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今天也是要撩裴相的一天(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594 字 3天前

自裴珩親口證實她確實是做得不好之後,安鈞寧的心情一度很失落,每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伺候著,殷勤地睜著大眼睛時時刻刻盯著他,不到一天,裴珩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伸手推開安鈞寧遞到嘴邊的茶水,微微咳嗽了一聲:“沒什麼事的話,你先下去吧。”端著茶水的手,瞬間有些微微顫抖,但是裴相大人的話她不敢不聽。安鈞寧垂著腦袋:“是。”坐在外麵的欄杆上,安鈞寧望著碧悠悠的天空,想起這些天裴珩軟硬不吃琢磨不透的態度,憤然拍了拍身邊的欄杆。陳伯看她反常的模樣,生出了好奇。“小妮子,你坐在這裡發什麼呆?”安鈞寧神遊歸位,她抬起頭看見陳伯的兩隻小眼睛,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我在想,裴相除了蘭花,還喜歡什麼。”“哦,沒了。”陳伯爽快的答案讓她心如死灰。那就從蘭花下手吧。因為裴珩是個生活白癡,所以房內並沒有養蘭花,都是一些好養活的綠蘿。安鈞寧毛遂自薦,拍著平坦的胸部向裴珩保證,自己是一把養殖好手,以後照料蘭花的重任由她負責,看著她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裴珩略一思索,答應了。原本素淡的書房,很快添了幾株大雪蘭,嫩綠色的葉條襯著白色的花瓣,上麵還滾著幾顆水珠,甚是好看。清晨,裴珩身著青鉑色的衣衫,半個身子浸在陽光裡,整個人仿佛在發光,他柔軟的目光撫過麵前的蘭花,低頭輕輕嗅了一下花香,半晌,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欣喜,朝安鈞寧微微一笑:“甚好。”輕飄飄的兩個字,她開心了一整天。飲食方麵安鈞寧也格外下勁,迎來第二春的主廚張一刀在與安鈞寧徹夜長談之後,終於被她“愛情不可靠,事業是王道”的真理成功洗腦,整日整夜地陪著安鈞寧一同搗鼓她稀奇古怪的食譜,在分彆做了烤雞蛋、甜味的紅燒肉以及蜂蜜灌餅等等或成功或失敗的食物之後,張一刀一甩手上的菜刀,也熬不住了。“小安你說你是幫我提升事業,可是這些天我看你就是為了裴相使勁折騰我,為了你的愛情,犧牲我的睡眠,你對得住我嗎?”安鈞寧被說得無地自容,她看著滿廚房的狼藉,撩起袖子決定自己動手。於是,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安鈞寧照例端來了一個精致的大盤子,在裴珩期待的目光中,安鈞寧掀開蓋子,露出了裡麵的一堆黃瓜。稀碎的那種。裴珩靜靜地看了黃瓜幾秒,然後望著安鈞寧,眼露不解,安鈞寧尷尬一笑:“裴相,今晚做了點清淡的小菜,拍黃瓜。”就是拍得重了點。賣相是圓不回來了,安鈞寧隻能從內涵入手:“說起這個拍黃瓜啊,雖然隻是簡單的一碟小菜,但是最宜夏季使用,不僅味道鮮美,還能美容養顏……”或許是感到吹噓得太厲害了,安鈞寧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隻在喉嚨裡作蚊子哼。裴珩沉默了一會,或許是被安鈞寧說得天花亂墜,不吃感覺過意不去,他緩緩夾起一塊,放入了口中。在安鈞寧期待的目光下,裴珩嚼了幾下,咽了下去,麵色平靜,沒有任何不妥。安鈞寧湊過來:“怎麼樣?”裴珩老老實實回答了:“口感一般,而且……”安鈞寧的心嘩啦啦碎了一地,但還是強撐著問了出來:“怎麼了?”裴珩眉頭一皺:“酸。”……三日後,多日不見的飛盞臉色凝重,從府外風風火火地趕回來,安鈞寧還沒來得及對他一路辛苦表示慰問,飛盞腳下生風,直接進了裴珩的房間。卻空無一人。安鈞寧跟在後麵一路小跑著過來:“你走那麼快乾嘛,裴相不在。”飛盞轉過頭,急急道:“公子人呢?”安鈞寧愣了下,而後指了指外麵:“剛剛,裴相被急召入宮了。”裴珩一進東宮,就覺得氣氛不對。沿路的太監紛紛趴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臨近太子的寢宮,重重侍衛站在門外,門邊正焦急等待的,是皇上身邊的鄭公公。裴珩向他微微點頭,而後踏進了宮內。一進門,就見一盞琉璃杯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後是大大小小的奴才紛紛跪下,噤若寒蟬。裴珩看向座上麵色鐵青的帝王,他的腳下是一地的琉璃碎片,而靳王李嵐清正站在他的身旁,安撫他的情緒。裴珩走近,鎮定地朝皇上行了禮。“裴卿,你身為太傅,太子失蹤,竟然都不知道嗎!”皇上動怒,唇邊已經有些花白的胡子微微顫抖,眼中的威嚴卻不減分毫。裴珩跪下:“臣知罪,自上次禦書房一彆之後,太子就與臣一直有間隙,臣便讓太子潛心學習治國之道,準備過幾日再來看他,卻不想出了這等大事。”