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間百年時光驟逝,仙魔大戰早已結束,借著在戰爭中的功勳,岑子越挽回了差點解散的鳳棲樓,也向修真界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在這百年中,因為天地間的靈氣逐漸減少,不少高階修士選擇殊死一搏,他們不再壓製修為,而是做足了準備迎戰天劫。可惜的是,百年來無一高階修士成功渡劫,甚至連結成金丹也變得極為困難。修士們找不到解決靈氣日益稀少的辦法,隻能坐困其中,看著身邊的道友親人渡劫失敗。對於岑子越而言,這倒不算困境,鳳棲樓中設有聚靈陣,能保持門派裡的靈氣源源不斷,餘下的這幾名弟子修為尚低,還不用操心他們渡劫失敗一事。而岑子越自己的修為已經無法再進一步,自然也就不用麵對天劫,儘管結局差不多,但也好過那些需要苦苦壓製自身修為的高階修士。在這一百年的時間裡,修真界裡並沒有傳出發現稀世鳳凰的消息,岑子越儘管想再次見到鳳凰,卻也知道沒有消息才是說明鳳凰很安全。那一日,因為察覺到弟子們最近修煉懶散,於是岑子越給門下眾人布置完功課後,就把他們都趕到練功房去修煉了,連無法修煉的秦琴也被派去看管他們。過了一會,他感應到第一層的森林裡發生了動蕩,連忙前去查看。隻見森林裡的飛禽走獸都在慌張地四處亂跑,它們平時在這裡麵當慣了大爺,結果今天就踢到了一塊鐵板。雖然不清楚那陌生的飛禽是怎麼進來的,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它們在感受到神獸的氣息後紛紛逃跑。岑子越循著它們逃跑的反方向探查,終於在一堆被壓倒的樹叢裡找到了闖進來的“入侵者”。它那鮮豔如火的羽毛顯得有點黯淡,雙眼在看到岑子越後才微微亮了一下,接著仍然病怏怏地趴在原地。岑子越驚訝之餘不免有些心疼,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鳳凰身上有些羽毛都糾結成團了,上麵沾著黑色的血跡,它這幅模樣一定是受了傷。更何況它還強行闖入鳳棲樓,陣法的反噬會讓鳳凰的傷情更加嚴重。岑子越把森林受損的地方恢複原貌,然後將鳳凰帶到了七層的禁地中。用術法幫助鳳凰清洗乾淨後,岑子越卻沒能在它身上找到傷口,如果是鳳凰的自愈能力使傷口愈合的話,那為什麼它還會如此虛弱?岑子越百思不得其解,也無法探查出鳳凰體內的情況,隻能先取了幾枚丹藥給鳳凰吞下。丹藥似乎發揮了一點作用,鳳凰微微抬起頭,虛弱地低鳴了幾聲。岑子越原本以為鳳凰隻要在此休養生息一段時間,體內的傷勢就會痊愈。然而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鳳凰卻越發虛弱,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甚至會時不時咯血。直到某一天,岑子越無端端地感到一陣心悸,當他趕到禁地時,鳳凰正好清醒著,雙眼比往日更有神采,它目不轉睛地看著岑子越,眼神既溫柔又傷感。冥冥之中,岑子越明白了它現在的狀態隻是回光返照。他走上前去,摸了摸鳳凰的身體,鳳凰也抬起頭輕輕地蹭著他的手心。最終,鳳凰在他的注視下閉上了雙眼。岑子越內心雖然悲傷但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然而奇怪的是,岑子越探查到鳳凰體內已經沒有任何生機了,但鳳凰的身體卻一直沒有僵硬,一眼看去,仿佛它隻是在睡覺一般。岑子越想到了鳳凰浴火重生的傳說,卻不知該如何幫助它,隻能在禁地中安置了寒冰床,以保證鳳凰的身軀不會腐敗。陷入回憶的岑子越突然驚醒,他感應到了分身傳來的信息,掐指一算,距離江安河進入冥想狀態也不過寥寥數個時辰。雖然知道江安河體質特殊,但他的修煉速度實在是令人歎為觀止。另一邊,江安河在冥想中默默地吸收著靈氣,此時他體內的經脈已經被衝刷了一遍又一遍,經脈內的汙垢都被排出體外,凝在皮膚上形成了一層厚厚的黑垢。江安河對此一無所知,他甚至沒有刻意引導經脈中靈氣的走向,隻是沉浸在被靈氣滋潤的舒適裡無法自拔。又過了一段時間,靈氣終於打通了每一條經脈,在江安河體內形成周天循環,也昭示著江安河正式進入練氣期。