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駙馬、駙驢 駙騾子總得找一個(1 / 1)

冷宮裡,金朵朵在對鏡梳妝,冷宮裡沒有首飾匣子,她就用彩色繩子纏在自己的發髻上。她心說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打扮的美美的,自己要以最美的形象見到尉遲金柳。忽然燈花兒一暗,冷宮的宮門開了,顧知耕大步走了進來。金朵朵放下梳子站起身來,對顧知耕說:“你怎麼深夜前來?”顧知耕得意地說:“臣是來告訴長公主,林疏詞已經被我抓住了,玉青蘋長公主如今失憶,太上皇閉關不出,形勢對我們十分有利。我可以追求長公主青蘋,成為她的駙馬,麟指國就要成為我瑤月國的附屬國了。”金朵朵聽了點頭,說:“我國的白將軍果然能乾!”“擋在皇後你麵前的人有幾個,微臣細細說給你聽。”顧知耕對金朵朵說:“皇後的身份已經很尊貴了,擋在你前麵的人有太上皇、皇帝玉青蘅,恢複了長公主身份的青蘋不足為慮。隻要解決掉了太上皇和皇上玉青蘅,皇後就可以垂簾聽政,做攝政皇後。”金朵朵睜大眼睛,問:“如何解決掉太上皇和玉青蘅?”顧知耕來回踱步,說:“若是太上皇和玉青蘅兩個人都暴斃群臣就會起疑心,最好是讓他們兩個人都臥病不起。論起身份,後宮最尊貴的人就是皇後你。”金朵朵說:“皇帝玉青蘅流落在外,可以對外宣稱皇帝臥病,本宮垂簾聽政。”顧知耕得意地說:“明天我瑤月國的使臣就要來麟指國京城了。等使者一到,你就可以走出冷宮,名正言順地攝政。”顧知耕對金朵朵說:“我給長公主你帶來了一個人和一隻大雁。”一個化妝打扮成宮女的青樓細作抱了一隻大雁進來,金朵朵見那隻大雁的毛是金色的。那個青樓細作神態恭敬地對金朵朵說:“稟告長公主,這是金絲雁。””顧知耕說:“長公主,這是五彩金絲雁,它的血可以解開寒毒。”緊接著兩個青樓細作抬了一個大麻袋進來,其中一個青樓細作扒開麻袋口,露出一個人的臉來。金朵朵大吃一驚,說:“這人是……林疏詞?”顧知耕神情得意,“不錯,此人就是林疏詞,他被我喂下了冰晶琥珀寒毒丸,每天都要喝下一杯五彩金絲雁的血才能解開寒毒。”金朵朵對顧知耕說:“為何不索性除掉他?此人是權相,除掉他以後我瑤月國吞並麟指國的計劃進行的則會順利的多。”顧知耕笑了,說:“長公主思慮的是,隻是太上皇和皇上一起不見蹤影,權相再不見蹤影,動靜兒太大了。”金朵朵連連點頭,說:“也是,三個人都不見蹤影會惹人起疑心。”金朵朵一頭烏黑的長發梳成了一個螺髻,上麵插了幾支彩色珠子穿成的小花,倒顯得小了好幾歲年紀,有著少女風情。顧知耕說:“能夠走到這一步,我用了美男計,連環計,調虎離山計,還有雲山霧罩計策,各種計策放到一起,才有今天的成效。”顧知耕坐了下來,他在瑤月國身居高位,此刻麵對長公主也不拘束,不拘於禮節,大馬金刀地在椅子上,對金朵朵說:“長公主你肩上任務重大,你需要走出冷宮垂簾聽政做攝政皇後,還要看著一個人。”金朵朵也是一個聰明女子,立即就明白了,說:“本宮明白了,你要把這隻金絲雁養在宮裡,讓本宮每天給林疏詞一杯金絲雁的血,以便控製他,讓他不敢亂做事亂說話。”顧知耕點頭,說:“長公主,臣的計劃是先讓失憶的青蘋長公主以長公主身份攝政,然後臣去引誘她,讓她墮入愛河。這是第一步計劃。攝政長公主談情說愛去了,你這個皇後就可以出馬了,作為攝政皇後來控製朝局。”金朵朵為顧知耕斟上一杯茶,微笑著說:“白將軍,本宮在瑤月國沒有機會見你,如今一見你隻覺得你果然名不虛傳。你是我皇兄的義兄,我皇兄早就賜予你國姓金姓了,隻不過朝野和民間習慣用你的白姓而已,白將軍你不用與本宮客氣,本宮也要稱呼你一聲義兄。”顧知耕連忙說:“長公主不必客氣,我在麟指國的朝廷和軍隊裡安插進去了許多咱們瑤月國的人,但是這些人人微言輕,起不了什麼作用。要奪取麟指國的江山,還是要靠你長公主!”這邊顧知耕和金朵朵密謀,那邊青蘋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金絲木大床上。房間布置的美奐美倫,色係是自己所喜歡的粉色係。青蘋一咕嚕爬起來,一個身材清瘦的男子走了進來,對青蘋說:“長公主醒了?我是禦醫費五。長公主感覺身體如何?有沒有什麼不適之感?”青蘋瞪大眼睛,對費五說:“我是長公主?”費五神情平靜,以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語氣說:“您就是長公主,閨名叫青蘋。”青蘋也沒有感覺出來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也沒有覺得這個禦醫竟然稱呼了她的閨名有何不妥。青蘋以手扶頭,對那個禦醫說:“費五啊,你是禦醫是吧?本宮是不是昨夜喝醉了?現在感覺頭很疼。”費五說:“我陪著長公主到屋外麵走走,透透氣。”青蘋出了房門,見滿園花朵,雕梁畫棟很大的一座宅子,驚奇不已,對費五說:“這是本宮的宅子?”費五說:“這是長公主在南坊的私宅。長公主寫了一本暢銷話本子《當兩隻狗愛上了同一隻耗子》賺的銀子買了這一所宅子。說是將來和自己的駙馬一起住。”青蘋歎了口氣,坐在池塘邊的木質椅子上,神情憂傷地掐著一朵六瓣黃色的小花,對費五說:“本宮怎麼記得本宮曾經有過一位駙馬……”費五憂傷地望著我,“長公主,臣是禦醫,隻會治病,不會治精神病,不會治相思病、懷春病……看您的狀況,似乎是精神病。”“那你去給本宮拿酒,讓本宮借酒澆愁……你來陪本宮喝酒。”青蘋神情恍惚地看著一池碧水……費五眼望著她,說:“長公主,禦醫隻治病,陪酒屬於青樓七陪之一。”青蘋怒了,厲聲說:“費五,本宮忽然記起了本宮有一個貼身太監小德子,乾脆你也做太監!”“……”費五飛奔而去,回來的時候一手拎著一大壇子酒。青蘋和費五坐在木椅子上,青蘋舉起酒壇子姿態十分豪放地喝了一大口酒,神情認真地問費五,“費五,我真的是長公主麼?”費五眼望向蒼天……於是長公主拖著費五喝酒。