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複仇的父親(1 / 1)

幽刃 鬱清文 2084 字 1天前

盧建宇帶著鬱涼和彭蕊,在南華市公安局附近訂好一個酒店。解決完住的地方後,三人再次回到了盧建宇的辦公室,一邊繼續研究無頭屍案的案情,一邊等待著屍源調查的結果。等待總是令人感覺十分難熬。辦公室裡,鬱涼與彭蕊坐在沙發上,一直在仔細研究無頭屍案的現場勘驗報告和法醫鑒定報告,時不時兩人還會小聲討論一下。盧建宇和張斌也幫不上什麼忙,在一旁坐立不安、抓耳撓腮。盧建宇坐在辦公桌後麵,拉開抽屜,裡麵放著幾副撲克,心裡直癢癢。本來他還想著在這等消息的檔口兒招呼張斌和鬱涼玩兒兩把呢,可看到鬱涼那麼認真地看報告,也不好意思開口提這茬兒,隻好又關上了抽屜。張斌一遍一遍地看手表,在辦公室裡一圈兒接一圈兒地來回踱步。盧建宇看得心煩不已,皺著眉低聲道:“你就不能消停會兒嗎?”張斌把眼睛一瞪:“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啥也不會,就知道穩坐太公椅,我這不是擔心案子嗎!”盧建宇被張斌噎了一句,悻悻道:“轉來轉去有個屁用!還不是等!”幾個人在盧建宇的辦公室裡一直等到傍晚,辦公室的門終於被劉方敲響了。“進!”聽到敲門聲,盧建宇一個激靈,趕緊朝門外喊了一聲。劉方興衝衝地拿著一份材料走進來:“隊長,張哥,查到了!查到了!”“快說!”張斌催促道。“死者名叫鄭紅星,此前一直在宣宜縣的一個看守所裡服刑,據看守所那邊說,這個人半個月前才刑滿釋放!”劉方大聲說道。“太好了!”盧建宇和張斌幾乎同時大叫一聲。聽到屍源排查有了結果,鬱涼與彭蕊也是一臉興奮,鬱涼向劉方問道:“這個鄭紅星犯的什麼事?”劉方趕緊回答道:“據說是涉嫌猥褻強奸未成年少女。”“有這個人的詳細資料嗎?”鬱涼再次出聲問道。“有,我特地從看守所那邊要了一份。”說著,劉方將手上的資料夾打開,翻到第二頁,給辦公室裡眾人大聲讀起來:“鄭紅星,男,漢族,身高176,體重65公斤,1963年生人,籍貫是鬆江省南華市西崗子村,為入獄前的職業是南華市春風製糖廠的工人。1999年因涉嫌猥褻強奸未成年少女郭某,依法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最初被關押於南華市柳林鎮看守所,後來恰巧趕上各市縣小型看守所合並,於是在柳林鎮看守所拆除前被轉移到了宣宜縣的看守所收監,服刑過程中因其表現良好,被減刑一年。今年四月二十四號正式出獄。”鬱涼眼中的興奮之色愈來愈濃:“詳細說說他以前犯得那個案子!凶手對他實行了斬刑這種報複行為,很有可能就是當年那個案子受害人的某一個親人。”劉方將手上的資料翻到第二頁:“1999年6月14日傍晚,一個名叫郭國興的男人報警稱自己的女兒郭媛媛被一個名叫鄭紅星的人性侵了。接到報警之後,大隊刑警立馬出警,根據郭國興提供的地址在鄭紅星家將其抓獲。被抓時鄭紅星滿身酒氣,正躺在床上睡覺,且衣衫不整。第二天對其進行審訊時,鄭紅星承認了自己曾試圖性侵自己的養女郭媛媛。”“郭媛媛是鄭紅星的養女?她不是有父親嗎?”站在鬱涼身後的彭蕊疑惑地問道。劉方翻看了一下手裡的資料,然後解釋道:“郭媛媛的母親名叫張霞,也是製糖廠的工人,她與郭媛媛的生父親郭國興在郭媛媛14那年就離婚了。離婚的原因是張霞稱自己與郭國興性格不和。“不過根據鄭紅星在獄中的交代,其實張霞在很早以前就跟他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張霞離婚後,帶著女兒郭媛媛很快便嫁給了鄭紅星,這兩個人在一起過了幾年,後來張霞被檢查出得了胃癌,沒挨過兩年就死了。鄭紅星本身並不是一個安分的人,據他的街坊鄰居稱這個人一直都有些不正經。“張霞死後,鄭紅星身邊沒了女人,而他身邊的女的都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所以也都儘量離他遠遠的,鄭紅星碰不到女人隻好開始找小姐。