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生病(1 / 1)

儘付餘生 楚家謝橋 2062 字 3天前

餘西樓從傅岫那裡知道鐘誠最近要回來,所以她一直為此心神不寧,傅岫的猜測不無道理,上次鐘誠回來,都已經能感覺到傅安的不耐煩了,現在這個時機,鐘誠回來的非常不是時候。如果鐘誠出了什麼事的話,不僅僅是更難抓到傅安的把柄,恐怕連帶著謝瑩也會害怕得躲起來,那麼一切就功虧一簣了。想到這裡,餘西樓便心神不定,即便有傅岫跟著,可是正兒八經兩個人談事情的時候,身邊是不會有人的。換句話說,傅安如果真的下狠心要解決鐘誠的話,兩個人談話的時候,給他酒裡下個毒,鐘誠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消失了也不無可能。因為心裡的事情裝的太多,導致夜裡睡不安穩,失眠嚴重,白天拍戲體力消耗也大,導致她沒幾天就病了,上吐下瀉,外加發高燒,不得不暫時停工。劇組給了她七天的假,讓她回家好好休息休息,餘西樓實在不好意思,但是也沒辦法。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次生病,讓她有機會能再見鐘誠一麵。在家裡待得第五天,病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傅安打過來電話,問她情況怎麼樣,有個新工作要談,人家要求她必須出場。為此在家照顧她的傅岫很是不高興,但是因為鐘誠回國之後的行蹤很飄忽,也很讓人費解,所以傅岫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他身上。況且這件事情說白了是餘西樓自己的事情,他沒辦法插手。這次說得是個廣告的事情,對方老板看起來對餘西樓很感興趣的意思,字裡行間總帶著一種傅總的前妻之類的莫名話語,說話間不停地動手動腳,導致她很不適應。好不容易借口上廁所終於暫時擺脫這人,卻在廁所旁邊的走廊裡看見了鐘誠。看見她的時候,鐘誠是驚慌的,不,應該說是想要落荒而逃的。餘西樓先一步叫住他,他無處可跑,隻好回應。麵對著他,餘西樓一時間有很多話想問,卻一句話都問不出口。鐘誠老了很多,明明才四十多歲,可是精神頭看起來十分差,頭發也白了不少,看起來落魄又蒼老。他甚至臉上還帶著未好的傷,本來想到再見到他一定要說幾句難聽話的餘西樓這時候卻不知道說什麼了。“你……你怎麼在這裡?”鐘誠開口,聲音沙啞乾澀,眼睛甚至不敢看向餘西樓。良久餘西樓才說:“哦,有個飯局,和傅總一起來的。”“傅總?”鐘誠驀然抬起了頭,他看了眼餘西樓,又看了眼剛才包廂的門,忽然一把拽住餘西樓,將她拉到角落,情緒有些激動地說道:“彆……彆跟他攪在一起,他不是什麼好人,你離他遠點,一定要離他遠點,知道了嗎?”餘西樓看著他慌張的樣子,鼻頭微微有些發酸,“為什麼……”她忽然開口,卻又說不下去。她想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那麼對我的爸爸,為什麼要恩將仇報,為什麼要和傅安一起狼狽為奸,錢真的就那麼好嗎?鐘誠卻著急地解釋道:“小姐,這世界不是你想的那麼好的,老板……”他頓了頓,又接著說,“老板他們將你保護的太好了,你和傅安也相處過,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的不是嗎?不然那時候,為什麼會棄你於不顧呢?”餘西樓看著他,不說話。鐘誠以為她不相信,便急著道:“你真以為你和傅岫的事情是你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嗎?那是傅安啊,是傅安!”餘西樓沒想到這個時候,鐘誠會跟他說這些,她想了想還是說:“您……怎麼說這種話?”話音剛落,鐘誠正準備說話,便聽見有腳步聲往他們這邊來了,兩個人都頓時有些緊張,很快,傅安便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麵前。看見鐘誠,傅安顯然也有點吃驚,他微微皺眉掩飾住自己眼裡的鄙夷和不耐煩,問餘西樓道:“怎麼回事?裡麵人家還等著呢。”