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噩夢纏身(1 / 1)

近日來明妃身子疲累,早已與蘇琬鬨翻的她,破天荒的,讓蘇琬前去診脈,蘇琬懷著忐忑的心前去明德宮,見到的是一張憔悴而又潰敗的臉。“本宮近日心緒不寧,勞蘇太醫為我瞧瞧。”明妃聲音漸弱,不複以往那厲聲對她的樣子。蘇琬湊前,將事物準備好為其診脈:“娘娘近日睡得不大好是嗎?”明妃微弱的聲音漸起,“這幾日時常夢魘,睡得不大安穩。找了幾個太醫都查不出由頭。”所以這就是你卸下防備再請我來幫你治病的理由了唄,蘇琬在心裡嘀咕著。麵上是熟悉而又欠揍的那沒皮沒臉的笑:“娘娘放寬心,微臣給您開一方安神的藥,好讓您安穩入睡,夜裡您儘量讓宮婢瞧著些,點著些燭火在旁睡,如此幾日調養一下,應當無礙了。”明妃隨口應了,蘇琬也開始收拾東西,亦吩咐了醫員備好藥材,明妃也讓蘇琬回去。正準備出去,一個身影擋在了蘇琬麵前,蘇琬抬頭,對視了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直接慌得藥箱掉在了地上。“走路不長眼的東西,彆給我擋道。”中年男子語氣滿含怒意。這樣不知好歹的聲音,讓蘇琬一下怒意上來了,這貨誰啊,架子比皇帝老爺還大。還罵她不長眼,沒長眼的是他吧。蘇琬欲要發作明妃隨後喚的一聲,讓蘇琬瞬間慫了,哆哆嗦嗦低著腦袋不敢語。明妃撐著身子,走到那中年男人身邊:“爹,他就是那個太醫署掌院的兒子。今日來是來給女兒瞧病的。”劉臨惡狠狠地瞪著蘇琬,蘇琬不敢抬眼瞧,頓了半晌。劉臨收回視線,再沒正眼瞧蘇琬,直接甩手喊著:“蘇太醫還待在這裡做什麼,快些走吧。”“是,娘娘,中書令大人,微臣告退。”得嘞齊活,那中書令還真把自己當根蔥那,她巴不得早些離開呢,以為她願意在這多待嗎。她真怕有一天待久了,她就死在這裡了。悠悠離去,蘇琬大步走在長廊中,她先吩咐了醫員先行一步離去,自己則是轉道前去擷芳宮。蘇幼清嘴裡塞著吃食,蘇琬一來她便喜滋滋地端著幾盤糕點遞給蘇琬:“阿琬,這個是太後賞我的,可好吃了,你也嘗嘗。”蘇琬卻毫無性質,她托著腮,對著蘇幼清道:“清清啊,你覺得明妃這人怎麼樣?”蘇幼清咀嚼的動作驟然停下,她一口咽下口中食物:“阿琬,你說那明妃啊,我見她恨不得跑呢,她可嚇人了。”說起這明妃,蘇幼清小嘴止不住地念叨著,蘇琬有些後悔讓蘇幼清開口說話了。這丫頭,沒用的說了一大堆。“阿琬啊,說了這麼多,你怎麼看起來還是不怎麼開心啊。”蘇琬提不起精神,蘇幼清也有些不大高興了。蘇琬撇著嘴:“我的清清妹妹啊,你倒是說些我在意的啊,你光說那明妃的脾性與有何用,我與她接觸那麼多回,當然也曉得的。”蘇幼清好好想了想:“嗯,那明妃與小皇後的事情,阿琬你想知道嗎?”“快跟我說說!”蘇琬來了勁,忙道蘇幼清略有顧忌,瞧了幾眼身邊的奴婢,附耳在蘇琬邊上:“我聽說,小皇後的死與明妃有關,她們還說,是明妃害死了小皇後。”“那小皇後難道真是明妃所害?”蘇琬輕聲喊著,滿臉的不以置信,聽著蘇幼清所言,她久久不能回神,一個小小妃子膽敢下毒殺害皇後,這換了旁人十個膽子也不夠啊。蘇幼清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隻是聽身邊的宮人們說的。”亂嚼口舌可是大罪,不過事有所指這事十有八九就是明妃乾的了,隻是蘇琬實在想不到,那明妃居然和外表看上去一樣,那麼狠毒。明德宮裡,明妃哭的梨花帶淚,好不令人憐惜:“爹,這幾日我都夢見那個楊柳,她黑著一張臉,直勾勾地盯著女兒,像是要將女兒生吞活剝了一樣,她來向我索命了,爹,她來向我索命了。”任由明妃哭著,良久,劉臨起身一掌拍向明妃,劉臨的眸裡不帶任何感情:“身為劉家的女兒,怎麼這麼沒出息。”“隻知道哭,死人算個什麼,你以後是要成為皇後的,硬氣點,彆給爹怕這怕那的。”明妃捂著臉,怯生生的頷首,“女兒知錯了。”劉臨怨道:“爹給你準備了那麼久,你卻這般沒作為,被一個老早死了沒影的人嚇得病了,也是不中用。”明妃攥著拳,原本發白的臉龐聞聲愈發白了,劉臨不停地指責著明妃,明妃一人默默地受著,不敢回應。