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被炒了(1 / 1)

病毒攜帶者 陸離 2737 字 4天前

公羊會的環形巨幕又被點亮了,幾十張憤怒的臉在屏幕上閃動著。世界的領袖們都沸騰了,隻有端坐在巨幕中心的克裡斯低頭一頁頁翻著文件。一片嘈雜聲中,幾十種語言通過翻譯器彙聚成同一個單詞:"犯罪分子!犯罪分子!"有人獵殺向一鳴的消息被人發現了,隨即向一鳴是抗體攜帶者的消息也暴露了。金發的領袖艾瑞克首先發言:"我早就說過,反恐戰爭是巨大的失敗,光炸平幾個國家是沒有用的,他們都躲在該死的下水道裡麵讀經文。他們自己不想活了,就拉上全世界當墊背,該死的中東地溝鼠!"穿白袍的中東首領立刻抗議:"不可能!那麼大規模的戰爭早就把什麼都推翻了,現在中東遍地都是無神論者,我倒覺得像是非洲的邪教徒,他們才是最瘋狂的。"非洲的領袖拍案而起,怒道:"你怎麼能這麼說!為了研製抗體,你們在西非做了多少人體實驗?非洲人民為尋找抗體付出過血的代價!"中東首領冷笑道:"是啊,沒有試驗,你從哪裡來的錢在安全區買地呢?""不要吵了!"一個來自歐洲的棕發領袖喊道:"夠了!不管犯罪分子來自哪裡,他們正在威脅全世界的安全。現在抗體攜帶者很危險,我們必須保護他,也就是保護我們自己。公羊會應該發動所有的力量,而且,鑒於他目前正在中國活動,我建議相關地區的領導人應該做出安排。"這一番話,聽得亞洲麵孔的領袖連連點頭,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剛要開口,艾瑞克搶先道:"公羊會?我嚴重質疑公羊會的忠誠!天啊!我都氣糊塗了,怎麼能忘了這個事情。克裡斯,你他媽在搞什麼?"他雖然問了一個問題,卻好像不打算讓彆人回答。克裡斯剛抬起臉,艾瑞克又喊道:"十幾年,幾十億份血樣。你上個禮拜開會的時候還在說血樣血樣!你到底什麼時候找到攜帶者的?為什麼不在大會上彙報?"克裡斯安靜地看著艾瑞克,好像在等待他發泄完畢,過了好幾秒鐘,才淡淡地說道:"關於煉金術師的信息是最高的機密,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安全個屁!如果不是我的安全局一直盯著這些犯罪分子,你還打算瞞到什麼時候?"艾瑞克斥道。克裡斯仍舊不緊不慢地說:"煉金術師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製造抗體,他還會影響整個世界的穩定,我隻能說如果過早的暴露他的存在,隻會增加風險。當然,讓他被犯罪分子盯上是我的疏忽,但是既然大家把尋找抗體的工作授權給公羊會,公羊會就有責任做全盤的考慮。""授權?你以為你有什麼權利?"艾瑞克喊道。"你不過是我們雇來做實驗的!"艾瑞克看看周圍的領袖,仰頭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早就知道不能讓一個書呆子來乾政治家的工作。煉金術師?你以為這是個電腦遊戲嗎?"他重重地哼了一聲,道:"要我說,就開掉你。把RAM解散掉!攜帶者已經找到,不管他現在是死是活,都用不著你了!"艾瑞克左右一看,高聲道:"誰同意?誰同意?同意的給我舉手!"跟著率先把手舉了起來。屏幕上的領袖們麵麵相覷,艾瑞克的盟友國成員很快舉起了手,跟著大部分中立國也加入了他們,幾乎沒有人反對,有兩個國家的元首木訥不動,一個在祈禱,另一個想著將要來的死亡,嚇得呆了。艾瑞克傲視一周,跟著把兩眼釘在克裡斯臉上。會議大廳裡高聲回蕩著一句英文:"你被炒了!"