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瓜分祖產(1 / 1)

先愛者卒 布鹿布鹿 2595 字 3天前

一句“家母”,孟懷音赫然把長房與如今在孟家最年長的孟仲奎隔出一層生份,而一句“惡言中傷”,更是在二房頭上火上澆油。孟仲奎的兒子孟允泰,回頭瞪著孟懷音,扯著脖子吼道:“誰惡言中傷?!我告訴你孟懷音,就算你是我大哥,就算我從小都打不過你,我就算拚了命,也不能讓你冒犯我爸!”孟懷音居高臨下的瞧著孟允泰,眼色漸冷:“來啊允泰!你讓大哥見識見識,什麼叫拚命!”孟懷音往前跨了一步,孟允泰頓時渾身打顫,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兩步,一腳踩到他老爹孟仲奎的腳上,孟仲奎疼得一把把他搡開,孟允泰反而沒皮沒臉的躲到他爹背後,裝無事發生。孟仲奎還不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德性,從小到大跟個紙皮核桃一樣,雖然長得精神利落嘴還甜,可實際上除了吃喝嫖賭熱愛啃老,沒其他追求,孟允泰若不是娶了一個腦子犯蠢的傻白甜,時不時的從娘家挖牆腳接濟二房這千瘡百孔的日子,光一個賭博,孟仲奎真快撐不住二房的體麵了。“懷音,小輩裡,你小子翅膀最硬,所以你才敢目無尊長,跟你二叔我叫板!我知道,你從來都瞧不起允泰這個弟弟,二房的事情,你也不像對三房和五房那麼上心,你們幾房私底下那些小動作,我心知肚明,我不出聲,是不想窩裡鬥,敗壞了孟家的門風!”孟仲奎還沒說完,宋妹菊就從房間的地板上爬起來,衝到了中廳裡,指著孟懷音的鼻子叫道:“孟懷音,你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撒尿和泥時穿的開襠褲,還是我親手做的呢,如今你是長大了,出息了,可也忘了本,孟修竹的公司攤上官司,你幫著找關係擺平,孟東崖和孟西江的工作,你也上趕著給安排,就連被除名的四房,出了什麼大事小情,你也給忙前跑後,怎麼到我們允泰這裡,你就厚此薄彼,漠不關心呢?”孟懷音就知道那條傳說中的開襠褲,能讓他這位伶牙俐齒的二嬸邀功一萬年,他哼笑一聲,冷眼瞧著這位老年版楊貴妃:“二嬸,你和我二叔說的,除了厚此薄彼這一條,我都認!弟弟們攤上什麼難事,或者有什麼想法,願意跟我這個當大哥的坐下來聊聊,一起想想辦法,是眼裡有我,我呢,有多大本事出多大力,能擺平是天意,能安排是能力所及,至於允泰,我從來不記得他找過我幫忙,所以二嬸,從來不存在什麼厚此薄彼,明明是允泰沒拿我當大哥信任,沒把自己的難處告訴我,我孟懷音又不是半仙兒,沒閒工夫掐指一算,隻要算出來誰家有難,我就屁顛跑過去給人家平事兒,你說呢?二嬸?”宋妹菊和孟仲奎被孟懷音懟得一時啞口無言,是啊,賭博這種敗壞門風的事,二房就是因為丟不起這個人,連給允泰還賭債借錢,孟仲奎都沒臉跟任何一個孟姓人張嘴,更何況是從小就瞧不上允泰的孟懷音。“二哥二嫂,彆把事情扯遠了,原本是小孩子打架,沒多大的事情,可津津沒輕沒重,撞我兒媳婦的肚子,如果我兒媳婦和肚子裡的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們二房沒完!”孟兆謙聽著二房在那裡強詞奪理,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氣,他不想再看二房那副嘴臉,抱起莊莊就往外走。