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堅持不要臉(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963 字 3天前

裴珩風華獨絕,又位極人臣,這些年身邊卻一直沒有個女人,多少女子仰著頭愛慕他,可是也隻能在背後偷偷瞧上一瞧。可是沒想到安鈞寧進府不到三天,居然成了裴珩身邊的丫鬟。這讓府裡的一眾丫鬟實在意難平,私下裡揣測她究竟使了什麼狐媚子的方法,一時間眾說紛紜,但是總結一句,她不是什麼好貨色。安鈞寧自是感受到了這份莫名其妙的敵意,但是她也不在乎,她怕什麼,臉皮什麼的,能當飯吃嗎?能泡上裴珩嗎?不能。這天幾個丫鬟坐在一起,又開始嚼舌根。一個說:“裴相向來不近女色,怎麼那個安寧一來就成了他身邊的丫鬟,裴相究竟看上了她什麼?”另一個接過話:“誰說裴相看上她了,說不定是她自己非要粘過去的呢!”一時間得到眾人讚成:“就是,裴相什麼樣的人啊,你看她咋咋呼呼的,怎麼可能入得了裴相的眼。”身邊一個聲音傳過來:“可是我怎麼聽說裴相就喜歡活潑的女子?”此話一出,立刻引起了眾人的興趣。一個丫鬟轉過頭,兩眼放光地看著安鈞寧:“真的啊?你聽誰說的?”安鈞寧托著腮,粲然一笑:“你猜?”四周突然靜得跟鬼一樣,那個丫鬟不明所以,安鈞寧剛來幾天,她其實還沒見過她。如今見四周的人都睜著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一下子有些疑惑。她看著安鈞寧道:“你是誰啊?”安鈞寧湊近她耳邊,輕輕道:“安寧啊。”……本來嘰嘰喳喳的後院,瞬間跑了個沒影。安鈞寧站起身,懶懶地伸了個懶腰,腦海裡想起剛剛丫鬟們的一番言論,樂得眼睛都眯了起來。裴珩這些年都沒個女人?妙啊!這棵絕世的老鐵樹竟還沒有開過花,如今又隻有她一個異性占得先機,自己怎麼能放過這個天大的好機會呢!她得慢慢靠近裴珩,不如,就從服侍他起床更衣開始。於是次日早朝之前,安鈞寧強忍困意來到裴珩房中,強烈請求要要給裴珩束發寬衣。裴珩死死抓著衣服,看著自己被安鈞寧扯下的腰帶,一向不顯山露水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慌亂。活了二十多年,還是頭一遭見到這麼厚臉皮的女人,趕緊一句話打發了她去了外麵。安鈞寧被飛盞拎著扔了出去,隻得老老實實站在門外,想想依舊覺得不甘心,便小心翼翼地摳出兩個洞,睜大眼睛偷看正在慢慢脫衣的裴珩,待到脫到隻剩一件裡衣,安鈞寧不禁咽了咽口水,嘴角揚起一抹猥瑣的笑意,但是還沒笑完,突見裴珩不動聲色地看了這邊一眼。安鈞寧意識到不妙。果然,與此同時,一顆橘子旋轉著飛來,正中安鈞寧的右眼。到嘴邊的慘叫被安鈞寧咬住手指,硬生生吞了下去,她捂著眼睛,蹲在地上掙紮了片刻,在心裡決定了,明天一定要在飛盞的飯菜裡放巴豆。眼睛受傷之後,安鈞寧看人老是覺得有些重影,給裴珩倒茶的時候灑了一桌,於是隻得退居二線,暫時遠離裴珩的身邊。飛盞或許是出於愧疚,這些天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甚至主動讓她好好休養,還給了她治淤青的藥膏。於是,安鈞寧的日常生活便成了跟陳伯一起嗑瓜子嘮嗑,二人從早上磕到下午,安鈞寧的嘴皮都起了兩個泡。從陳伯的口中,安鈞寧知道了裴珩所有植物裡獨愛蘭花,知道了裴珩看起來很高冷其實喜歡吃甜食,知道了裴珩不近女色一度被人以為是斷袖,知道了裴珩有過婚約……婚約???知道這個消息時,安鈞寧正往嘴裡塞大紅棗,一時沒控製好情緒,連同棗核一起吞了下去。