餘西樓點頭說:“知道了,剛剛遇見鐘叔,便跟他說句話,很久沒見過了。”鐘誠低著頭,沒有吭聲,也沒有看傅安。傅安點了點頭,又對著鐘誠道:“鐘秘書怎麼找到這裡了?有什麼事嗎?有事的話打電話說便好了,沒必要跟到這裡吧?”鐘誠攥著自己的褲子,他怎麼可能沒給傅安打過電話呢,隻不過傅安把他拉黑了,再怎麼打也打不通罷了。現在傅安倒打一耙,倒顯得他厚臉皮了。“你們要是有事的話我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吧。”餘西樓開口說道。傅安卻說:“不,這單生意更重要一些,鐘秘書找我想必還是老樣子,這樣吧,鐘秘書不如先去樓下大廳等等,等我們這邊結束了,我再去找你怎麼樣?”鐘誠看著他不可一世的表情,即便捏緊了拳頭也沒有辦法,隻好應聲道:“我知道了。”傅安冷笑一聲,帶著餘西樓轉身離開,走了沒兩步,卻聽見鐘誠道:“隻是傅總,彆讓我等太久了,我也不是非來找你不可的,這單生意除了你還有很多人可以談。”傅安腳步停了下來,麵無表情地開口道:“那就得看看鐘秘書有沒有那個本事能和彆人談成了?彆白忙活一圈,回頭還得找我,那可就打臉啪啪啪了。”“不過,不會讓鐘秘書久等的,畢竟我也不是這個飯局的主角,想必可以早點脫身。”說完這話,他看了眼旁邊的餘西樓,挑唇冷笑。走到包廂門口,傅安停下腳步,看著餘西樓道:“朱老板想要什麼,你應該清楚吧?跟了謝瑩那麼久了,你不會這點眼色都不長吧?”“我知道。”餘西樓很平靜地開口,平靜到讓傅安有些詫異,他還以為餘西樓會因為這個和他大鬨一場呢,結果她好像十分冷靜地邊接受了。“我懂朱老板的意思,如果為了這個廣告必須要這樣,我也沒有意見,但是……”她認真地看著傅安:“今天不行,一來我病沒有好完全,二來,好不容易有假期,我想陪陪孩子。請你看在,我們好歹一起生活過的份上,幫我一次。”餘西樓的眼睛很有靈氣,傅安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地彆開臉。他之前和餘西樓結婚,是完全因為看上了她爸爸那個十足十的老實人,壓根對這個女兒一點興趣也沒有。那時候老頭子正好得知自己的病,沒有辦法傳宗接代,所以有意試探他的能力,想借口將那個私生子推到前麵,推到繼承位上。他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要做的事情隻有兩個,一個就是向老頭子證明自己的能力,另一個就是將那個雜種趕走。謝瑩給了他一個很好的計劃,鐘誠給了他很好的一把鑰匙,於是幾個人一拍即合,這個女人和她的家,便成了幾個人的犧牲品。計劃很順利,甚至一點差錯都沒有出,他還記得,他裝模作樣捉奸在床裝出氣憤委屈的表情時,這個女人看向他的時候,眼神裡含著無限的愧疚。可當時,他隻覺得這個女人蠢,他覺得他就應該和謝瑩那樣的女人在一起才對,聰明,狠毒,不擇手段,又野心勃勃。托這個女人的福,他們三個都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而這個女人則被打入到了地獄。再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他的心情是複雜的,但是憤怒還是占大多數的,或者說他不得不憤怒。因為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前妻給她戴了綠帽子,所以他不得不憤怒。但是在這個圈子裡混跡這麼久,他很少能在這種事情麵前遇見這樣的處理方式,也幾乎沒怎麼見到過,餘西樓這樣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個時候,他還是微微被這個女人打動,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越來越大,心也越來越軟了,總之,這一次他幫了這個忙。餘西樓也沒想到傅安會答應得這麼利索,她也原本以為傅安是個唯利是圖不擇手段的男人,但是今天這件事,倒讓她有些意外了。又或許,人本來就是複雜又多麵的,也有可能,是他突發善心罷了。傅安給朱老板找了幾個陪酒的,便借口不舒服帶著餘西樓離開了,兩個人在樓下遇見了等著的鐘誠。