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過往的沉重記憶(1 / 1)

王子昕認識顧流盼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她的戲精屬性了如指掌,一點都不驚慌。反而是路過的小護士眼睛往顧流盼這邊瞟,好似是要看清楚她到底是男是女。王子昕也好久沒有見顧流盼了,這麼乍一下出現在眼前,還有點稀罕她。她伸手摟住顧流盼的肩,芊芊指尖點在顧流盼的眉心:“寶貝,在外麵呢,注意點形象。”顧流盼平日素來最喜歡王子昕的聲音,輕柔不嬌媚,如三月恰到正好的春風楊柳。當然,顧流盼最喜歡的還是她聲聲叫自己寶貝的時候,又蘇又柔,舒服到骨子裡了。可今天她不買賬了,把攥成團的紙又捋平,攤在手裡:“你說,這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不是我師父的!王子昕拿她沒辦法,按著她的腦袋輕輕往下壓:“你看看這是誰的?什麼名字?是王子昕嗎?”顧流盼睜大了眼睛看。“韓清硯?哎呀,這是彆人的彩超單啊?”顧流盼嘿嘿笑:“搞半天這是誤會啊!”王子昕撇嘴:“可不是誤會,人家落在這裡的,結果被你搞得像捉奸在床一樣。”“等等!”顧流盼智商還是在線的,她反應過來事情還是有說不通的地方,“那你來醫院乾嘛啊?”“嗯……”王子昕絞儘腦汁想說辭,“我大姨媽疼,來看看。”顧流盼端詳王子昕的臉色,慘白嚇人,看起來是疼得不輕。殊不知,臉白其實是被她突然出現給嚇的。“那你回來這麼多天為什麼不和我聯係!”“我……”王子昕反應過來不對勁,“你怎麼知道我回來好幾天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醫院?你跟蹤我?”“你彆想轉移話題!”“那你先說!”顧流盼能說什麼啊,她的確是跟蹤了王子昕。“那老規矩吧?”“好。”擊掌為諾言,這件事就這樣翻篇了。這是顧流盼和王子昕處理事情的常規操作,隻要是遇到兩個人意見相左的事情,又不想吵架,就擊個掌,讓一切舊事隨風去。任何事情,都不能影響感情啊!“那醫生怎麼說,有開藥嗎?”“沒有,他說我這就是運動少了,多動動就好了,”王子昕挽上顧流盼的胳膊,“寶貝,我們回家吧!我想吃乾媽做的飯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來大姨媽多動動就不疼了,整得像孕婦好生產的理論一樣。”“嗬嗬,可不是嘛,他還說多喝熱水呢!”可不是嘛,多動動就是剛剛聽醫生囑咐韓清硯的,這樣對孩子發育也好,情急之下,就被她說出來敷衍顧流盼了。顧流盼一米六幾,在女生中的身高是不錯的。可遇上王子昕這個一米七五的模特身材,她就成了小矮子。小矮子被高個子挽著手,從背後看,活脫脫的暴發戶包養年輕貌美小姑娘,不僅包養了,還帶出來招搖過市。搞定了王子昕這邊,顧流盼就又想起林木之了。雖然她現在不能確定王子昕和林木之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好歹不是孩子他爹啊,這就足夠了。她相信,現在的年輕人早熟,但是談戀愛還是有底線的,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心裡都是有數的。王子昕回來,自然少不了一頓聚。顧流盼提前給林秀說了,林秀就準備了一桌菜,一堆人熱熱鬨鬨吃了一頓飯。飯桌上,顧流盼說起林木之的事。她覺得林木之這樣打小零工下去也不是事,工資不高,累還浪費時間。“我想著,要不趁過年這段時間做個什麼買小玩具小吃的生意吧,這也比兼職來錢快一些,”顧流盼眨眨眼,“在座的覺得呢?”林秀最先發話了:“想是這麼想,可小林他有啟動資金嗎?”顧流盼不以為然:“我師父沒有我可以先借給他啊,反正我的分紅都存在掌櫃的哪裡。掌櫃的,你說是吧?”王子印從顧流盼開始說林木之的事情的時候,他就默不作聲,一筷子菜夾到嘴裡也不嚼。這會兒被顧流盼點名了,他才表態:“你的錢,我管不著。不過今年網吧生意不好,分紅年底拿不到。”這話,就是不打算幫忙的意思了。“掌櫃的,大家都是隊友,你怎麼就不能相信他呢?”王子印放下筷子:“寧可錯殺,不可放過。”顧流盼小聲嘟囔:“牛脾氣!”閨蜜夜聊的時候,王子昕突然問顧流盼:“寶貝,你還記得我弟小時候突然沒打冰球的那段時間嗎?”王子昕一說,顧流盼就想起了。“當然記得,當時是初一吧……”當時王子印低沉了好一段時間呢,顧流盼現在想起還心悸。從四歲開始,她在柔道館裡踢腿摔跤的時候,王子印就進了冰場,馳騁飛奔。