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月聽到那群人不入流的話心裡“咯噔”一聲,立馬警覺起來,起身想跑,誰知道手忙腳亂之中崴到了腳,疼得她齜牙咧嘴,無可奈何又坐了下來。那一夥人將她團團圍住。包裡手機震動一聲,應該是短信,她慌得不敢說話,那幾個社會青年完全沒有放過她的意思,幾個人一臉壞笑地望著她。“美……女,這麼晚了一個人在大街上乾嘛呢,要不要陪我們兄弟去玩玩?”那人湊上來,身上彌漫著濃烈的汗臭味與酒氣,周嘉月陰沉著一張臉,很不耐煩地回道:“滾!”幾個人“喲嗬”了一聲,都哈哈大笑起來。“這麼辣啊!美女。”為首的說著朝周嘉月伸出手,被她狠狠打開。“看來今晚我們可撿到寶了,這性格可有得玩了!”另外一人賤笑著補充。周嘉月環顧四周,根本就沒有人煙經過,隻不過,自行車疾馳聲由遠及近,她定睛一看,鬆了一口氣。是江冽。江冽刹車在公交站旁停下,看見周嘉月麵臨的境況,濃眉一擰,目光瞬間變得淩厲,咬牙切齒蹦出兩個字:“找死!”周嘉月不想江冽參與其中來,焦急地高聲喊了一聲:“江冽,快走,報警!”江冽握緊雙拳,指骨作響,指尖發白,額頭上青筋暴起,從他那輛破舊的自行車上下來。幾個小年輕仗著自己人多勢眾,絲毫不畏懼,反而相視而笑。“嘖嘖,想壞我們好事?我看你才是找死!”為首的說完幾個人一齊圍了過來。江冽冷笑一聲,挑了挑眉,眼疾手快,將舉起自行車往那幾人身上狠狠砸去。周嘉月在旁邊都快急瘋了,連忙拿出手機想要報警,眼看著這邊江冽已經和那幾個人打起來了。江冽出手狠準,力氣又大,雖然對方有四個人,但一個個都長得瘦骨嶙峋,再加上喝了酒腦子有些不清楚,江冽並未吃多大的虧,反而是那幾個小混混占了下風。周嘉月看著頭頂的月亮暗暗祈禱江冽平安無事。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周嘉月報警之後警察來得很快,幾人加上周嘉月和江冽都被帶到了警局。幾個小青年是附近職校的學生,一夥人喝了酒不知天高地厚出來耀武揚威,一個個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到了警察局居然還不肯說實話,聯合起來朝周嘉月倒打一耙。“他們兩個是一夥人,女的是個小姐,大馬路上拉住我們說要做生意,然後男的就出來說我們騷擾她,兩人就是想訛錢!”雞冠頭神氣十足地叫囂。“我們根本沒騷擾她,根本沒人看到,我們都是學生!”其餘幾人附和,牢牢抓住了“學生”身份這個免死金牌。背後的江冽眸光陰狠,一直死死地盯著眼前幾人,雙拳握緊,周嘉月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彆衝動。“吳警官,首先,我是省電視台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工作證,並非他們口中的小姐,我身後的是我弟弟,因為下班晚他不放心所以來接我,哪裡知道正好遇到這群道德敗壞的學生。”周嘉月說著微笑出示證件。“其次,雖然沒有目擊證人,不過他們騷擾我的地方在省電視台北門公交站,也就是朝夕路,附近有道路監控,應該能很清晰地拍攝到北門公交站,隻要將監控調出來一切都會真相大白,最後我想知道,這種情況一般會判多久?”“等我們查明情況,要是你說的屬實,會進行治安管理處罰法,一般是5日以上10日以下,並處罰金。”周嘉月知道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判罰都很輕,她無奈地點了點頭:“好的,我最後要強調一點,不接受私下調解。”調查結果一直到早才出來,證實了周嘉月說的情況屬實,與此同時,幾個小青年的家長想拿錢解決,被周嘉月嚴詞拒絕。好不容易將這件破事處理完,江冽才背著不能走路的周嘉月去了醫院。“江冽,你放我下來,你扶著我,我能走!”周嘉月看著來來往往人們探究的目光,急切地說道。“不放,你腳都腫那麼大了,還要下來自己走,找罪受嗎?”他很固執,決定了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周嘉月也拗不過他,去醫院的路上一直用手遮著臉,好不容易到了小診所。“怎麼扭到了?”醫生不鹹不淡地問道。“穿高跟鞋沒站穩,崴了。”她說完瞥了一眼江冽,看著他因為打架留下的青紫,無奈地說道:“醫生,我不要緊的,你還是先給他看看吧!”那醫生轉過頭漫不經心瞥了一眼:“沒事,這麼大小夥子皮糙肉厚的,不礙事。”“那我的腳有事嗎?”“沒骨折,軟組織損傷,養幾天就能好,我給你開點藥吧!”“醫生,您先彆急著開藥,先給他看看吧!他比較重要。”