她顧不上咳嗽,拉住陳伯的衣袖:“那為何……裴相到現在……”陳伯望著天邊的幾朵浮雲:“因為那女子不同意。”這意思,是裴珩被人甩了?!安鈞寧又吃一驚,嘴巴差點都合不攏,她趕緊給陳伯捧上一顆棗子,臉上露出求知的欲望:“陳伯,究竟是哪家的姑娘這麼不長眼?”“說起來,也是一段陳年舊事了啊。”陳伯捏著大紅棗,一臉的惆悵,看見安鈞寧期待的大眼睛,他將棗子塞進嘴裡,“你想知道?”安鈞寧趕緊點頭如搗蒜,正準備洗耳恭聽,誰知這老東西微微一笑:“不告訴你。”……忍住想弄死陳伯的衝動,安鈞寧正了正身子,隻得順勢轉移話題:“那裴相,喜歡什麼樣的女子?”“這個啊……”陳伯抬起頭,望著碧悠悠的天空,似是在回憶,“總該是朱唇粉嫩,星眼朦朧,纖纖玉手,香肩半露,說話時舌尖勾笑,嗔怒時眼含嬌羞。”安鈞寧看著陳伯,半晌,露出一個同道中人的笑意:“陳伯,您也看《春宮圖》?”陳伯轉頭看著安鈞寧,“呸”了一聲:“我這是在形容鳳棲樓的流蘇。”安鈞寧捧著棗子,笑容凝在嘴邊,花了好長時間才找到思緒:“您……怎麼突然提起流蘇了?”陳伯微微一笑:“因為裴相今日去找她了。”碧色長空,悠悠浮雲,上京的街上人群熙熙攘,摩肩接踵的片刻,高閣傳來一聲琴音,寥寥入耳,引得行人紛紛駐足觀望。清晨的陽光下,“鳳棲樓”三個燙金的大字鑲在門頭,流光溢彩。鳳棲樓內最大的臨水閣中,珠簾翠玉,紅粉脂香,塌上女子紅裙曳地,青絲纏腰,一雙盈盈水目嫵媚動人,她拿著羅扇,曼步走向桌邊的男子。“真是稀客啊,裴……公子竟然會來我這鳳棲樓。”流蘇輕掩朱唇,露出一抹嬌笑,看著對麵俊美的男子緩緩將茶送到口中,她將身子微微前傾,神情中帶著一絲淺淺的慵懶。裴珩淡淡的目光掃過四周,並沒有接話,隻是緩緩道:“短短十一年,鳳棲樓從一個名不經傳的曲藝之地成為京城最大的樂坊,流蘇姑娘好手段。”流蘇看著裴珩,目光略過他精致的眉眼,慢慢收起了嫵媚之態:“裴公子見笑了,若是憑流蘇一人之力,自然是沒有這麼大的能耐,早年落魄,都是靠貴人們捧場。”裴珩定定看著她:“哪個貴人?”流蘇拿著羅扇的手頓了頓,她稍稍抬起一雙杏眼,緩緩道:“此事,不便說,請裴公子恕罪,但是我可以保證,此人與裴公子所查之事,沒有任何瓜葛。”裴珩眼神微微閃爍:“你知道本閣所來何事?”流蘇淡淡一笑,伸手給裴珩續上一杯茶:“言官陳毅與禦史曾長柏生前都是鳳棲樓的常客,此次遇害,鳳棲樓又怎會逃得過您的雙眼,是不是,裴相?”說話間,已然換了稱呼,流蘇站起身,緩緩走近裴珩,靠在他的身邊:“小女子從來隻管做生意,他們二人,隻是恰巧都喜歡來鳳棲樓聽些曲子,若說害人之心,借小女子十個膽子我都不敢。”裴珩坐在桌前,神情不變,隻是問道:“那他們最後一次來此說了些什麼?”流蘇繞著指尖的一縷發絲,看著裴珩,驀地笑了:“裴相說笑了,客人們的談話,豈是旁人可以偷聽的。”裴珩微微沉默了一會,而後放下酒杯,站起了身子,他看著旁邊的流蘇,淡淡一笑:“看來流蘇姑娘背後的貴人,得本閣自行去查了。”流蘇微微怔了下,而後沉默下來。裴珩也不多語,起身推開門,向守在門邊的飛盞示意了一下,二人準備離去的片刻,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喚:“裴公子!”裴珩轉過身,看見流蘇提著裙子追出來,神情為難,她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踱步走到裴珩的身邊,雙手覆上他的肩頭,吐氣如蘭,貼近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說完之後,她將食指豎在嘴邊,做了一個魅惑至極的動作:“奴家所言,句句屬實,所以,望裴公子不要再懷疑鳳棲樓了。”