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關於王子昕和林木之關係的疑慮解除，顧流盼就把今天來的目的擺了出來。她手指向林木之：“師父我想包養你！”“包養？！”幾人異口同聲，意外默契。顧流盼拍拍嘴：“說錯了，是投資！”“你可嚇死個人了。”林木之笑笑：“我可不是一個優質股。”“你是潛力股啊。”林木之說什麼都不答應借顧流盼的錢，麵帶微笑，拒絕的心思卻極其堅定。顧流盼就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這可都是我的老婆本，借了要還利息的，你不好意思什麼？而且我也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三個小寶貝和夏姨。你想啊，憑你兼職的那點零碎錢，連日常溫飽都解決不了，更彆說還債了。雖然我這點錢不夠還債，但是我們可以做個小本生意錢生錢啊，這總比你兼職來錢快。難道你想看著家人被追債的恐嚇嚇唬嗎？”“當然不想，可是……”林木之還是猶豫。顧流盼看他油鹽不進，乾脆使出殺手鐧：“你也彆可是可是了，機會不等人。你要真是猶豫，那先把做一件事情。”說著，顧流盼就從羽絨服的兜裡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試卷攤開在桌麵上：“彆的我們都先不說，你就先把這張卷子做了，計時兩小時，開始！”在場的，除了顧流盼本人，其他人誰也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怎麼突然就做起卷子來了。施林倒是不擔心，顧流盼雖然行事作風詭異，但都有她自己的道理在裡麵。“行！”做卷子林木之倒是答應得乾脆，他拿起弟弟的中性筆就埋首寫了起來。這邊，王子昕也順手把背著背上的畫板取了下來，坐在林木之不遠處開始作畫。人聲俱寂，你寫題來，我作畫，好不溫馨。顧流盼看得眼睛都綠了，她酸酸地說：“為什麼沒有人把我畫進她的畫裡啊！”這話她是說給王子昕聽的，可是王子昕專注起來是聽不見的。施林回她：“你要是想，我可以給你作畫。”“同桌你彆開玩笑，你畫國畫的，我在你的構圖裡隻能是一個小黑點。”施林想告訴她，其實他已經在學習油畫了，在不久的將來，他就可以用最多樣的色彩來描繪她的笑顏。兩個小時很快過去，林木之和王子昕同時收筆。顧流盼接過林木之的答卷，勾勾叉叉打起來一點都不含糊，一點都不講情麵。“一套普通的期末考試難度的數學試卷，滿分一百五，師父你考了六十，你覺得這個成績能讓你在五個月後的高考中取得優異的成績嗎？難道以後你還是靠兼職來養活一家人嗎？”話說到這裡就有點重了，可是顧流盼就是要這樣說，她要讓林木之清醒。那些虛無的自尊和自信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抓住機會解決眼前的難題才是最重要的。“有時候其實生活不難，是你自己把它過難的，”林木之抓住林木之的手，“我們是朋友啊！”林木之的視線從院子裡的每一個的臉上掃過。被生活催老的母親，笑顏童真的弟妹，冷情卻熱心的施林，幾麵之緣的王子昕……“好！”少年的決定，從來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堅定。少年也從來沒有過一刻，像現在這樣期待未來，相信未來！——之前，在開什麼店的討論中，顧流盼憑借過人的腦洞，贏得了勝利，最後大家一致通過她的開一家輪滑培訓班的提議。她、林木之、施林、夏瀚嶺，甚至就連王子昕，都是會滑冰的人。雖然說，他們打冰球滑的是真冰，和穿著輪滑鞋在地麵上滑來滑去還是有區彆的。可都是滑冰，總有相似的地方。其實，主要是要在南城滑真冰費錢，總不能去征用冰球隊的球場吧。所以她就想到了滑旱冰，把受眾群體定位為初學的小朋友，教學也不需要太大的技術含量。新店開張，準備工作必須要做好。依舊是大人幫忙跑注冊，顧流盼她們就思考怎麼招生，怎麼擴大知名度。人家新店開業，都是在早上就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可顧流盼倒好，她非要把宣傳時間定在晚上。傍晚六點，華燈初上，到處都是晚飯後消食的行人，或是行路匆忙的上班族。顧流盼帶著大喇叭，和她的師資團隊，出門了！廣場上，寒冷冰霜也無法熄滅大爺大媽對廣場舞的熱衷。大爺大媽出門，又少不了帶個孫子孫女一起。老人家在這邊跳舞，旁邊的兒童遊樂設施裡小孩也玩得開心。就趁這個時候，顧流盼找了一塊小空地，障礙物擺開，報名攤位擺好，傳單準備好，輪滑鞋穿好。