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在江湖(1 / 1)

先愛者卒 布鹿布鹿 2506 字 3天前

“還有,醫科大總院那邊,到底對這件事知道多少?陳律師是怎麼進行調查的?大哥,你知道他聯係的是誰嗎?是不是秘密進行的?”何雋永生怕醫院那邊把消息擴散,就算孟青岑清清白白的從派出所裡出來,也得飽受非議,沒臉再繼續工作下去。孟懷音跟夢如僧談崩了之後,原本就打算直接去醫科大總院跟陳律師彙合,結果中途殺出來夢初芽約見何雋永的事,他才顧著何雋永這邊,改了行程。“不如咱們現在就去醫科大總院,聽陳律師說,青岑交待他找一個叫關慶蘇的醫生做證人,我想,這個人應該是可靠的。”孟懷音說完站起身,卻見何雋永還皺著眉頭失神。“海海,走吧,還想什麼呢?”何雋永若有所思的抬起頭,仰著一張白淨的小臉,忽閃著毛茸茸的大眼睛,小聲道:“他昨晚在派出所過的夜,還不知道哪天能出來,我得給他送換洗衣服…”孟懷音望著她單純乾淨的小模樣,心裡軟軟的泛起暖意,他笑著摸摸她的頭,心裡感慨四弟這個老婆真心沒白娶,她是打心眼裡為孟青岑著想,她也是真的有腦子、有能力為自己的老公迎難而上,這種聰明、漂亮、通透還心懷坦蕩的女孩子,簡直就是彗星撞地球撞出來的一塊寶貝,可恨他孟青岑整天揣著寶貝還瞎矯情!“嗯,等見過陳律師,我就陪你回家拿換洗衣服,再一起給他送過去,行嗎?”何雋永點點頭,起身跟著孟懷音往外走,兩人在前台碰到賀自許。“懷音,你轉給我這五萬塊……”賀自許抱著手機,瞧著五分鐘前到賬的支付寶餘額納悶。“小芹不是總想帶孩子去海城度假嗎,我看這個季節剛好適合,我出旅費,讓她辛苦辛苦,帶著我四嬸和我侄子一起去,越快越好,我侄子呼吸係統不太好,海城那邊空氣新鮮,方便調養。”賀自許立刻明白孟懷音的意思,這是借著旅遊的由頭,把孟青岑的母親和孩子支得遠遠的避風頭,還順帶圓了他媳婦小芹的海城夢。“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媳婦還不樂瘋了,你放心,我來安排,海城那邊也有兄弟照應,我替我媳婦保證把四嬸和咱侄子都照顧好!”賀自許美滋滋的給小芹打電話去,何雋永跟在孟懷音身後出了辦事處的大門:“回頭,我讓青岑把旅費還給你。”“這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晚輩請長輩出去玩幾天,這幾個錢還要計較就沒意思了。”孟懷音作為孟家的長孫,今年已經38歲了,反正沒老婆沒孩子,所以他賺的錢自己都不知道具體有多少,花起來也很隨意。“青岑出事本來就給你添麻煩了,現在還讓你往裡麵搭錢,不合適…”何雋永小聲嘟囔著,誰知走在前麵的孟懷音突然停住腳步,何雋永一個沒留神,猛地撞在他硬邦邦的後背上。何雋永捂著被撞疼的鼻子,疼得直哼哼,孟懷音轉過身來,伸出粗大的手掌把她的手從鼻子上扒拉開:“我看看,鼻梁子還在嗎?”何雋永氣得直瞪眼:“你是故意的!”“嗯,懲罰你!”“我哪兒說錯了?!”何雋永試著皺皺鼻子,鼻梁骨疼得她直倒吸涼氣。“跟我見外!你們大都市的人啊,總是把一家人擇得壁壘分明的,”孟懷音嘴上說道著她,看見她鼻梁真的發紅了,心裡又生出歉意來,象何雋永這種平時不健身的嬌養小姑娘,哪裡禁得住他這個前特種部隊軍官的銅皮鐵骨,他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撞壞了,俯低身子把臉湊近她的鼻子,細細的瞧了瞧,發現她這小鼻子長得可真標致,高挺小巧還俏皮,趁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跟萌寵一樣可愛,於是生出逗弄她的心思,“想還錢就趁現在吧。”