宋妹菊一向霸道慣了,哪裡能吃這樣的威脅,跳著腳罵道:“孟老三!你孫子把我孫子的耳朵都差點咬掉了!你得賠錢!”莊莊趴在孟兆謙肩頭,一雙圓眼睛瞪得冒火:“他再敢欺負我媽媽!我還要咬他那隻耳朵!”“小兔崽子也學會仗勢欺人了!你爹就是個吃軟飯的!他不靠你媽娘家給錢,開什麼學校?我呸!”宋妹菊年輕時在婆家冒尖慣了,什麼事都要逞能拔尖兒搶頭一口甜頭。原本以為允泰娶的媳婦,娘家趁六套拆遷房,老丈人又是隔壁鎮上的稅務局局長,應該是小輩裡風光最盛的,沒想到,宋妹菊趾高氣揚的沒幾年,悶葫蘆一樣的孟修竹就領回家一個梅城首富家的掌上明珠,而且這韓佩慈從嫁進孟家那天起,對二房始終保持著距離,跟宋妹菊和允泰的老婆除了禮貌,沒一句多餘的話。被搶了風頭又遭到冷遇的二房,徹底陷入了羨慕嫉妒恨的死循環,宋妹菊除了指責自家男人沒本事,就是挖空心思打聽韓佩慈的私生活八卦,她總覺得一個大城市的千金大小姐,肯下嫁給孟修竹這個小鎮青年,背後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隱情,總想捕風捉影點桃色新聞,惡心惡心三房蒸蒸日上的小日子。“二嫂,差不多得了,”一直懶得搭理潑婦的孟利和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萬盈,快帶著津津去醫院把耳朵縫幾針,瞧孩子疼的,允泰!你這個當爸爸的也不知道心疼。”津津自從出生,允泰也沒管過,這段時間,因為他又欠下了新的賭債,老婆一氣之下把孩子丟給他回了娘家,連他這個當爹的都煩自己親生的熊孩子,又嫌他比莊莊大了整整一歲,居然還給咬成這樣,簡直讓允泰太沒麵子了!瞧著津津流血哭嚎的醜模樣就恨鐵不成鋼,心想,疼死他得了,再生一個啥樣的都比他強。再說,孟允泰的口袋裡一分錢都沒有,自己帶孩子去醫院,也沒錢交醫藥費,還不如把孩子晾在一眾叔伯嬸娘麵前,誰樂意發發慈悲把津津帶去醫院,他就閉著眼睛占便宜,這不,五叔這位財神爺不就繃不住發話了?“老五,你也彆假慈悲,我知道你心裡的小算盤,你跟長房家搞好關係,就是為了能多分賣地的錢!”孟仲奎退休前是花鎮鎮政府的辦公室主任,年前剛從舊同事那裡聽說了花鎮西邊那塊百公頃荒地的規劃案。據說有家娛樂公司,要斥巨資利用那塊荒地,建造一座以國產卡通人物為主題的遊樂園,遊樂園可以吸引大批的親子家庭,順帶拉動以泉城為中心的交通、商業、旅遊餐飲住宿等實體經濟。然而這項規劃案前期的關鍵問題,就是拿地,花鎮的地都是祖上私產,孟家爺爺留下的那塊68公頃的祖產,就在百公頃荒地的正中央,四方八麵都不靠著,如果政府想幫著開發商拿下荒地,地主孟家就成了被主攻的對象。鎮政府想吸引開發商來活躍經濟,勢必就要幫著開發商降低開發成本,那麼孟家的地價肯定要遭到壓價,這局麵對孟氏宗族的當家人不啻為一種挑戰。要錢?簡單,要個高價,等著鎮政府拿刀來砍,最後假模假式的賣個人情,拿錢回家,給孟家人分錢。還是拿地契置換遊樂園開發所帶來的長遠商業利益?這個想法比要錢更加複雜,也需要生意場上的老手幫著從長計議。比如承包遊樂園的外包園林建設?比如拿到遊樂園內主題卡通形象的周邊製造售賣權?比如置換泉城中心商業街的旺鋪?比如拿到遊樂園的票務銷售代理資格?……相比直接賣地拿錢,用地契置換資源更能長期獲利並且抵禦貨幣貶值,這項規劃是泉城未來十年的主要經濟規劃,誰若是能在這項規劃裡分到一杯羹,當個千萬富翁都算他沒本事。