李嵐清上前,向皇上求情:“父皇明察,裴相諸事纏身,太子的出行並不在他的管轄之內,再說,這件事,畢竟誰也想不到……”皇上捂住嘴,開始咳嗽起來,李嵐清趕緊上前撫著他的後背。裴珩抬起頭,看向李嵐清,他對上裴珩的目光,眼神坦蕩,舉止間從容不迫。皇上稍稍冷靜了一下:“太子的行蹤,裴卿不知道,那這些……”顫抖的手指一一略過地上跪著的太監宮女,皇上眼露寒光,“這些奴才們,每日跟在太子身後,竟也沒有發現嗎,還是說,發現了,卻欺瞞不報!”皇上一拍手邊的書案:“給我全拖下去,杖斃!”為首的小黃門聞言,猛地抬起頭,撞見皇上冰冷的眼神,腦門直往地上磕:“皇上饒命啊,奴才們實在是不知道啊……”跪在地上,他用膝蓋爬到了裴珩的身邊,拽著他的衣角,“裴相,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們……”裴珩於心不忍。“皇上……”“父皇!”在裴珩開口之前,李嵐清站到一眾奴才前麵,朝皇上跪下:“太子若要離開,這些奴才們又怎麼能攔得住,若是因為太子一時的任性之舉,讓這麼多人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未免過於殘忍,兒臣鬥膽,請父皇饒恕他們一命。”皇上定定看著李嵐清:“瞞著太子失蹤的事不報,也是無辜?”裴珩抬起手:“皇上。”他掃了一眼為首的小黃門,垂下眼,“這些奴才跟著太子多年,想必一定是有隱情才會知而不報,況且,現在就算殺了他們,也無法得知太子的下落,不如詢問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太子去向的線索。”裴珩話音剛落,為首的小黃門蹙著眉頭,飛快地回憶了一番,而後顫抖著向前爬了一步:“奴才……奴才想起來了。”皇上看著他,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光:“說!”“回皇上,太子離開時,讓奴才去打聽了一番……裴相府中的事。”“裴卿?”皇上目光轉向裴珩,目露驚訝,李嵐清也不禁看向了他。裴珩眼神微斂,沉默了一會,而後轉頭看向小黃門:“太子打聽本閣府中何事?”“就是……裴相最近……與靳王走動的情況……”小黃門顫抖著身子,而後似是豁出去般,“奴才稍稍打聽了一番後,報與太子,之後太子……就不見了,不過,太子離開的時候,給奴才留了個話。”小黃門掏出袖中的字條,呈與皇上,上麵隻有寥寥幾句——心中煩悶,出走幾日,勿要聲張,三日後回。裴珩接過來看,確實是太子的筆跡。皇上伸手扶住額頭,麵露疲憊:“逆子,逆子啊……”他一甩寬大的袖口,看都沒看地上的奴才,“拉出去,杖三十,統統罰入辛者庫。”一陣哭喊聲中,太監宮女們紛紛被拖了下去,偌大的宮殿裡,瞬間安靜了下來,皇上揉著眉心,一下子似是老了許多:“太子自小長在宮中,在宮外,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還未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裴卿,你放下手中的事,封鎖全城,要儘快找到他……”裴珩不動,他看向一旁的李嵐清,稍稍低下了頭:“皇上,太子逃出宮事關重大,不宜聲張,依臣見,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李嵐清走過去,自動請纓:“父皇,此事就交由兒臣吧。”“你?”皇上略略驚訝。“裴相說得對,太子出宮的事,若是被心懷叵測的小人知道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兒臣自小與太子一起長大,作為兄長,兒臣有義務將太子安然帶回。”殿內安靜了幾秒,片刻後,皇上似是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若是太子有你一半懂事,朕也就安心了,既然你有心,就交付與你吧。”李嵐清低頭,鄭重領命,他站起身,錦色的蟒袍上綴滿金線祥雲,寬大的袖口隨著他的邁步獵獵生風,等到李嵐清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光線裡,皇上還是沒有說話。他看著外麵,目光久久沒有收回來:“其實,今日是靳王引我來東宮的。”裴珩一驚,抬起頭,看向座上的帝王。卻見他微微一笑:“我老了,有時候看事情也看不透了,可是,他也是我的兒子,你說,我為什麼不能相信他呢?”裴珩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還是皇上說給自己聽的,他沒有辯駁,隻是微微頷首:“皇上一片愛子之心,無論是靳王,還是太子,終有一天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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