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默然沒有回答，而寧錚似乎也沒想要遲默然的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瞞著我這件事？蒙童童她在這兩起案子裡到底起了什麼作用，你與她又有什麼關係，你要這樣護著她？”“我沒有要護著她！”最後一句話直接讓遲默然炸了毛，他扭頭衝著寧錚低吼著。他一張臉漲得通紅，像極了是惱羞成怒。遲默然越是這樣否認越是這樣惱羞成怒，寧錚就越發認定自己說對了。寧錚看著臉頰漲得通紅的遲默然，心裡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默然，你知道就算不告訴我你瞞著我的原因，我也會查出來的。”遲默然微微抿著淡色的唇瓣沒應聲，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應聲，寧錚說的是實話，就算是他瞞著又如何，憑著寧錚的實力與聰明查出事情的真相是遲早的事，不是嗎？寧錚終是不舍得將遲默然逼得太緊，上前輕輕地握住了遲默然微涼的手，放柔了聲音道：“陪我出去走走吧，然後隨便吃個早餐再回來！”遲默然一直緊握著手不讓寧錚牽，可寧錚卻還是執拗地握住了遲默然的拳頭，拉著僵硬無比的遲默然向著門外走去。此時的安城天還沒亮，街道上的路燈稀稀拉拉地間隔有些遠，所以燈光在黑夜裡顯得有些微弱。寧錚卻覺得這樣的燈光打在遲默然的臉上顯得剛剛好，因為這樣遲默然的臉才看起來不那麼冰冷甚至可以說顯得有些柔和。說是遲默然陪著寧錚一起走，實際上是遲默然被寧錚拖著走。一路上寧錚就沒有要鬆開遲默然的意思，反而一直找機會想要握住遲默然的手。此時的街道很靜，車輛也不是很多，隻有做早餐的店鋪開始忙活著，所以整個街道就顯得格外的寂靜。寧錚拉著遲默然坐到了一家咖啡店外麵的橫椅上，他看了眼一路上不發一言的遲默然。見他緊抿著唇瓣一副抗拒的姿態，寧錚仿佛看到了昔日那個跟自己鬨脾氣的小孩一樣。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遲默然的腦袋，輕笑了起來，“然然，還生我剛才的氣呢？”遲默然本就聽厭煩寧錚每一次在爭吵過後用無比黏糊糊的語氣喊自己，好像他這樣一喊自己所有的怒氣都會隨之煙消雲散。他知道自己就吃寧錚那一套，所以與其說他厭煩寧錚的手段，倒不說是他恨自己不爭氣。寧錚倒沒看透遲默然的心裡變化路程，隻是見遲默然一直沉著臉。寧錚以為遲默然還是生氣，於是一邊輕歎一聲一邊還有輕聲哄著遲默然，“好了，彆氣了，待會兒我們一起去滿記的包子，不是最喜歡那裡的包子了嗎？”遲默然聞言這才抬眼看向了寧錚，不過那眼神裡卻帶著幾分淩厲。寧錚被遲默然的的眼神看得一陣發毛，“你彆這樣看著我，難道我又說錯了？”遲默然彆過了眼，不再看寧錚，還是滅有開口說話。就在寧錚以為遲默然又生氣的時候，遲默然開了口，沙啞的聲音裡透著幾分清冷，“寧錚，我沒時間陪你走一遍以前的路。你也不必一直向著把我變回以前那個不隻是天高地厚的少年，人變了就是變了，即便是走一千遍一萬遍以前的路他也不可能變回來了！”“早飯我就不吃了，蒙家兄妹的事我確實瞞了你，不過我並不是在密謀什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我隻是可憐蒙誌斌，他不惜觸犯法律的底線也要護著他的親人。你知道嗎？我可憐他！”寧錚看著突然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垂著眼看著自己的遲默然，他突然懂了遲默然話裡的深意。“默然，你到底還是……”“我沒怪你！”沒等寧錚說完，遲默然就極快地打斷了寧錚。遲默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烈，他頓了頓，緩了一會兒才開口繼續道：“我真的沒怪你，寧錚！”“回去吧！”說完遲默然就起身向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走著，寧錚恍恍惚惚地笑了。看著那人越走越遠的背影，看著那人幾乎快要被黢黑的天空吞噬的單薄身子，寧錚心底湧上了一陣酸澀。直至那背影快要漸行漸遠，他才起身追了上去。當兩人再次回到特彆專案組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寧錚看著趴在辦公桌上睡得天昏地暗的幾人，頓時又好氣又笑，拿手狠狠地敲了敲桌麵，中氣十足地吼了一聲，“開工了開工了！”簡翼燿幾人睡得迷迷瞪瞪的，猛地被寧錚這麼一吼，險些從桌麵上摔了下來。大家都有些迷糊地揉著眼睛，看向了寧錚。寧錚見他們幾人著實是困到了極點，心裡著實有些不忍，但是想著那些令人頭疼的案子他還是狠了狠心，道：“簡翼燿淩恒你們留在組裡鎮守，重點審查湯洪安與蒙誌斌。燕綏虞陶思柔你們倆去蒙誌斌家裡把蒙童童帶過來，那小姑娘可不簡單。”“是，老大！”幾人都拖著有氣無力的聲音應了一聲，各自準備了一下又強打著精神按照寧錚的吩咐去做。遲默然和寧錚上了樓，一個安安靜靜地沉思著不知在想著什麼，一個則專心致誌地看著卷宗，重新整理了一下整個案件。臨近中午的時候，燕綏虞與陶思柔就將蒙童童帶回了特彆專案組。寧錚與遲默然聽聞了動靜，就趕緊下了樓。兩人一前一後到了樓下，就見一個穿著已經洗得發白的校服的清麗少女坐在辦公桌的地方。那少女的眉眼很是清麗，就像古書裡說的那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隻是這麼好看的眉眼卻似乎籠上了一層抹不去化不開的陰鬱，削減了她身上的幾分出塵韻味。當遲默然看見那少女的時候直接愣在了原地，那少女的眉眼分明就與那張就照片上的小女孩如出一轍，連眉宇之間的那層化不開的的陰鬱都分毫不差。隨後進來的寧錚看著那少女的時候也是震住了，兩人對視了一下，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燕綏虞見兩人回來了，嬌笑著湊到了寧錚跟前，揶揄地說道：“喲，這就約會完了？”寧錚根本就沒心思與燕綏虞插科打諢，沉著一張臉指著坐在一旁麵無表情的少女問道：“她是蒙童童？”燕綏虞被寧錚嚇了一跳，心有餘悸地看著臉色不好看的寧錚，道：“是啊，不是你說讓我和思柔姐去蒙誌斌家把蒙童童帶過來的嗎？怎麼，出什麼事了？”寧錚聞言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真相似乎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卻又似乎離他們越來越遠了。“把她帶到審訊室，我要親自審問！”寧錚吩咐了一句，扭頭對遲默然點了點頭。燕綏虞還未緩過神來，就見寧錚領著遲默然風風火火地上了樓。帶回過神來早已不見了遲默然與寧錚的身影，燕綏虞小聲地嘀咕了幾句，還是聽了寧錚的吩咐將小姑娘帶進了審訊室。寧錚拿著那張照片看向了眉頭緊皺的遲默然，沉聲道：“這個蒙童童就是照片上的小女孩，默然你覺得蒙童童她……”“不會！”沒等寧錚說完，遲默然就打斷了寧錚的話。見寧錚似乎很詫異的樣子，遲默然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他緩了緩語氣繼續道：“我覺得蒙童童應該不會親手殺了她的母親，即便是她想殺她也不會親自動手！”“默然，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