公羊會在過去十幾年建立起來的威嚴瞬間瓦解,屏幕上的領袖們紛紛叫嚷起來,有的說克裡斯應該受到審判,有的說要重新分配公羊會的資源......犯罪分子出現後,人人心中都有一口惡氣,總算先找個借口發泄出來。克裡斯被怒喊聲環繞著,卻低頭撫著自己的手杖。他不言不語,緩緩轉動手杖,木然盯著杖頭的公羊裝飾,過了好一陣,才抬頭直視著金發的領袖艾瑞克,歎道:"我很遺憾。真的,艾瑞克,我非常遺憾......"艾瑞克一撩頭發,高聲道:"從現在開始!你......"他正說著,忽然,一柄雪亮的長刀從他座後伸來,割斷了剩下的話。艾瑞克頓時覺得所有氣息都在喉嚨嘶嘶作響,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舉手掐住脖子,血仍從斷裂的動脈噴射出來,濺在屏幕上開始下淌。還不等所有人反應過來,艾瑞克已經兩眼突出地倒在攝像頭前,身上的名牌西裝已成一片血汙。會議室中響起了巨大的驚歎聲,不少領袖在驚惶中起身後退,顯示屏裡傳來凳子倒地的聲音。一名棕發領袖怒道:"這是怎麼回事?誰乾的?克裡斯?是你嗎?"克裡斯抬起頭剛要說話,那領袖高聲道:"大家要小心公羊會,他們的人......"他還沒說完,一隻手已把他從座位上扯起,他奮力掙脫開來想要逃走,卻跌在地上。攝像頭被撞倒了,歪斜的畫麵中隻能看到殺手殘缺的剪影。慘叫聲傳來,屏幕出現了一隻沾滿血的大手,正拿著尖刀,刀柄上是公羊的裝飾。克裡斯冷眼看著這兩場謀殺。幾年的苦心經營,他的勢力已經滲透了幾乎所有主要地區的核心。他站起身來,一手駐杖,一手微抬,如同指揮交響樂般,會議室裡頓時便安靜了。"煉金術師在我的掌握之中,抗體很快就會提取出來,會優先提供給大家。大家隻需要聽從安排,就不會有事,"克裡斯說道。"請務必冷靜,這樣的情況,我也不想再看到。"棕發領袖的屏幕畫麵已空,隻留下沾血的椅子,另一個屏幕上還留著艾瑞克已經凝固了的絕望表情。其他屏幕上的臉龐都是蒼白的,有幾個人極慢極慢地點著頭。###大貨車中,劉山暴跳起來踢中了黑衣人的傷處,還不等他直起腰,劉山又用肩膀把那人頂在牆上。他個子雖然高大,奈何雙手仍被綁著,給黑衣人猛地一推,便倒在地上。黑衣人舉槍射了一發,劉山僥幸滾開,槍彈打在鐵皮地板上,激起一束火花。劉山再想要逃,卻給儀器擋住了去路,又一時爬不起來。眼看黑衣人又舉槍要射,貨車猛地發動了,向前竄去。向一鳴和劉山都平躺著倒還沒事,黑衣人卻差點摔倒,搖晃了兩下,本能地扶住車壁。劉山瞅準機會,抬腿又是一腳,踩在他的膝蓋上,正巧貨車顛簸起來,黑衣人竟直直摔下了,把劉山壓在身下。劉山眼前一黑,隻覺得被這人砸得肋骨都快折斷了,那人口中的熱氣直噴在自己臉上,正用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語言狠狠喊著什麼。劉山被他壓得聲音都發不出來了,黑衣人再次舉槍,哪知車廂忽然傾倒了,跟著滾動起來。除了綁在床上的向一鳴,所有東西都跟著摔得天翻地覆。雖然才滾了兩圈,劉山卻覺得不知滾了多久,他周身劇痛,仿佛全部骨頭都被打碎,頭暈眼花中看見黑衣人好容易扶住了牆壁就要站起來了,心道:"這下可真的完了。"便在這時,車廂忽然向下猛地豎立起來。車門本就沒關,車裡的東西紛紛往外滑落,車門外竟是幾十米高的斷崖,斷崖下都是煤渣,黑乎乎一片有如深淵。吳的屍身先摔出去了,黑衣人也跟著下落,他回身想要抓住劉山,卻抓了個空,怒喊一聲,跌落下去了。地心引力也吸住了劉山,他倒是離車壁不遠,奈何雙手仍舊綁著,真是心急如焚。片刻之間,車廂已變成豎直,劉山雙腳懸空,不住踢打,卻不知怎麼被扯住了,竟然沒有下墜。劉山抬頭一看,隻見向一鳴的身子仍舊綁在床上,一隻手卻牢牢抓住了自己的衣領,臉上臂上,青筋暴起。