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琛最近在外省拍《深海》,為了感謝袁清讓他體驗了一把遊樂場追凶,他給袁清寄了一大箱特產還有水果。他咬著蘋果裹著羽絨服在休息椅上看袁清的消息,又去她朋友圈翻了翻,看到那張合唱照片一下大笑起來:“媽呀,圓包子又重出江湖了!”他興高采烈地在她朋友圈底下評論:你是吃了多少,你瞧瞧你那臉,跟包子似的!做完這些,周琛又刷了一會微博和漫畫,林若凡走過來把暖手寶往他手裡一塞,麵無表情地說:“拿上輪到你了,手機交出來。”“哦。”周琛默默應了聲,情緒一下收斂了,跟乖寶寶一樣把手機交給她,又問了句:“你最近不是很忙嗎,不用特地來監督我吧?”“您現在緋聞滿天飛,粉絲哭天喊地的鬨,我能放著你不管嗎?”“唉,我不就吃了頓飯,”周琛也頗為無語,“那小姑娘靠過來的時候我也嚇一跳,可她是老板的女兒,我要是推開她嘛,她回頭又要找你麻煩。”林若凡一愣,倒是沒想到他竟然是為了自己,感歎道:“我還以為這麼多年你隻會對你的圓包子好,想不到對我還有點愛心。”“哇,林矮子,你竟然這樣想我?太沒良心了!”周琛站起身,把羽絨服劈頭蓋臉扔到她身上,接著懲罰性的按著她腦袋搓了兩把,這才邁開大長腿往片場走去。“幼稚鬼!”林若凡憤憤出聲,拉下羽絨服對著周琛的背影笑了笑,神情不禁染上了些落寞。等他的合約到期,就該是說再見的時候了吧。她輕聲似自言自語道:“臭小子,以後可得成熟點才是啊。”晚上周琛收工早,上車卻沒見到林若凡,小助理告訴他林姐帶的新藝人因為嫌棄片方提供的酒店差,鬨著要她回去解決。周琛皺了皺眉,自從他紅了以後,公司就把林矮子分配給他,很少再帶人,為什麼最近又給她安排了一個新人?他有些不高興,給林若凡打了兩個電話,結果都被無情掛斷了。袁清最近跟開掛一樣,飯量大增,每天臨睡覺前都要吃宵夜。這就苦了她的“小鮮肉”,每晚圍著圍裙在廚房裡忙來忙去,生怕餓著金主。言喻文端著水餃出來的時候,袁清正拿著手機刷朋友圈,看到他忍不住抱怨起來:“都怪你,你非說那張照片好看可愛,我才發的。結果周琛給我評論,說我臉跟包子一樣,氣死我了。”“理他乾嘛,”言喻文把勺子遞給她,殷勤地說,“快點吃,彆餓著我兒子。”袁清挖了一勺辣椒醬拌了拌,這才開動。言喻文坐在她身邊開始看起電視來,他很喜歡看財經新聞,經常一個人聽的津津有味,袁清對這個不感興趣,隨口問了句:“你到底什麼時候上班?”“這麼快就不想養我了?”言喻文眼尾一挑,斜斜的看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到月底。”“不是我催你,媽總問我是不是你爸的事對你打擊太大,你有點不正常,讓我好好觀察開導你。再加上蘇睿天天電話微信,我真的有點受不了。”“我還有事沒做,過一陣子再去。”言喻文忽然換了個台,是湘市電視台的節目,市長周曉波正參加一個視察活動,握著工人的手十分親切的問候著。“市長看著還挺慈眉善目的,”袁清想到之前聽的那些八卦,好奇的問,“蘇斌深之前貪汙的事不是跟他有關,可我看他一點事也沒有啊?”言喻文冷笑了一下:“他做了五年市長,油水撈的可不少,怎麼可能乾淨。”袁清想到他剛剛說的有事要做,不禁有些忐忑的問道:“你說的你要做的事,不會是跟市長有關吧?”“六年前發生車禍的時候,蘇斌深還沒有坐上副局長的位置,他可以掩蓋證據偽造現場,卻沒辦法控製事態後續。必須有一個人替他遮掩,那個人就是當時的局長周曉波。周曉波這些年久居高位,早已貪腐入骨。他愛好書法,早年還去我外公家拜訪。外公認為他心術不正,叫我少與他往來。”“這案子經了他的手,他不倒台,難替爸翻案。”言喻文歎了口氣,由衷說道,“我並不希望蘇斌深死,若他活著,人證物證俱在,言祁睿難逃法網。我原先也想過是不是因為我的逼迫他才走投無路,後來蘇周舟來找我尋仇,隻言片語間我恍然大悟,極有可能是周曉波為求自保,讓他不得不死。”“如果這件事太過危險,你就彆做了好嗎?”袁清知道他做這些是為了自己,也是他認為正確的事情,可是前提是他必須安全,她不想他再受傷了。言喻文摸摸袁清憂慮的臉龐,柔聲撫慰道:“我籌謀已久,你放心吧。”“其實要送言祁睿進去,我有很多種方法,但我想讓他在這件事上負起責任。我爸的死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一句對不起,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他解脫了,彆人卻永遠無法擺脫噩夢。”言祁睿上任沒多久便遭到老古板們的攻擊,他提出的幾個方案都被否決了。他不似言喻文那般沉得住氣,每天跟董事們爭論不止,再加上恒瑞找上門想要討便宜,他兩頭著火,日子並不好過。