅毅。懷虞穿著一身淡粉色的紗裙,頭上隻是簡單地束著一直碧玉簪子,麵容婉約清麗,白皙的臉龐下眉眼如黛,她一向都是笑語清淺站在那就如三月的春風般和煦,今日溫爾看到她這幅認真的模樣,竟有一刹那的失神。他突然就想起了和懷虞第一次見麵的場景,他以為她隻是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再到後來她獨自前往若水,無懼無怕,她就像一副千麵畫卷,每每相見總能給人不同的感覺。“那你跟在我身旁,注意安全。”溫爾妥協了,他拿著一柄長劍就離開了府門。懷虞跟在他身側,剛走出將軍府的大門,就看見遠處的城門火光衝天,豔陽高照下那一束火光顯得格外瘮人,滾滾的黑煙從城門口往上空飄去。溫爾也注意到了那一幕,他搶過府前的快馬縱身一躍順帶著朝懷虞伸出了手。就在快馬在上京城內飛馳的時候,懷虞發現就連一向森嚴的國師府也有些異常,大門緊閉沒有一個守門的小廝,門口的兩個燈籠掉落在地,無人理睬。“等等,先放我下去,我去國師府裡麵看看!”懷虞趁著快馬奔馳而過的時候,抓著溫爾的手大聲喊道。“晚點我同你一起去國師府,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溫爾大喊一聲,腳下的馬揚起前蹄,堪堪停在了國師府大門前,他扯著韁繩,一隻手托著懷虞下了馬。“你先去城門吧,此刻那裡肯定亂的很,我在國師府等你。”溫爾想了一刻,點點頭:“萬萬要注意安全,我一會回來尋你。”“曉得的。”說完這話,她就在溫爾的目光注視下進了國師府。在看著懷虞推開大門後,溫爾二話沒有耽擱就往城門趕去,其實隻要他再多呆一會,就會發現國師府與往日大有不同,隻是當下時局實在是亂的很,就連溫爾都有些欠缺考慮,同意懷虞獨自前往國師府,他原本以為沒什麼事情,但是後麵發生的事情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不受控製。溫爾騎著馬趕往城門時,就看見大街小巷都是亂哄哄的人群,商鋪招牌七零八落地倒在地上,城門口的火光遲遲沒有散去。隱約間他還聽見百姓大喊:“殺人啦殺人啦,官兵殺人啦!”一路過來上京城內人心惶惶,溫爾把馬匹束在城門下,他拿著令牌上了城門。“將軍!”守城的將領在看到溫爾後,快步走過來相迎。“城門處什麼情況,你們幾個都是死人嗎,火光蔓延這許久你們也沒有去滅火?”溫爾厲聲問道,說話間他就看見城門處的火苗已經向西市竄過去,火勢沒有一丁點兒滅下去的勢頭。“回稟大人,這火……這火滅不了啊!”守城將領抹著汗跪在地上說道。“滅不了?”溫爾把手中的劍插在城牆的石壁上,長劍泛著銀光,劍柄微微晃動,看著他嚴肅的神情,守城的諸位將領皆嚇了一跳心中連連歎氣。“這火剛開始是從東城門燃起來的,據說東城門的士兵在看到火光閃現的時候就拿著水桶去救火了,隻是這火著實奇怪,火焰在碰到水之後竄的更高了,還燒死了幾位站的近的小兵,一時間沒人敢上前,再然後……再然後火勢就一路蔓延,整座城池都被大火包圍了!”大概是為了怕被怪罪,一位站在最後麵的小兵在聽到溫爾的話後,立即站起來大聲說道。在他囫圇說完這番話後,站在溫爾身邊回話的高階將領等了他一眼,正打算嗬斥他,然後就聽見城樓下停了一輛馬車。“傳上師命,城池失火,將軍溫爾罪責有失,命溫爾閉門思過,無召不得出府。”“這……”在傳話的內官說完話,一眾將領紛紛互相看著對方,有些摸不著頭腦。勒佛教他們也有所耳聞,這不過那勒佛教和他們軍中事物一向沒什麼乾係,今日城中大亂,正是需要他們將軍主持局麵,這時候勒佛教傳來旨意是什麼意思?更何況,他們勒佛教是哪裡來得旨意!於是有人不服了,有官兵大聲說道:“讓我們將軍在府內閉門思過,這城牆下的大火,難道讓你們勒佛教來滅嗎?”