黑衣人的那一槍沒有打死他,卻打壞了床框,讓他解脫出一隻手來。他兩人在空中掙紮了半天,好容易才從車廂邊上爬了出來,隻見車頭孤零零卡在崖頂,車廂在下麵晃晃悠悠。劉山趴在駕駛室邊上一看,隻見馮舟給卡在方向盤後麵,滿臉是血,正扭動著身子想要爬出來。方才黑衣人忽然出現,閃電般殺死了在場幾乎所有公羊會的成員,馮舟倒地裝死僥幸逃過一劫。他見黑衣人奔著車廂去了,滿以為吳能夠解決掉,又怕敵人來了後援,便想著趕緊把車開走,一來為了逃命,二來車裡還有向一鳴這個寶貝。哪知道貨車在泥地上失控,要不是運氣實在好,一車人都栽下去了。馮舟看見劉山滿是泥血的大臉,驚慌起來,扭動地更是厲害了,駕駛室吱嘎吱嘎地響了起來,眼看車頭也要落崖了。劉山伸進一隻大手,像拖小雞般把他從車窗裡扯了出來,扔在地上,對向一鳴道:"我們帶著他走!"馮舟臉上雖有血,卻隻是撞車時的皮外傷,腦子倒還沒暈。他知道劉山想以自己為人質,躲避黑衣人的追殺,連忙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誰,我們不是一夥兒的,真不是!"劉山道:"你不是公羊會的嗎?"馮舟沒法,隻得點了點頭。劉山哼了一聲,道:"你們還有多少人?還想乾什麼?"馮舟苦著臉道:"我們沒人了。那人不是公羊會的。我什麼都沒乾,我是搞科研的。"上一次兩人在河邊碰麵,馮舟還驕傲得緊,此刻縮在泥裡,連劉山的臉不敢看,怕他一怒之下竟然打殺了自己。"趕緊起來!走!"劉山說完又踢了他一腳。馮舟愁眉苦臉地爬了起來,一麵走一麵說:"我真不認識那人!"雨越下越大,礦山裡的泥地越來越難走。三人走在唯一的小路上,兩邊都是高高的煤渣堆,如同走在黑胡同裡麵。馮舟邊走邊東張西望,冷不防地往路旁竄去,他智商雖然不低,但若是比賽逃走,連最傻的小偷兒都比不過,才爬了兩步,就被劉山揪住了脖子。馮舟被劉山提著,雙手又被向一鳴牢牢捉住,不住道:"你們就放過我吧!真跟我沒什麼關係!"他正掙紮著,忽然腳邊的泥土飛濺起來,跟著一發子彈嗖地穿過他肩膀。三人都是一驚,隻見小路遠處,一個人影出現,正是那黑衣人從崖底爬上來了。他瘸了條腿,步子卻大,轉眼就追近了。馮舟驚魂稍定,見子彈穿過的是自己的製服,血肉竟然未損,竟歡叫道:"你們看!我說跟他不是一夥的吧!"再一抬頭,隻見劉山和向一鳴已經跑出去二十米遠了。馮舟孤零零站在小路中央,左右煤堆高聳,後有帶槍追兵,他剛才還絞儘腦汁想要逃走,這時心中卻說不出的害怕,隻好大喊:"你們等等我啊!"跟著追了上去。向一鳴跑在最前麵。他雖然換了衣服,卻是一雙光腳,然而並沒有絲毫降低他的速度。劉山勉強跟在他後麵,氣喘如牛,眼見向一鳴的腳丫子像小馬達般快速翻騰,地上的泥塊在他身後不住飛濺,心道:"這小子!真跟畜生一樣!"忽然,前方的道路一分為二,左邊一條較窄,右邊一條稍寬,微微有些上坡。向一鳴猛地停下了,劉山收腳不住差點撞在他身上。隻見向一鳴盯著這兩條路不知在想些什麼,劉山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左右一打量,心道:"這還有什麼好想的,趕緊走吧!"便要往左首跑去。向一鳴跟釘子樣站在原地,一把拽住了劉山的胳膊......馮舟跑在最後,聽著耳旁子彈呼嘯,當真魂飛魄散。他看著劉向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前麵飛也似地逃命,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中忍不住罵起娘來,又是害怕又是絕望。