在她說完之後,裴珩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便消逝無痕,他沉默片刻,而後轉身拂袖而去。次日,京城首席黃金單身漢裴珩與鳳棲樓樓主流蘇曖昧不清的消息不脛而走,又成功為鳳棲樓招攬了一波人氣。這個女人,確實精明。坐在堂中,裴珩拿著盤中的桃花餅,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飛盞站在一旁猶豫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聲:“公子,那日流蘇跟您說了些什麼?”他自幼隨裴珩長大,落魄與輝煌,身邊站的一直是他,這些年他一直保留著“公子”的稱呼,二人之間雖是主仆,但實際的情誼已然是朋友乃至家人,所以當裴珩望著堂中的一株蘭花,淡淡敷衍道“沒什麼”的時候,他是有些驚訝的。飛盞沉默了一會,而後不再追問,躬身退下。剛剛走出門外,就看見門邊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見他出來,安鈞寧趕緊拿著掃帚假裝在掃地。飛盞走過去,剛想問問安鈞寧的眼睛有沒有好,卻見她睜著兩隻大眼睛,淚珠在眼眶裡轉個不停,不等他詢問,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飛盞,裴相真的和流蘇有一腿嗎?”飛盞瞪大雙眼,差點被她一句話給嗆死。他趕緊將安鈞寧拉到一邊,想伸手給她擦眼淚,又覺得不妥,雖然他號稱全職小能手,但是安慰女孩子還真的是頭一遭。不過他真的沒想到,安鈞寧會對此事在意成這樣,原本以為隻是小女生對裴珩犯犯花癡,畢竟府裡這樣的丫鬟也不在少數,可是安鈞寧反應這麼強烈的,還是第一個。安鈞寧可不知道飛盞心裡的小九九,她的腦海裡此刻隻有兩個念頭。心心念念的裴珩竟然喜歡流蘇那個潑婦,完了,他喜歡成熟型的,那她豈不是完全沒機會了,她要失戀了。流蘇雖然對她狠是狠了點,但是終歸養了她那麼久,她在自己的心裡已經相當於自己的娘了,而現在告訴她自己的男神和自己的娘走到一起去了,以後她喊裴珩什麼?爹麼……雙重打擊啊,她實在是承受不住。想到此處,安鈞寧悲從中來,眼淚跟決了堤的洪水一般,哭得更加凶了,飛盞嚇得手足無措動,一籌莫展之時,突然想起口袋裡還有一個橘子,他胡亂摸了出來,遞到了安鈞寧的麵前。“你彆哭了,吃個橘子吧。”安鈞寧抽泣的片刻,抬眼看了一眼飛盞,隻見他滿臉為難,掌心靜靜立著一個橘子,安鈞寧盯著橘子看了半晌,而後扭過了頭:“我不吃,上麵有瀉藥。”他終於知道了昨天他拉了一晚上的原因。強忍胸口一口怒氣,飛盞板著臉將橘子塞回口袋,而後緩緩道:“公子與流蘇並不是那樣的關係,你彆多想了。”安鈞寧垂著頭:“你彆騙我了,陳伯說了,裴相就喜歡流蘇那種嫵媚的。”飛盞嗤之以鼻:“誰說的,公子壓根不喜歡那種的。”聞言,安鈞寧的小眼神亮了亮,她滿臉期待地看著飛盞:“那他喜歡什麼樣的,臉圓的?眼睛大的?可愛的?”飛盞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她說的是她自己吧。他遲疑著點了點頭:“大……大概吧。”“真的?”安鈞寧抹掉眼角的淚花,眼淚還沒收起就又綻放出了一個開心的笑。飛盞看著她,心想女人真是個奇怪的生物,翻臉比翻書還快,他歎了一口氣,正以為她終於釋懷了,卻見安鈞寧高興了片刻,突然又神神秘秘地靠近他:“那個,裴相真的和流蘇沒什麼?”飛盞:……他想敲暈活埋了她。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