就是好酒,顏色金黃如同蜂蜜一般,酒裡麵還有花瓣。費五給青蘋講述了她的皇室身份,青蘋竟然記起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與那位駙馬的事情。“那位駙馬長相極美,身材甚好。本宮心甚愛之,對他寵之。”青蘋用手扶頭,說:“就是想不起來他叫什麼名字了。”費五無語望向池塘碧水。“本宮那位駙馬很能花錢,點菜點的奇貴無比,吃光了本宮所賺來的寫話本子一年的稿費。”青蘋又皺眉,“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了。”費五終於忍不住了,對青蘋說:“有這個人嗎?”青蘋哈哈一笑,說:“本宮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人。”她用力拋出懷裡的酒壇,撲通一聲酒壇子落入了池塘中。青蘋開始發酒瘋,雙手握拳,大聲說:“總有一天本宮會有一個駙馬!”“但是本宮得先要找到他!”青蘋以手托腮,鬱悶地看著一池碧水。隻見流水脈脈,落花隨波。費五循循善誘,對青蘋說:“長公主何必如此惦記你這位駙馬呢?長公主是禦妹,皇家貴女,其實不管是駙馬、駙驢、還是駙騾子,隻要公主你看上哪一個男子,勾勾手指那個男子就會拜倒在您的粉紅裙子下麵。”青蘋眼神幽幽,說:“不管是駙馬還是駙驢,駙騾子本宮總得先找到一個啊,如今本宮心裡空虛啊。”費五十分不解地看著青蘋,說:“我雖然是個禦醫,但是我也喜歡看長公主你寫的話本子,我很崇拜長公主。以我看來,女子無非幾類人,淑女、妖女、魔女、貴女、才女。長公主您是品級最高的那種貴女!而且是貴女加才女。”“對哦,本宮想要哪一個男子,哪一個男子必須跟本宮好!”青蘋惡狠狠地說。費五十分善解人意地去又跑去拿來了兩瓶酒。青蘋見酒瓶子是細瓷瓶,瓶子裡的酒喝起來不烈,感覺十分溫和,不是烈酒,知道是費五怕她喝醉了。青蘋對費五說:“小德子怎麼不見蹤影?既然你要伺候本宮,去廚房拿五香豬頭肉和花生肉皮凍兒來。”費五很聽話,起身跑了,不多時拿來了一個紅漆多層食盒。青蘋見費五打開食盒,每一層都有好幾碟子菜肴,有水晶肘子,荷葉雞絲,還有蓴菜鵪鶉蛋,胭脂醉蝦。青蘋大為歡喜,酒興更濃。費五為青蘋布菜,對她說:“長公主,微臣奉命來為長公主恢複記憶,你是代理皇上,還是少飲酒多吃菜為好。”青蘋揚首喝了一杯酒,說:“如我這般才情容貌,寫了好幾本暢銷話本子的皇家女寫手還沒有人與我談情說愛,寂寞啊!寂寞如雪!”費五特彆喜歡吃水晶肘子,他一邊吃一邊含含糊糊地說:“寫手還分皇家和民間嗎?”在禦醫費五的眼中,長公主青蘋風韻獨特,神情舒朗,頗有脈脈林下之風。彆說是能與她對話交流的人,能和她並肩坐在一起的人都得是非同凡響的人物。青蘋醉眼迷離地對費五說:“本宮就是暢銷話本子寫手!費五,你說實話,是誰派你來的?”費五微笑,說:“長公主真是聰明,是一位大人派我來照顧長公主。”青蘋說:“不會是本宮的駙馬吧?”“不是……長公主你都忘記這個人的模樣兒和姓名了,要是找不到這個人呢?”費五挪開了幾步遠。“本宮記得有這麼一個人,本宮差一點點就把他誘拐到手了!”青蘋腦海裡閃過了一個美的出塵脫俗的形象。青蘋醉倒在池塘邊。宮女把她攙扶回房間,費五一見,抓緊時間吃水晶肘子和荷葉醉雞。長公主一夜好睡,宿醉未醒,翌日晨曦初起時,長公主青蘋好夢正酣,似乎夢見了她預定的駙馬,他著一身銀白色的長袍背對著她,泠泠寒意宛若西嶺千秋雪,模樣兒卻看不真切……青蘋幾步繞到他跟前,想要看個真切。“長公主快點兒醒醒!卯時初刻了,起來洗漱梳妝,換上龍袍該上早朝了!”青蘋抄起一個枕頭就拍了過去,隻聽一聲慘呼,是費五的聲音, “長公主!不要誤了早朝啊!你再不起床早朝要晚了!”“費五,是你說本宮失憶了,還是靠你幫本宮回憶起來很多事情。本宮還在休養期間……上什麼早朝啊?讓本宮睡覺。”青蘋翻了個身,在宮中,禦醫與太監的身份地位差不多,她不介意費五大清早進她的房間叫她,再加上宿醉折騰得頭疼,青蘋覺得早晨起早上早朝是人生悲催之事,驀然發覺自己的哥哥玉青蘅落跑不做皇帝是在坑妹。“長公主,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林相剛才派人來說今日便得上朝,不然禦史大夫要彈劾奏本了!”費五在一旁說道。青蘋將枕頭一推,霍然起立,心說:好吧,當一天皇上,就要儘一天的責任。曆來都是清晨天不亮卯時三刻開朝,官員需寅時便起,有的官員來不及吃早膳,就在袖子中袖上一個黑芝麻燒餅,走過的一路掉了一路的黑芝麻。青蘋嫌步輦乘坐起來不舒服,就坐八人抬的鸞轎,來到了金鑾殿。青蘋一身酒氣,下了鸞轎,走幾步,停一停,再走幾步,喘一喘……“皇上駕到——”方才還在啃燒餅的眾位官員瞬間鴉雀無聲……青蘋大步走進了金鑾殿,坐在了禦座上,她與哥哥玉青蘋長得十分相像,再加上男裝打扮,實在是雌雄莫辨。青蘋落枕兒了,她轉了轉頭,看向文武百官,忽然她眼睛發直,因為她看見了一個美人。雖然站的有模有樣,穿的一身官服十分嚴謹,卻是沈腰潘鬢,顯得魅惑妖嬈。青蘋再多看了幾眼,忽然一陣陣的頭疼。青蘋用手揉著太陽穴,壓製住了宿醉的暈眩感覺,忽見滿朝文武都的目光齊刷刷地望來,那意思很明顯,帶著譴責的意味,是在說皇上留戀後宮縱欲過度。青蘋再看了眼那個美人兒,他雖也望著她,不過眼睛裡卻沒有絲毫情緒……青蘋強打起精神,示意身邊司禮大太監開始上朝,百官跪拜。“眾位愛卿有什麼本章要奏嗎?”青蘋儘量擺出威嚴又和藹的表情,既威嚴又和藹,自己是女子又要扮男人,她忽然發覺自己人格分裂了。“臣有本奏!”一個聲音傳來,接著便見一個大臣出班。“皇上妙齡青春,後宮嬪妃眾多,為何不見有嬪妃懷孕誕育皇嗣?要知道宗廟社稷為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青蘋起的晚了,沒有來得及吃早膳,再加上沒有經驗沒有像這些朝中文武大臣一樣在袖子裡袖上一個燒餅,如今聞見燒餅的香味,青蘋舉目四顧,低聲說:“怎麼有燒餅夾肉的香味?”