言喻文正在校門口等袁清出來,看到這些消息時,不知自己該有什麼表情。言明宗死的那一刻他也動容過,幾乎快軟下心答應他之前祈求自己的事情,可後來冷靜下來他就明白,他最多能做到不親手毀了言德,至於其他的,那就不關他的事了。袁清上車的時候,身上飄著一股甜甜的香味,言喻文在她身上嗅了嗅,勾勾嘴角說:“吃好吃的了?”“你是狗嗎,鼻子這麼靈。”袁清從包裡摸出一顆蘋果,又開始“哢嚓哢嚓”吃起來。“我太餓了,中午休息時間點了甜點奶茶,放學來不及吃了幾顆水果糖。”袁清咬著蘋果想到了新的吃法,“我想吃壽司,快去買。”“金主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言喻文笑眯眯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這才發動車子,車內電台無意播放起一首老歌,袁清聽的入了迷,說道:“晚上給我唱這歌吧。”言喻文想想自己真是自找的,心裡不禁盤算起反包養的事來,嘴上卻笑著說:“你這包養可劃算了啊,又是賣身又是賣藝。”“你賣什麼身了?”袁清毫不客氣戳破他的話,“就你那身體素質,能賣藝就不錯了。”言喻文挑眉,一副禁不起激的樣子:“瞧金主爸爸說的,今晚洗洗乾淨,保證累到您腿軟。”他們買完壽司沒回家,車繞到湘大了。這附近竟然又開了一家小吃店,但總歸沒有以前的感覺了。言喻文今天就沒打算回家吃晚飯,硬要拉著袁清進去試試。市長周曉波真的倒台了,倒不是彆人對付他,檢舉揭發他貪汙受賄的人竟然是他的妻子施展。袁清坐在小吃店的椅子上,一邊吃壽司一邊看電視新聞,言喻文坐在她對麵,撈著蔥花麵語氣有些失望:“不是那個味道。”“又不是一家店,怎麼可能是。”袁清不以為然,想了想又笑他,“言大神,你還挺念舊的嘛,以前帶你來的時候,你不是連人家椅子都不肯坐嗎?”“看起來臟臟亂亂的,而且人太多了,我不習慣。”“人多那是因為人家生意好,就你矯情。”袁清切了一聲,把一塊壽司遞到他嘴邊,抬抬下巴道:“來,金主爸爸投食了。”回家途中,袁清翻了翻微博,結果發現網友把周曉波扒了個底朝天,又是外遇又是家暴,跟現任妻子分居,外邊還有個小老婆。神通廣大的網友甚至還扒出施若帆是市長的女兒,現在施若帆都上了頭條。“施小姐真的是周曉波的女兒?”言喻文並不意外,點點頭承認道:“是他女兒,不過感情不好,一直隨母姓。”“那這個事對她有沒有影響……”“檢舉人是她母親,輿論再怎麼波及,也會給她留情麵。睿文的公關團隊可不是吃素的,馬上通稿發出來,賣一賣慘,大眾隻會同情她。”袁清點點頭,忽然腦袋靈光起來,問道:“你們簽她的時候,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嗎?”言喻文勾了勾嘴角,並不正麵回答:“你猜。”“我猜不中,”袁清懶得拆穿他,靠著車窗打了個哈欠,“我這樣的蠢蛋,智商隻夠包養小鮮肉。”言喻文眉眼帶笑,抿著唇沒說話。一直到十字路口,袁清都安靜的沒點聲音。言喻文偏過頭去看她,隻見人倚著窗已經入了夢鄉。紅燈時間很長,到現在還剩六十二秒。他努力伸長手臂將袁清扶正,彆好散落的頭發,這才滿意的坐了回去。電台裡主持人已經開始說起新年的話題,熱情洋溢的語氣仿佛明天就要過年。回到家天色已經暗了,言喻文艱難的抱著袁清,心想到底是自己缺乏鍛煉,還是她吃的太多,怎麼抱一會都覺得手酸。他大衣披在袁清身上,自己卻並不覺得冷。薛梅玉開門見他這樣難免心疼,剛想訓袁清卻被言喻文輕聲阻止了。“讓她多睡會,她最近晚上總失眠。”薛梅玉不作聲了,言喻文將袁清當寶一樣,她怎麼可能會有意見。等言喻文從臥室出來,她去廚房倒了一杯養生茶給他,說:“你說你泡的這茶,喝著還怪有精神,袁清不喜歡,我倒喜歡的很。”“您喜歡就好,我也算有知音了。”“說起茶,我想起你讓我帶給袁清幾位伯伯的茶葉,他們喜歡的不得了,”薛梅玉看看他,笑了一下說,“都問我今年你們回不回老家過年。”言喻文的年都是在蘇鶴年家過的,薛梅玉倒沒為難他的意思,也就是這麼一問。言喻文想著過年前該把案子的事給處理了,捧著杯子微笑道:“以後都會回去過年的,爸一個人在豐縣,怕他孤單。”薛梅玉點了點頭,眼眶不禁有些紅。忽然外邊喧鬨起來,薛梅玉扭頭一看,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雪,她一時間有些驚詫:“湘市可是六年沒下過雪啊,今天竟然下雪了。”“要過年了嘛,”言喻文忽然想起電台主持人的那句,不由得重複了一遍,“總要有點事情要來慶賀新生活。”他又有點孩子氣般說道:“明天可以帶你們下去打雪仗了。六年前輸給了袁清,明天可要好好贏回來。”(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