恰巧這時候郭媛媛也慢慢張大了,鄭紅星也注意到了這點,就慢慢開始把注意打到了郭媛媛的身上。“一開始他還能有所克製,但時間一長他就有點控製不住了。而郭媛媛自從母親死後就一直希能搬過去和父親郭國興一起住,但奈何郭國興一直住學校的宿舍,不方便搬過去,所以這件事就一直拖著,後來郭國興終於用積蓄買了個小房子,郭媛媛終於可以搬過去了。“鄭紅星聽說郭媛媛即將搬過去與郭國興同住,心裡十分不高興,鬱悶的他那天就自己喝了點酒,回家後,借著酒勁兒便試圖性侵郭媛媛。鄭紅星被警方抓住後,一審判決有期徒刑七年。”彭蕊眼中流露出氣憤的神色:“那這個郭媛媛後來怎麼樣了?”“我們請郭媛媛家所在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去了解了一下情況,據說郭媛媛被鄭紅星性侵後受了很大刺激,精神變得有些不好。她父親郭國興曾帶她去到各大醫院看病,結果都不是很理想。大約兩三年前吧,郭媛媛有一次自己跑出了家門,結果失足掉進了一個沒蓋蓋兒的下水道裡,死了。”彭蕊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那郭國興呢?打沒打聽到他當時啥反應?”張斌接著出聲問道。“據郭國興的鄰居說,郭媛媛死後,郭國興就把房子賣了,然後搬去了彆的地方,據說老師都不當了!他的鄰居也不知道他這幾年去了哪裡。關於這個問題,我們目前還在排查中。”劉方說完,將目光投向鬱涼,等著他繼續發問。事到如今他也看出來了,這個看著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年輕男子應該就是張斌從靖陵那邊請來的刑偵專家。鬱涼沒有繼續發問,而是斬釘截鐵道:“這個郭國興有重大嫌疑!他有殺人的動機,也有足夠的時間。”盧建宇雙眼一亮,大手一揮:“劉方,叫各個街道派出所的兄弟去走訪,查查這個郭國興現在住在哪兒,南華就這麼大,隻要他這幾年沒離開就肯定能找到他!”“是!”鬱涼叮囑劉方:“讓去排查的兄弟們機靈點兒,千萬彆打草驚蛇!”“好。”劉方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轉身,準備離去。鬱涼卻又叫住劉方:“等等,我剛剛又仔細看了一遍勘驗報告,我認為這個郭國興很可能就住在距離草甸子不遠的地方,那片區域要著重排查。”“明白了。”劉方回頭朝鬱涼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匆匆離開了盧建宇的辦公室。金華市各個街道派出所的民警在接到南華刑警大隊下達的命令後,迅速出動,開始在南華全市範圍內,尤其是在靠近草甸子一帶的住宅區搜索郭國興。因為南華市市區麵積有限,僅僅一天後,調查結果就出來了。郭國興果然還生活在南華市。根據民警調查走訪得到的線索分析,這個郭國興應該是自從學校辭職後,就在南華市東邊的興華磚廠找了一個打更的工作。而這個興華磚廠距離案發的草甸子並不遠,隻有不到三公裡的距離。當便衣民警聯係到磚廠老板,向他了解有關郭國興的情況的時候,磚廠老板還對警察會打聽郭國興表示了驚訝,老板表示郭國興這個人很老實很本分,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會犯罪的人。老板稱他的磚廠地理位置較偏僻,一到晚上廠子裡也沒什麼人,所以顯得很瘮人,又因為磚廠晚上總有人來偷磚,所以打更的活兒不好乾,因此一直都沒人願意在那兒長乾。直到郭國興來到這兒,任勞任怨,在這兒一乾就是將近三年。郭國興的工作做得很到位,以至於這些年裡,來磚廠偷磚的人明顯少了很多。磚廠老板很高興,還允許郭國興在磚廠裡自己弄了個單獨的小院兒,小院裡有一個兩間的磚房,平日裡郭國興就自己住在那房子裡。另外,磚廠老板稱郭國興還有一輛麵包車,他白天就開著麵包車四處去收廢品,晚上就在磚廠裡打更。了解到這些情況後,鬱涼等人覺得郭國興已經滿足了所有作案所需的條件。盧建宇向上級申請對郭國興進行抓捕,很快得到了批準。