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用情至深(1 / 1)

“我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彆人問我什麼我會說、說什麼我就信,這得建立在,那個彆人是我相信的人的基礎上。”我為自己辯解,我也隻對自己信任的人願意毫無保留。“你也相信我嗎?”柳煜安抬頭看著我,我在他琥珀色的瞳孔裡,看到我自己的影子還有頭頂上吊燈的亮光。雖然他問的語氣平平淡淡,但給我的感覺是他在意的,就像一個沒有玩伴的小朋友,突然找到一個可以和自己分享棒棒糖的同學,謹慎靦腆地向她發出請求,問可不可以一起蕩秋千。好吧,如果不是這樣,請自動忽略我這個戲精的自作多情……我點頭,“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會告訴你這些事了。”柳煜安繼續問我:“那對你喜歡的人,你會是什麼態度?”“嗯……”我想了想,“大概就是,即便看出他在和我說謊,我也是願意被騙的。”“林以灝是哪一點吸引到你?”我思考了下這個問題,要具體細微地描述出來可能太難了,我喜歡的是林以灝這個人,僅僅是他,而非他的某項特質,當然了,他身上的優點同樣對我有吸引力。柳煜安看著我,輕輕地笑了一下,又問了一遍:“哪一點呢?”“嗯……我這麼和你說吧!每一次和林以灝在一起時,我都會覺得很安心,即便是做壞事的時候,因為有他在,所以無所顧忌。”我回想著過往的點點滴滴,繼續說道,“師娘開始帶我去梨園時,梨園裡的人都不喜歡我,師哥師姐們日日夜夜反複練習,為了一個演出資格,師娘卻把那個演出資格給了剛剛入門的我。後來漸漸地,我真正融入梨園的大家庭裡,師哥師姐們也開始接受我並和我友好相處,我漸漸擁有了更多的好朋友,但在我第一次遇到林以灝時,林以灝就對我很好,一直到現在。小時候我臉上有嬰兒肥,師姐們喜歡掐我的臉,有一次掐疼我了,林以灝看見我掉眼淚,生氣地罵了師姐們,不許任何人再掐我。他永遠都會為我出頭,從一開始就珍惜我的朋友,我永遠忘不掉他。”“但是這些,不是隻有愛情能說得通吧?”柳煜安問我。“什麼意思?”“你說的,林以灝對你沒那方麵的感覺。我想告訴你,歆午,也許你也不是真的愛他,他一直照顧你,你對他隻是依賴而已,真正的愛情應該不是這樣的。”柳煜安回答的一本正經。他這副說教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姊姊,姊姊也和我說過類似的話。他和姊姊一樣大,我嚴重懷疑是時代差異年齡代溝……此處請原諒我誇張,但他們又怎麼了解我對林以灝的一往情深?我沒有和他辯解,問道:“那在你眼裡,真正的愛情應該是什麼樣的呢?像你對Nevaeh永遠地陪伴和無微不至地照顧嗎?”我想,柳煜安對Nevaeh絕對是用情至深,任何人的愛情不儘相同,我不曾懷疑過任何人的愛情,所以彆人來為我的愛情妄下斷言時,我心裡是不服氣的。柳煜安搖了搖頭,“你說錯了,我對Nevaeh並沒有做到無微不至地照顧,如果曾經的我對她稍微用心一點,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提起Nevaeh,柳煜安低下了頭,我明顯感覺他的情緒變得低落起來,於是我轉移話題,“我去看看外麵吵架結束了沒有。”說著我便準備出房門,轉身之時,柳煜安拉著我的胳膊,輕聲回答了我前一個問題,他說:“我還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愛情,原先我是不信任它的,現在我和你說,我眼裡的愛情,是在遇見一個人後,我漸漸開始相信這回事了。”我愣了下,抽開被他拉著的胳膊,隱藏起心裡的詫異,笑著點頭說:“這樣很好啊!你該變得快樂起來。”說完我出去了,客廳裡喋喋不休的爭執還沒有結束。我坐到孫上琪旁邊的地板上,在他身上放著的塑料袋裡掏出一個桔子剝開。孫上琪已經看累了,開始低頭打手遊。見我過來,孫上琪問:“你覺得他們誰能勝出?咱們打個賭怎麼樣?”我抬起頭看向沙發那邊,回答:“我壓阿舒和宋子昸。”“為啥?她倆已經吵不動在強詞奪理無理取鬨了,真把言展和江辰逼急了,他倆能罵人罵的狗血噴頭。”“但我要是不站阿舒、宋子昸,我又何嘗不會被罵的狗血噴頭?”我塞了瓣桔子進嘴,差點給我酸成一顆檸檬精,我呲牙咧嘴,問孫上琪,“賭什麼?”“一袋青桔,夜市大貨車裝的,十斤那種。”這時柳煜安從我身後走來,他拿了個小馬紮放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坐馬紮上。我從地上起來,搬過馬紮坐上去,輕聲說:“謝謝你。”“不客氣。”他說完便上樓去了。我看著他的背影一步步走遠,想起剛剛的對話,拍了拍自己臉,顧歆午啊顧歆午,你的自作多情又突破新高度了。