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求來的幸福(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677 字 3天前

安鈞寧不清楚趙芝行是誰,但是聽奴娘說他父親在朝廷,京城姓趙的官員並不多,一打聽,不難找。唯一難的就是現在自己不太方便出去,流蘇擔心她又跑去找裴珩,這些日子看得比較緊。安鈞寧決定賣個乖。她在流蘇的眼皮子底下安安分分地過了兩天,而後裝作無事的模樣,說自己要出去散散心。流蘇沒有攔她,但是吩咐了兩個人跟在她的後麵。安鈞寧出去之後,繞了幾個大圈,在京城的幾條巷子裡拐來拐去,自己差點都迷路了,終於甩掉了身後的那個尾巴。之後按照計劃,拿著打聽來消息,一路打聽,終於找到了傳說中的趙府。看著門頭上氣派的牌匾,安鈞寧躲在門口的石獅子後麵,思索著究竟要不要貿然闖進去,畢竟自己這個模樣著實就像個煙花女子上門要名分的,恐怕是還沒見到趙芝行就被亂棍打成了一條死狗。猶豫許久,她覺得還是不能貿然行動。安鈞寧在趙府旁邊找了個陰涼的地,一邊坐著等看有沒有人出來,一邊靠在一旁休息,抹著額頭上的汗,她想起之前自己找裴珩的時候也是這般模樣,不過幾天的時間,自己又在這眼巴巴地等人,而且為的還不是自己的事。這都什麼命啊。安鈞寧也不知等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快中暑暈厥的時候,終於聽到了一絲響聲,下意識地睜開眼,她看見趙府的門緩緩打開,而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備了一頂小轎在門口,安鈞寧趕緊站起身,隨後見府門中邁出一個大腹便便的紫袍官員,看模樣已是不惑之年,但是眼神淩厲,腳步生風,即使有些發福,依舊給人精神矍鑠的感覺。安鈞寧下意識地避了避身形,猜測著他應該就是趙府的主人了。等一行人抬著轎子走遠了,安鈞寧才敢微微探出頭,掃了一眼正在關上的府門,突然看見其中站著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她也不管了,趕緊抓住時機衝出去,抱著賭一把的決心,一邊跑一邊呼喊著:“趙公子,等一下!”府門還真的就被她喊開了。下人們又重新打開府門,疑惑地打量著滿頭汗水的安鈞寧。安鈞寧跑到跟前,終於看清了麵前站著公子模樣,他倒不似他的父親那般肅穆的模樣,整張臉略顯蒼白,但是眉眼英俊,身形削長,有種文弱書生的感覺。安鈞寧試探著問道:“請問,您是趙芝行趙公子嗎?”麵前的男子看了她半晌,而後點了點頭:“正是在下,請問姑娘找在下有何事?”沒想到他這麼文質彬彬,安鈞寧瞬間對他印象有些好轉,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奴娘真的有希望。“我是受公子的一位故人所托,將這封信交給公子。”安鈞寧從袖中拿出已經被汗水浸濕的信,雙手呈給了趙芝行。他愣了一下,而後伸手接過,看見信封上麵的兩個字時,似是已經猜到了是誰所寫,連忙打開信,微微看了兩眼,好看的眉頭漸漸蹙了起來。安鈞寧略顯緊張地看著他,片刻之後,見趙芝行輕輕一笑:“原來是這樣,你回去告訴她,就說我已經知道了。”說罷,準備關門送客,卻見安鈞寧站在門前,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他。趙芝行看著她:“姑娘還有什麼事嗎?”“我,我就是想跟你說一下。”安鈞寧握著袖中的雙手,緩緩道:“她一直在等你,也一直相信著你,所以,趙公子,你不會讓她失望的,對吧?”腦海裡回憶起奴娘眼中的堅定,她愈加覺得自己一定不能付她所托,被心愛的人拋棄,這種痛苦她已經嘗過了,不希望奴娘也要承受這種痛苦。所幸,趙芝行淡然一笑,輕聲道:“姑娘放心,請姑娘回去轉告她,讓她安心等待便可。”聽到他親口承諾,安鈞寧這才放下心,她喜悅之餘,對趙芝行的印象全然轉變,趕緊道:“那我就不打擾公子了,告辭。”說罷,安鈞寧提著裙擺,跨出了趙府的門檻,走了幾步,轉過頭又衝著趙芝行揮了揮手,“趙公子放心,你的心意我一定會替你傳達的。”原來這世界上還是有真愛的,所幸,奴娘一片真心沒有錯付,若是奴娘知道了這個消息,一定會歡喜的不知所措吧。想到此,安鈞寧加快了趕回鳳棲樓的步伐。這幾日安鈞寧的心情開朗了不少,不再整天悶在房間裡了,去的最多的,便是奴娘的房間,她將流蘇給自己準備的叫花雞拿到奴娘那裡,給她掰下一隻雞腿:“你現在有孕在身,要多吃點,來。”奴娘哭笑不得,但是著實很感激她,她一邊偷偷地織小孩子的鞋子,一邊溫柔地看著身邊盤著腿的安鈞寧:“小安,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我和趙郎成親的時候,你一定要過來。”“那是必須的。”安鈞寧咬著雞翅膀,拍著自己的胸脯“說起來,我可是促成你們姻緣的大功臣,你可得好好謝我。”奴娘笑得眉眼彎彎,眼神中滿是幸福的光芒,安鈞寧看著她,心裡突然有些難過,愛情這種東西,真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獄,如今奴娘終於有了自己的幸福,而自己的愛情卻已經被判了死刑。