周嘉月立馬回道。醫生故作了解地笑了笑:“姑娘,這麼關心男朋友啊!”江冽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心裡有些喜悅,隻不過喜悅的小火苗下一秒就被她澆熄了。“不是,這是我弟弟。”弟弟?他才不屑於做她的弟弟呢!醫生正在藥櫃前找藥,聽了周嘉月的話轉過頭來仔細打量了兩人一番,然後搖搖頭:“說是姐弟長得倒不像。”“誰是你弟弟?”江冽有些氣惱,背過身說道。醫生看著兩人的互動笑了笑,然後說道:“姐弟倆感情不錯,我也有一兒一女,丫頭小子天天就知道打架,像這樣鬨彆扭的時候也挺多。”江冽像是為了證明什麼繼續強調:“我們不是姐弟。”醫生笑了笑沒在說話,心裡卻更加篤定兩人是姐弟,以為兩人是在鬨彆扭。“給你開了點跌打損傷的藥,一共48塊錢,早晚擦一下,這個膠囊是內服的,早晚各一粒,溫水服送。”周嘉月努努嘴,“醫生,您還沒給他看呢!”“我看了,就是眼睛旁邊腫了點,小夥子打架了吧,用你姐姐的藥抹抹就行了,不礙事。”江冽走上前去手機掃碼付了錢拿了藥,一言不發蹲在周嘉月麵前,“上來。”周嘉月有些不好意思,“我自己走吧!”他不起身,固執地重複一遍剛剛的話。周嘉月沒了法子,這才伏到他的背上,手臂搭在他厚實的肩膀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江冽背著她輕而易舉地站了起來,提著醫生開的藥慢慢往外走去。清晨的陽光暖意照人,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遇見了樓下的李大嬸。李大嬸狐狸般探究的目光一直牢牢鎖定他們倆,看得周嘉月渾身都不自在,等走到他們麵前的時候,李大嬸終於按耐不住好奇心問道:“嘉月啊,你這是怎麼了哦,怎麼江冽還背著你?”周嘉月不想被人誤會,所以連忙解釋:“沒什麼大事,我摔了腿走不了路,所以江冽才背我回來的。”李大嬸扯起嗓子長長地“哦”了一聲,有些不置信的意味在裡麵,“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走路可得小心點。”江冽並不想和這位多嘴大嬸說些什麼,背著周嘉月快步走到了樓梯口。周嘉月不自在地很,特彆是剛剛回來的路上又遇上了極其能嚼舌根的李大嬸。“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不放。”江冽聲音冷冽,背著她徑直走上了樓。“再讓彆人看見多不好。”“有什麼不好的?”“說閒話呢。”江冽冷哼一聲:“我看誰敢說閒話!”周嘉月平時自己一個人走上七樓,都覺得氣喘籲籲,小腿酸痛,而江冽背著她上來臉不紅氣不喘,跟個沒事人一樣。果然運動員就是身體素質好,周嘉月心裡暗暗感歎。到了七樓,周嘉月從包裡拿了鑰匙遞給江冽,他開了門在玄關處換了鞋,將周嘉月放在了沙發上。他們倆上樓很久之後,李大嬸還一臉探究地站在一樓樓梯口望了許久。“還疼嗎?”江冽蹲在周嘉月身前,輕輕挽起她的褲腿,腳踝處紅腫一片,他手指不受控製地撫上去,周嘉月隻覺得一陣酥麻。她立馬推開他:“不疼,”頓了頓又說,“我還沒跟你算賬呢,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遇事不要衝動,要冷靜。”周嘉月說著指了指江冽的腦袋,“要用腦子不是蠻力。”“冷靜不了,”他咬緊牙關,想起那群小混混,現在還怒火中燒。周嘉月歎了一聲氣,認識江冽這麼久,她自認為是天底下最了解他的人,他遇事衝動不計後果,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煩。隻是她不知道,江冽任何時候都很冷靜,除了遇上她有事。“那你以後要記住,不能衝動,聽到沒有?”江冽垂下眼瞼不發一言。周嘉月看見他這個樣子就來氣,恨鐵不成鋼似地狠狠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江冽疼得齜牙,低吟一聲。“你肩膀怎麼了?”周嘉月急切地問,“是不是昨晚打架的時候受傷了?”江冽站起身來,歪嘴笑了笑:“沒事,一點小傷,又不是什麼大事。”“你過段時間就要比賽了,這個時候受傷多不好,給我看看……”她話沒講完就被江冽打斷:“我訓練時候的傷更多,這就是一點小傷而已,阿月,沒事的。”“彆逞強了,”周嘉月看著他說道。“我真的沒事,”江冽說著跳起來摸了一下天花板的燈,“你看我能蹦能跳,什麼事都沒有。”周嘉月皺起眉頭,緩緩吐出幾個字,雲淡風輕:“把衣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