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怪有意思的,難怪傅……”金逸猛然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了,便拐口道,“聽說你還有個兒子,是傅總的嗎?”餘西樓微微低下頭,似乎想了想才抬頭看著金逸,笑著道:“金總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孩子的父親是誰也和我要參加的節目有關嗎?”金逸聳聳肩:“不一定哦,外國有個節目可是專門測孩子和父親的DNA的,用以堅定是不是親生,到時候綜藝裡如果要加上這個的話,也說不定哦。”這話一出,餘西樓臉色立刻變了,她甚至有些驚慌失措,不可置信地問道:“您說的是真的嗎?這個節目,會有這種要求嗎?”金逸被她的認真逗笑了,正要說話,包間裡卻忽然傳來一聲巨響,站在門口的服務生急忙拉開包廂門,他隻看了一眼,便急忙跑向金逸說:“金總!金總,您快進去看看吧,傅總不知道因為什麼發凶呢,在打趙小姐呢。”這一下連餘西樓也懵了,兩個人二話不說直接衝了進去,見傅安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他一把將趙靜推到在地,伸腳便去踹,一腳不解恨,又多踹了兩腳。趙靜被打得很慘,哭著說:“我錯了傅總,我錯了,下次我一定好好做,一定!”金逸見狀急忙上去將傅安拉開,傅安不肯挪開,伸手打了他一拳,金逸眼神一下變了,也不客氣了,拖住人便往一邊甩開,一邊甩一邊道:“你清醒一點,有話好好說,怎麼能打人呢?”趙靜還在那裡哀求著,顯然是嚇壞了,餘西樓急忙跑過去抱著她安慰道:“彆怕彆怕,沒事了沒事了。”見金逸將人拉出去了,她才急忙檢查趙靜的身上,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說完,她立刻拿出手機道:“我現在打120,你得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傷到哪裡了呢?”趙靜平靜道:“沒事的,沒打到要害處,她站起身來,拿起桌上的手機,放進包裡,然後轉身離開了包廂。”餘西樓一個人站在那裡,懵了一會兒,才追了出去。傅安還在那叫囂著,引起了不少人關注,老板急忙將這個樓層的人都遣散了,隨後找人幫忙將傅安弄上了車。餘西樓跟著趙靜上了電梯,看著趙靜嘴角流了血,身上還有腳印,本來還想勸她去醫院的,但是看著她憂心忡忡的樣子,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了。趙靜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淡淡道:“不要擔心我了,還是好好擔心你自己吧,畢竟我和他以後可能再沒交集了,而你卻還得留在他身邊。”餘西樓沒吭聲,隻看著她,趙靜又說:“他應該不是第一次打人吧,連謝瑩也被他打過吧?”不待餘西樓開口,她又說:“這不重要,不過那個綜藝要是你能上的話也算是幫我報仇了,本來是傅安應該幫我來談的,沒想到後來卻是為了你,隻不過隻要不是謝瑩就好了。”餘西樓猶豫了很久,還是問道:“你是不是,對傅安有點喜歡?”趙靜敲打著自己包的動作忽然停了,餘西樓又道:“剛才,我看見你看他的眼神了,是很複雜的恨意。”“不了解他的話,確實很容易就會被他的溫柔表象所欺騙,會很容易愛上他。我是這樣,謝瑩是這樣,你大概也是吧。”趙靜忽然開口說:“哦,我都忘記了,你是他前妻。”餘西樓不置可否,隻說:“但是,其實很久之後你會發現,那不是喜歡隻是崇拜,對一種假象的崇拜。”電梯門開了,正好對上金逸的車,金逸靠在車邊抽煙,餘西樓看著趙靜道:“金逸是個很好的老板,你跟著他會比跟著傅安好。”“天真,都是一樣的,哪有什麼好和不好呢。”說完,她便捂住自己的胳膊,連走路也有些困難了,金逸果然看見了,走過來扶著她道:“怎麼回事這個傅總,耍酒瘋也不是這麼耍的。”