準備工作完成，一切就緒，顧流盼拿出了居家必備之良品——擴音大喇叭。“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有錢的捧個嗚嗚……”“台詞錯了！”顧流盼點頭，王子昕這才鬆開捂住她嘴的手。“新店開張，酬賓大表演！各位大爺大媽，小朋友們，來瞧一瞧，看一看啊！花樣輪滑，看了不要錢，不看後悔啊！”顧流盼吆喝了一會兒，周圍逐漸圍起了看熱鬨的人牆。看人數不少，表演開始！顧流盼雖然打冰球沒有天賦，可是滑冰她學得是一溜一溜的，當初被花樣滑冰的教練忽悠去練了花滑。可沒幾天，她就哭著去告訴教練她不學了。教練問她為什麼。她說穿得太薄了，冷！雖然隻學了幾天，她花樣動作卻會不少，用來唬人還是極好的。她脫了大羽絨服，穿著貼身毛衣，翩翩起舞。平地變成了天空，笑容肆意的女孩在無憂無慮的飛翔。顧流盼表演完了，看客還意猶未儘。這種時候就應該趁熱打鐵，宣傳一波培訓班。宣傳單發起，小禮物送起，優惠搞起。“各位家長們，今天是我們培訓班第一天開張，隻要399！就能報名十人大班，隻要699！就能報名一對一名師輔導！包教包會！不會退錢！心動不如行動，大家都來這邊報名哦！”顧流盼一張巧嘴，報名和谘詢的人還真不少。顧流盼脫離人群，站在包圍圈外休息，看著報名攤位旁越來越多的人，她有種自己的豬養肥了的欣慰感。這時，一個麵相慈祥，身材微胖的老太太走到她身邊，言語之間有點不好意思。“小姑娘，你們這個培訓班有年齡限製嗎？”顧流盼笑眯眯的：“沒有的，隻要想學，都可以報名的。”老太太伸出一根手指頭，指著自己：“那你看我行嗎？”顧流盼一時沒反應過來：“啥？”老太太表情黯了黯：“是不是老婆子我年紀太大，你們不收呀？”“怎麼會！”顧流盼已經從初聽的驚訝之中清醒過來，一個想法迅速在她腦海裡成型。顧流盼和老太太說了兩句，就跑到攤位上拿起喇叭：“好消息好消息！我們培訓班新開一個“成人班”！無論你是爺爺奶奶，還是叔叔阿姨，隻要想學輪滑，感受速度與激情，就都可以加入我們！一家組團報名，更多優惠哦！跳廣場舞的奶奶學會還可以給舞蹈加入新元素哦！爺爺學會還可以和孫子孫女一起共享天倫之樂哦……”原本以為一兩個小時就可以收攤的擺點，硬是擺到了十點多。夏瀚嶺拿著厚厚一遝報名信息表，嘴都快合不上了。“顧流盼你上輩子彆是傳銷頭頭吧，能說會道的，連老年人都被你忽悠報名了！”“什麼叫忽悠啊！他們明明是被我的真誠所打動的。”“不過，今天的戰績是真不錯啊，比我想象中的翻了幾番。”林木之雖然也很開心有這麼多人報名，但是他心中還是有顧慮的。“盼盼，報名的人太多了，我們的場地和人手不夠怎麼辦？”顧流盼不以為然：“生意人還會被訂單難住？我都想好了，場地不夠就去我家柔道館，人手不夠我就問問師弟師兄們有沒有精通輪滑的，有的話就想辦法挖過來，反正最後肯定都還是要招老師的。”林木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什麼問題都被顧流盼想到了，都被她解決了。“盼盼，謝謝。”顧流盼一巴掌打在林木之胸口：“師徒之間，何必言謝！”夜色濃，空氣中的寒意席卷而來，又奔湧而去，凍得發梢都是涼的。顧流盼和施林踩著涼意回家，顧流盼突然惆悵：“同桌，你說，我怎麼樣才能讓掌櫃的相信，上次比賽我師父真的隻是狀態不好，而不是放水啊？明明開店做生意這件事情是他最擅長的，可是這段時間他都不來，我心裡難受。”施林遞給她一顆握暖的奶糖，摸摸頭安慰：“總有一天，誤會會解除的。王子印是個聰明人，隻要他想明白了就好，你給他一點時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是我想到他們這樣還是會覺得難受，”顧流盼暴躁地揉揉臉，“生氣！想打人！”說曹操曹操到，顧流盼說想打人，韓京墨就帶著一堆人來堵住了兩人的路。來勢洶洶，還帶了鋼管木棍，看樣子這是有備而來啊。顧流盼情緒本來就不好，看見韓京墨帶人來攔路就更想打人了。“怎麼？上次沒打夠？這次還要打群架？”韓京墨戴著衛衣帽子，整張臉都藏在夜色中，陰暗鬼魅。“和你沒關係，你走開，我隻是來找他的。”韓京墨手裡還是拿著冰球杆，直直指向施林。“嗬嗬，他是我的人，要打他先問過我！”顧流盼擋在施林前麵，像個黑社會大哥。施林在顧流盼後麵揚唇笑，嘴角勾到最大的弧度。也不知道一個小姑娘哪裡來的一副俠義心腸。不知道為什麼，韓京墨看見顧流盼擋在施林麵前，就覺得極其刺眼。憑什麼！憑什麼大家都要考慮他的想法！憑什麼有這麼多人對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