當天,鬱涼和張斌帶人前往磚廠,結果卻撲了一個空。在郭國興居住的那兩間磚房的炕洞裡,劉方帶人找到了有一柄可以測出血痕的厚背砍刀。隨後,鬱涼從一個磚廠工人那裡得到消息,說看到郭國興開著麵包車往草甸子那邊的墳地去了。鬱涼與張斌急忙上車,前往墳地。就在張斌等人剛剛確定了郭國興人在墳地附近的時候。郭國興本人正站在草甸子的一座墳墓前,灰白的石質墓碑上寫著張霞的名字。站在墳墓前,郭國興久久地盯著那墓碑,而後緩緩從嘴角扯出一絲帶著恨意的冷笑:“張霞,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寧可拋下我也要跟著的男人!當年你背著我,和他在廠子裡不清不楚,我不怪你。你為了他逼我跟你離婚,我也不怪你!但你們不能傷害我的女兒!”郭國興猛地一抬手,指向張霞墓碑前擺著的一個粗陶花盆,幾乎嘶吼般叫道:“就是他!就是你找的這個畜生!你知道他把媛媛害成了什麼樣子嗎?”墓碑周圍一片靜謐,沒有人回答郭國興的質問。偶爾一陣風吹過,也是悄無聲息。“他害死我女兒,我就要殺了他!蹲六年的監獄?不夠!這不夠!我要讓他死!六年了,我等他六年!就為了親手砍下他的腦袋!”郭國興大吼著,麵目猙獰。偌大的墳地裡隻有郭國興一個人,沒有人回應他的嘶吼,也沒有人聽到他的憤怒。郭國興喘著粗氣,目光冰冷地盯著前妻的墓碑,而後竟鬼魅般地笑了笑:“你不是喜歡這個畜生嗎?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嗎?我成全你們——”說著,郭國興將目光再次轉向墓碑前擺放的那個粗陶花盆,眼神中閃爍著憎惡、怨恨和憤怒等幾種情緒:“看啊!他就在這兒!你看啊!”粗陶花盆孤零零地被擺在張霞的墓碑前,因為郭國興的話語而顯得異常詭異。“我把他的腦袋留在這兒,讓你和這個畜生長相廝守!”郭國興一邊說著,一邊有些神經質地笑起來。笑著笑著,他卻又開始流淚,最後竟又一次歇斯底裡地朝著墓碑大吼起來:“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遠處,警車響著警笛開了過來。在墳地裡表現得有些歇斯底裡的郭國興側過頭去,向著警車駛來的方向望了一眼。當發現是警車開過來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惶的神情,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他擦擦眼淚,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又用手仔細撫了撫身上的衣衫,直至感覺自己不是那麼狼狽後,才迎著已經衝下車的警察們緩步走了過去。鬱涼和張斌跳下車,見眼前有一個疑似郭國興的中年男人一臉平靜,從容地向著警車走了過來。“會不會有武器?”張斌望著走過來的郭國興沉聲道。鬱涼仔細觀察了一下郭國興,見他的兩手隨著行走自然地在身側擺動,手中並未持有任何凶器。郭國興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襯衫的下延整齊地收在下身穿著的灰色西褲裡,似乎沒有地方可以藏任何的凶器。“沒有凶器,過去吧。”鬱涼和張斌帶著南華大隊的刑警圍住了郭國興。郭國興沒有任何要反抗的跡象,麵色平靜地望著領頭的張斌道:“你們是來抓我的吧。”張斌有些驚異於郭國興的鎮定,想到之前鬱涼的推測,不禁心生佩服,這個郭國興果然是一個極度冷靜的人。郭國興被幾名刑警戴上了手銬,押著向警車走去。鬱涼遠遠望了張霞的墳墓一眼,想了想,向著張霞的墳墓走了過去。走到張霞的墳墓前,鬱涼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那個擺放在張霞的墓碑前的花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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