但是她馬上安慰自己,雖然自己被裴珩打入了地獄,但是如今成全了彆人的美好,也是多麼開心的一件事啊。她趕緊又咬了一口雞翅,將悲傷溺死在食欲中。“話說,你怎麼一直織的女孩子的鞋子啊。”安鈞寧隨意地指了指她手中的小鞋子,“你怎麼知道一定是生的女兒啊。”奴娘一邊織,一邊柔聲給她解釋:“因為趙郎喜歡女孩,我希望能夠如他所願。”張口閉口都是趙郎,果然陷入戀愛中的女人都是傻的,安鈞寧哼了一聲:“沒出息。”聞言,奴娘忍不住笑出了聲,她停下手中的動作,伸手點了一下安鈞寧的眉心:“傻丫頭,你以後也會遇上那個要相守一生的人的,那個時候啊,你的眼裡是他,心裡也是他,隻要看到他開心,你就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一刻,安鈞寧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裴珩的模樣。她趕緊搖搖頭,認真地看著奴娘:“奴娘,愛一個人固然會想他快樂,但是現在我覺得,你雖然愛他,也要愛惜自己,答應我,你嫁給他之後,要好好生活,好好愛惜自己。”沒想到安鈞寧會說這一番話,奴娘一時有些怔住,她停下手中的動作,正準備說些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二人麵麵相覷,奴娘將手中的鞋子塞進坐墊底下,走過去開了門。門口是個陌生的男人,他低著頭,恭敬地道:“請問是奴娘姑娘嗎?”奴娘微微一愣,而後點點頭:“是。”那人趕緊道:“我家公子派我來接姑娘,我已經付了贖金,姑娘可以收拾東西,跟我們走了。”奴娘在門口站了一會,而後回過神。“好,你等會。”她緩緩關上門,轉過身的時候,眼中已經有了淚,她幾乎是小跑過來,握住安鈞寧的雙手:“小安,他來了,他真的來接我了!”見她喜極而泣的模樣,安鈞寧也有些紅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這是件高興的事,你哭什麼。”奴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眼淚,而後拿出在床邊早已經收拾好的包袱,背在了肩上。她走到安鈞寧麵前,在她的掌心放了一枚翠綠的鐲子:“小安,我知道你不缺首飾,這個鐲子是我家裡破敗之後,留下的唯一一件首飾,這些年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我也沒什麼東西能給你,這個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雖然不過幾日的相處,但是二人之間卻有了一種患難與共的情誼,安鈞寧自小雖然在鳳棲樓裡長大,但是因為性格比較野,喜歡在外麵溜達,身邊一直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人,算起來,奴娘算是第一個跟她交心的朋友。她忍不住撇撇嘴,上前抱住了奴娘,有些不舍得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奴娘摸著她的後背,有些無奈地笑了:“傻丫頭。”半晌,她在她耳邊輕輕道:“小安,謝謝你。”安鈞寧心中一動,愈加覺得有些傷感。目送著奴娘被那人領出去,安鈞寧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有些不滿道:“你們公子怎麼回事,大晚上偷偷摸摸地過來接人,怎麼了,有什麼丟臉的麼?”奴娘笑著搖搖頭,轉過身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不必跟過來:“小安,沒事,我們還會見麵的,你先回去吧。”安鈞寧扒著門框,戀戀不舍地看著奴娘被人帶下了樓,才轉身坐進了房間內,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發了會呆,轉頭拿著已經冷掉的叫花雞吃了幾口,隻覺得異常落寞。她摸了摸手腕上翠綠的鐲子,才覺得心裡踏實了一點,正準備離開奴娘的房間時,突然發現她塞在坐墊底下的鞋子,她拿出鞋子,想了想,提著裙子出了門,急匆匆地跑了下去,到了鳳棲樓的大門前,卻不見有什麼轎子,她愣了一下,而後拉住門邊的守衛:“奴娘已經走了嗎?”守衛搖搖頭:“我沒有見到奴娘。”安鈞寧想了想,轉身跑去了後門的方向,前門不在,肯定是在後門,這趙芝行,虧她之前看著他那麼正人君子的模樣,也是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她加快腳步,飛快的跑向後門,鳳棲樓作為京城中最大的雅閣,等安鈞寧從前門到後麵,已經過去了五六分鐘左右,越到後門,越發冷清,到最後幾乎是一個人都沒有見到。安鈞寧快到後院的時候,終於見到了兩個守衛,她捏著手中的鞋子,停下問了一句:“見到奴娘了嗎?”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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