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裴相是生活白癡(1 / 1)

一世安寧 萌二 1509 字 3天前

裴府清雅的堂中,淺碧色的桌布鋪在圓盤般的木桌上,中間還立著一個白玉瓷瓶,裡麵插著幾枝水仙,一如裴珩以往的品味,素雅。隻是白玉瓶邊,還放著一盤黑乎乎的東西,隔著幾十米開外,就能聞到一股熏鼻的味道,一旁的丫鬟都忍不住掩住了口鼻。裴珩皺了皺眉,抬手示意了下一旁的丫鬟:“這是何物,壞成這個樣子了,怎麼還端上來?”“相爺,這菜並不是壞了。”安鈞寧半個腦袋從門後探出來,臉上掛著十分諂媚的笑意。趁現在能笑的時候多笑笑,等會說不定要當場被亂棍打死。她其實不太會做菜,就是能折騰事,現在玩的就是心跳。邁步跨進堂中,安鈞寧手中端著的是一盤蓮藕,隻是不同以往的是,蓮藕不是切條炒熟的,而是整整齊齊擺在一起,上麵澆上一層蜂蜜,旁邊放著一簇青色的菜葉作為點綴,聞起來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將手中的蓮藕放在桌上,安鈞寧朝麵前的二人行李之後,指著桌子上那盤黑乎乎的東西,擠出一抹笑意:“這是臭豆腐,雖然聞起來不怎麼樣,但是味道卻是很獨特,臭中帶香,香中帶鮮。”一番話說完,無人回應。李嵐清看了看桌上的不明物體,忍住想捂住鼻子的衝動,打量的眼神在安鈞寧的臉上掃了一下,而後坐在桌邊,陷入了沉思。怎麼看,都覺得像是被人下毒了。裴珩微微一笑,看了眼一旁的飛盞:“飛盞,我聽聞你很喜歡吃豆腐,來,你嘗嘗。”飛盞在一旁站得筆直:“公子,我不餓。”桌邊的二人又沉默下來。姍姍來遲的陳伯倚在門邊,看見麵前這詭異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放安鈞寧進廚房,是個天大的錯誤,他幾十年黃金管家的英名,今日可能就要就要葬送在這小妮子手裡了。到最後,是李嵐清打破了僵局。他將華貴的袖子稍稍撩起,慢慢夾起一塊臭豆腐,放在麵前瞧了幾秒,而後以一股赴死的表情放入了口中,在眾人滿含期待的目光下,嚼了幾下之後,他微蹙的眉頭舒展開,神情由嫌棄變成了驚訝而後又轉成了驚喜。安鈞寧看著他臉上三秒一個表情的連連換,小心臟也跟著後麵顫了幾下後。“雖然氣味欠佳,但是入口鮮香,軟硬適中,倒是回味無窮啊。”裴珩還是那副鎮定的笑意:“王爺喜歡就好。”話雖這樣說,但是臭豆腐他一塊沒動。見靳王賞臉,安鈞寧趁熱打鐵:“那靳王,您再嘗嘗這蓮藕。”李嵐清不再遲疑,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蓮藕放進嘴裡,嚼了幾口之後,連連點頭。安鈞寧覺得他是將靳王當成試菜的小白鼠了。裴珩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上菜吧。”風風火火地跑進後廚,安鈞寧吩咐下人們開始起菜,這十幾盤菜一半都是按照她的“偏方”給做出來的,除了她自己嘗過,幾乎沒有拿出來實驗的機會,所以也沒個穩妥的把握會合這兩位爺的口味。底子不足氣勢來湊,她站在一旁強穩心態,鎮定自若地給李嵐清和裴珩介紹著菜品的樣式和菜名,然後在她期待的眼神下,二人將各色菜品嘗了個遍,他們吃沒吃好她不知道,但是新鮮勁估計是過足了。離開的時候,李嵐清似是有些感慨,他望著安鈞寧,微笑道:“裴相府中真是人才濟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廚子,都能有這麼多的新奇花樣,以後裴相可算是有口福了。”裴珩笑得謙謙如玉:“靳王過獎了,不過是一些上不了台麵的小伎倆。”二人站在裴府門口,又客套地寒暄了一番,而後李嵐清打包了一盤臭豆腐,帶著一股濃烈的氣味,歡歡喜喜地乘著轎打道回府了。李嵐清一走,裴珩的臉就陰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還沉浸在誇獎中的安鈞寧,緩緩道:“你跟我過來。”裴珩並不是怪安鈞寧擅自做主弄些稀奇古怪的菜品,隻是她前腳說不會做飯,轉頭就弄出一桌子菜,任誰都覺得心裡有些窩火。站在書桌後,裴珩亮如星辰的目光微微露出一點審視的味道,安鈞寧非常不喜歡裴珩這樣的眼神,懷疑,陌生,好像她是個人麵獸心的叛徒。