孟懷音挺直他那高大魁偉的身子,居高臨下的朝何雋永伸出他的鐵砂掌,何雋永盯著他的手,眼皮趴了下來:“我沒錢。”“哭窮!青岑的錢不就是你的錢,他的錢不應該都在你那兒管著嗎,他一個副主任醫師外加醫科大學客座教授,存款還沒有五萬?嗯?”何雋永聞言抿了下嘴唇,訕訕道:“他隻是按月給我生活費,至於他究竟有多少存款,我不知道。”孟懷音對此深表意外,他們孟家的男人,婚後賺的每一分錢都要交給老婆管的,男人整天在外麵忙,經管家事少,更沒精力管理錢物,女人操心一大家子的事情,錢物的使用都有指向和計算,如果錢還給不到位,女人怎麼治家理財?“又不是真的找你要,走吧,快上車。”孟懷音對孟青岑的做法感到無語,覺得何雋永這小媳婦當得特彆憋屈,他低頭瞧著她滿頭濃黑蜷曲的秀發,忍不住心疼的用胳膊摟了摟她單薄的肩膀,然後又輕輕鬆開,甩開大步領著她往停車場走。何雋永撇撇嘴,動了動被他夾疼的肩膀,對他這種怪力肌肉男表示深深的嫌棄。……坐落在環城景觀河邊的“弄梅茶室”,與醫科大總院隔著三條街,關慶蘇選擇這個所在與陳律師交流,就是為了遠遠避開同事和熟人。聽了陳律師對案情的口述,再結合今天孟青岑的缺勤和夢初芽的病假,關慶蘇開始相信兩個人真的出事了。然而關慶蘇這兩天過得也不輕鬆,被羊水栓塞搶救失敗的產婦老公報警糾纏,雖然他暴打吳聲威的人證和物證都沒有,吳聲威身上的傷也未構成輕傷,最終警方建議雙方進行調解,可吳聲威不乾啊,今天一早,他就帶著30多個職業醫鬨,在醫院大門前掛條幅、放哀樂、舉著擴音器大喇叭,嗷嗷的哭訴他老婆王豔妮死於醫療事故,醫科大總院提出屍檢以證清白,吳聲威號稱要給王豔妮留全屍,所以不同意屍檢,揚言如果院方不願意賠償他精神損失費五百萬元,他就把死者放冰棺裡,每天都橫在醫院大門口,讓每天來就醫的老百姓們,都看看白衣天使們是如何的草菅人命!象吳聲威這種有錢有勢故意耍無賴的潑皮,醫院是最頭疼的,道理講不通,程序走不動,他一不傷人二不鬨事,最大的危害無非造成醫院外高峰時段的交通擁堵,他就是要惡心醫院給醫院添堵,他難道真心索賠嗎?也不完全,真心要錢,肯定要個靠譜的金額,20萬-50萬還可能批下來,一張嘴就要500萬,這就是故意刁難,吳聲威的目的就是逼著醫院讓關慶蘇停職。不過,令關慶蘇深感意外的是,一向瞧他不順眼的鐘師太,在這件醫鬨事件上,竟然一力死扛到底,是責任都攬上身,院方稍有讓關慶蘇停職避風頭的意思,鐘師太就發飆罵人,指摘院方推卸責任不願意擔事,如果醫科大總院這種曆史悠久享譽全國醫療界的三甲醫院,在支持工作一線員工上毫無作為,鐘師太放話,大不了辭職,高薪聘她坐診的私立醫院有的是,好歹挪個地方還能多賺點票子,省得在這種表麵上看起來高大上的公立醫院,流血流淚還粗茶淡飯買不起市中心的房!醫科大總院當然不願意損失鐘師太這種專家級彆的科室主任,近年來因為醫患糾紛加劇,醫療界的貪腐問題查的嚴,醫護人員的收入直線下降,很多優秀人才都轉到私立醫院賺高額掛號費去了,為了留住人材,醫院領導絞儘腦汁增加福利,結果收效甚微,如果鐘師太再走了,婦產科能扛起大旗的隻有孟青岑了,可是以他32歲的年齡和資曆,副主任醫師已經是他這個年齡能達到的最高級彆了,做科室主任確實太過年輕,然而四處尋覓空降專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總之院方對吳聲威這種無賴一時還真拿不出解決辦法。