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病的裴相也很撩(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927 字 3天前

流蘇打開房門的時候,正看到男子端坐在窗邊,他換上了一身便裝,摘下麵具露出堅毅的臉龐,微微側過身的時候,能看到左臉深刻的傷痕。他在盯著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上,是一支梅花狀的金釵,精致而貴氣,這金釵隨他已經有多年,但是一直被收得很好,刀光劍影裡過來了,連道刮痕都沒有。流蘇從未問過金釵的主人是誰,但是這幾年裡,她不止一次地看過周雲飛望著這根金釵出神,眼中的情緒飄得很遠,淌過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柔情。聽見腳步聲,周雲飛稍稍抬起眼,不動聲色地將金釵收回了自己袖中,流蘇給他捧過一杯清茶:“這些日子難得清閒,怎麼愁眉不展的?”“清閒,說明危險。”周雲飛拿過茶,微微皺了皺眉,“前些日子趙良派我刺殺裴珩沒有成功,估計已經引起他的注意,近日還是低調些好。”提到裴珩,流蘇思索了片刻:“寧兒,你昨日見到她了麼?”“嗯。”周雲飛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腦海裡想起安鈞寧閃躲的目光,他沉聲道,“若是三日後寧兒還沒有回來,無論怎樣,都要將她帶出來。”看著他眸中閃過的焦躁,流蘇輕輕頷首,遇上安鈞寧的事情,他總會顯得有些沉不住氣,說起來,那丫頭,總是有將人惹毛的潛力。與此同時,裴府的院內,安鈞寧正鼓著腮幫,與對麵的男子四目相對,劍拔弩張。飛盞低著頭看著自己身上濕噠噠的衣服和滾到一旁的水桶,白皙的臉龐漸漸變得鐵青。“你說,現在怎麼辦?”飛盞低下頭,隱忍著怒意的眸子在暗夜裡閃過一道寒光,這道冰冷的目光曾令多少刀尖嗜血的亡命之徒都不寒而栗,可是對麵的女子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膽怯,甚至還有點不悅。“什麼怎麼辦?”安鈞寧白他一眼,指了指自己被水沾濕的鞋尖,“你看我不是也弄濕了麼。”“我全身都濕透了,而且水還是燙的!”飛盞眼中差點噴出兩道火燒死她。聞言,安鈞寧關切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燙傷了?”“沒有。”飛盞沉著臉甩開袖子,剛剛要爆發的怒火被瞬間澆熄了,想發作不是,言和也不是。見他沒事,安鈞寧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你不是高手嗎,不是會武功麼,怎麼連個水桶都避不開,我一個弱女子都沒事,你激動啥。”飛盞差點被氣笑了,剛剛水桶滾下的那一刻,她彈簧一樣地跳開了,逃離之前還拉著他擋在身前做肉盾,她居然還能怪罪到他頭上。二人在門外吵得不可開交,一陣微風襲來,飛盞打了個噴嚏,突然清醒了:“話說,這桶水是給公子洗澡的。”安鈞寧揮揮手:“沒事,裴相見你沒來,這會應該是起來了。”話說完,她和飛盞互相對視了一眼,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開門聲,院中的二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皎潔的月光下,裴珩清俊的臉龐從門後露了出來,身上簡單地係了一件袍子,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身後,平日裡謫仙一般的人物,這會跟水裡剛爬出來的水鬼一樣,眼神掃向院內站得筆直的二人,他皺了皺眉,然後在二人的注視下,狠狠打了一個噴嚏。裴珩生病了,一同病的,還有被潑得渾身濕透在院內跟安鈞寧吵了半個時辰的飛盞。看著躺在床上一臉虛弱的飛盞,安鈞寧端著藥碗嘖嘖了兩聲:“平日裡裝出一副世外高手的模樣,沒想到是個繡花枕頭。”