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刺殺裴珩(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602 字 3天前

月色清朗,夏夜的風帶著微微的涼意,安鈞寧雙手撐在身後,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心底濃重的悲傷好像也隨著這陣清風稍稍退散了一些。隱水在她身邊坐下來,打開了一壺酒。雖然在鳳棲樓生活了多年,但是還是第一次爬上這頂層的閣樓,更是第一次與隱水離得這麼近。她轉頭偷偷打量他,今天他摘下了麵具,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地看到了他的容貌,鼻梁挺拔,棱角剛毅,眉頭因為長久的擰在一起,眉心中間有個淺淺的印記,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左臉上的疤痕,從額頭一直蔓延到臉頰。察覺到她在看他,隱水偏過了頭:“你在看什麼?”安鈞寧連忙轉過去,有些低聲道:“你長得也不難看,為什麼一直帶著麵具呢?”半晌,她似是了然地點了點頭,“是因為臉上的疤痕嗎?”隱水沒有答她,隻是更加沉默地飲了一口酒。二人無言良久,隱水皺著眉,似是下定了決定,緩緩道:“寧兒,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與流蘇,你誰也不能相信,從今天起,你就不要離開鳳棲樓了。”果然,隱水還是隱水,即使今天在她最脆弱無助的時候給了她力量,但說話還是冷冰冰硬邦邦的。她垂下眼:“隱水你沒有喜歡過彆人,你不知道這種感覺的。”月色撩人,卻也寂寥,安鈞寧心中淌過一絲落寞,“你們都提醒我不要靠近裴珩,可是我還是喜歡上他了,無可救藥,那天啊,他很認真地告訴我,兒女私情與他的前程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我還以為他是騙我的呢。”安鈞寧頓了頓,漆黑的大眼睛眨了眨,而後微微眯起來,聲音緩慢又憂傷:“我等了他一個晚上,可是第二天他還是走了。看到他對我那麼不在乎的樣子啊,我就想氣氣他,於是我也回到鳳棲樓了,我想讓他知道我生氣了,等他來找我,可是我沒等到他,卻等來了他迎娶彆人的消息。”說到此,安鈞寧止住了話頭,隱水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見她目光淡淡地看著遠方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不禁輕輕喚了一聲:“寧兒?”安鈞寧似是沒聽到一般,良久,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可是你知道嗎,我們也有快樂的時候,他那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也抱過我,說過喜歡我,對了,他還答應我,說他永遠不會傷害我的……”說到此,她的眼神黯了黯,“他說過不會傷害我的。”隱水握緊拳頭,突然站起身:“夠了!”安鈞寧止住聲,抬起頭看著他,隻見隱水的兩條劍眉狠狠擰在一起,他握著手中的玉壺,眼中有千般情緒緩緩淌過,半晌,他低低的聲音傳來:“他在騙你,他一直在騙你,他利用你,你知道嗎,寧兒,他在利用你!”安鈞寧怔怔的看著他,張了張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利用,可是,我有什麼讓他可利用的?”隱水一怔,隨即眼中情緒逐漸消散,他斂下眼神,將她給提了起來,一字一句道:“寧兒,放下一個人固然痛苦,可是有些人不值得你愛,就像裴珩,他永遠不會給你幸福的。”他伸手握住她的肩頭,力道大得讓她感到一陣疼痛,“即使沒有他,你也可以活得很好,你有鳳棲樓,有流蘇,還有我,我們都喜歡你,我們會用生命去保護你。”安鈞寧驚訝地看著他,沒曾想隱水會對她說這番話,但是很快,她微微垂下眼,苦笑一聲:“不,你不懂的,這種喜歡,是不一樣的。”空氣中稍稍沉默了片刻,耳邊隻有微風吹過的聲音。“誰說我不懂。”隱水鬆開她的肩膀,慢慢退後了兩步,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大的痛苦,讓安鈞寧怔在了原地,“喜歡,又能如何,我隻能遠遠地看著她,連出現在她麵前的資格都沒有,我們永遠無法在一起,這是宿命。”安鈞寧張了張口,脫口而出:“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夜色突然變得濃重起來,夜風習習,隱水的眸光像是一潭死水:“因為她馬上要嫁人了。”隱水的聲音很輕,眼中的絕望排山倒海般襲來。安鈞寧隻覺得胸口被什麼緩緩擊中,她不忍再去看隱水的眸子,微微低下頭,街上一團花燈錦簇,明明滅滅的火光蜿蜒到天邊,讓她想起了當年她靠在窗邊,他打馬緩緩而過,接受眾人的仰慕與祝賀,安鈞寧目光緊緊鎖著他的背影,終於見到他微微一抬頭,半張側臉映著京城的煙火,照亮了少女悸動的心事。