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頻生波瀾(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764 字 3天前

李弋輕輕歎了一口氣,正準備上床睡下,外麵有人敲門,隨後一個小太監端著水低眉順眼得走了進來。李弋隨意地看了他一眼:“朕想一個人靜靜,出去。”“皇上。”小太監走到跟前,跪下將水放在地上,“您剛剛去外麵走了一趟,可先泡個腳再歇息。”李弋抬起眼,盯著小太監看了一陣,他擰著眉頭:“殿外其他人呢?”小太監依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回皇上,其他人守在外麵。”此時門外響起了一陣亂糟糟的聲音,李弋沉聲道:“外麵怎麼了?”“奴才不知……”小太監一邊應著一邊湊過來,伸手作勢要去脫李弋的鞋子,可是突然動作一轉,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衝著他撲了過來,李弋冷下目光,似是早有準備,一腳將他狠狠踹在了地上,不等小太監起身,李弋伸手奪過匕首,橫在了他的脖頸間:“誰派你過來的!”門外響起了一陣刀劍相接的聲音,緊接著寢宮的門被撞開,一群侍衛見到李弋沒事,頓時都鬆了口氣。李弋手下的小太監見事情已經敗,脖子貼上鋒利的匕首,自行末了脖子。看著腳下湧出的鮮血,李弋嫌惡地將匕首仍到一旁,侍衛們紛紛跪下:“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李弋冷冷掃了一眼禦前跪在最前麵的周澤:“有多少人?”“回皇上,二十三人,皆是宮裡的太監。”太監……李弋微微眯起眼,想起了之前茗萇宮被換掉的那一批太監宮女,李嵐清手伸得夠長,居然在宮裡養了這麼多的心腹……“查,茗萇宮的人,一個不要放過,尤其是一年內過來的新人。”周澤低下頭,重重應了一聲,隨後帶著眾人將現場處理乾淨,帶著人退了下去。李弋也移駕到了一旁的偏殿,殿前安排了重重守衛,他躺在榻上,一個晚上經過這麼多事,已經全然沒有了睡意,睜著眼睛到了天明,腦海裡諸多事交纏在一起,他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被自己遺漏了。次日,紫光殿中氣氛有些凝重,平日裡那些肅然的大臣們此時聚在一起,麵色不安地互相交流著什麼,不時抬頭看一眼站在旁邊的胡瑞。“聽說靳王逃了?”“大理寺這是失職吧,胡瑞也脫不了責任……”“靳王怎麼敢做這樣的事,如今新帝剛剛繼位,靳王難道是想……”“誰說不是呢,聽說皇上昨夜遇刺了……”眾人議論紛紛之時,殿外響起一陣尖細的“皇上駕到”,讓眾人噤住了聲。李弋身著明黃色的龍袍,上麵的金線繡著九條飛龍氣勢磅礴,襯著年輕的帝王冷峻的麵龐,讓人不禁望而生畏。李弋坐上龍椅之後,眾人這才發覺一直站在首位的裴珩今日不在,剛剛一直在討論著李嵐清的事,這麼重要的一個人不在了竟然現在才發現。似是察覺到了眾人的疑惑,李弋淡淡道:“太傅昨夜匆忙入宮,染了風寒,朕見他近日操勞過度,便讓他休息了,眾卿有什麼事,可上前啟奏。”眾人麵麵相覷,幾個人走出來,相繼提了奏本,幾乎都是圍繞著李嵐清與李弋遇刺一事,讓李弋多加提防,收監文婉兒什麼的,也有說胡瑞失職的,大理寺一事他作為大理寺卿,確實不能推脫,李弋撐著額頭,目光落在胡瑞的臉上,正想開口,卻見刑部尚書上前,為難地說趙良油鹽不進,無論如何,也不願透露李嵐清的事。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李弋撚著手指,蹙眉想了一下,最後還是看向了胡瑞:“刑部審不出來,便交由胡卿吧。”胡瑞走出隊列,領了皇命,退下的時候,有些擔憂道:“如今緊要關頭,不知裴相……”李弋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裴相不過是感了風寒,你專心審你的案子。”胡瑞拱著手,低頭退下了。李弋回宮後在殿內踱了踱步伐,冷峻的臉上麵色凝重,半晌,他喚來身邊的柳公公。“你帶著宮裡的丁太醫去裴府,太傅雖說是感了風寒,但是還是要慎重為上。”柳公公看著他漆黑的眸子,輕輕點了點頭,屈身退下了。不多時日,柳公公便回來了,他走到李弋身邊,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李弋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語逐漸變得有些冰冷,他的目光落在殿外,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朝禦書房靠近,寬大的袖擺落在身側甩出一身正氣。他踏進門檻,眸子裡閃過一股精光,朗聲道:“皇上,臣審出來了。”不過半日時間,刑部花了幾天都沒讓他開口,胡瑞,果真是大理寺卿啊……李弋望著座下麵容剛毅的男子,露出一個微小的笑意:“如何?”“皇上,李嵐清這些年大肆斂財,但是府中卻找不到這些錢財的數量,臣今日審了趙良,他說李嵐清斂來的錢財,是用來養兵了。”“養兵?”李弋蹙了蹙眉,李嵐清私自養兵,是謀逆的大罪,如此看來,他狼子野心不是一天兩天了。“有多少人?”胡瑞低下頭:“三萬。”李弋放在案幾上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三萬人馬,不足為懼。”“是,但是……”胡瑞臉色有些凝重,“聽趙良的意思,李嵐清似是準備裡應外合。”“裡應?”李弋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與誰裡應?”胡瑞遲遲未開口,見李弋冷峻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終是艱難道:“如今留在京都內的兵力不多,皇上自行可以猜到。”