飛盞伸手就要去拿身邊的暗器,暗器沒摸到,摸到了一雙枯樹枝般的手,飛盞一震,抬起眼,看見陳伯將一張老臉湊過來,貼心地將他的手往被子裡放了放:“生病了就不要瞎折騰了。”飛盞瞪著他:“陳伯,這麼熱的天,你是想悶死我嗎?”“你不懂,多出汗就好了。”陳伯絲毫不示弱,而後拿起安鈞寧端來的藥,貼心地在嘴邊吹了吹,而後放到了飛盞的嘴邊,“來,把藥喝了。”飛盞緊閉雙唇,對上陳伯關切的目光,還是狠心說出了心聲:“陳伯,能不能換個丫鬟來,你這樣……挺惡心的。”陳伯大受打擊,掩麵而去。安鈞寧目睹了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情感大戲,忍住一身的雞皮疙瘩,慢慢退了出來,站在門外看著時辰還早,躊躇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去了另一個病人那。裴珩服了藥已經睡下,安鈞寧輕手輕腳地打開門走了進去,看見他雙目緊閉,臉上泛起一陣不正常的潮紅,比起平日裡的一絲不苟,這會看著倒是柔弱得很。她趴在床沿邊,托著腮越看越移不開眼,見他額上沁出了些許的汗珠,安鈞寧伸出手拿袖子給他擦了擦,手指碰到他的額頭,她轉了轉眼,手指順勢而下,捏了捏他的臉,手感挺好,不比鳳棲樓裡的姑娘差。安鈞寧嘴角微微上揚,伸出兩隻手,將裴珩的臉捏成了一個包子的形狀,樂得笑眯了眼,忘乎所以沒有控製好力道,在她的蹂躪下,裴珩突然睜開了雙眼。“你在乾什麼?”安鈞寧頓住動作,愣了愣,而後下意識的一鬆手,包子臉順便歸位,裴珩又成了那個俊美無雙的裴相。安鈞寧搓著手,貼心地將一旁的薄被拉過來蓋住了他:“你病了,得蓋被子。”裴珩皺皺眉:“熱。”安鈞寧有些尷尬地趴在床邊,見裴珩一直盯著她,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轉身的片刻,手被牢牢抓住,安鈞寧回過頭,看見裴珩伸出手拉著她,雙唇微啟,輕輕喘著氣,雙頰染上淡淡紅暈,額上沁出一層汗珠,簡直是在勾引她犯罪。轉過頭,安鈞寧在心底默念了三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終於平息了內心翻騰的獸欲。“裴相,你乾嘛?”裴珩沉默了片刻,而後鬆開了她:“沒事,你出去吧。”額,事情貌似不該這樣發展吧?安鈞寧望著自己空空的掌心,有些不甘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見裴珩微閉雙眸,似是真的準備就這樣睡覺了,她的心底頓時像是有隻小爪子在撓,在原地站了片刻,她一屁股坐到了床邊,對上裴珩不解的目光,漲紅了臉吞吞吐吐道:“我,我在這裡照顧你。”裴珩看著她,一臉的清心寡欲:“不用。”安鈞寧大窘,同時也十分窩火,明明是他先伸手的,現在弄得她好像是個居心不良的女流氓,要是換做旁人她早就一頓胖揍了,可是對方是裴珩,她不敢……安鈞寧坐在一旁,心裡的小火苗越燒越旺,想甩袖離開,但是又不甘心,回頭看著裴珩一臉氣定神閒的模樣,她腦袋一充血,雙腳放在床上,跟個木頭樁子似地直直躺在了裴珩的身邊。躺完之後,她自己也有些愣住了。估計是沒想到她會來這一出,裴珩轉過頭,看著安鈞寧睜大眼睛一臉茫然地盯著天花板,下意識地將身子往裡麵挪了挪。就算臉皮厚成了城牆,被心上人這麼嫌棄,安鈞寧的臉上也掛不住了,她燒著臉爬起來,忿忿道:“出去就出去,好心當做驢肝肺……”剛準備離開床榻,手指又被抓住了,她回過頭,氣憤道:“又怎麼了?”裴珩嘴角彎出一絲笑意,他微微側起身,單手撐著身子,露出半個敞開的胸膛,頭發隨意地散在肩頭,溫柔道:“我生病了,你還是離得遠些好。”竟然是這麼正常的理由?安鈞寧咽了咽口水,失神的片刻,已經脫口而出:“我不介意。”裴珩盯著她,唇角笑意加深,而後安鈞寧隻覺得身子被輕輕拽了一下,她順勢倒下來,靠在了裴珩的懷中,已經恢複正常的雙頰,這會又變得滾燙。上次馬車的低頭一吻回想起來像是在夢中,此後幾天裡裴珩也沒有過多親密的表現,如今這樣,她反而有些手足無措。“小安。”身後裴珩聲音低沉,暖暖的氣息噴在脖頸上,引起她一陣顫栗。