鐘誠看見兩個人一起出來,急忙追了過來,跟著兩人一起出了大門,對著餘西樓卻是欲言又止。鐘誠跟著,傅安自然不會跟餘西樓一起走,便讓司機送餘西樓回去,餘西樓婉拒了,說自己可以打車。但是在兩個人要離開的時候,她忽然叫住了兩個人,然後跑去了旁邊不遠處的藥店。等她買了藥膏出來,遞給鐘誠的時候,鐘誠的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接過藥的那一瞬間,鐘誠竟然意外地哭了。餘西樓看著他,想了想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您會弄成這樣,但是往後的日子好好過吧。”傅安在旁邊輕笑一聲,隨後道:“你果然還是愛心泛濫,什麼人都肯給予好意啊,可是就是不知道一些人受不受得起啊。”餘西樓衝他笑笑,又說:“今天的事情謝謝您了,我先回家了。”傅安點頭,看著她攔了個出租離開了。坐在車上,餘西樓才慢慢緩和下來自己緊張的情緒,她急忙打開手機,然後掏出耳機戴在耳朵裡。前段時間,傅岫給了她一個小型竊聽器,說是如果有機會看能不能放在傅安的身邊,可是傅安身邊的防守太嚴了,兩人也很少親密接觸,所以一直沒機會用。就在剛剛,她將那個竊聽器放在了鐘誠的藥裡。她知道,隻要鐘誠一旦打開藥可能這個東西就會被發現,但是在和傅安談完之前,他應該是不會塗藥的。畢竟,能見到傅安一麵不容易,他應該會抓緊時間提出自己的要求,儘快達到自己的目的。鐘誠將藥收起來,放進自己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包裡,然後跟著傅安上了車。傅安自己開車,讓司機先回去了。鐘誠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了:“我就開門見山了,我需要錢。”傅安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你來這裡是要錢了,不然以為你是來看我嗎?不過鐘秘書,你不覺得你有點太過貪得無厭了嗎?”鐘誠緊張起來,呼吸也有些急促,他不安地摳弄著自己的衣角,卻還是堅持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我保證。”“你次次都這麼說。”傅安語氣輕蔑,“對了,上次我收到了好玩的東西,鐘秘書你嘴巴不嚴啊,在外麵好像什麼都說。”鐘誠一懵,結巴道:“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傅安拿出手機,點開一個音頻,隨後鐘誠和另一個男人的聲音便從手機裡傳出來。“這是……”鐘誠忽然想起來那天,他被那人逼問餘老板的資金都去了哪裡,所以自己順口說了傅安知道這樣的話。恍然明白過來的鐘誠急忙解釋道:“那是他們逼我的,我當時被追債的追怕了,他說給我錢,我才那樣說的。”見傅安不說話,他又說:“總之是我情緒不穩之下說的胡話,就算曝出去了也沒什麼關係,隻要我咬死不認,這東西什麼都不算。”傅安冷笑一聲:“我當然知道這東西什麼都不算了,憑借一個錄音就想威脅我,還差得遠呢。不過……鐘秘書,你是當真不知道那些錢去哪裡了嗎?”鐘誠臉色煞白,他緊緊扶住座椅,不安道:“已經……已經過去了,沒有人知道了,隻要你給我錢,一定不會有人知道!”傅安的臉色冷淡下來,雖然說話的聲音是輕的,可是周圍的氣氛忽然變得很壓抑,連帶著鐘誠也覺得呼吸困難起來,他常年上賭桌,早熬壞了身體,這時候冷汗直流,雙腿微微打起顫來。“怕什麼?”傅安冷笑,“你們啊,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起先那幾年不是什麼都好好的嗎?怎麼後來一個一個都好像翅膀硬了似的,一點也不將我放在眼裡,一個兩個都嚷嚷著我要是不順從你們,就要我好看的話。”“哎,真是為難。”他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車子拐了個彎,往彆墅區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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