那個奏本的是吳禦史,他特彆守規矩,每天起更睡覺,三更起床,家人為他熬好了青椒疙瘩湯,吃完後四更出門上朝,風雨無阻,從來沒有誤過早朝,也沒有像其他朝臣那樣在袖子裡袖上一個燒餅。青蘋眨著眼睛,說:“原來是吳禦史啊,朝堂之上說的都是國家大事,您說宮闈之事,是不是不太合適啊?”青蘋四下張望,說:“哪位愛卿帶了燒餅?”眾大臣愕然。青蘋走下禦座,東張西望,說:“朕早晨起的太早,沒來得及吃早膳,朕要餓死了,你們誰帶了吃的東西?”青蘋話音兒剛落,一個年輕的大臣快步走過來,把一個碧綠的荷葉包獻上。青蘋滿臉笑容以示表彰,打開荷葉包一看,是香酥燒雞腿。青蘋滿意地捧著荷葉包回到禦座之上。吳禦史抽抽噎噎地說:“老臣奉先帝之命領禦史言官之職,要輔佐少帝成為一代英明之主,可是皇上你上不理朝政,下不修宮闈……”青蘋咬了一口雞腿,吳禦史淚眼婆娑,大聲說:“還聽說皇上有斷袖之癖。”青蘋聞言愣了一下,恰好站在文官隊列裡的那個妖嬈美人抬頭朝她看了一眼……那一眼如怨如慕,看得青蘋心突的一跳,心裡說自己夢中那個人不會就是他吧?隻見他側臉瑩潤生輝,如同月下的冰蓮花,有著妖異的光彩。青蘋對著美人說:“你叫什麼名字?”眾大臣愕然,連剛才聲淚俱下說的義憤填膺的吳禦史也愣住了。青蘋見那個美人微微含笑,聲音清晰,“林疏詞,任職右丞相,內閣九大臣之一。”青蘋默念:“林疏詞……”這時候有官員啟奏,說瑤月國的使臣來我國京城進獻七彩宣紙十刀,毛筆數十枝,寶硯數十個。司禮官員喊了一聲,“瑤月國官員覲見!”隻見一個身材頎長的男子大步走進金殿,青蘋一眼看去,立即睜大了眼,心說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那人身材有型有款,行動間似有無限風流,向青蘋施禮,說:“白奕馳參見麟指國皇上,皇上萬歲!”青蘋用話本子女寫手的眼光看來,此人青絲如墨,眉若畫筆勾勒,星眸若醉,也是一個美人。有官員見皇上坐在寶座上發愣,連忙說:“皇上,來人是瑤月國的威毅將軍白奕馳,是我國皇後的義兄,也算是您的親戚。”坐在寶座上的皇上看著外國使臣看得眼光發直,大臣們見狀有些尷尬,有官員說:“皇上,皇後的娘家人來了,按理要請皇後見一見才是。”青蘋回過神兒來,她剛才糾結的是自己夢中的那個人是下麵站著的那個美人丞相,還是這個美人使臣,怎麼都這麼有眼緣啊?青蘋連聲說:“是是是,請使臣白將軍進宮與皇後見麵,白將軍住在京城的驛館裡吧?還是進宮住的好,宮裡有一個荷風館,荷風館附近的風景很好。”美人使臣微笑著行禮,說:“恭敬不如從命!”接下來他說了一句話讓滿朝文武錯愕的話,“我這次來是為了入贅麟指國,和親青蘋長公主!”青蘋也愣了,打著哈哈,說:“青蘋啊,朕把她指婚給你也罷!”此言一出,林疏詞也睜大了眼睛。青蘋宣布退朝。回到宮裡,青蘋來回踱步,她忘記了許多事,也想不起來貼身太監小德子為什麼不見了,身邊跟著的人換成了禦醫費五。青蘋自言自語:“我一個堂堂長公主,天之驕女,竟連一個合心意的男人都沒有,本宮記得自己曾經和一個男子談過情愛,卻忘記了他是誰。”費五在一旁說:“長公主要怎麼樣才能想起來長公主心儀的男子是誰?”青蘋皺眉說:“大不了把本宮看得順眼的良家男子都挨個調戲一遍找感覺……”費五點頭,讚歎:“長公主豪邁!”有宮人來稟告說瑤月國使臣準駙馬白奕馳已經入住荷風館,並且去見過皇後了。青蘋點了點頭,這時又有宮人來稟告:“林相求見……”青蘋走出宮門,隻見林疏詞站在一座木質九曲橋上,一身刻板的官服穿在他身上卻滿身風流,長身玉立衣袂隨風,美人如玉,身後是接天蓮葉無窮碧。青蘋立刻睜大了眼,覺得此人美如畫中仙。橋下荷葉翩翩,橋上人如玉,青蘋恍惚記得有一襲銀衫恍如月之銀霜,眼光脈脈如流水,氣息糾纏,與自己糾纏不休。美人醒目,美人驚豔……於是青蘋就走了過去,向他癡癡凝望。林疏詞垂眸施了一禮,說:“皇上……”“叫本宮為長公主……”青蘋來到他麵前,“本宮其實是女扮男裝代替兄長做一陣子皇帝。”林疏詞鄭重其事地說:“長公主不要相信瑤月國的使臣白奕馳……”青蘋似笑非笑,對他說:“本宮看你為何如此眼熟?”林疏詞微笑,“君臣之間日日見麵怎麼會不眼熟?”青蘋說:“本宮看你如此眼熟,好像我夢中的一個人。”林疏詞後退半步,說:“長公主畢竟是代理皇上,還請自重。”青蘋上前一步,說:“你叫我一聲青蘋試試,看本宮對你有無感覺。”忽然一人的聲音傳來,“長公主與林相在這裡啊,我剛去見過皇後。”青蘋和林疏詞一起回頭,見瑤月國的使臣白奕馳翩然而至。白奕馳含笑對青蘋說:“皇後在坤寧宮設宴,請我這個皇後義兄赴宴,長公主和林相一起來吧。”林疏詞眼望白奕馳,沉默不語。青蘋傻乎乎地笑著說:“好啊好啊,我們一起去吧。”白奕馳當先引路,青蘋發覺他很有氣勢,比自己這個代理皇上還有威嚴。翊坤宮的大殿中擺了幾排鍍金燈樹,燭火爍爍,把大殿照的如同白晝。殿中設了兩個幾案,其中一個幾案之後坐的人是皇後金朵朵。皇後金朵朵自白奕馳來了以後就走出了冷宮,重新執掌六宮事務,六宮的男嬪妃們也察覺出最近宮裡氛圍不對勁兒,都不怎麼冒頭,隻有賢皇貴妃韓閒陌還照常去禦花園裡練武。宮女太監們送上菜肴,駭然發現座位的組合如下:一張幾案後麵坐著兩個人,青蘋和林疏詞坐在一起,皇後和白奕馳坐在一起。宮女太監們十分奇怪,但是誰也不敢說,因為她們怕惹禍上身,但是都忍不住偷笑,他們都在嘀咕著哪有皇上和丞相坐在一起?而皇後和他國使臣坐在一起的道理?看起來君不君,臣不臣。白奕馳捧起大葵花金杯,恭恭敬敬地向皇後金朵朵敬酒。皇後金朵朵滿臉笑容地接過來。青蘋看見林疏詞也在笑著,那笑容很安靜。皇後金朵朵說:“本宮聽說外邦舞姬會跳一支天魔舞,本宮找來了外邦舞姬,讓你們看這舞,是不是真的好。”隻見兩個身穿綠色綢子衣裙的舞姬舞了過來,她們的身姿如同春柳一般飄逸,劈腿、彎腰間讓人聯想無限。又上來了兩個肌肉健碩的男子,舞姬的舞姿忽然變了,從婀娜多姿變成性感風流,變成了一男一女對舞。