這項規劃,孟懷音早就從轉業到鎮政府,給鎮長當司機的戰友那裡得到了規劃圖,所以葉蓴一直擔心孟家因為利益分崩離析,現在終於還是被二房打破了和諧的假象。葉蓴想,這樣也好,膿包總要有挑破的那一天,與其她這個大嫂挑破,不如孟仲奎自己找茬冒尖。孟利和麵對二哥的指責,一點都不生氣:“咱們哥兒五個,二哥是最聰明的,我這點小九九,二哥一眼就看透了,要不怎麼能給鎮長當秘書?對了,懷音,你還記得老鎮長的孫子,當年差點讓你給打殘的事兒嗎?聽說現在真殘了,還是東方不敗那種殘法,這事允泰應該知道,他跟那孫子是嫖友!”一聽這個“嫖”字,孟仲奎頓時老臉一綠,孟家的家風對男人的自律要求很高,宗族裡幾十號的子弟,偏偏是最好麵子的孟仲奎管不住自己兒子,這等醜事說出去,他孟仲奎都沒臉到酒館裡喝酒了。“老五你自己玩心大,彆汙蔑我兒子!”宋妹菊的心理素質是隨著體重的飆升不斷自我壯大起來的,睜著眼睛說瞎話,都不帶浪費技術含量的,她倒不覺得自己兒子這麼做丟人,唯一害怕掃黃被抓。“哪能啊,允泰好歹是我親侄子,他小時候撒尿活的泥,還是我從河邊給他挖來的呢,五叔心疼他一輩子,是吧允泰,聽說那孫子嫖完沒帶錢想賒賬來著,結果讓會所的經紀人給剁了…”“都是謠傳!不是沒帶錢,是他覺得那妞不好看,包夜2000根本不值,想少給一半,結果把那妞惹急了,人家經紀人就是男朋友,不打他打誰,給東方不敗了也是湊巧,最後會所把醫藥費也賠給他了,至於功能還有沒有嘛,這就得問他媳婦了…”孟允泰說到這裡,滿屋子出奇的安靜,上一秒他媽還給兒子洗白白呢,下一秒兒子自己就真相了,大過年的,二房兩張老臉給親兒子打得啪啪作響,孟允泰跟老鎮長的孫子若不是嫖友,哪知道這麼多內部的細節。“允泰!快帶著津津跟你五嬸去醫院!妹菊你也跟著!”孟仲奎抬腳把孟允泰踹到院子裡,兒子養廢了,孫子他還得要呢。原本熱火朝天的除夕夜,就這麼讓二房攪合涼了,孟仲奎索性讓幾房兄弟坐下開個會,想把鎮西那塊地的買賣敲定。長房、三房和五房都不差錢,所以,一起主張用那塊地跟鎮政府和開發商談判,打算置換長期的商業資源。可二房堅決不同意。二房現在最缺錢,過年後還有100多萬的高利貸等著還呢,為了給孟允泰還債,現在二房住的房子都是賣了以後租回來的,隻要人家房主不續租賃合同,二房一家五口就得流落街頭,孟仲奎惦記著賣地拿現金給兒子還賭債,拿地置換資源?他可顧不了這麼長遠!“這樣吧,大嫂,你把這塊地給幾房兄弟分一分,分給我的那一份,你們按照市價出錢買走,我拿錢走人,以後再也不過問祖產的任何事,你們以後能賺多少錢,也與我無關,大嫂,行不行?”孟仲奎一臉頹然的靠在沙發上,伸出粗糙的手指,掐了掐酸痛的眉心,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一輩子的體麵和計算,怎麼就敗在唯一的兒子手裡了呢?葉蓴瞧著孟仲奎心裡不免難受,他也一把年紀了,應該是坐享兒孫福的時候,偏偏還要跟兄弟們撕破臉給兒子收拾爛攤子。“二弟,莫說鎮裡還沒找到我,就算找到了,談判起來,變數也很多,你現在就要分地拿錢,分地什麼規則?價錢怎麼定?沒人願意買你那份怎麼辦?地契總不能撕下一塊給你吧?這麼大的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分地有什麼難的?當然是按照人頭分了,大嫂家2口人,我家5口,老三家5口,四房除名不占人頭,老五家4口,一共是16個人頭,把地分成16份,我們二房占5份,讓鎮政府出個地價,我吃點虧,你們就按照這個價錢把5份地折錢給我,這有什麼可複雜的?”