他自然而然地從冥想中退了出來,不由地伸了個懶腰,卻看見自己雙手都黑漆漆的,這才聞到了身上傳來的惡臭味,他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師尊離開前有說到後門通向了洗浴池,趕緊連滾帶爬地跑了過去。洗浴池的空間比練功房還大了一倍不止,江安河很懷疑同門前輩們來練功房的主要原因應該不是坐在蒲團上修煉。這裡邊有著大大小小十幾個浴池,它們被各種樣式的屏風隔開。江安河在門邊的木櫃上發現了一套新的白色道袍,衣領上繡著一個“江”字,應該是師尊為自己準備的。他先是認認真真地洗了個手,看指甲縫裡也看不到汙垢了才取下衣服,比對了一下尺碼的確適合,接著江安河便挑了一個小浴池,打算趕緊把自己洗乾淨。浴池裡的水還是溫熱的,池邊的銅質獸首正源源不斷地吐出清澈的水流,但水並沒有滿溢而出。等他把身上的汙垢都清洗乾淨後,這一池清水早已變得渾濁不堪,江安河趴在岸邊正想研究怎麼換水,隻見池壁和池底上自行打開了數十個小孔,臟水一瞬間就被吸光了。江安河光溜溜地站在空蕩的浴池裡,覺得有點清涼。獸首裡流出的清水很快就將池子裝滿,江安河如此反複地清洗了好幾遍,才覺得身上的那股臭味消失了。洗完後,他把掛在屏風上的道袍換上,可是他沒穿過這種製式的衣服,穿過後覺得十分彆扭,腰帶也係得歪歪斜斜的。江安河和腰帶做了好一會的鬥爭,最終選擇了放棄。臟衣服被他按照指示丟在了浴池邊一個黑漆漆的洞裡,有點類似於垃圾桶。反正衣服上沾滿了汙垢,清洗的話又比較費事,還不如直接丟了算了。江安河又糾了一下衣擺,這才返回練功房,準備去找師尊。岑子越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在看到徒弟穿得不倫不類的那一瞬間,岑子越有些啼笑皆非,乾脆走上前去幫他把衣服整理好,又將腰帶重新係了一遍。江安河一臉驚嚇地任由他幫自己整理衣服,腦海裡更是翻江倒海,腦補出了許多畫麵。江安河的一臉懵逼在他的師尊看來就變為了乖巧,岑子越笑了笑,說道:“之前說等你築基了才能用遊戲艙,但是你進入練氣期的速度太快了,怕是會留下什麼弊端。”事實上築基期才是修士打好基礎的關鍵時期,練氣期隻是踏上漫漫修仙之路的第一步而已。然而江安河修為提升的速度實在異於常人,岑子越不希望他引起其他勢力的關注,隻能減少他修煉的時間。岑子越一邊說著話,眼中清晰地看到江安河此時站在這裡,周圍的靈氣也在緩慢地進入他的體內,自從打通了體內的經脈,他連無意識吸收靈氣的速度都要比尋常修士快上數倍。“所以我會與你一起進入遊戲,在遊戲裡麵教授你使用術法。”岑子越看著江安河瞬間發亮的雙眼,決定把江安河使用的遊戲艙裡輔助吸收靈氣的功率調到最小。“正好也可以看看,讓小秦那麼癡迷的遊戲世界到底長什麼樣。”岑子越唯二兩次上線都是以NPC的身份,這是因為大部分門派的掌門和長老所使用的遊戲艙都有兩種模式,一種是登陸遊戲中相對應的NPC身份,一種是同尋常玩家一樣建立一個角色。秦琴登陸遊戲時都是選擇後者,因為作為一個門派NPC是不可以隨便亂跑的。這次岑子越也打算選擇後者,畢竟遊戲裡的鳳棲樓也是需要掌門守護的,隻有以玩家的身份他才能跟江安河去看看遊戲世界裡的大好河山。但是讓岑子越沒想到的是,玩家最初進入遊戲的時候,竟然是孩童的外貌,還穿著肚兜,還紮著衝天辮。江安河:“噗呲。”登陸進遊戲後,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撲麵而來的飛鴿傳書,把信件塞進包裹裡後江安河就匆匆地返回新手村,就是為了抓緊時間看看師尊的豆丁形象。“江安河,你剛剛是不是笑了?”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板著一張臉,神情相當嚴肅,但即便他含著怒火說出這麼一句話,江安河也在內心嘶吼著:啊啊啊師尊好可愛!不過聽到師尊連名帶姓地叫自己時,江安河還是秒慫了:“沒有啊,師尊您聽錯了!我剛剛,那是打了個噴嚏……”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地打開了截圖功能。岑子越皺起眉頭,然而這原本帶著些許威嚴的表情放在這張小孩子的臉上後,隻能用“萌”之一字來形容了。江安河忍著笑,拚命地截圖,岑子越在係統界麵戳了半天,才正確地呼叫了G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