一男一女搭配巧妙,配合默契,舞姿性感誘惑,又既具有挑逗性。一個綠衣舞姬盤在男子的腰上,男子帶著她旋轉。另一個舞姬被男子舉起,高舉過頭,像是在宣示著自己占有的獵物。金朵朵最近打扮得越發鮮妍了,她喜歡金絲編織的首飾,紫紅色的流蘇垂掛在首飾上麵,映襯得她眉眼含春。自從住進了宮裡的荷風館,白奕馳索性甩掉了顧知耕這個身份和名字,以皇後義兄和瑤月國使臣的身份大模大樣地在宮內行走,品級低下的宮女太監不敢說,有品級的禦前侍多半被他收買。接著繁密的鼓點兒聲,坐在白奕馳身側的金朵朵問白奕馳:“林疏詞會不會對青蘋說你曾經以顧知耕的身份接近過她?會不會說你是我瑤月國派來的意圖對麟指國不利的人?”“林疏詞現在什麼也不敢說。”白奕馳得意地一笑,說:“林疏詞如今還要靠咱們給他的金絲大雁的血來壓製寒毒的毒性,他能說什麼呢?”說到這裡,白奕馳忽然想起林疏詞沒有向他要過一次寒毒的解藥,抬眼看向林疏詞,見他遙遙向他舉杯,一臉的笑意,絲毫不見慌張之態。金朵朵微微點頭,舉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說:“我皇兄的密旨是讓本宮做麟指國的攝政皇後?”白奕馳對金朵朵說:“不錯,但是長公主你做攝政皇後還少一個籌碼。”金朵朵問:“什麼籌碼?”白奕馳說:“長公主你需要有一個太子,抱著太子臨朝聽政。有了太子,皇後垂簾聽政才名正言順。”金朵朵喝了一口酒,說:“可是生孩子需要時間。”白奕馳躊躇滿誌,“謀國之計,一年兩年時間不算長。”金朵朵嫣然一笑,說:“這個太子,本宮是和誰生都可以嗎?”白奕馳神情略微尷尬,對金朵朵說:“什麼叫和誰生都可以?”金朵朵嫣然一笑,說:“麟指國的皇上是女人,本宮和女人可生不出來孩子。但是麟指國的後宮裡的嬪妃全是男人,本宮可以和嬪妃們生一個太子。”白奕馳目光沉靜,像是在和皇後說家長裡短,其實說的話句句都隱含殺機,“有我在宮裡協助你,皇後你願意和哪一個嬪妃生孩子就和哪一個嬪妃生孩子。至於青蘋長公主,就由我出馬來弄到手。到時候麟指國就是我瑤月國的了。山河圖這個物件也必須要找到,此物關乎我國和麟指國的氣運命脈。”金朵朵點點頭,說:“不錯,山河圖一天找不到,本宮一天不能回國。”白奕馳微笑,目光中大有深意,對金朵朵說:“皇後你若是能夠成為攝政皇後,垂簾聽政的太後,你又何必回國?”金朵朵忽然臉色緋紅,低聲說:“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白奕馳笑容玩味兒,說:“皇後這話彆對著我說,很容易讓人誤會的。”這時韓閒陌率領後宮嬪妃來見皇上皇後,皇後吩咐擺上幾案,讓後宮嬪妃一起坐下吃喝。金朵朵眼望一人,那人細腰寬肩長腿,容貌美麗男女莫辨,打扮也男女莫辨,穿一身白色繡著粉色百合花花紋的長袍,是貴妃尉遲金柳。白奕馳冷眼看著,說:“貴妃身上穿的衣服上麵的百合花花紋真是好看。”青蘋命令宮女太監多放幾案和坐墊,擺上美酒佳肴,這些菜肴都是去外麵酒樓裡買回來的。嬪妃們好久沒有開葷了,一見這麼多菜肴,各個雙眼放光。韓閒陌坐的位置離白奕馳比較近,韓閒陌看似粗豪,其實十分精明,他目光炯炯,盯著白奕馳,對他說:“白將軍,本宮好似見過你。”白奕馳淡然一笑,“賢皇貴妃是說有人和我長得像?這並不奇怪,我生就一張大眾臉。”說著,白奕馳用手掌擋住了左半邊臉,說:“這麼看我像一個人。”他再用手擋住右半邊臉,說:“這麼看我又像另外一個人。”韓閒陌盯著白奕馳,說:“你這麼說,怪不得有人說我長得很像你。”這回輪到白奕馳吃驚了,問:“你怎麼可能長得像我?”韓閒陌用兩隻手捂住臉,說:“這樣看,我長得就十分像你。”韓閒陌身旁的德妃忍不住笑出聲來。白奕馳知道韓閒陌看似粗豪,其實並不是草包,就不和他說話了,卻聽韓閒陌說:“皇上的貼身太監小德子被人給打發到宮裡的菜園子裡種菜去了。這件事不知道是誰辦的?”德妃看著坐在幾案後麵的青蘋和金朵朵,捏著嗓子裝女聲兒讚歎,“皇後如同五月的牡丹,嬌豔欲滴。皇上如同早春的花朵,惹人喜愛。”韓閒陌說:“德妃你雖然是男人,但是你想要通吃皇帝皇後,這個難度有點兒大。”酒宴豐盛,嬪妃們開始還有些拘束,後來都放開了吃喝。林疏詞垂眸沉思,青蘋呆呆地看著他,目不轉睛,看得時間久了,小德子有些著急,拿了一個鼻煙壺放在青蘋鼻子下,說:“皇上,皇上!”青蘋回過神兒來,這時有太監來稟告,說:“賢皇貴妃率領後宮嬪妃來給皇上皇後敬酒。”青蘋抬頭見賢皇貴妃韓閒陌站在自己身前,他身後跟著一大群嬪妃,一個個器宇軒昂,長得十分精神。青蘋暗暗讚了一聲:“嬪妃小鮮肉!”林疏詞在一旁聽見,忽然說:“長公主,你恢複長公主身份的時候,這些嬪妃小鮮肉都是你的。”青蘋話本子女寫手意淫的毛病發作,聞言目光閃閃十分激動,問道:“真的啊?這些嬪妃小鮮肉都是本宮的?”林疏詞微微皺眉,說:“要這麼多人長公主你不怕得色癆嗎?你身為長公主,當然可以廣納麵首。但是為了身體著想,不要這麼多人才好。”青蘋連忙擺手,對林疏詞說:“我隻是欣賞,欣賞而已。”宴會散後,青蘋回到了養心殿,嬪妃們各自回宮,白奕馳回到了荷風館。宮裡氣氛詭異,太上皇閉關不出。丞相林疏詞像是沒有受到什麼行動製約,依然可以自由出入宮禁和朝廷。坤寧宮內,皇後金朵朵與貴妃尉遲金柳在一起。皇後金朵朵對尉遲金柳說:“金柳兒,我們要一個孩子如何?”尉遲金柳雙眼似是蒙了一層霧氣,那目光如訴如慕,他點了點頭。金朵朵大喜,她本來以為尉遲金柳會拒絕,沒有想到他點了頭。尉遲金柳說:“我們可以在一起,但是你沒有那麼快懷孕,朵朵你可以對外宣稱自己懷孕了,以穩固自己的地位。”皇後金朵朵連連點頭。“金柳兒!”金朵朵發現尉遲金柳扮女人久了,打扮得非男非女,男女莫辨,他一身淡青色綢子衣袍上繡著粉紅色的百合花,臉上略施脂粉,一隻耳朵上還戴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珍珠耳墜子。身上佩戴了好幾個香囊香包和香珠兒,一身的香氣馥鬱。