她大概能猜到裴珩為什麼不悅,頂著壓力,她顫巍巍地開口了:“裴相,我真的沒有撒謊,我真不會做飯。”裴珩幾乎要笑了:“小安,你是不是覺得本閣是個傻子?”安鈞寧略略有些心驚,趕緊搖頭:“裴相您可不傻。”“那你是覺得本閣脾氣太好?”安鈞寧睜大雙眼,非常驚慌:“不不,您脾氣也不好。”說完之後,發現這話欠妥,安鈞寧一拍腦門,順勢跪了下來:“裴相,其實我是真的不會做飯,隻是會吃……也不對,我是勇於創新……”說到這裡,聽起來像是編故事,安鈞寧抬眼看了一眼裴珩,他坐在桌前,目光輕輕落在她臉上,似乎在等著她說下去。安鈞寧穩了穩心神,真真假假開始一半一半地扯:“兩年前,鳳棲樓的主人流蘇見我可憐,便將我撿到樓裡,跟在後廚後麵打打雜,樓裡的主廚羅六廚藝一絕,但是跟他爹羅老頭關係很差,原因麼,是因為羅老頭說自己有本神秘祖傳菜譜,要羅六傳承,可是羅六覺得菜譜有點怪,就不願意學,羅老頭一生氣,又看我天賦異稟,就把菜譜給我了,可是我動手能力太差,隻能從旁指導……”安鈞寧戳著手指眨巴著眼,將戲精的潛質發揮到極點,可憐兮兮地看著裴珩,希望能蒙混過關。可是裴珩莞爾一笑:“鳳棲樓流蘇行事向來狠辣,怎麼會看你可憐,撿你回去。”他雖是詢問,但用的是陳述句,安鈞寧被問愣了。沒想到流蘇臭名昭著成這樣,連裴珩這種不關注市井八卦的人都知曉了她的脾性。安鈞寧急中生智,一掐大腿,擠出兩滴眼淚:“實不相瞞,小女子家裡原本有些家底,家父樂善好施,早年於流蘇有恩,後遭遇變故,家破人亡,因此得她的救助……”說到動情處,安鈞寧還從袖中抽出了一張帕子,放在眼角拭了拭淚,借著餘光,她一邊抽泣,一邊偷偷觀察裴珩的反應。裴珩眯著眼,靜靜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安鈞寧,修長的手指掠過下巴,似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本閣知道了。”安鈞寧也跟著點頭,雖然她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了什麼,但是迎合著應該是沒錯的。裴珩繞過桌子,走到她麵前,忽然道:“今日那盤蓮藕,是怎麼做的?”“啊……啊?”安鈞寧反應不及,見他畫風突轉,微微愣了一下,隨後趕緊道,“那個……是起先將糯米塞入蓮藕的洞中,然後封起來,放到鍋中放上水與白糖煮熟,起鍋後切成片,撒上蜂蜜,對了,羅老頭說加上桂花的話更香呢,隻是現在還沒到八月,沒有桂花……”安鈞寧講得有些入神,一旁的裴珩蹙眉聽著,神情很是認真,聽完後,他見安鈞寧好奇的眼神,愣了一下,而後摸了摸鼻子,自行承認了:“嗯……本閣愛吃甜食。”有,有點可愛……安鈞寧按住胸口的那頭老鹿,有些把持不住。等安鈞寧退下後,他負手站在桌邊,斂起笑意,慢慢坐回了椅子上。剛剛她說起流蘇,沒有稱呼“樓主”,卻是直呼其名。曆經臭豆腐一事,安鈞寧在府中聲名大噪,有膽大好奇者屢次想嘗試一番,但都被陳伯強行壓了下來,理由是,不能讓彆人誤會我們相府被人潑了翔。飛盞自從知道安鈞寧是個女的之後,對她疏遠了不少,猶記得剛開始時路上還主動示好,現在卻跟個基佬似的對她話不過三。這讓安鈞寧深深地懷疑起了自己作為一個女人的魅力。陳伯語重心長:“小安,你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是單身狗了吧?”安鈞寧點頭,這是憑實力單身啊。飛盞基不基有待考定,全職小能手的過人天賦是府裡上下都蓋章認定的,裴珩吃穿住行,這些年沒個丫鬟,樣樣都是飛盞照料得妥妥帖帖,甚至連早上早朝,都是飛盞給其束發更衣,一弄就是半個時辰,想起兩個大男人在房間裡各種貼身動作,她隻覺得麵紅耳赤口乾舌燥,外帶一點莫名的興奮。不過日子久了,安鈞寧才知道,飛盞這麼全能,完全是被逼出來的——因為裴珩就是個生活白癡。安鈞寧親眼看見裴珩將一顆雞蛋丟進茶水裡,泡了十分鐘之後,一臉茫然地打出了一手的蛋清。安鈞寧站在一旁全程看完了這波弱智的操作,擠出一個笑臉,拿著小手帕上去給他擦乾淨:“裴相,您這是做什麼?”裴珩盯著雞蛋:“突然想吃茶葉蛋了。”安鈞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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