他將趙靜扶到自己的車上,又對著餘西樓道:“我幫你叫了車,馬上就到,你上電梯,從大門出去,待會兒在大門口接你。”餘西樓點頭,又問:“傅總呢?”“已經先讓人送回去了。”金逸道。“好,麻煩您了。”金逸扯了扯嘴角,一腳油門,離開了。餘西樓歎了口氣,上了電梯。出了停車場,金逸問趙靜:“怎麼樣?都錄下來了嗎?”趙靜道:“正在看,有點模糊,也有點不太清楚,好些,錄到的都是背麵。”“一個正麵也沒有嗎?”金逸問道。“有,不過……我看起來有點醜。”她認真地說道。金逸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趙靜被笑聲拉回來,有些微微不好意思。“你都跟他說什麼了,讓他那麼生氣?”金逸問道。“按照你說的,他最忌諱什麼,我就說什麼了。我說他,這麼好的女人站在你跟前,你怎麼想?看得見摸得到卻沒辦法吃,你不自卑嗎?”“他最在意這個,加上喝了酒,就變成這樣了。”趙靜輕描淡寫地說著,聽起來一點也不在意,腦海裡卻驀然想起來餘西樓問她的那個問題。其實,餘西樓說的對,她確實喜歡傅安。那個人給她編織了一個美麗的夢,本身又十足優秀,還能幫她完成這個夢想,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所以,她動心了。換個角度說,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她也算是活該了。見後座的人突然沉默下來,金逸便問道:“要去醫院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沒想到這狗逼還真的會下手,下手還這麼重。”趙靜好像有一瞬間的恍惚,隔了會兒才說:“沒事的,都沒有傷到要害。”“那就行,視頻待會兒發給我,這兩天你先休息吧,放心,好了之後,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你。”趙靜微微一笑,隨後道:“知道了,那就多謝金總了。”閉上眼睛,眼角劃過一滴淚,趙靜卻想,這頓打沒有白挨,真好。餘西樓怎麼都沒有想過,來接她的人竟然是傅岫。她看著傅岫,滿臉的問號,坐上車了才問道:“不是金總幫我找的車嗎?怎麼是你?”“嗯?”傅岫茫然道,“我在這裡等很久了,你給我發消息又不回複我有點擔心,就找了找你的定位,進去問的時候,他們說你們剛走,我看你定位在停車場,正準備去找你呢,發現你又上來了,所以就在這裡等著了。”“原來這樣啊,不過你怎麼知道我的定位的?”傅岫笑道:“這是秘密。”說完讓餘西樓係好安全帶,便出發了。不多會兒,餘西樓的電話便響了,一接通那邊就是金逸的聲音,“你人呢?師傅說沒接到你,你沒事吧?”餘西樓愣了下,急忙說:“沒事沒事,對不起,讓您擔心了。”那邊金逸問了問她現在的情況,覺得沒什麼事,便掛了電話。“這位金總感覺好像不太一樣,跟其他老板感覺很不一樣。”餘西樓掛了電話,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傅岫笑了笑道:“都是兩鼻子一嘴巴,有什麼不一樣的。”餘西樓也沒辦法說出來到底哪裡不一樣,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問道:“餘生怎麼樣?乖嗎?”傅岫點頭,又說:“很乖,不過有點想你,你這一走又是半個多月,之前都沒和你分開過這麼久,但是過年前後猛然一下子離你那麼久,有點小脾氣的樣子。”餘西樓歎了口氣,然後道:“應該馬上就好了吧,我也感覺好累,我不適合在這個圈子裡工作,也不適合和彆人打交道,今天那個金總,總覺得怪怪的。”傅岫笑笑沒說話。車子平穩地行駛這,車廂裡很安靜,兩個人都靜悄悄的,卻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忽然,傅岫的手機鈴聲響起,餘西樓看見他臉色忽然變了變,便問道:“怎麼了嗎?”傅岫沒有回答她,而是接了電話。