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壞胚小侯爺(1 / 1)

山神蟬夢 吾玉 1604 字 1天前

慕容鈺與付朗塵交惡已久,這在盛都的紈絝子弟圈裡是人儘皆知的事,生前就鬥個不停,死後慕容鈺也送了份大禮給付朗塵。付朗塵前腳才一死,慕容鈺後腳就趕緊登門,求娶他的未婚妻,這一行徑簡直與“鞭屍”無異,圈中個個聽了都不得不豎起拇指,歎一聲慕容小侯做得出。此刻墓園裡,當著“付朗塵”才立好的墓碑,慕容鈺笑得好不得意,才使了個眼神,幾個同伴便立刻心領神會,將花容失色的袁沁芳團團圍了起來。“沁芳小姐,彩禮你爹可都收了,卻聽說你要為付朗塵那個短命鬼守節一年,我是不信你這麼一個水靈靈的大美人,腦子會軸到這地步,所以才上了墓園,想當麵親自來問一問你,你是真傻呢,還是假惺惺地故扮癡情呢?”袁沁芳何曾見過這種架勢,揪緊孟蟬的鬥篷,躲在她身後瑟瑟發抖。那周將軍家的蠻牛卻將孟蟬一拉,露出她身後驚慌失措的袁沁芳,大手粗暴地就往慕容鈺那邊一推。“沁芳小姐,小侯爺在同你說話呢,你躲什麼啊?”袁沁芳猝不及防,幾步踉蹌地就摔到了那慕容鈺懷裡,慕容鈺往她發間一嗅,發出誇張的歎聲:“你身上好香啊。”美人投懷送抱,他自然樂得笑納。幾個“為虎作倀”的同伴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袁沁芳漲紅了臉,拚命掙紮著:“不,放開我,小侯爺請你自重……”她一雙美眸已噙滿了淚水,更顯得模樣楚楚可憐,讓慕容鈺也愈發心癢難耐,就在他摟緊佳人,想在她臉頰上輕啄一口時,一塊小石子卻橫空飛來,下一瞬,一襲漆黑鬥篷莫名地擠到跟前,手上遞來一物,硬生生插在了慕容鈺和袁沁芳中間。“這個,這個也很香呢,要不小侯爺你聞聞?”竟是一個打開的小巧妝盒,香粉撲鼻而來,令慕容鈺不防間打了個噴嚏,“這什麼玩意兒?”一旁李尚書家的瘦麻子格外眼尖,一瞅就瞅到了妝盒上“蟬夢館”幾個字,立刻鬼喊鬼叫起來:“這不是城裡那間入殮館嗎?專給死人化妝的地方,付朗塵就是在那收棺的!”他一喊,慕容鈺的臉登時一變,差點一袖子打翻那妝盒,“你這賤人活膩了麼,竟敢拿給死人用的脂粉往我麵前湊?!”手捧妝盒的孟蟬卻趁這點空當,趕緊一推愣住的袁沁芳,疾聲道:“沁芳小姐快走啊,快走!”袁沁芳猛地醒過神來,提著裙角踉蹌逃去,慕容鈺大怒,伸手正要抓住她,卻又被那襲鬥篷擋在了身前,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個香噴噴的妝盒。“小侯爺你誤會了,這原料來自錦紅齋,是好不容易才磨出來的最上等的香粉,一錢銀子才一點兒,珍貴得很,不信你再聞聞……”慕容鈺更怒,狠狠推開那襲鬥篷,鬥篷裡的人卻像牛皮糖似的,舉著妝盒又纏了上來,甚至動作更大了,手一抖,不少香粉傾灑而出,竟然紛紛揚揚地落在他身上,叫他毛發都豎了起來,一瞬間惡心地快要吐了。“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按住這個賤人!”怒不可遏的喝聲中,孫、李、周三家的公子才趕緊上前,卻正要動手,又被那空中飄灑的香粉阻了回去,一時遲疑不前。畢竟個個都是供在雲上的世家子弟,哪碰過這種晦氣東西?那袁沁芳也趕緊趁機跑得更遠了,還是李家的瘦麻子反應快,立刻自告奮勇:“阿鈺,我去幫你逮她!”他話音才落,孟蟬已經急著回頭,手中妝盒往他那一轉,灑出一圈無形的牆,叫他那張長滿麻子的臉怪叫一聲,瘦不拉幾的小身板躲都躲不及。“沁芳小姐快跑啊!”孟蟬攥緊妝盒,一邊大喊著,一邊天女散花般,灑出一波波的香粉,讓慕容鈺幾人不僅近身不得,還個個躲閃不及,狼狽不堪。終於,香粉灑完了,袁沁芳也跑出墓園了,孟蟬身子一軟,後背已全是冷汗,她盒子一扔,也趕緊裹緊鬥篷,剛想趁亂逃跑時,卻被周蠻牛忍無可忍地一聲大吼,上前一步就將她像隻小雞似地拎了起來,狠狠往地上一摔。孟蟬痛得頭冒金星,抬眼時已經看到四張圍上來的惡魔臉,她趕緊往後挪,顧不上隱隱作痛的腿,聲音都抖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幾位爺不喜歡這種香,那我回去再調一種出來,絕對會讓你們滿意的……”她說著轉身就想逃,卻是手腳並用地才爬幾步,就被慕容鈺一把扣住肩頭,“你不用回去了,地上的香給你用正好!”