如今連一向崇尚學術清心寡欲的孟青岑都遭遇劫數,縱是沒心沒肺如關慶蘇,都不禁要替鐘師太叫苦,婦產科同一時間折損兩員大將,真不知道如何才能平息她老人家的雷霆之怒。“老孟的事情,我義不容辭,陳律師你今天跟我說老孟被夢初芽強奸我都能相信,若說老孟強奸彆人,我隻能嗬嗬,老孟是個老實人,她夢初芽不帶這麼欺負人的!”關慶蘇一向憐香惜玉,但夢初芽給孟青岑整這麼一出,讓他打心底裡鄙視。“那成,既然這樣,事情也就簡單了,我這就回律所整理材料,關醫生這邊,還請替我當事人保密。”“當然,老孟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一點陳律師請放心。”陳律師收起筆記本,正要與關慶蘇作彆,卻看到茶室的門被人推開,依次走進來一男一女,坐在陳律師身邊的孟東崖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大哥~在這兒!”孟懷音循聲望過來,衝三個人點個頭,帶著何雋永走過來。“孟太太,好久不見。”關慶蘇傾身給孟懷音和何雋永倒上兩盞茶,一時間茶香四溢,滿室清幽。何雋永跟關慶蘇也隻有兩麵之緣,一次是在自己的婚禮上,關慶蘇是伴郎,一次是醫院的年會上,舞會環節,由於孟青岑不會跳舞,關慶蘇陪著何雋永跳了整場。“關少客氣,青岑的事情,麻煩你了。”何雋永了解,在醫科大總院,關慶蘇是孟青岑僅有的好友,孟青岑性子清寡,不諳社交,因此朋友極少,所以關慶蘇於孟青岑,在友誼上,是很珍貴的存在,但是,何雋永對關慶蘇這類生性油滑的男人沒什麼好感。“不麻煩,應該的,隻是他攤上這檔子倒黴事,還得請何妹妹您多多擔待,反正我相信老孟是絕對清白的。”聽彆人這麼維護孟青岑,何雋永的心裡還是寬慰的,男人之間總是能輕易相互理解和寬容。孟懷音轉頭對陳律師道:“陳律師,進展如何?”陳律師趕著回律所,於是道:“關醫生這邊已經把當事人和受害人的過往告知了我,也答應為當事人作證並且保密,”他說著看了下腕表上的時間,“如果時間趕得及,我還要去一趟報案現場,據說,現場有兩位證人,一位是當晚醉酒的青年,因為目睹了案件發生時的部分過程,打了當事人,一位是遛狗的中年婦女,她向警方提供了案發視頻,這兩位涉案證人,我有必要去接觸一下。”“陳律師,我們有個想法,希望由陳律師這邊,幫我們對夢初芽提起誣告反訴,您看可行嗎?”孟懷音將何雋永的提議提出,陳律師沉吟片刻道:“是這樣,誣告罪之所以能提起訴訟,是建立在強奸案立案的情況下,現在案件未立,提起反訴時機尚早。”“陳律師,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請您以反訴誣告的由頭出具律師函,對夢初芽起到震懾作用,打亂她的陣腳。”因為姐姐何芳吟就是律師,所以何雋永對法律程序多少有些了解。陳律師聽到何雋永半個內行般的提議,不禁對這個漂亮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可以可以,我回去就草擬一份,跟二位溝通後,如果意見一致,就可以直接發函了。”“謝謝陳律師,聽說您是聯合律所的刑訴大律?”何雋永開始套瓷。