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門是提督的愛稱，裴世卿的人氣好高。”肖祈鎮完全不避諱喬逸棠的痛點。喬逸棠斜眼：“閉嘴。”肖祈鎮才不會閉嘴：“話說五感體驗是啥？聽起來好高級？”“是拂曉工業開發的一種新技術，”喬逸棠解釋道，“我們現在玩的遊戲版本，隻有視聽體驗，也就是視覺和聽覺。而五感體驗，可以模擬人的形聲聞味觸五種感覺，比視聽體驗更加真實。”“這麼好玩？”肖祈鎮好奇。“不過，這項技術尚未成熟，也沒有通過道德審核，不可能這麼快投入遊戲應用，普通玩家怎麼會知道？”喬逸棠疑惑。窗外戰局扭轉，黑衣小隊奮起反攻！殘血的墨鏡男苦苦支撐，依舊難逃一死，少頃便化作一團白羽，消逝在夜空中。隊友陣亡，彈匣耗儘，小五近乎殘血，眼瞧眾多黑衣玩家爬上埡口，他丟出一個煙霧彈，扭頭就跑。刹那間，車窗外被一片煙霧籠罩，能見度極低。片刻後，小五自煙霧深處漸漸走出。他受傷不輕，拖著一條瘸腿勉強前行，一邊走一邊絕望地環視四周，突然，目光鎖定在喬逸棠車裡。他迅速衝到車前，拍著車窗大喊：“裴軍門救我！救我！”反應強烈得有些不正常。窗內的裴世卿嚇得不輕，又縮成一團抱頭埋膝的鵪鶉。肖祈鎮困惑道：“怎麼還有觀眾互動？沉浸式舞台劇？”“彆怕，沒事，他進不來。”看到裴世卿的可憐模樣，喬逸棠有些惱火，他一邊安撫裴世卿，一邊思索道，“我的車裝著隱視窗，從外麵看不到車內，他如何知道，車裡有一個酷似裴世卿的人？”“今晚這演出有點過啊。”肖祈鎮也發覺有些異常。“你覺得窗外這個人，是投影的幻像，還是真人？”喬逸棠問。“如果是真人，化作黑羽的特效是怎麼做的？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憑空消失吧？”肖祈鎮問。喬逸棠沒有回答，他將手輕輕按在車門上，敲擊車窗的震動隔著車門傳來。如果是幻像的話，又是什麼東西在車外敲擊？窗外的小五漸漸體力不支，像失血過多一般靠在車上，他拚命拍窗的力氣卻未減分毫，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車裡：“裴軍門，我不想玩了，我身體很疼，感覺很害怕，可我現在出不去了，這是怎麼回事？求你救救我……”裴世卿隻是抱頭埋膝，瑟瑟發抖。“這是什麼古怪的觀眾互動？”肖祈鎮疑惑。“互動得有些過了吧？”喬逸棠發動汽車，準備隨時離開。然而車窗外爬著一個真假難辨的人，讓他有些顧忌。如果是真人，貿然開車可能會傷到此人，如果不是真人，此時劇烈的拍窗聲更顯詭異難測。他想打開車窗確認，卻被某種理性的直覺阻止。這時，迷霧中殺出幾個黑衣玩家！這幾人被煙霧耽擱了一陣，來勢凜冽，殺氣騰騰。領先一人抬起槍上刺刀，對準小五的胸口。就在刺刀將要刺下的一刻，一聲槍響穿透白霧。刺刀瞬間消失，和持刀之人一起變成漫天黑羽。又是砰砰幾聲，黑衣玩家接連消失，似乎在迷霧繚繞的深處，藏著一位槍法極準的狙擊手。小五麵露希望，以為是隊友，正想打個招呼，卻被一槍爆頭！血霧濺在車窗上，在暗夜裡絲縷綻放。血痕之後，是漫天飄零的白鶴翎羽。礁石灘重歸寧靜，隻剩些許血跡和一地黑白混雜的羽毛。羽毛仿佛是紙做的，遇水即融，漸漸被灘塗的水氣浸得斑駁難辨。激戰結束，所有人都消失了。“這特效也太下血本了吧？怎麼還往觀眾車上噴顏料？”肖祈鎮愕然。“我們真是觀眾？”喬逸棠鎖眉。此時空曠的礁石灘前，隻有他們三人。迷霧中的狙擊並沒有停止，砰地一聲，一發子彈正中車窗。“這啥意思？舞台劇還沒完？沉浸式是不是有點過頭了？”肖祈鎮嚇了一跳。“走！”喬逸棠立刻驅車向外駛去。槍聲緊追不舍，接連幾發打在車身上，子彈力道極大，幾次將飛速行駛的車體撞出黃線。“你這車防彈的吧？”肖祈鎮懵了。他非常沒出息地抓起一個抱枕，掩護在自己頭上。“舞台劇會用真槍實彈？”喬逸棠反問。就在此時，老邢的電話打進來：“小喬先生，你怎麼還沒到家？你現在走哪了，離開海灘了嗎？那邊有人打架鬥毆，好像打死了人。”“打死了人？”喬逸棠一驚。“老邢，不要亂講話。”對麵傳來喬靖天的聲音，“棠棠，沒事，都是謠傳，應該隻是夜鷹一派的人鬨事。”“如果是夜鷹的人鬨事，你們需不需要肖祈鎮……”喬逸棠剛想說肖祈鎮在他車上，卻被喬靖天打斷。“肖祈鎮能頂什麼用？”喬靖天果斷拒絕。“是呀，我就是個廢物。”車上的肖祈鎮負氣地說。“他在你旁邊？”喬靖天愣住。“對啊。”喬逸棠擦汗。“肖祈鎮，看好我的兩個弟弟。”喬靖天的聲音大了一些。“是是是，我就是幫你帶弟弟的。”肖祈鎮鬨情緒。喬靖天沒再理他，繼續叮囑道：“棠棠，我今晚沒空去見你和弟弟，你把卿卿照顧好，趕快回家，今晚哪都不要去。”“卿卿？”“我們的新弟弟。”喬靖天的聲音明顯緩和了些。喬逸棠：……肖祈鎮湊過來：“大喬，究竟出了什麼事？”“有些事情，你們不需要知道。”喬靖天迅速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