他說得不錯,如今城內隻有兩萬的護城軍與三萬禁軍,都是由皇上親手掌控,不可能是李嵐清的人,除非……林狄。除非離京都不遠的林狄被召進京,他的手上有兩萬兵力,加上李嵐清的人,五萬人馬,正好可以與京都相抗。李弋扶住額頭,想起了前幾天裴珩讓他召回林狄的建議,他沉默了片刻,而後轉過目光:“其他的,可還曾說過什麼了?”胡瑞低下頭:“未曾,其他餘黨,已經處置的差不多了,如今早日鏟除逆賊才是當務之急,這幾日請皇上多加小心。”“朕知道了。”李弋揮揮手,似是若有所思,“大理寺假傳聖旨一事,你為何要先去裴府?”胡瑞愣了下,而後如實道:“裴相得先帝信任,如今又是陛下的太傅,臣以為……”李弋眼中神情變幻莫測,讓胡瑞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半晌,他似是下決心道:“皇上,臣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但說無妨。”“臣那日去裴府中找到裴相,說宮中有人傳旨,帶走了李嵐清與安鈞寧,裴相當時的表情,非常平靜,似是……”胡瑞頓了一下,“似是早就知曉了此事。”李弋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的臉上,本就涼薄的眼中似是蒙了一層冰。胡瑞抬起眼,正好對上他沒有溫度的眼神:“你在懷疑什麼?”“臣不敢!”李弋揮了揮手,似是有些慍怒:“若是無事,你便下去吧。”胡瑞張了張口,似是想說些什麼,可是最終壓下話頭,躬身退出去了。殿外青瓦紅牆落在碧色天際下,似是一副靜謐莊嚴的畫卷。李弋看著胡瑞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收回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柳公公:“你說,朕該不該相信他?”柳公公有些詫異:“胡大人為人剛正耿直,老奴……”“不。”李弋打斷他,垂下眸子,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淡淡道,“朕說的,不是他……”一絲微弱的光亮擠進眼簾,帶著一陣輕微的潮濕味。安鈞寧眼皮顫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昨天她被獄史打暈之後,兩眼一翻歇菜了,差點以為又是誰來劫獄了,眼睛適應光線之後,看見坐在麵前麵色冰冷的李嵐清,她兩眼一閉,繼續躺在地上裝死。李嵐清走過來,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安鈞寧即使是閉著眼,也感覺道一股灼人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她沒膽量睜眼,隻能繼續躺屍。一隻手惡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臉,安鈞寧吃痛,忍不住蹙了蹙眉,她慢慢睜開眼皮,對上了一雙同樣冰冷的眸子。“醒了?”李嵐清的聲線有些沙啞,似是異常疲憊。安鈞寧安靜地看著他,他形容憔悴,平日裡端著的儀表堂堂蕩然無存,那雙眼似是從冰窖中撈出來,帶著滲人的冰寒。她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如今她的境地,最多不過一個死了吧。“我怎麼沒有早點發覺,你的作用,不比你哥哥的差。”李嵐清看著手下的那張臉,言辭中帶著一絲譏諷,“不過沒關係,到如今,你還是一顆有用的棋子。”“你想對裴珩做什麼?”“做什麼?”李嵐清淡淡地看著她,“我想讓他死。”他低頭看著安鈞寧,驀地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有些事你還不知道吧,裴珩的父親,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安鈞寧一愣,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他會說到這件事,但心底卻有種極度的不安感。“裴延,是死於梁肖之手。”他一字一句緩緩道,“裴珩應該是厭惡你的,可是沒想到啊……”這件事裴珩對她隻字未提,她隻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個好官,但未曾想過會是這樣,那麼,他當初將自己推開同意娶嵐夏,是因為這個嗎?李嵐清見安鈞寧緩緩低下頭,心底升起一絲愉悅,曆經重創,他不想看見與他做對的人有半分得意。安鈞寧抬起頭,神色很平靜。眸子清澈,沒有想象中的震驚與愧疚,她直直看見他的眼睛:“裴珩都能原諒我的身份,我為什麼要作繭自縛,在這裡自怨自艾?”她嗬的一笑,“你不過就是想讓我難受,抱歉,讓你失望了,我那個爹我連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更沒有什麼感情,眼下我最重要的人,就是裴珩。”她仰著頭,眸子裡無波無瀾,甚至還有一絲對他的譏諷。李嵐清怒極反笑,他伸手捏住她纖細的脖頸:“你最重要的人?”抵在她的耳邊,他幾乎是咬牙切齒,“那我就讓你看著,他是怎麼死在你的麵前!”不止是裴珩,還有李弋,與他作對的所有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不成功,便成仁。安鈞寧看著他眼底沾了一絲癲狂,心中湧出一絲不好的預感,不等她細想,身後有人一記手刀砍暈了她,之後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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