“我們傳的是上師旨意,爾等若有疑問,自去請問上師。”站在城牆上一直沉默不語的溫爾冷笑了一聲,他拔起長劍徑直往城牆下拋去,墜落下來的銀劍仿佛帶著千斤之力,徑直落在了那位傳話內官的身邊,不差分毫。“回去告訴你們的上師大人,就說鎮國大將軍抗旨不尊,不肯接旨。”溫爾說這話時氣勢磅礴有力,讓站在他身邊的一眾士兵都有了底氣。“你……你這是以下犯上!”“我是鎮國大將軍,領的是聖上旨意,勒佛教又算哪門子的上?”溫爾在說完這話後,從城牆上拿起一束火把,就往下麵扔去。迎麵而來的火光讓站在馬車上的內官落荒而逃。在內官駕著馬車離開後,溫爾帶著一眾士兵紛紛前往重災區救火,一時間原本嘈雜喧鬨的街區變得秩序無比。那些被大火燒毀了的房屋已經派人去登記住戶了,燒傷的人也被抬進了各個醫師的住處,各部井井有條,很快街道上就沒有流離失所的老幼婦孺。“將軍,傷亡人數已經統計好了,現場情況也控製住了,隻是,東邊郊區的大火一直沒有停下來,禁軍都被調出來了,也隻是勉強讓火勢沒有蔓延出來。”“去看看。”上京城的東邊有一處大湖,綿延數十裡的湖泊深不見底,湖邊是一大片梅花林,等溫爾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那梅林中彌漫著大片的火光,梅林就像是一座牢籠囚禁著熊熊燃燒的火舌。“大人,這火著實有些妖異,此處雖然樹木眾多,但是地處潮濕,並不是能燃起來的地界。”溫爾也察覺到了今日這場大火的怪異,他皺著眉頭,在思考了一番後,帶著一對禁軍匆匆上馬,隻留下一句:“你們看好這火,我進宮一趟速速回來!”溫爾和身後一對禁軍快馬加鞭往宮內趕去,隻是在宮城口被攔了下來。“上師大人傳聖上的旨意,今日誰也不許進出宮城,我等不敢貿然開城門。”溫爾不想和宮門口的這群人廢話,直接一劍射殺了不肯開城門的將領,眼神掃過其餘一群烏合之眾,再沒有廢話的人。城門吱呀打開,溫爾騎著馬呼嘯而過。按照禮製,皇城內不得騎馬不得佩戴刀劍,當溫爾騎著馬在宮內馳騁的時候,整座宮城都引起了震蕩。但此刻他也無法顧忌那麼多了,皇上重病在榻,國師大人被囚禁在宮城內,勒佛教把守了整座宮城。“你們誰見到了國師?”溫爾攔住一位宮人,長劍夾在他的脖子上。“見……見過的,國師大人就在皇上的寢宮內……”那位宮人哆哆嗦嗦地說道。溫爾收起劍,從馬上下來就往東邊跑去。皇上的正清殿前空無一人,溫爾有些疑惑地往內走去,然後就看見後卿坐在皇上一旁,邊上站著揭菩。溫爾‘蹭’的一下掀開珠簾,厲聲問道:“揭菩你究竟想乾什麼,在上京城攪亂風雨是和目的?”“將軍嚴重了,攪亂風雲這話可不能隨意說出口?”揭菩笑著開口。今日他沒有披頭散發,而是用一根琉璃簪子把頭發綰了起來,一身紅衣的他顯得格外邪魅,站在後卿身邊一正一邪格外紮眼。“後卿,隨我出宮,城內都亂了!”溫爾用劍頂著揭菩,護著後卿走出寢殿內。揭菩跟著兩人走出宮殿,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他突然大聲說道:“大將軍,你猜剛才我同我們憂國憂民的國師大人說了些什麼?”後卿在聽到這話後,眉眼稍微動了動,原本淡漠的神情出現了一絲動容,他抿著唇沒有開口。倒是溫爾格外激動,他厭惡極了揭菩這幅陰氣沉沉心機深重的模樣,他朗聲說道:“像你這種小人,說什麼都不過是搬弄心機而已,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哦,是嗎?”揭菩笑了笑,他看了眼後卿,似是而非地說道:“那你怎麼不問問,國師大人為何現在一言不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