脊背抵著裴珩寬闊的胸膛,密如鼓點的心跳聲讓她拉回一絲理智,慢慢轉過身,安鈞寧看見裴珩的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雖然他麵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安鈞寧知道他害羞了,因為他的兩隻耳朵紅得太不自然。“裴相……·”“我可能是發燒了。”裴珩微微鬆開她,用手撫了下額頭,而後看見安鈞寧睜著兩隻明亮的眼睛,跟被人點了穴似得一動不動,突然,她眨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慢慢將臉龐湊近他。這是安鈞寧第一次吻彆人,緊張到眼睛都忘記閉起來,她的呼吸間都是裴珩的味道,甚至感覺到他長長的睫毛掃過自己的雙眼,她幾乎是受驚般的顫栗了一下。下一秒,她感到一雙有力的手禁錮住她的腰身,另一隻手覆上她的雙眼,在無邊的黑暗中,她仿佛掉入湖水中,一直在沉淪,隻有唇上的輾轉來得真切,似是要將自己融進他滾燙的身體裡。安鈞寧不受控製地發出一聲嚶嚀,帶著微微的喘息,她自己都嚇了一跳,這種聲音她在鳳棲樓聽過,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從自己的口中冒出來,突然覺得……很羞恥。裴珩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力道放鬆,停了下來,他緩緩離開她的雙唇,眼中還殘留著未消的情欲。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間都都對方的氣息,安鈞寧傻傻地看著他,半晌,憋出了一句話:“我,我有點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悶,隻覺得胸口快踹不過氣了。聞言,裴珩伏在她的耳邊,卻是笑了,她很少見他這麼爽朗的笑,加上他生病,滾燙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邊,自己也仿佛燒了起來。笑了一陣,他咳嗽了幾聲。安鈞寧驚醒過來:“你……你還好吧?”“嗯。”裴珩稍稍離開她,翻過身子躺在她的身邊,但是環住她腰身的手始終沒有鬆開,“抱歉。”安鈞寧的臉“騰”的紅了,雖說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被他給占了便宜,但是粗略算一下自己不虧穩賺的,再說這也是自己自願的,也犯不著道歉。安鈞寧在這邊想得挺多,半晌聽見裴珩又來了一句:“這風寒恐怕要傳染給你了。”???就為這事道歉?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不爽。安鈞寧拉了拉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我得出去了,陳伯說不定找我有事呢。”“又要出去?”裴珩漫不經心道:“你不給陳伯添亂就不錯了。”安鈞寧在心底狠狠白了他一眼,之前還疑惑飛盞跟著裴珩怎麼沒學到一點清風霽月的氣質,現在看來是有原因的。熟了之後裴珩不僅是個禽獸,還嘴欠。“但是……”“小安。”裴珩輕輕開口,在伸手繞了繞她散在肩頭的發絲,“在我身邊呆一會,好嗎?”對上他認真的眼神,安鈞寧閉上嘴巴,幾乎是沒有任何思索,點了點頭。午後陽光正盛,身後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尖上的人,她睜著眼看著門縫中溢進來的光亮,深埋心底的情感突然被打翻,漫出濃厚的幸福感,伸手覆上自己腰間的手,在裴珩看不見的角落裡,安鈞寧微微揚起了嘴角。不管了,隱水就算是弄死她,她也不會離開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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