按人頭分地的想法,早就在孟仲奎的腦子裡算計了上千遍不止,算來算去,這是對二房最有利的算法,他突然甩出來,自然是有備而來。聽完孟仲奎的算法,孟利和和孟懷音相視而笑,暗罵一聲“雞賊”!葉蓴穩穩當當的喝口熱茶,清了清嗓子:“二弟,按你這麼算人頭,三房佩慈肚子裡的孩子就不算在人頭之內了?”孟仲奎冷笑一聲:“大嫂,肚子裡的不能算活物,得瓜熟蒂落上了戶口,才能算個人頭。”“這話二弟最不該講,佩慈能不能瓜熟蒂落,還得看津津傷人傷得重不重,如果因為津津,佩慈的孩子夭折了,津津的人頭那份也應該賠給三房!”“一個孩子能有多大力氣,她生不下來,還能怪到我孫子頭上?”“五歲的男孩正是沒輕沒重的時候,人家佩慈已經在醫院了,力氣不大也是他撞的,萬一出了差錯,不怪津津沒問題,但責任是你二房的,這總沒錯吧?!”孟仲奎明顯理虧,點起一根煙,不認也不否定。“公公在世的時候有話,為了對子孫後代公平,祖產要按兄弟幾個均分,隻按房數,不按人頭,多生多得是不存在的,所以,就算二弟想按人頭計算,公公他老人家還在天上看著呢,我可不敢違背公公的意思。”“我爸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分明是你長房人頭最少,想要多分祖產,才編排出這種謊言!”“如果我拿出遺囑呢?”“有遺囑我也不認,誰知道遺囑是真是假?不按人頭分,咱們就打官司上法庭,讓法院依法裁決!”孟仲奎現在隻認錢,他這輩子能拿到大錢的機會也就這一次了,能不能把這個家體體麵麵的撐下去也就看能否把握好這次機會了,哪怕是能多拿一分錢,他也不會輕易放過。“好啊,”孟懷音忍不住為二叔鼓掌,“打官司是個好主意,裁決一旦下來,咱們孟家的名聲和親情也就到頭了,二叔要是有天能見到爺爺他老人家,可彆把分家的責任賴到我們長房頭上。”孟仲奎氣得黑臉:“都是一群見利忘義的東西!咱們法院見!”說完,扔下煙頭,揚長而去。“真要打官司?”孟利和一聽打官司就有點含糊。孟懷音笑笑:“東崖和西江還在呢,咱們四個正好湊桌麻將,順便把歲給守了。”“你小子這是心裡有底了?”孟利和帶著倆兒子往另一個房間裡走。孟懷音回頭把葉蓴推進臥室:“媽,有我在,您放心,您早點睡。”“真要打官司怎麼辦?”葉蓴不懂法律,所以心裡沒底。“沒事,據我所知,如果真按《繼承法》走,四房也有繼承權,判決下來,二房更虧,還不如現在按照爺爺的遺囑執行。”“真的?我這輩子沒上過法庭,心裡還真的有點怕。”“媽,沒事的,我未來大姨子就是律師,明天我就打電話谘詢一下,沒問題的,二叔想賣他那份地,咱們可以收,等到跟開發商和鎮政府談置換資源時,可以讓您未來的兒媳婦來幫著一起談,她的工作就是搞市場籌劃這塊的,肯定比咱們考慮的全麵。”“是嗎?太好了,你說你這次選女人怎麼這麼有眼光呢?哪哪都好,我已經交待曲珊和萬盈幫著操辦婚禮了,媽媽一定幫你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麵麵的,不能讓何家覺得女兒是下嫁,咱們孟家一定要把排場做上去!”“謝謝媽!”自己的老婆被老媽誇獎,孟懷音心裡自然美滋滋,想起何雋永,就忍不住掏出手機想給她打過去,誰知張虎臣的號碼正好頂進來。“大哥還親自給我拜年啊,小弟心領了,哈哈…”“…莫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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