餘西樓有些擔心地看著他,等他說了句“我知道了”掛了電話,她就急切地問道:“怎麼了?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鐘誠又回來了。”傅岫說,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餘西樓也陷入了沉思,自從知道了確實的鐘誠做了什麼之後,餘西樓便對這個人的感情複雜了起來,一方麵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人做了那種事,另一方麵她知道即便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那些事情已經成為事實了。想起來曾經這個人和自己家庭裡的種種,餘西樓總有種恍然的不真實感,所以當一提起來這個人的時候,她便覺得心裡頭像堵著什麼似的。鐘誠和傅安和謝瑩是不一樣的,謝瑩對她的背叛是她自己應該承擔的後果,傅安也是遇人不淑,而鐘誠卻是父母最信任的人,與其說餘西樓不願意相信這個人做了那些壞事,倒不如說,她不願意讓她的父母信錯了人。見餘西樓不說話,傅岫便道:“怎麼了?”餘西樓回過神來,說道:“沒什麼,隻是感覺聽見他的名字,就覺得很不舒服。”傅岫笑了笑,然後說:“他這次回來應該還是要跟傅安要錢,你可能會見到他,但是不要輕舉妄動,這一次,傅安對他可能不會客氣。”餘西樓聽見他這麼說,急忙問道:“這話什麼意思?”傅岫猶豫了一下才說:“之前我給他們兩個人之間使了個絆子,現在傅安已經不怎麼相信鐘誠了,之前他在國外也就罷了,要是回來了,傅安肯定會有危機感,如果說想要除掉他,也不是不可能。”“除掉他?”餘西樓詫異道,“這話,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吧?”“嗯。”傅岫打了下方向盤,車子拐了個彎,他繼續道,“怪就怪鐘誠實在太過貪得無厭了,他現在輸得錢恐怕不止六千萬了,如果還是這麼無底洞下去,彆說傅安了,任何人經不住他這麼勒索的。”“要是一直在國外安安靜靜的,怕也沒有這麼多事,隻是他在國外隻怕也被追債追的沒辦法好好過,所以才回來了。”“那傅安會不會……”餘西樓欲言又止,傅岫道:“很有可能,所以如果你在傅安身邊見到他的話,一定要告訴他要小心。他手裡有什麼現在我們還不是很清楚,如果他死了,那就沒人知道了,你明白嗎?”“可是,我之後還要拍劇,在傅安身邊的機會很少的,萬一……”餘西樓有些著急,傅岫道,“沒事,有機會你就說,沒機會就算了,我會派人跟著他的。”“好。”餘西樓短暫地放下了心,傅岫又說,“你們今天去談什麼?”“談綜藝。”餘西樓有問必答,一點也不含糊,“傅安想讓我接手這個綜藝將謝瑩逼回來。”“哦?”傅岫似乎有些不明白。“傅安覺得如果他把謝瑩逼得無戲可拍,而金總那邊又放棄她的話,以謝瑩的性格,她絕對不會放棄她現在的成就,所以一定會轉身回來求他的。”餘西樓解釋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傅安這麼肯定,但是應該是有謝瑩的什麼把柄吧。”“這倒是幫了大忙了,我還怕傅安不肯逼謝瑩呢。”“什麼意思?”餘西樓剛問,便到家門口了,傅岫道,“到家了,先不說了,好好陪陪孩子吧。”餘西樓歎一口氣,點了點頭。傅岫知道傅安的打算,他知道傅安肯定算定了謝瑩一個人也搞不出來什麼名堂,為了名利一定會回他身邊的,可是他沒有想過,如果有人幫謝瑩那該如何?謝瑩一個人的確難成氣候,或許傅安已經了解到金躍並不能滿足謝瑩的野心,而金逸並看不上謝瑩這些,所以他才如此自信。但是,他一定不知道,金逸確實看不上謝瑩,但是卻看上了謝瑩手裡的東西,所以傅安一直以為的他在和謝瑩較勁,其實是錯的,和他較勁的,甚至可以說打鬥的人,並非謝瑩,而是金逸。更何況,金逸背後還有個傅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