小小的人穿著厚重的裝備,揮動著長杆,追逐著那個黑色圓餅狀的球。在她的印象中,王子印打了有八年冰球,期間,他參加了許多比賽,得了不少獎杯。可不知為何,在初一那年,他卻突然卸下一身裝備,將所有和冰球有關的東西都密封起來,堆進記憶的黑暗角落裡積灰。顧流盼永遠記得那一個夏夜晚上,夜空綴滿忽閃的星,星空中央是一輪彎月,夜風柔柔地吹著,如一首緩緩道來的詩歌,詠頌夏夜,詠頌夜空,更詠頌勝利歸來的鐵血少年。那一晚,王子印穿著一身裝備,捧著一個全場最佳的獎杯哭得撕心裂肺。因為哭狠了,整個人都發熱起來,短短發茬上掛著汗珠,眼底滴著淚珠。顧流盼看了彆提多傷心了。可她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也不敢問他發生了什麼。王子印隻顧低著頭哭,地毯上水漬一大團。顧流盼隻好用蠻力捉住他,強行給他把汗津津的裝備脫了。她偷了顧天良藏起來的一瓶茅台,和王子印躲在臥室裡喝了個昏天黑地。喝大了,王子印還是哭,她就拍著小胸脯,用顧天良時常掛在嘴邊的話來安慰王子印。“男人嘛。沒有什麼坎是一瓶烈酒過不去的!”王子印已經喝懵過去了,還是接得住她的話:“如果就是過不去呢?”邊哭邊打嗝。“那就再加一瓶江小白!”“如果還是過不去呢?”“那就再來盤拍黃瓜!”“還有花生米!”第二天醒過來,兩人心照不宣,絕口不提昨天的事情。多年過去,顧流盼就喝醉過那一次。喝醉的感覺早已模糊,可是王子印強忍著無助默默流淚的畫麵卻一直刻在她的腦海中。雖然這些年來,王子印依舊是哪個王子印,雖然王子印在一年之後還是重新站上了冰麵,可她知道有些東西還是發生了改變。他把對冰球的熱愛從眼裡藏進了心裡,他從職業的冰場退到了業餘的冰麵。他的生活像是缺了一角的多邊形,不仔細看不會覺得不對勁,可本質還是變了。“不過,當時他到底是為什麼突然放棄職業這條路啊?他一直都沒說過,我也不敢問。”“因為背叛,因為力不從心。當時,他們球隊已經在全國範圍打出了名氣,可是在一次非常重要的比賽裡,他的一個好朋友,為了一筆錢,堂而皇之地放了水,在葬送自己的職業生涯的同時,也讓我弟對職業這條路產生了懷疑,對人性不信任起來。所以,他這次對隊友的態度不好,你也不要怪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顧流盼雙手捂心:“我心疼他還來不及!”王子昕被她做作的表演逗笑,回憶起不愉快事情的難受消失了一些。她想,或許遇到‘南之冰’,是王子印的命中注定呢。失去的同時,人們也總會得到一些其他的東西,所以她不用為王子印失去的機會而感到惋惜,而是應該對他的未來抱有期待。“寶貝,明天你不是要去那個叫林木之的隊友家嗎?帶著我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人。”顧流盼看王子昕神色不像作假,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林木之就是去她家好幾回的那個人。奇怪!“好呀,說不定你也認識呢!”真相到底如何,明天當麵對質,她還就不信問不出來!——顧流盼現在到林木之家都是熟門熟路的,門打開後就左擁右抱著兩個小姑娘進屋。小院木門大打開,王子昕看到了端坐在院子中央教弟弟寫作業的林木之。就像是有腦電波交流一樣,林木之也抬頭看向王子昕這個方向。霎時,四目相對。眼裡的驚詫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兩人恢複麵色如常,林木之朝王子昕點點頭。顧流盼擠眉弄眼:“你們認識?”王子昕沒有聽出她話裡的好奇,點點頭:“認識,他是我的模特。”話說到這裡,顧流盼也就明白了,原來不是她想的那樣啊。王子昕是個藝術生,時常找模特畫畫,但是基本都是一次一個,難得見她用同一個模特用了好幾天的。“這樣啊?那我就不需要過多介紹了。”王子昕卻走上前,朝林木之伸出手:“重新認識一下,我叫王子昕。”林木之的手覆上:“林木之。”顧流盼:“……合著你們兩個畫畫好幾個小時都不聊天什麼的?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王子昕:“畫畫需要專注。”顧流盼:彆以為你這麼說,我就看不出來你其實是因為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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