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名人姐弟(1 / 1)

作證 雪小妖 1530 字 1天前

我們一起下了樓,木西也剛好進屋,秦涵迎了上去,姐弟倆抱在一起痛哭。“木西是吧。”我說道。那姐弟倆才直起身子,並拉開距離。木西用紙巾抹了下臉,對我說:“我正在康複中心,突然接到姐姐的電話說家裡出事了,但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情。我今天早上走的時候,我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後麵的話,聽不清了。我問他是哪家康複中心,他說是友愛康複中心,“你們警方如果能早日破案,就是對我們家屬最好的交代,其他的都是空話。”這句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有點深意。我倒不介意,受害者家屬我見得多了,比這說話更激進的,不在少數。“地下室的門關著,我們想進去看一下。”劉隊走過來說。“好的,我帶你們去。”說話的是秦涵。原來這彆墅裡麵還有地下室。通向地下室的路是平緩的,慢慢向下延伸。實際上,從一樓到二樓,除了樓梯,也有一個同樣斜度的坡麵,應該是方便木西輪椅行走吧。秦涵打開了地下室的門,裡麵光線很暗,她摸索著,打開牆上的開關。地方不大,擺放著各種樂器,和音樂相關的書籍,以及一個屏風。“平常這裡是我弟弟創作的地方。他很看重這個地方,我每天都會來這裡打掃。”秦涵解釋道。我的手在鋼琴和書麵上抹了一下,沒有一點灰塵。“你弟弟經常來這裡嗎?有沒有規律,比如每天晚上都來,還是一周一次,或是一周兩次?”我問道。“這是不定的。因為創作這個東西很難說。有時候,靈感上來了,就進來了。”“進來一般呆多久?”劉隊問,因為我們看到屏風後麵還有一張單人床,上麵有被子和枕頭,也是整齊地擺放著。“也是不定。有時半天,有時會好幾天,甚至一個月都有。”很快,有同事進入地下室做現場勘查。秦涵搖了搖頭,可能覺得我們在做無用功,但沒有說什麼。走出地下室後,我請秦涵跟我們去隊裡配合做模擬畫像,秦涵一口答應了。離開家門時,她輕輕拍了拍木西的額頭,說了句:“我很快就回來。”她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將手套戴上了。到了刑警隊,夜幕已經徹底閉合了。辦公室的白熾燈下,我、秦涵,還有一個模擬畫像師坐在一起。隨著秦涵的描述,那個畫像師的筆在紙上刷刷地畫著,不時做著修改。大約將近半個小時,一張畫像出來了。這張畫像得到了秦涵的充分肯定,“對,就是他,就是他!”她的語氣有掩飾不住的激動。我給他們一人倒來了一杯水,秦涵沒有喝,她迫不及待地問我:“有了這張畫像,凶手是不是很快就能抓到?”我不能給她肯定的答案,但也不忍讓她陷於絕望之中,“這是個很重要的線索,有了這個,破案的可能性會提高很多。”她咬了下嘴唇,低聲說了聲:“麻煩你們了。”我拿著畫像去了二樓,那裡正在召開專案組會議。將畫像提交之後,我又返回到了剛才繪製模擬畫像的那個房間。模擬畫像師已經走了,我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對秦涵說:“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她微微愣了一下,說了聲“謝謝”朝外走。我看著她的身影漸漸地融入到警隊門口的黑色中,然後又出現在昏暗的路燈下,在路麵上形成一個時長時短的影子。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我嘀咕了一聲,鋼管舞。我對這種職業沒有歧視,靠自己的勞動和本事賺錢無可厚非。在現實中,我沒有見過有人跳鋼管舞,隻有在電視裡麵見過一些跳鋼管舞的視頻,給我的印象,跳這種舞的女人身材都很性感,包括她們的手,通常也很靈動。我無法想象,秦涵的義手是怎麼輕巧地抓住鋼管的,甚至我感覺她根本都不像是跳鋼管舞的。她從下午就穿著一件水紅色的薄毛衫,下麵是一條牛仔褲,黑色的頭發直直地垂到腰際,給人的感覺溫婉、大方。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疑惑,我上了樓。二樓的會還沒有開完,白板上畫著人物關係圖,還標有各種箭頭和標注。大家熱烈地討 論著案情。我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劉隊站在最前麵,聲音很大,手指時不時地敲擊著桌麵,“很明顯,現場被破壞掉了,腳印很亂,血跡也很亂,連彈簧刀柄上的指紋也亂七八糟的,至少有三個人的指紋。”隊員們都說從他們進入現場就是如此,他們很嚴格地遵守了現場勘查紀律。