“金柳兒長得好漂亮!”金朵朵微笑,“金柳兒,你願意娶我嗎?”尉遲金柳一笑,笑容明淨又有些嫵媚,“你回瑤月國,我也千山萬水地跟你去?你回到本國,又要招幾個駙馬?”金朵朵驀然發覺,自己纏了他這麼久,卻還沒有把他弄到手。金朵朵趴在尉遲金柳的肩頭上,眼中像是蒙了一層霧氣,“金柳兒,我是瑤月國的長公主,本宮隻要和你好,和你好了以後再也不會招駙馬。”尉遲金柳抽回了手,說:“皇後,你跟貴妃相好,似乎沒了節操!”金朵朵心裡暗暗地說:節操值幾個錢?一旦真愛出現了,就趕緊追。金朵朵發現尉遲金柳是美人,是妖孽型的美人。金朵朵湊過來坐在他的身上,這個姿勢可進可退,可攻可守。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金柳兒,我愛你,你會是我的丈夫,一生一世,永生永世。”貴妃尉遲金柳臉上出現了紅暈,期期艾艾地說:“可是你我如今的身份都是女人,後宮人們看見,會傳些風言風語。”皇後金朵朵微笑,“聞聽說一失足則成千古恨,咱們兩人一失足則風流千古。金柳兒,你是貴妃,我是皇後,我們兩個人一定要排除萬難在一起!”尉遲金柳微微皺眉,說:“皇後你太過霸氣了,你會讓我覺得你並不需要我。”皇後金朵朵立即心領神會,向他懷裡一倒,含情脈脈地說:“金柳兒才是大丈夫,本宮是弱女子。”尉遲金柳眉頭緊皺,說:“你真沉!”金朵朵把他推倒在床上,說:“你這人太過羞澀,誤事了,還是本宮來!”尉遲金柳平躺在床上,顯得很緊張,金朵朵想要安慰他,對他說:“金柳彆怕,男人都有這一回。”尉遲金柳說:“我是怕你不會。”金朵朵嫵媚的一笑,說:“會不會的你先看我做的對不對。”燭影搖紅,金朵朵俯下身去,她身下的貴妃隻會發出一個字,“你!”金朵朵微笑,“你我,是一失足則風流千古。”那邊皇後與貴妃洞房花燭,這邊養心殿裡,青蘋在構思話本子大綱。小德子來了,他一臉笑意,神情諂媚地對她說:“長公主,這是您寫的話本子《當兩隻狗愛上了同一隻耗子》第二季的稿費到了,一千兩銀票,十兩一張的銀票,好多張呢,您趕緊數數!”青蘋接過銀票,一張一張地數,數了好幾遍,才心滿意足地歎了口氣,把銀票放進了首飾盒子裡。小德子十分不解,問:“長公主,您為什麼這麼著急賺銀票呢?換句話說,您為什麼這麼財迷呢?”青蘋哈哈一笑,對小德子說:“小德子,靠皇宮那點兒公主月俸過不了日子,靠駙馬也不行,要靠自己!寫話本子賺銀子。”小德子乾笑了幾聲,對青蘋說:“瞧您這點兒追求!奴才也是服了。”青蘋歎了口氣,說:“本宮被春花樓給黑了,春花樓讓我自己報價,本宮報了一千兩,人家一口就答應了。下回本宮要報價一千二百兩。”小德子說:“畫欄連載話本子的買家都是讓話本子寫手自己報價,這才考驗寫手的心態。”青蘋忽然發現,自己心儀的人是林疏詞,而得不到手隻能眼巴巴地看著這種事情最虐心了。如今來的這個使臣白奕馳看起來也不錯,青蘋琢磨著這兩個人的好處。小德子對青蘋說:“奴才發現長公主的男粉絲比女粉絲要多。”青蘋問:“小德子啊,你覺得林疏詞和白奕馳他們兩個人哪一個好?”小德子說:“各有各的好,長得都不一樣。”小德子語重心長地說:“可是如今宮裡危機四伏,長公主你還是不要惦記桃花了,多用些心思對付後宮的嬪妃們要緊。”聽小德子這麼說,青蘋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怎麼看得出?”小德子說:“是個人就看得出,這些嬪妃們都是男人,是世家大族選送來的子弟,他們為了奪取玉氏江山才來做嬪妃。”小德子臉上是推心置腹的神情,“其實世家大族家主們也有失算的時候,他們選送來的這些世家子弟各個都拘謹,各個都放不開。”青蘋聽小德子這麼說,更是吃驚,說:“小德子,你做太監真是太浪費人才了!你這麼說,家主們選送的男嬪妃們都是花叢高手才行。”小德子點頭,說:“確實是如此!”小德子說:“皇後戀上了貴妃,此事後宮皆知。”青蘋以讚賞的眼光看向小德子,微笑著說:“你倒是提醒本宮了,本宮要去看看皇後。”青蘋起身去找皇後,她一身黃袍男裝打扮,沒有帶太監和宮女,一路行來。青蘋來到了坤寧宮門口,隻覺四下靜悄悄的,青蘋推開殿門,看到床上的兩個人。殿內有氤氳異香,宮燈半明半暗,讓人仿若陷身迷離夢境。聞聽殿門開了,尉遲金柳坐了起來,他容貌華美,媚若夏日之花,果然是綺年玉貌,傾國傾城之姿容。金朵朵伏在他懷裡,酥胸微露,雙眼微眯。青蘋默默取出汗巾子,擦拭了一把臉上的鼻血,說:“恭喜皇後和貴妃洞房花燭!”金朵朵抬起頭來,冷冷地說:“在人世間,總有一株花讓你上心,總有一棵樹讓你吊死。”青蘋看見兩個女子打扮的人抱在一起,心說這兩人內心得有多扭曲啊?金朵朵身穿絳紅色的紗衣,黑發散亂,媚態橫生。而尉遲金柳竟然毫無懼怕之態,目光平靜。隻聽金朵朵對尉遲金柳說:“小柳兒,快到姐姐碗裡來吧!”聽得青蘋一打哆嗦,隻覺陰陽顛倒,男女錯位,自己也錯位了。青蘋默默,轉身離開了坤寧宮,還不忘了為皇後和貴妃把殿門關好。這邊青蘋離開皇後的坤寧宮,來到養心殿,覺得自己做女人很不成功,駙馬如今沒有到手。做男人也不成功,皇後和貴妃搞在了一起。忽然大太監來稟告,說淑妃上官錦言求見。青蘋正感到寂寞,宣淑妃上官錦言進了養心殿。淑妃上官錦言一身白色的長袍,瀟灑飄逸,頭上戴著白玉冠,一副清秀少年郎打扮。淑妃上官錦言對青蘋說:“皇上,嬪妾此來,是為了和皇上談論詩詞歌賦。”青蘋知道上官錦言博學多才,詩詞歌賦無一不精,連名字都叫作錦言。於是乎青蘋與上官錦言談論詩詞,開始是談論後來是聽,越聽越是佩服。上官錦言忽然不說話了,看了看青蘋,歎道:“其實,慧者不壽。學問才是誤事的東西。所以女子無才便是德!”青蘋滿臉的崇拜之色,說:“那男子呢?”上官錦言說:“男子是越有才越好,才可以輔佐君王。”青蘋與上官錦言坐在一起,聽他慷慨激昂,指點江山,風騷一時無兩。青蘋與淑妃上官錦言談天說地,談古論今,整整聊了一個晚上。淑妃上官錦言得近天顏,後宮的嬪妃小鮮肉們坐不住了。後宮晉位,遠比人們想象的殘酷得多。