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毒殺(1 / 1)

此客棧地處山腳之下,背靠巍峨大山,前有小溪流淌,周圍景色極佳,店小二奉上茶和點心,莊成雙也的確餓了,她拿了兩塊綠豆糕放到靈書的手心。“趕了那麼久的路,你也餓了吧,快吃吧。”靈書感激道:“謝謝二小姐。”莊成雙微微點頭,漆黑的眼珠轉動間卻見屋外有鬼祟之影快速閃過。她眼睛一眯,就在靈書即將吃下綠豆糕的同時,她抬手一把抓住了靈書的手腕。靈書手中的綠豆糕和桌上的糕點同時掉到地上,嚇得她立刻跪下身去,“二小姐恕罪。”代媽媽和眾護衛朝這方看過來,莊成雙把靈書扶起來,“不怪你,是我眼花看到屋外有黑影閃過,嚇了一跳,下意識才驚到你,你不要緊張。”“是。”靈書退到旁邊,莊成雙走到代媽媽麵前,“請代媽媽借銀針一用。”代媽媽雖然奇怪,但還是從腰間取出銀針給她,莊成雙將銀針插入綠豆糕中取出,銀針果然如她所料般變成了黑色。“有毒?”代媽媽大驚。正巧店小二上前收拾,代媽媽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領,這位年過四十的中年女人竟然是個練家子,她厲聲道:“你們竟然敢在二小姐的糕點裡下毒,誰指使你的?”“冤枉啊!”店小二不明所以地喊道,“我在這裡當了幾十年的夥計,上有老下有小,從未害過人,這毒不是我下的啊,大人明察。”“代媽媽,放了他吧,這毒的確不是他下的。”莊成雙坐到木凳上,“下毒的人已經跑了。”“二小姐如何得知他不是受人唆使?”代媽媽問。莊成雙徐徐解釋:“因為他給我們上糕點的時候,沒有任何緊張之態。他在這裡當了十幾年的夥計,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如果做下毒殺人這種事,他不可能那麼鎮定,我剛剛也看見了,下毒之人已經跑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代媽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便好。”代媽媽凝神看了她幾許,這才點頭:“謹遵二小姐之命,但此地不宜久留,請二小姐上車輦,我們還是儘快趕路,早日到達金陵城為好。”靈書為她搬下腳凳,莊成雙踩著腳凳正欲登上車輦,麵前忽有一支利箭從她的麵頰處飛過,箭頭穩穩地釘入車輦邊沿的木頭之中。莊成雙側臉朝利箭飛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數名黑衣人正在圍攻一名身著藍衣的男子。男子頭戴玉冠,裝束華貴,腰間一塊羊脂玉在他與黑衣人打鬥的時候不斷地晃動,他武功超絕,但是一人難敵數敵,在數名黑衣人的圍攻堵截之下難免顯得吃力,身上已有數道劍傷,傷勢似乎不輕,看來對方是想將他置於死地。這藍衣男子遠遠看著竟有幾分眼熟。其中一名黑衣人忽地朝藍衣男子腰間刺去,那男子飛快地旋身躲開,就在這一瞬間,莊成雙看清了他的正麵五官,臉色微駭。“代媽媽,成雙知道您武藝高絕,還請您出手搭救那位藍衣男子,成雙必當感激不儘。”莊成雙站到代媽媽麵前,一本正色道。“二小姐,奴婢的使命隻是將二小姐安全接回國公府,其餘的事情,請恕奴婢不能從命。”代媽媽想也不想地拒絕。“那藍衣人腰間玉佩刻有龍紋,在明夏國,隻有皇族才有資格佩戴刻有龍紋的玉佩,代媽媽今日若是見死不救,他日聖上怪罪,遭殃的可就是整個國公府,代媽媽可想清楚了?”代媽媽聞言快速地朝那藍衣男子睃去,這一看,目光就凝了起來。莊成雙語速飛快,眼看那藍衣人已經抵擋不住黑衣人的攻勢,她厲聲道:“代媽媽,再不出手可就晚了,我等的生死可就在你一念之間!”莊成雙話落,代媽媽的身影霎時如輕燕躍出,她一掌擊在企圖從背後刺殺藍衣男子的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口中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刀被震落。她的加入頓時讓戰局扭轉,藍衣男子從敗勢專為與黑衣人勢均力敵。見兩方打得不可開交,莊成雙一揮手,對隨行的護衛命令道:“你們幾個去幫忙,對那些黑衣人不必留手,可殺之。”“是!”護衛們齊擁而上,藍衣男子這方瞬間占了上風,黑衣人被打得落花流水,因為莊成雙說可殺,所以護衛們都不留手,藍衣男子更是下殺招,兩方各有死傷。