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警校時,喬橫就聽老師說過各種形式的人口販子,有專門拐賣婦女組織賣淫的,有倒賣兒童的,可此時此刻,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他有點搞不懂了,像他這種一不能給人當媳婦二不能給人做兒子的家貨他們拐來乾嘛用?總不能讓他去做鴨吧?越想越覺得隻剩這一種可能了,喬橫隔著漆黑摸了摸腫臉,就他這長相,混得認真點說不定能成頭牌。看了眼四周,雖然黑但也不是什麼都看不見,一臂遠的地方豎著有道亮線,細細的光讓他看清這裡是輛空間不大的箱型貨車。道路平穩,沒有顛簸,不是在城裡就是在省道國道上。他爬起來,一瘸一拐走到亮線處,兩手撐著車門,眼睛向外,外麵的房間單調,沒有高樓建築,想必是後者無疑了。看了一會兒,他抵著門坐下,合眼隨著車身輕晃,這車裡的味道不好,中暑好像更嚴重了。管閒事就是自討苦吃啊……不過他這也不算多管閒事,想了解一個城市,就得走街串巷,想找王怡然就要先摸清這城中的暗門。喬橫眨眨眼,其實早在車站他已經覺得麻臉不對了,買瓶水而已,沒必要去那麼遠,近點的地方照樣有便宜水。如今他算是得償所願摸到暗門了,就是怎麼離開,成了問題。正閉目沉思,車身猛地一晃,喬橫事前沒準備,堪堪撐著地沒摔倒。出什麼事了?喬橫重新扭回身,臉貼在車門上,一線天外的世界定格在筆直的公路和道兩側油綠的農田上,沒人。但有聲音。乒乒乓乓的像在砍什麼東西。不可能是到地方了啊?這廣天茂地,不是行凶犯罪的地方啊。左思右想,連著否定幾個想法的時候,車外的聲音忽然停了。喬橫呼吸一滯,覺得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他往後一退,環顧四周,找了一圈隻摸到一個黑黢黢地東西攥在手裡,喬橫顛了顛分量,勉強防身吧。然後迅速臥倒裝死。近了,那聲音近了,喬橫默數著步數,心裡夠花著來人的身形,腳步很輕,不是個胖人,動作麻利,是個練過的。這種時候這樣一個人來,要乾什麼呢?尋思的工夫,耳邊鎖閘沉悶地重響,隨後門嘩啦一聲被人打開了,那人腳尖一點一躍上車。喬橫閉著眼,握著家夥的手悄悄往身側靠了靠,如果真有危險,管他中暑不中暑的,隻能拚了。來人停在了自己腦袋前,像在看他。敵不動我不動,喬橫閉眼繼續裝死,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王八蛋蹲下來居然給了自己兩耳光。想乾嘛!叫醒也不帶這麼叫的吧?不吃素的喬二猛地睜開眼,中不中暑的也不管了,拚了!……了……“是你?“打我乾嘛?”見他醒了,戰歌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沒死就好,沒死就好。”……“說話就說話,彆這麼咒我行嗎?“他們呢,跑了嗎?”戰歌點點頭,她出手一般沒有哪個樂意留下找死的。“我才開始找就發現有人跟著我,楊呢和鄭王子都第一時間聯係上了,就你……”戰歌喘著粗氣,南仔灣這邊她頭回來,人生地不熟,事出緊急車都沒敢找就這麼一路跑來了。“你用跑的?”聽她這麼一說,喬橫的眼珠子都要驚掉了,彆說他現在中暑,就是好好的沒事跑這麼遠也是不能的啊。驚了半天,嘴巴終於閉上了,喬橫說:“謝謝啊,為了我跑這麼遠。”他一客氣戰歌反而有些不習慣,在她腦子裡總覺得喬橫這人變臉比翻書快,神也是他鬼也是他,像她這種直腸子真的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他了。支吾了半天不知該說什麼時,喬橫又說了話:“不過,要是你晚點出手,說不定我就摸到他們老窩了。”戰歌有些反應不過來,半天才說:“你是故意的?”故意被抓,故意挨揍……都是故意的?喬橫點頭,“不過現在都泡湯了,還得重新再查。”戰歌有些內疚,“孫子兵法我學過的,怪就怪我沒多想。”“不怪你。”喬橫是個知好歹的人,他遇險,戰歌能跑過來救他心裡其實很安慰的,“怪就怪時代進步,爾虞我詐的手段在進化,你,就是太光明磊落了。要學會使壞。”“喬橫,我找到線索了。”戰歌沒頭沒腦一句話引得喬橫想笑,這現學現賣的是不是快了點兒?“你表情應該再真一點,現在可信度不大,這裡再扯大一些……”說著就去扯戰歌的嘴角,手連臉都沒碰到呢,另一隻腕子忽然一痛,“哎你乾嘛我就開玩笑……”喬橫忽然不說話了。他看著被戰歌擒起的那隻手和手裡的……嬰孩臥蓮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