好在是女皇帝青蘋執政,後宮雨露不沾,但是誰靠近了皇上,誰就有機會假懷孕。各大世家的家主們著急了,召集了自家得力的子弟聚在一起商量,“皇後要是懷孕有了皇嗣,彆管是誰的孩子,名義上就是皇子。咱們都走錯了棋,不能讓自家的子弟進宮去引誘皇帝,而是該引誘皇後!”德妃東門顯鬱接到了東門家主的命令:“我們會儘快從家族中找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你趕緊找機會和皇上一度春風,就說自己懷孕了,然後抱著咱們東門家族的嬰兒垂簾聽政,我們會擁立東門家族的嬰兒為太子。”淑妃上官錦言的上官家族家主傳來命令,與東門家主的命令如出一轍。德妃在宮裡與自己家族的人商量,最後得出一個結論:“要麼就出賣色相,要麼就硬上!!”家主的回複是:還是先用色相來引誘皇上,培養感情。後宮爭鬥,遠比人們想象的要慘烈得多。妃子們爭的是錢,爭的是位份,各個都是你踩我,我踩你。為了和皇上培養感情,德妃東門顯鬱邀請青蘋晚間一起在禦花園裡看星星。青蘋剛吃完了晚膳,晚膳是她讓小德子去外麵叫來的三鮮餡兒的燒麥,吃了一籠燒麥之後她撐得受不了,想去散步消消食兒。恰好德妃來邀,於是欣然去了禦花園。一路無人,隻聞花草的清香,德妃東門顯鬱穿了一身天青色的寬袍大袖衣裳,黑發披散,男女莫辨,倒有了幾許飄逸之風。德妃東門顯鬱含情脈脈地說:“皇上,今夜有奇觀,據說有黑色的隕石將會降落。”青蘋聞言大喜,說:“黑色的隕石?太好了!本宮要用黑色的隕石穿一條項鏈。”兩人站在假山石下,聽得陣陣蟲鳴聲,德妃東門顯鬱眼波流轉,對青蘋說:“皇上,你看臣妾為人如何?”東門顯鬱側過臉來,修長的手指繞著耳邊一綹青絲,一雙桃花眼微微眯起,顯得很帥。青蘋不得不承認,此人長得不錯,真的很帥。青蘋說:“你?人還算是不錯,世家子弟出身的人,挺有修養。”東門顯鬱微笑,說:“那麼皇上不做這個皇上的時候,有沒有考慮招我為駙馬?”青蘋轉著眼珠兒,說:“你是我皇兄的妃子,我若是把你要了去,似乎有所不便。”東門顯鬱微笑,“皇上恢複長公主身份的時候,不考慮招我為駙馬嗎?或者,現在可以立我為皇後。金朵朵畢竟不是本國人。”青蘋抬頭望天,“黑色的隕石怎麼還不落下來?”忽然假山上麵一人站了起來,是賢皇貴妃韓閒陌。韓閒陌坐在假山石上對酒臨風,思考人生。假山石頂上還放著一包五香花生米,他喝了幾大壺酒,酒喝多了就想方便。德妃東門顯鬱站在假山石下,忽然風中下來了一陣微雨。東門顯鬱抬頭一見,頓時愕然失色。青蘋剛要抬頭,卻被東門顯鬱一把捂住了眼睛。德妃東門顯鬱用手捂住了青蘋的眼睛,說:“皇上,不許看!看不得!”青蘋莫名其妙地說:“你不是讓朕來看奇觀的嗎?”德妃東門顯鬱連忙說:“這裡沒有奇觀,臣妾怕皇上看見了器官。”假山頂上,賢皇貴妃韓閒陌長衣當風,黑發飛揚,大聲吟誦:“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青蘋用手去拉德妃東門顯鬱的手,說:“誰在那裡?”德妃東門顯鬱拉著青蘋跑,對她說:“皇上快走,此處有黃色奇觀!”德妃東門顯鬱未能獲取女皇帝長公主青蘋的芳心,東門家主的命令傳下來,“迅速懷孕!”這句話也可以解釋和理解為:迅速假裝懷孕。德妃東門顯鬱對來傳訊的東門家族的子弟說:“要想假懷孕,在起居注上要有一次侍寢的記錄才行。”德妃東門顯鬱握拳,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今夜就動手,今夜就爬床!隻要爬了一次床,抱一個嬰兒來由不得她不認。”其他世家大族和“嬪妃”們的家主們不約而同地傳下命令:迅速懷孕!先爬床,後懷孕。當天晚上,月明星稀,月黑殺人夜,風高爬床天。幾十個嬪妃小鮮肉不約而同地來到了鳳鳴宮。他們爬窗戶的爬窗戶,走門的走門,黑影幢幢,齊齊聚在了青蘋的床前。上夜的太監小德子被驚醒,厲聲喝問:“你們想要乾什麼?”後宮嬪妃們齊聲回答:“我們來侍寢!”小德子連忙攔住,說:“你們都來侍寢,不怕皇上腎虧啊?”青蘋被驚醒,她也是個聰明女子,見勢不妙立即起身鑽進了床下。德妃東門顯鬱也鑽進了床下。緊接著,後宮嬪妃小鮮肉們都鑽進了床底下。“哎呀,誰踩了我的鞋?”“我的頭發!不要拽我的頭發!”“不要扒我的衣服啊,我是秦美人!”“我是林充媛!你想對我乾什麼?我對男人沒興趣!”“淑妃娘娘,你這個人麵獸心的家夥,你想對我做什麼?我是德妃!”“到底哪一個是皇上?”“你脫我的衣服乾什麼?我從來不和男人好。”小德子見勢不妙,趕緊跑到荷風館去請準駙馬白奕馳過來。接著又派人去知事堂請值夜的丞相林疏詞過來。白奕馳聞報,進了鳳鳴宮,隻見大床下麵一大群人。見此情景,連在沙場上見慣了刀槍的白奕馳也要崩潰了,大聲說:“你們趕緊把床移開,把皇上拉出來!”鳳鳴宮的動靜兒很大,驚動了在知事堂值夜的林疏詞,又聽到了小德子派來的人的奏報,他匆匆趕來。眼看床下亂成一團,人擠人,人聲鼎沸。極易發生踩踏事故。白奕馳當機立斷,拔出寶劍劈開了床板。床板四分五裂,林疏詞伸手把青蘋從人堆兒裡拉出來。青蘋伸手整理頭發,厲聲說:“你們全都回去睡覺!”嬪妃們都爬了出來,有的嬪妃被踩著了腿,一瘸一拐地走了。嬪妃們都走了,白奕馳看著青蘋,什麼話也沒有說轉身出去了。林疏詞看了看青蘋,對小德子說:“給皇上找一張床!”青蘋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這深更半夜的,那邊有一張貴妃榻,本宮在那裡將就一晚就是。”後宮嬪妃們和林疏詞、白奕馳都走了之後,青蘋睡不著了,索性剔亮了銀燈,在燈下構思新的話本子。青蘋靈感如泉湧,奮筆疾書,一直到天蒙蒙亮才倦極而眠。忽然小德子跑了進來,大聲說:“不好了,六宮嬪妃們打起來了!”“他們哪天不打啊?不用管!”青蘋繼續睡,昨夜熬夜寫話本子,現在隻覺得除了這張貴妃榻以外找不到世間最好的地方了。“可是皇上你如今畢竟是個代理皇上,不要放任後宮嬪妃打架才是。”小德子說。