不知過了多久,劉臨停止了責難,歎氣道:“妍兒啊,莫怪爹苛責,爹為你籌謀了那麼久,將你送入宮,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你能成為皇後。爹替你除掉了那楊柳,你早已沒了後顧之憂,隻是陛下依舊沒有立後之意,爹帶領朝臣催促也是無用功。隻能靠你自己得寵,才有機會讓我劉家更有權勢。”明妃冷笑,她何嘗不明白她父親的用意,就是想借她在宮裡,好讓他奪取皇位。沒錯,她的父親一直都有稱帝的野心。她也一直知道自己隻是一顆棋子,她所能做的就是懷上龍種,一旦孩子落地,父親就會弑帝奪位,對外稱陛下病逝,傳位給她的孩子,實則是他掌權為帝,把持朝政。二人緘默不語偌大的宮室裡靜的可怕,劉臨坐了些許時間,便匆匆走了。夏夜裡,蟬知了聲不斷,明妃躺在床榻上,額間香汗頻頻冒出,她呢喃著:“不是我,我沒想害你的,你彆來怪我,你要怪,怪我爹。我是無意的啊,我真的是無意的。”再次被夢魘驚醒,明妃坐起身,掀了紗帳直喚:“丹兒,丹兒!”名喚丹兒的婢女忙上前:“娘娘可是又夢魘了,要不要奴婢去給您拿安神藥。”明妃拉著丹兒:“你在這就好,陪著本宮。”明妃心跳個不停,她又夢見了楊柳,那個乖巧恬靜的女孩,她親手害死的一個女孩,亦是她這輩子無法忘懷的一個人。夢裡的楊柳眼神儘露殺意,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一邊還喊著:“你害我,是你害我,你把我所有的東西都搶走了,你還給我!還給我!把該是我的都還給我!”這是她這幾日夢見的同一場景,楊柳的死,也是她一輩子的陰影。那件事距今也不過兩年的光景,那時她剛入宮,心高氣傲因著家世蔑視著一切,曾不把楊柳放在眼裡,楊柳那年十歲,入宮不怎麼長久,又身為武家的女兒,規矩禮儀也是不大懂的。當時的明妃見了楊柳話裡話外都是嘲諷,那單純的女孩總是甜甜的回應她,沒有怒意,好似她所說的惡言對楊柳而言不過若春風般吹過就散了,這樣的楊柳更是讓明妃瞧不起。明妃開始變著法在私下針對楊柳,四季園裡偶遇,故意將她碰倒,宮宴上借題發揮羞辱楊柳年幼不懂事等等。這都是她曾造的孽。楊柳是個單純不諳世事的孩子,對於這些她都不在意,一年過去,從原本不懂禮儀的小皇後,漸漸變化成了一個端莊得體的皇後,且受人敬重。明妃嫉妒了,很是嫉妒,嫉妒的有些瘋魔了,她跟劉臨訴說了此事。“爹,我一定要除掉楊柳,我要當皇後!”明妃眼裡透著堅毅,她定要成為皇後,將那楊柳踩在腳下。劉臨對明妃這樣的態度很滿意,允她了皇後之位。此後的某一天裡,劉臨給了她一個瓷瓶,告訴她這是,她買通了昭陽宮的婢女,日日讓她在楊柳的膳食裡下藥。自己也時不時地邀她前來品茶,在楊柳用的茶水裡下了藥。那藥是慢性毒,一日日地侵蝕著楊柳的身子,不出一月,楊柳的病漸漸顯露,沒多久,明妃如願了,皇後歿的消息傳遍整個皇宮。她深刻的記著,她最後一天見到楊柳的情景,她佯裝賢德的樣子,去昭陽宮瞧那楊柳,楊柳那時已經病的分不清人了。明妃端著藥,將熱氣吹散,虛弱的楊柳躺在床榻上,稚嫩的臉上沒有意思血色,她睜開眼見到明妃時,撐著揚起一抹笑:“明妃你來看本宮啦。”依舊是明妃厭惡的笑,可此時她卻怎麼也討厭不起來,許是愧疚也可能是心虛吧,她撐著勾著笑,儘量讓自己顯得不那麼怪異,她擱下碗,扶起楊柳:“皇後娘娘睡得您有些久了,喝了這個補藥再睡吧。”楊柳杏眼笑的彎成月牙:“勞煩你了明妃,這種事情本該讓宮女來做的,你親自來送補藥給本宮,你人真好。”明妃心虛地笑了:“不麻煩,舉手之勞罷了。·”一口口喂入楊柳嘴中,明妃既興奮又害怕,她興奮,楊柳將死,皇後之位不就是她的了嗎,而她也害怕,害怕自己這樣殺人會被人發現。碗很快就空了,喝了藥的楊柳又陷入昏睡,望著那恬靜的睡顏,明妃的心一顫,她落荒而逃,逃回了自己的明德宮。次日正午,宮內喪樂便起,楊柳沒了,因她的嫉恨,一條鮮活的命沒了。她沒有因此特彆高興,而是很慌亂,怕自己所做的事情敗露,所幸她那父親,隱瞞了一切,隱藏的極好。讓她躲過一劫。從回憶中蘇醒,明妃靜靜地坐在床榻上,思酌了良久,她呢喃著:“我欠的,是該還了。”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