不多時,這場打殺便落下帷幕,藍衣男子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將其中一名黑衣人踩在腳下,冷笑著問:“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那黑衣人半個字都還未說,唇角卻溢出鮮血來,明顯是服毒自殺了,原是死士。莊成雙見藍衣男子盤問完畢後身體搖搖欲墜,她飛快地叫道:“靈書,過來幫我扶住他。”靈書上前,下一刻,藍衣男子便朝靈書的方向倒去,靈書驚訝之餘用力地撐住他倒下的身體,滿麵焦急地望著莊成雙。莊成雙乃是未出閣的千金小姐,怎可能出手去扶一個男子,她站著不動,代媽媽上前幫靈書攙住藍衣男子,為免他體力不支倒在地上。代媽媽仔細地看了看藍衣男子的臉孔,竟然是今年剛滿十六[下文提到剛滿十八……P15]的七殿下,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莊成雙,聽後者聲音沉沉道:“代媽媽,此地不宜久留。”代媽媽自然知曉,隻是這個時候除了往前趕路,她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便望著莊成雙,想聽聽莊成雙的意思。莊成雙見藍衣男子手臂上還在流血,一麵讓代媽媽在他的傷口上撒了金瘡藥止血,給他簡單地包紮止血之時,一麵道:“現下隻有官府才能庇護我們,這裡是茂縣的範圍,我們快馬加鞭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到茂縣府衙,到了府衙就安全了。”莊成雙所說極為有理,代媽媽不禁多看了她幾眼,繼而點頭道:“就聽小姐的。”然後分彆上了馬車,莊成雙和靈書坐一輛馬車,代媽媽和一名護衛帶著半昏迷的七殿下坐一輛馬車,車輦的速度相比之前快了不止半點,車廂搖搖晃晃,莊成雙疲憊地靠在車廂上。他們趕到茂縣之時暮色已近,馬車直駛茂縣府衙,莊成雙在靈書的攙扶下踏下馬車,代媽媽也正巧從馬車上下來,對莊成雙道:“二小姐,七殿下已經醒來。”他隻是手臂上有傷,栽倒在地也隻是因為失血過多和體力透支,其實並無大礙,休息一會兒自然就會醒來。莊成雙隔著馬車的車簾道:“還請七殿下借龍紋玉佩一用。”秦墨朗身心俱疲地靠在車廂上,腦子飛快地轉動著,他與國公府偶有走動,自然識得老太君身邊的服侍的代媽媽,剛剛他與代媽媽有過簡短的交談,知道代媽媽此行的目的就是接這位被送去水月庵整整五年的二小姐回府,可是這二小姐的腦筋未免轉得太快了些。秦墨朗鋒利的眉宇間仿佛藏著刀刃:“你要我的玉佩乾什麼?”“不借你玉佩一用,怎能讓知府大人收留我們,你重傷在身,若是繼續趕路,那些黑衣刺客再追上來,我就隻能把你交出去了。”莊成雙道,“我救了你的命,你該信任我。”秦墨朗不屑地哼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彆有用心。”“就算我對你彆有用心,我也救了你的性命,並且正為了能保你安全而費心費力,況且我一個剛從尼姑庵修行歸家的小女子,能對你有何居心?”兩人隔著車簾你一言我一語,倒把旁人給晾在了一邊。正說話間,茂縣知府已帶領數名府兵從知府正大門而出。莊成雙道:“既然殿下已經醒來,那便請殿下下車輦吧,您身上有傷,需要及時診治,今晚我們隻能在這裡留宿,明日再啟程。”秦墨朗心知這是最好的辦法,便沒有拒絕,由身邊國公府的護衛扶他下輦,深深地打量了莊成雙一眼後,不情不願地將身上的玉佩交給莊成雙。莊成雙將手中玉佩通過一名府兵轉交給知府大人,那茂縣知府已在此任職三年,一見玉佩便恍然明白,急匆匆地走上前來,就欲跪下行禮,卻被莊成雙一語攔住。“我家公子此次是奉命私出,不宜張揚,隻是半路忽感身體不適,這才來借你府衙留宿一晚,這些繁文縟節就暫且省了吧,你可明白?”莊成雙望著茂縣知府語氣溫和地說。茂縣知府的目光在七殿下和莊成雙身上轉了圈,不住地點頭:“下官明白,外麵冷風凜冽,請公子和姑娘進府衙說話吧。”一行人浩浩湯湯進了府衙,秦墨朗被安排在最好的東廂房,知府是個通曉之人,暗自請來大夫給秦墨朗查看傷勢,好在都是皮外傷,並不嚴重。處理過傷口後,茂縣知府命人好酒好菜伺候,用完了晚膳,代媽媽顧念到秦墨朗的身體,請他早些歇息,秦墨朗卻移步到東廂房的廳堂,待丫鬟上了茶和點心,又派人把莊成雙叫來。廳堂的門口站著兩名國公府的護衛,代媽媽站在秦墨朗的身側,莊成雙進來時身後還跟著她的丫鬟靈書,靈書戰戰兢兢的,連頭都不敢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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