“大律不敢當,怎麼,聽孟太太的口氣,想來還認識鄙所的其他同仁?”“認識,何芳吟律師是我的親姐姐,不知道陳律師對她是否有印象?”陳律師聽到何芳吟的名字,表情略顯驚訝,他重新細細打量了何雋永一番,然後頻頻點頭:“當然有印象,何律師可是鄙所經濟類訴訟業務的大律師,著名的美女律師,從外貌來看,你們姐妹雖然都是美女,可是長得一點都不像。”何雋永點頭:“謝謝陳律師的誇獎,姐姐的相貌象媽媽,我象爸爸多一些。”陳律師笑意吟吟的點著頭:“孟太太放心,就衝何律師的麵子,我也會儘力的,更何況這位孟先生拜托了霏少,所以請放心,我先去忙,再見再見。”孟懷音點頭起身:“東崖你給陳律師當司機,陳律師您先請,辛苦辛苦。”陳律師和孟東崖離開後,茶室陷入片刻的靜寂。“關少你說,夢初芽會把這件事在醫院和網絡上散布輿論嗎?”何雋永忽然想到,就算她這邊如何極儘努力為孟青岑保密,然而隻消夢初芽魚死網破,孟青岑的名譽終將不保。關慶蘇轉轉眼珠:“這個你暫時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當初,夢初芽的帶教老師推薦,是因為老孟的博士導師的關係,可她能進我們院實習,是托了家父的關係,家父是夢初芽父親的直屬上司,通過家父對她父母施加些壓力,她父母還不至於拎不清其中利害,本來就是她家沒理的事,折騰出去,夢初芽臉上有光是怎樣?”他說著,拿起手機走到茶室的另一邊去打電話。何雋永簡直意外之喜,有了關慶蘇這層關係,事情似乎在往大好的方向發展:“如今就看公安那邊的調查進度了,這種事,越是速戰速決,對青岑越有利!”孟懷音不住點頭,公安那邊,他也托人打了招呼,一個是彆讓孟青岑這種一介書生,在看守所裡受委屈,一個是加快調查進度,好儘快還孟青岑一個清白的定論。……夢如僧在晚飯前,接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諾萬宜醫藥公司總經理兼執行董事關晉東的電話,兩人大約聊了15分鐘,大概意思就是,夢初芽是關晉東的關係送進醫科大總院實習的,現在如果搞出事情,會讓關晉東很沒麵子,並且,諾萬宜是上市公司,如果公司高管家裡發生刑事案件,對公司股價也會產生不小的影響,到時候一旦董事會興起問責,關晉東也保全不了他夢如僧,所以,關晉東暗示夢如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夢初芽的言行一定要在夢如僧的掌控範圍內,否則,不光事件雙方是雙輸的局麵,就連諾萬宜的業務和人脈都會受到不可估算的影響。夢如僧放下電話,滿心的窩火,於公於私,他雖然對關晉東多有仰仗,但他的野心,遠遠不止於屈居關晉東之下,如今因為女兒的事被關晉東壓製,他本心是極不舒服的。“你這個當媽的到底什麼時候過來?女兒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就一點都不操心?”夢如僧這一半天已經跟前妻謝雨致電無數,聯絡的頻率都快趕上當初兩人熱戀時的程度了。聽筒那邊的謝雨,正在美容院給自己新做的韓式半永久眉毛補色,前夫一天數次來電,謝雨隻是接聽,但並無太大的反應,對於夢初芽這個女兒的作,謝雨早就無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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