好容易看見那兩人停了下來,向一鳴抓著劉山的胳膊,朦朧雨霧中,兩人像在說著什麼。馮舟欣喜若狂地趕到他們身後,眼看就能打上招呼了,兩人卻左右一分,各自選了條路跑開了。馮舟一呆,不知該往哪邊跑去,電光火石間忽然想起克裡斯的命令:"要把煉金術師帶回來!"於是撒開了腿跟著向一鳴往左邊去了。沒跑多久,背後的槍聲又響起來了。馮舟那叫一個後悔,心道:"我傻啊!跟著他跑不是找死嗎?"然而事已至此,總不能折回去重新選路了。向一鳴卻絕無半點猶豫,非但腳步沒有絲毫放緩,連一眼都不往後看。哪知跑著跑著,前方的道路卻忽然中斷了。兩人給困在了一個小小的平台上,是從前礦車傾倒煤渣的地方,底下是個大坡,極高極陡,深達數十米。馮舟幾乎要罵出聲來,往坡下看了一眼,終究是不敢跳下去。槍聲又再響起。馮舟驚得跳了起來,慌不擇路地往路旁的碎渣堆上爬去,爬了兩回都爬不上去,仰天摔在地上。他翻身站起,卻見向一鳴已經栽倒在地上,臉朝下趴著,竟然像被打死了。馮舟嚇得魂飛天外,不敢再爬,隻得找了塊大石後麵蹲下了。那石頭還不到一米高,哪裡藏得住人,馮舟此時隻能自欺欺人,盼望對方彆來找到自己。忽然,地上的向一鳴微微呻吟了一聲,馮舟透過石縫看見向一鳴的背心居然略有起伏,不由得大喜過望:"原來他還活著。"黑衣人已經追近。雨聲越來越大,黑衣人皮靴踏地的聲音卻清晰入耳。馮舟離向一鳴不過五六步。向一鳴的重要性,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有一瞬間,他想跑出去把向一鳴拖到大石頭後麵,但是雙腳卻怕得發抖,全身一絲力氣也沒有,隻想化作一團稀泥貼在石頭上。眼看黑衣人已走上平台,皮靴踩在向一鳴臉邊,而向一鳴卻一動不動,連背心的起伏都沒有了。馮舟還道黑衣人會把向一鳴翻過來看上一看,哪知他抬起手,把槍對準了向一鳴的後腦。便在這時,馮舟頭頂上卻先響起了槍聲。"砰!砰!砰!"三發子彈,全部打中黑衣人,一發中肩,兩發從後背打進胸膛。跟著劉山從馮舟背後的煤渣堆上跳下地來,又往黑衣人背上補了一槍,黑衣人終於搖晃著倒了,撲進一片水窪當中。而剛才還要死不活的向一鳴,竟然跳將起來。原來在岔路口時,向一鳴便已經想到了這一招:自己裝作中槍倒地,而劉山從另一條路繞到平台上方。礦山的地圖早已經刻在了他的腦子當中,路線決不能錯,然而這個陷阱仍舊險到極處,居然能夠成功,也是運氣好到了極處。馮舟死裡逃生,興奮得大喊一聲,從石頭後麵蹦了出來,渾忘了方才還在跟劉向兩人作對。劉山見了馮舟,下意識想抬起槍來,但見他滿臉喜色,望著自己和向一鳴。他比向一鳴還小上幾歲,臉上稚氣未消,又是泥又是血,劉山歎了口氣,把槍插回了後腰。隻見馮舟圍著黑衣人走了兩圈,抬腿就是一腳,罵道:"死去吧你!"他還待要踢第二腳,腳踝卻在空中被人抓住。黑衣人的手如同鐵箍般扣住馮舟的腳踝,跟著單臂一揮,竟把馮舟擲了出去。馮舟還來不及反應,"啊"地一聲長喊便給扔下坡去。這一下陡然變故,劉山和向一鳴都驚呆了。黑衣人已暴跳起來,抉住了向一鳴的頭頸要把他頸骨扭斷。劉山來不及拔槍,合身撲了上去,抱住他頭臉。黑衣人一手抓著向一鳴,一手擰住劉山的頭發,三人打作一團,在地上滾來滾去。黑衣人力氣最大,卻被劉山用大拇指掐住右眼,幾乎要把眼球剜出來,向一鳴又在身前狂踢亂打,他好容易站起來想把劉山抖落,卻冷不防三人一起滾下坡去。隕石坑般的大坑邊緣,三個人如同雪球般越滾越快。眼看快要滾到坑底,忽然一聲槍響,三人摔作一團,槍聲在穀中回蕩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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