青蘋一咕嚕爬了起來,她昨夜沒有脫衣服,如今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就隨小德子出去。青蘋被那壯觀的群毆場麵給震撼了!嬪妃們一個個你扯我的衣服,我撕你的頭發,群毆!真正的群毆啊!壯觀啊!混戰!群戰!群戰就是摸黑戰,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不分敵我。“都給朕住手!”青蘋大吼一聲。“各回各宮!各自睡覺!”青蘋見自己鎮住了嬪妃們,轉身而去。青蘋回到宮裡想補一個回籠覺,忽然殿門開了,小德子跑了進來。“不好了!林相林疏詞大人和白奕馳將軍打起來了!”小德子氣喘籲籲地說。青蘋大驚失色,“林疏詞和白奕馳,他們兩個人又不是嬪妃,他們兩個人打什麼勁兒?為什麼要打?”此時在養心殿殿門口,隻見白奕馳一身七彩衣服,臉上敷粉,顯得極其妖冶,挑釁地遙望著對麵的林疏詞。兩個人雖然彼此不怎麼交流,但是彼此看不順眼,這事誰都知道。白奕馳冷冷地說:“如果長公主是皇上,我不介意做嬪妃,林相你有這個魄力和決心嗎?”青蘋也是個聰明女子,從白奕馳的話中聽出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兩重身份,以長公主身份假扮皇上的事。林疏詞神色不動,說:“放心,我沒有白將軍你那個變裝的本事!”白奕馳挑釁地說:“你敢與我單挑嗎?林相,你彆說你沒這個本事和膽子!”林疏詞依然神色不動,冷冷地問道:“總要師出有名吧?你為了什麼與我打架?”白奕馳冷笑,說:“我與你打架,自然是因為皇上她喜歡你!”青蘋恰好趕到,聽了白奕馳這一句,可著實令她驚詫,她不知道白奕馳竟然這麼恨林疏詞,更不懂為什麼一定要打架。林疏詞冷笑一聲,以不變應萬變。白奕馳對林疏詞說:“林相,你若輸了,就不要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從此不準再和皇上說話!我是準駙馬,我也可以做嬪妃!”林疏詞冷笑,說:“怪不得你一臉的濃妝!原來白將軍要做女人了!”白奕馳哈哈一笑,說:“青蘋是長公主,我就是駙馬。青蘋是皇上,我就是嬪妃。來接招吧!”林疏詞不動聲色,冷冷地說:“我是文臣,與白將軍不同。白將軍這是要殺了我嗎?”旁邊看熱鬨的嬪妃越聚越多,各個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白奕馳神色一變,說:“你不會武功?”白奕馳縱身一躍,手中一道白光迎麵劈來——“住手!”隻見一身黃袍男女莫辨的長公主殿下代理皇上出現了,頓時四周一片寂靜。青蘋心裡暗喜,原來自己的每一次出場都這麼使人震撼啊。“皇上!”“皇上!”青蘋微微一笑,說:“天乾物燥,各位火氣大,朕心裡知道,朕剛才吩咐了禦膳房做了鴛鴦火鍋,大家這幾天吃火鍋。”眾嬪妃們歡聲雷動。白奕馳的目光落在青蘋身上,目光幽深,看到他這種表情,青蘋緩緩往後退了退,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白奕馳微怒,“皇上,你這是要和稀泥嗎?可惜了,本將軍一向不受人蒙蔽。換句話說,我不傻。”青蘋做了幾天皇帝有了皇帝的威嚴,問:“你想要朕做什麼?”白奕馳也不明白,自己明明給青蘋服下了忘憂散,她怎麼一下子就記起了自己喜歡林疏詞的事來。白奕馳確定了自己來麟指國時禦醫給他的藥是假藥。白奕馳心裡哀歎一聲:假藥誤事啊!轉頭再看林疏詞,也不見他有任何異狀,一如平時。白奕馳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說這個冰晶琥珀寒毒丸也是假藥?不管用?林疏詞從來沒有向他要過五彩金絲雁的血,他已經解開了所中的寒毒?白奕馳決定自己一回瑤月國,第一件事就是把給他假藥的那個禦醫給殺了。瑤月國的太醫館成了賣假藥的地方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眼看林疏詞與青蘋兩個人眉來眼去,白奕馳決定再下一劑猛藥,對青蘋說:“你要我?還是要他?”他的話音未落,隻見林疏詞身影一閃,已經來到了青蘋身側,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長公主,皇上,臣記得你很中意臣。”白奕馳額頭上的青筋浮了浮,冷冷看向青蘋,那眼神的意思是你敢和彆人私通?眾嬪妃們齊齊看過來,有人就說了:“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好歹我們還是皇上的妃嬪呢,你們是什麼人?”一個嬪妃說:“就是!皇上,嬪妾們不管你是男人還是女人,你也算是有了男夫和妻室的人,你不能扔下我們不管!”林疏詞微笑,神色依然淡定,對白奕馳說:“白將軍,本閣怎麼記得你和皇後是義兄妹關係,而且皇後曾經以莫須有的罪名誣陷過本閣,還對本閣濫用私刑。”青蘋忽然發現,自己想男女通吃是行不通的,自己想擁有皇兄這麼多嬪妃小鮮肉也是行不通的。因為眼前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老練狠辣啊!一個武力厲害腦筋好使,一個腦筋更好使,這倆人無論誰自己都玩不轉!忽然大太監喊了一聲皇後駕到!皇後金朵朵和貴妃尉遲金柳並肩而來。青蘋一見金朵朵就頭皮發緊,她乾笑了幾聲,對金朵朵說:“皇後注意身體多歇息才是。”那一眾嬪妃小鮮肉們則眼睛都綠了,看向皇後金朵朵的眼神兒都不一樣。如今後宮和前朝形勢十分緊張,誰懷了孕,誰就有了奪取最高權力的籌碼。青蘋的地位也岌岌可危,她若是有了太子,後宮可以謊報一個她病重的消息,有了太子的妃嬪就是皇太後,子少而母壯,太後可以抱著太子垂簾聽政。這個道理青蘋也知道,如今後宮一群嬪妃小鮮肉各個背後都有世家大族的勢力,誰自稱懷孕都有了逼宮的籌碼。而金朵朵是瑤月國人,她若是有了太子自己更是麻煩。