“從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嫌疑人男性,中等身材,五十歲左右,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之間,職業可能是修理工之類的。畫像已經發布到了天網。希望能帶來一點突破。監控那邊呢,有什麼新的發現?”沒有人回答,劉隊的臉色開始不對。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實習生,他進來就對劉隊說:“風華美郡大門口的監控查了,確實查到了一個和模擬畫像上很接近的人,進來時是下午五點鐘,離開的時候是五點五十分。”“法醫鑒定死者死亡時間是下午五點十分到六點十分,這點對上了。你把視頻傳給我和許隊一人一份。”實習生用力地點了一下頭。“還有呢?”“什麼?”實習生緊張地問。“風華美郡裡麵沒有監控嗎?”“報告劉隊,秦家的監控已經停用好長時間了。能看到他們家彆墅情形的隻有一家,但那戶人家還在國外,監控有沒有在正常使用,我們還不清楚。”“馬上聯係那戶人家。另外,你再去查一下,風華美郡大門口附近有哪些監控,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麼?”劉隊說著,指著其中一個同事,“你去幫他一起弄。”那個同事和實習生都離開後,繼續有人發言,我想了想說道:“另外,我覺得我們還可以查一下那條項鏈的下落。據死者女兒講,那條項鏈價值一萬塊,是死者的兒子送給死者的,如果凶手圖財,那麼就會想著脫手,所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劉隊直點頭,“對對對,去查一下首飾收購點,不管是大的小的,一個都也不要漏掉。”會議又進行了十五分鐘才結束。我看了下手機,關於死者柳小環被刺身亡的消息已經襲卷了各大網頁的頭條,評論裡有很多“木西挺住,木西加油”的聲音,更多的是期待警方早日破案。“壓力不小吧,回家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再戰。”劉隊歪過頭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說。 他明明走了,但又回頭兩步,小聲地對我說了一句,“你現在不比從前了,需要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去,你就沒替麥芽考慮一下?”接著,又捶了下我的胸口,質問道,“老單著算什麼事啊,單一輩子?”“順其自然吧。”我撓了下頭。“鬼扯!抓緊點。”他嗬了一聲,大步離去。我站在原地,心裡泛起了一陣酸楚。麥芽出生的那一天,就是我的妻子陳蘇去世的那一天。我和陳蘇在高中時相戀,上了大學後,我們兩個城市來回地跑,大學畢業後,我當了實習刑警,她則進了當地疾病預防中心工作。後來我們結了婚,婚後三個月,她就懷孕了。第二年,她生麥芽的時候,因大出血而死。那段時間,我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感覺跌落了萬丈深淵,若不是因為麥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來。一開始,媽媽從老家過來照顧我和麥芽,後來媽媽身體也不太好,回了老家,照顧麥芽的任務便落在了我一個人的身上。陳蘇去世後,不少人給我介紹過對象,我都拒絕了。可能在我的觀念裡,我覺得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女人無法真心地對待麥芽。我不忍心麥芽受到半點委屈。下樓時,我看了下時間,現在麥芽應該已經睡了。街道上很冷清,白天的喧囂已經完全沉寂。我搖下半邊窗戶,涼風襲了進來,感覺大腦清醒了很多,但是,肚子突然餓得慌。我想起麥芽的話,“爸爸要記得吃飯哦”,不禁內心苦笑了一下。車經過一個公園門口時,旁邊有一個賣夜霄的攤位。經營這夜霄攤的,是一對中年夫妻,有說有笑,琴瑟和弦的樣子。我將車停在路邊,在一個小桌前坐下來。不多久,一碗熱騰騰的餛飩上來了。餛飩很快見了底,我就著湯吃著油餅。無意中一抬頭,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水紅色的薄毛衫、牛仔褲、齊腰的長發,沒錯,就是她了。她坐在離我相隔五米遠的地方,打著電話。因為背著我,我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聲音卻時斷時續地傳過來,“不,你不能……”她不斷重複這幾個字,聲音有些急促,好像一直在說服電話那頭的人。母親剛剛去世,正值悲慟之際,她跟誰打電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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