可是剛剛那會兒,我差點就以為,柳煜安說的那個人是我了。轉念一想,他最心愛的Nevaeh還躺在康複中心,我與他相識不到半年,最親密的交集是一起吃了幾頓飯聊了些心事,他看上去對我比彆人親近一點,但我和他的相處,完全和其他任何一個朋友一模一樣。我和孫上琪在客廳圍觀到十二點,這場辯論賽最終以阿舒和宋子昸獲勝告終,原本按孫上琪所說,江辰和言展絕對處於上風,但是這兩個人後來幡然醒悟,想想畢竟是自己的女朋友,作為當代優秀青年,他們應該讓一讓,總不能鬨到分手的地步。鬨劇結束後,我回到房間,拿起手機看見師娘給我打了三通未接電話,此時已經零點,我想師娘應該已經睡了,就沒再回過去。結果過了沒一會兒,師娘又打來電話,她問林以灝有沒有來北京看我。“沒有,師娘,林以灝現在在廣州呀!”我回答。“已經不在了。”師娘歎了口氣,“昨天你林叔叔聯係了他公司領導讓他停飛了,一直到現在我也沒聯係上他,歆午,阿灝要是聯係你了,你千萬要及時告訴我,不可以幫他瞞著,知道嗎?”“好!”我心情緊張了起來,說,“師娘,你們知道林以灝有多喜歡他現在的工作嗎?他好不容易當上副駕駛,前兩天還說要回去和你們道歉,林叔叔不應該這樣對他。”“我知道,歆午,父母的出發點都是想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可能有做的不對的方式,你們會覺得我們固執、不通情達理,等等你再長大,你有了孩子你才會慢慢理解。我們也是第一次為人父母,總會有做錯的地方,如果阿灝來找你,你記得把我的話帶給他。媽媽向他道歉,讓他快點回家。”我安慰了師娘幾句,掛掉電話後,我一遍遍地撥打林以灝的電話,電話那頭始終是冰冷的機械聲,一遍遍地提醒著我——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到了第二天,他的手機仍舊處在關機狀態,我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去學校渾渾噩噩地上了一天課,回來時在路上偶遇柳煜安,我不知道我當時什麼臉色,那天我也沒有化妝,但他看見時嚇了一跳,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把林以灝和林叔叔的事告訴了柳煜安,這時候我非常焦慮,我甚至想去廣州找林以灝,可是我沒有一點頭緒,我做不了任何事,唯一應該堅持的或許就是留在學校按時上課,等待林以灝主動聯係我。柳煜安安安靜靜地聽我把話說完,然後他說:“沒必要著急,他都二十多了,這點壓力不會承擔不起,現在頂多就是在和父母賭氣,你等等吧!等他想通了,主動找你們。”我心裡也想,這樣勢必是最好的結果,但等了一天又一天,林以灝始終沒有聯係我,也沒有聯係師娘和林叔叔,我去追問過姊姊,林以灝有沒有聯係過她,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姊姊說我有病……柳煜安這幾天去學校找導師討論實驗數據,他的學校和我的學校在一個大學城裡,每天早晚他都捎帶上我一起。第三天上午去學校時,柳煜安把車開到我們學院門口,我從他車裡出來,他還在和我說著話,告誡我要正常點,我笑著關上車門和他說再見,下一秒,我轉過頭就看見站在係樓門外的林以灝。我以為我眼花了,抬起手揉了好幾次眼睛,林以灝也看見了我,朝我走了過來,直到距離越來越近,我才發現真的是個活人。我衝上前去抱住他,著急地問道:“你跑哪裡去了啊?為什麼手機一直關機?”林以灝雙手托住我的頭,他看著我,我感覺此刻的他非常疲憊,眼睛裡的紅血絲和眼下的黑眼圈都掩藏不住,看上去很讓人心疼。他說:“我出國了,冷靜下來想了很多東西。小女孩,對不起你。”我把頭埋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努力克製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我一點都不想哭,每次表演老師教我們情緒管理時我都特彆認真地學習,但這些在關鍵時候統統不管用。這時候林以灝偏過頭去看了眼柳煜安還沒開走的車,低頭問我:“那是誰?”我轉頭看了眼,隔著車窗玻璃,柳煜安也在看著我和林以灝,我回答:“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維吾爾小孩,他叫柳煜安,是我的朋友。”林以灝點了點頭,我原本想介紹他和柳煜安認識來著,再轉頭看去,柳煜安已經發動了車,嗖地一下就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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