青蘋驚出一身冷汗,忽然發覺自己的皇帝哥哥不僅是在坑妹,還要害命。青蘋從前很單純,但在這後宮曆練,也變得頗有智慧。青蘋立即命令內務府給嬪妃們每人發一副麻將牌,讓他們去搓麻將。同時讓賢皇貴妃韓閒陌督促嬪妃們早起跑圈兒,強身健體。青蘋語重心長地對嬪妃小鮮肉們說了修長城的規則,還語重心長現身說法說碼字不如碼牌,碼牌比碼字來錢快。自己碼字沒碼出來錢,碼字太苦逼了,修長城有錢,修長城的事業很偉大,修長城的事業很重要。我們要致力於修長城!然後青蘋大聲說:“散了!全都散了!朕要睡覺,昨夜熬夜寫話本子,朕隻睡了一個時辰。”青蘋看著嬪妃小鮮肉們和皇後金朵朵都散了,瞥了一眼林疏詞和白奕馳,兩人很知趣,各自施禮告退。青蘋忽然覺得後宮很危險,她決定去找自己的皇兄玉青蘅,這種日子過不下去了,自己要去住自己在南坊用寫話本子的銀子買的河景房。長公主的俸祿不夠用,全靠寫話本子賺的銀子買私宅,青蘋心說幸好自己有寫話本子的本事,要不頓頓都要吃宮裡的蘿卜皮兒。青蘋回到了自己住的鳳鳴宮,找出來這些日子寫畫欄所賺的銀票,她十分勤奮,筆耕不輟,每個月都有全勤銀子。青蘋把銀票收好,略微安心一些了,她一直認為書坊和書肆是不靠譜的,書坊要三審,審稿時間就要一個月。而畫欄連載則可以按月發銀子,還有全勤銀子和保底銀子,來錢快!有一次青蘋的一本話本子過了二審,三審的書坊總編要改線索,改線索等於重寫。而畫欄則不同,隻要你寫的不離譜,隻要你認真寫,畫欄的看稿人基本上不搭理你。為了不驚動皇後金朵朵和嬪妃小鮮肉們,青蘋沒有帶小德子,一個人帶著銀票悄悄溜出了宮。青蘋決意要把玉青蘅請回來做皇帝,她這個替身皇帝做的膩了,心裡琢磨著反正自己在宮外有私宅,卸下皇上重任之後到河景房裡一住,招一位駙馬過日子,再招幾個麵首一起喝酒,體驗一下荒淫長公主的生活,那日子過得才是舒服又瀟灑。青蘋帶著小德子出了宮,麟指國長街的道路寬闊,街上行人很多。青蘋路過一處香料鋪子,看到鋪子裡麵賣的豆蔻銀香球做工十分精致,她站在鋪子門外看著店鋪裡琳琅滿目的銀香球,看了一會兒,青蘋邁步走進香料鋪子。忽然銀白色的衣衫一閃,隻見光線昏暗的店鋪裡像是投入了一道光芒。青蘋抬頭,見來人身姿卓然,氣質出眾,那風姿飄逸如同楊柳扶風。“白奕馳!”青蘋叫道。白奕馳看到青蘋,眼睛一亮,說:“你也喜歡香料?”青蘋回答:“我喜歡艾葉和玫瑰香。”白奕馳眼波脈脈,宛如夕色斜暉,微微俯身對青蘋說:“我不喜歡叫你長公主,叫你蘋果兒好不好?”他穿的衣服式樣寬大,露出頸部一片晶瑩雪白的肌膚,看得青蘋一呆。白奕馳問:“你去哪裡?”青蘋回過神兒來,見白奕馳含情脈脈地看著她,青蘋定了定神,說:“我去大雜院,去找我哥哥。”“我與你同去。”白奕馳跟在青蘋身後,那距離不遠亦不近。秋月樓附近的大雜院裡,青蘋、白奕馳和小德子走進院門,青蘋推開門就吃了一驚。她看到自己的皇上哥哥被一個悍婦堵在屋裡。那個悍婦是黃橙子。黃橙子一邊揍玉青蘅一邊說:“讓你烙餅你把大餅給烙糊了,讓你煮粥你把粥給煮糊了,要你乾什麼用?”青蘋連忙上前攔住黃橙子,對她說:“彆動手!有話好說啊,他對你沒用,對我可是有用。”玉青蘅整理了一下衣服,對青蘋說:“你是父皇派來叫我回宮的嗎?”青蘋說:“我不想再替你做這個皇上,替你管著一群男嬪妃,他們各個都想睡了我,而你的皇後又想睡了貴妃,這種關係我一刻也忍受不了了。”玉青蘅眨著眼睛,忽然問道:“那麼,那夥男嬪妃有沒有人想睡了皇後?”青蘋故意說:“有啊,如今宮裡的嬪妃是男人,我看他們各個都想睡了皇後。”玉青蘅轉了轉眼珠兒,對青蘋說:“讓朕回宮做皇上也可以,條件是休掉金朵朵,朕要讓黃橙子為朕的皇後。”青蘋目瞪口呆,對玉青蘅說:“你剛被她揍了一頓,你還要立她為皇後?”玉青蘅笑嘻嘻地說:“打是親,罵是愛嘛。”青蘋氣得拂袖而去。白奕馳跟在她身後,對她說:“長公主何必生氣?皇上本來就是這般爛泥扶不上牆的,根本就不會做皇帝,長公主繼續做替身皇帝,依靠朝中的輔政大臣,政事自會清明。”青蘋見白奕馳穿一身白色長袍,深黑色的披風,黑與白,白與黑,對比鮮明。他的膚色很白,烏發黑眸,而唇色鮮豔,宛如七月流火,夏日飛霜。她明白白奕馳此來必然是做足了功課,知道自己是長公主,要來和親做駙馬。此人有謀略,在某些方麵與林疏詞很像。兩人上了城牆。白奕馳示意小德子在一旁等候,他手扶城牆,對青蘋說:“長公主,你我做一個交易如何?”青蘋側頭,問道:“什麼交易?”白奕馳躊躇滿誌,說:“如今世家勢力太大,宮裡並不安全。我幫你驅逐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們出宮,打擊世家大族的勢力,讓你有真皇帝的威風,有無限榮光!”青蘋問:“那你想要什麼?”白奕馳微微冷笑,神情一本正經,肅然說:“我要長公主監國,駙馬輔政。”青蘋抬頭,說:“你的意思是讓我招你為駙馬?”白奕馳微笑,說:“長公主已經到了招駙馬的年齡,而宮裡的男妃嬪們各個對長公主你虎視眈眈,想要爬床。到了男嬪妃爬床的時候,長公主隻怕想不將錯就錯也不行了。”白奕馳繼續說下去,“後宮如今被世家大族的子弟所控製了,他們如今按兵不動,明著可以睡了公主你,暗地裡下毒暗害也不是不可能。長公主你可以用雙重身份,上朝時,你是皇上。回宮後,你是公主,而我與你假裝成婚,我會動用武力,替你清除後宮男嬪妃。”青蘋知道白奕馳知道她的雙重身份,如今他這個提議,倒也可以解開目前燃眉之急。白奕馳眼神幽深宛如深潭,“長公主你如今孤軍作戰,太上皇閉關不出,皇上玉青蘅根本指望不上,你想翻盤嗎?你想要嘗到權力的美妙滋味嗎?與我聯手,我是外國人,名義上是外戚,你何必怕我呢?我無法奪權,因為名不正言不順。”青蘋垂下頭,低聲說:“讓本宮琢磨一下你的計策是否可行。”白奕馳得意地一笑,笑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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