不過一瞬,在她心中已是永恒。隱水走上前,將安鈞寧緩緩攬入懷中,寬闊的肩膀將她小小的身子圈住,伸手扶著她單薄的後背,像是哄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隻是他那雙眼神卻毫無溫柔之意,鷹一樣陰鷙的眸子直直望向遠方,似是要看破這沉沉黑暗,將滿腹的悲傷與憤怒付之一炬,換來短暫的光明。裴珩。兩個字在喉頭滾過,帶著血腥的味道。月光姣姣,微風醉人,京都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好看的月色了。裴珩坐在案前,手中毛筆擱置了一會,仰頭看向窗外的彎月,眼神有些漫不經心,似是想到了什麼。半晌,他轉過頭,繼續寫著手下的文書,放在桌前的燈芯微微動了動,裴珩頓住動作,看向窗外,輕輕喚了一聲:“飛盞?”外麵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隨後一個黑影出現在窗口,直直飛了進來,身姿利落敏捷,但是不是飛盞。冰冷的劍光直指屋內正坐的裴珩,桌上的燈芯微微閃爍之後,被風吹滅,昏暗的光線裡,裴珩感覺到身後有人將自己拉開,飛盞飛身而出,接下了刺客的招數。裴珩穩住身形,看見飛盞與黑衣人踹開房門,在院中纏鬥在一起,打鬥的聲音引來了裴府的護衛,一群人紛紛拔出手中的刀,過來將刺客團團圍住。裴珩走出門,站在了院中,隻見飛盞與刺客雙掌相接之後,二人各自退了幾步,月光照在庭院,裴珩看清了麵前的刺客,隻見他身形高大,穿著黑色的夜行衣,整個麵部被一張銀色的麵具遮住,隻留下一雙精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泛著冰冷的光,他微微環視了一下周圍的護衛,而後將手伸進懷中。飛盞一驚,朝眾人大喊:“小心!”四周護衛連忙做出防備,誰知他卻沒有扔出暗器,而是趁眾人鬆懈之際,揮劍指向裴珩,但此舉著實作用不大,他與裴珩相離甚遠,身側還有眾多護衛,果然,他一上前,幾個護衛趕緊上前揮刀擋下,與他鬥在一起,而後飛盞趕來,一腳踹中他的胸口,黑衣人手中的劍鋒偏了偏,摔在了身後的槐樹上,見擁上的眾人,他趕緊而踩著槐樹,借力飛身到了屋簷上。他立在屋頂,手持長劍背對著銀月,看不清臉上的表情,順勢追上的幾個護衛被他陸續踹下,看著院中的眾人,他也意識到此時對自己不利,連忙轉身跳下屋頂,像一隻敏捷的獵豹,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飛盞拔腿正要去追,但是一想身後的裴珩,有些放心不下,躊躇片刻,還是作罷。他回到裴珩身邊:“公子,沒事吧。”裴珩搖搖頭,望著天邊清冷的月亮,腦海中回憶起刺客的眼神,在院中站了半晌,微微轉過身踏進了房內。“公子,今夜我就在門外守夜吧。”飛盞跟上去。“不必了,他應該不會來了。”裴珩坐在來,繼續剛剛未完成的公文。飛盞走過來,有些好奇:“公子,你知道剛剛的刺客是誰嗎?”“不知道。”裴珩淡淡出聲,而後也略有疑惑地皺了皺眉,“若說是有人派來的,那這次刺殺也未免太過草率,但能躲過你和府內的護衛,又像是個訓練有素的頂尖刺客。”此等關頭,李嵐清必不會有什麼舉動,太子雖然對他略有顧忌,但是絕不會做出殺他這種蠢事,今夜這麼堂而皇之的刺殺,著實讓他有些意外。“他似是喝酒了。”思忖了片刻,裴珩皺了皺眉,突然道。飛盞愣了一下,剛剛一直關心裴珩的安危,隻顧著與黑衣人交手,並未注意到他可曾飲酒,但是……“就是他飲酒了,又能說明什麼?”飛盞有些好奇.卻見裴珩微微一笑:“有哪個殺手,是不會在重要的任務之前飲酒的,既然他飲酒了,隻能說今夜刺殺本閣,並非任務。”頓了頓,他淡淡道,“隻是臨時起意吧。”飛盞大驚:“臨時起意?誰會臨時起意,居然敢來刺殺當朝的丞相?”他看著裴珩,卻見他不像是在說玩笑。“世上人心詭變,本閣樹敵眾多,其中有一兩個亡命之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他重新拿起毛筆,一兩句帶過,似是並不打算多說,見此,飛盞也不便多問,隻是微微點頭,出去將門關好,自行守在門外。屋內裴珩寫了一刻,而後放下毛筆揉了揉眉心,臉上閃過一絲倦容。剛剛他其實還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當時黑衣人伸手到懷中,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拿暗器,但是最後卻是一出空城計。那時候是真的想要聲東擊西,還是他意識到他不能拿出暗器呢,因為暗器不能見人。例如白雲山莊的暗器,形狀如桃花,甚是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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