“不好,不好,我不配用這麼好的香……”她失聲驚叫著,掙紮間,半邊鬥篷被忽然扯開,慕容鈺倒吸口冷氣:“我天,居然是個醜八怪!”孟蟬傷疤猙獰的右半邊臉暴露在陽光下,其他幾人也同時驚呼出聲,她心中一動,索性自己將鬥篷一把全部掀開,扭頭對向圍著的四人。其他幾人還好說,受到最大衝擊的就是慕容鈺,他自己生得美,素來也愛美麗之物,甫一看到孟蟬灼傷的臉,幾乎是怪叫著一下彈開。“有沒有搞錯,生得跟鬼一樣,就不要出來嚇人了!”孟蟬更加振奮了,直接從地上爬起往慕容鈺跟前湊,右臉的傷疤在陽光下更顯猙獰了,慕容鈺退後不及,俊美的麵孔險些吐出來。“彆再過來了,醜八怪,離我遠點!”孟蟬繼續往前湊,慕容鈺終於扛不住,拉著幾個同伴逃也似地就想離開墓園,“走走走,多看一眼都會折壽,我剛剛還碰到了她,不知道手會不會爛掉呢!”其餘幾人也罵罵咧咧的,跟著慕容鈺撤去,那周家的蠻牛尤其不甘,走之前還狠狠推了一把孟蟬,“真他娘的晦氣!”孟蟬不防,重重栽倒在地,一隻手恰撞到一塊尖銳的石頭,頓時鮮血汩汩流出,她疼得喊都喊不出來了。卻是不遠處,一道身影攜畫踏入墓園,正好迎麵撞上慕容鈺一行人。他驚訝挑眉:“你們來這乾嘛?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們居然也來拜祭付七?”正是連夜畫了付朗塵遺容,趕來想燒在他墳前,聊以送彆的葉書來。慕容鈺幾人一見是他,臉又黑了幾分,葉書來是付朗塵那邊的,兩撥人素來最不對頭,付朗塵還在的時候,葉書來沒少給他出主意,各種明裡暗裡地整他們。可此刻“仇敵相見”,慕容鈺卻根本沒心情搭理了,隻惡狠狠地扔了一句:“我們來刨他的墳,挫骨揚灰呢!”幾人煞氣衝衝地離去,葉書來送了他們一道“病得不輕”的目光,卻回頭才發現,孟蟬摔在地上一灘血泊裡,神情痛苦。“孟姑娘?是你嗎?你這是怎麼了……”葉書來趕緊上前,扯了衣角包住孟蟬的手,扶她起來,卻也在同時看見那右邊臉上醒目的疤痕,他一怔,卻未露出多大反應,隻是目光又掃見了扔在旁邊的鬥篷,心念倏動間,明白過來。“是慕容鈺那幫龜孫子乾的?”送孟蟬回去的一路上,葉書來坐在馬車裡,起碼罵了慕容鈺八百個“不要臉”。“人才剛下葬呢,當著付七的墓就敢調戲他未婚妻,也不怕付七從地裡爬出來詐屍,慕容壞胚這名字果然不是白叫的,真是何等的不要臉!”罵完後又看見孟蟬裹在鬥篷裡的身子,語氣不由軟了下來:“孟姑娘,這回多虧有你,付七在天之靈一定感謝你……那幫龜孫子會有報應的,他們說什麼你也彆放心上,慕容鈺那家夥就是個騷胚,我和付七都笑他娘們來著,成天揣麵鏡子在身上,臭美得不行,嫌這個嫌那個,也不看看自己身邊都帶著一群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孟蟬撲哧笑出聲來,抬頭看葉書來,一字一句道:“肥豬、麻子、蠻牛。”葉書來愣了愣,望著她認真的眼睛,忽然哈哈大笑:“對對對,付七也是這麼形容的,果然特征夠明顯,人人見一麵都能說出來!”孟蟬又笑了笑,馬車裡的氣氛一時活絡起來,“不過那個慕容小侯爺……其實長得還挺好的,葉公子你說他格外愛美,那為什麼還會同身邊幾人交好?”葉書來折扇一打,“切”了聲,“圈子就那麼大,哪有那麼多好看的跟他玩呀,他還挑出身呢,那幾個來頭都不小,還死心塌地跟他做壞事,自然就離不開了唄……”說到這,他看了眼孟蟬,有意調笑道:“至於真長得好看的嘛,誰稀得跟他為伍呀,就比如我和付七。”這話倒是耳熟得很,同付朗塵曾經的口氣如出一轍,深得他“王婆賣瓜”的真傳,孟蟬又被逗笑了,手上的傷一時都不覺疼了。葉書來也搖著折扇,跟著笑了起來:“你彆看慕容壞胚人模狗樣的,他其實就是沾了那副皮囊的光,本質上跟那幫奇形怪狀的家夥沒點區彆,內心一樣醜陋……不,還要更醜陋,那家夥一肚子壞水,滿朝子弟就找不出第二個了。”一路說說笑笑,馬車很快就到了,在蟬夢館門口停下,葉書來才扶著孟蟬下車,就聽到一聲熟悉的驚呼:“姓葉的,怎麼是你?你怎麼老陰魂不散的?”抬頭一看,葉書來的白眼都想翻上天了,“大姐,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嗎?我在的地方你絕對不能出現,還請你迅速離我三尺之外,彆嚇著我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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