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找著了？太容易了吧。”對這個憑空掉下來的餡餅，喬橫有些接受不了。按照的正常腳本，不應該至少經曆個九九八十一難才找著的嗎？他跳下車舉著手裡的東西左看右看，不知所以然，這道題對他來說是超綱題。“我看看。”喬橫遞給戰歌：“對你看看，如果是真的你該見過。”戰歌嗯了聲，拿著東西左看右看，不時還停下來回憶一下，終於，喬橫聽見她一錘定音：“是它。”她篤定這就是當年客人托鏢物件裡的一個，小孩趴在荷葉上，葉子底下是纏波遊魚。又拍大腿，說：“糟了，我把拐你的那幾個人打跑了，他們一定知道這東西哪來的。”喬橫拍拍她：“沒事。“這車鑰匙還在嗎？”“在。”沮喪勁兒沒過，戰歌答得有氣無力：“人是被我踹下車的，沒時間拔，對了，可以開車追！”一左一右進了駕駛艙，讓出駕駛位的喬橫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年紀大了體力就是不行，一個中暑都要把他折騰死了：“我都做好準備我開車了。”戰歌發動著車子邊看了他一眼：什麼意思？“我以為你要用跑的呢。”……我又不傻。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後，車子上路。喬橫睜開眼：“手機借我一下，我的被搜走了。”接了電話，他撥給陳吹。“我，到了，不過出了點狀況，需要你幫我查幾個人，一個閩江口音、年紀大約二十四五、尖下頦，又小臂有個刺刀紋身，一個光頭胖子、遼沈口音，眉心有痣，一個雞冠金毛，打耳洞，我是在車站附近遇上他們的，估計那裡也是他們的活動地，我手機就是落這幾個家夥手裡了。成，查著了你給這個號打，戰歌會接，掛了。給……你那是什麼眼神？”不是崇拜，是那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媽看不孝子似的。什麼情況？他在那種情況下還能記下來那麼多東西，不被崇拜也就算了，怎麼還這樣？“沒什麼。”戰歌抿著嘴，就是不說。“說。”最煩這種有話憋著不說的感覺了。“那我說了你彆氣。”“我不氣，你說吧。”戰歌醞了醞氣，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超級欠揍，明明很聰明偏偏那麼喜歡不要臉，撒謊成性鬼話連篇還喜歡欺軟怕硬（當初欺負她了），就不能好好的做個人嗎？”一口氣說完，戰歌微喘著忐忑地看了喬橫一眼：“你沒生氣吧？說了我不說的……”喬橫抿嘴微笑，搖頭：“沒氣。“麻煩你。“把時間折回三秒前，謝謝。”他就是多餘問！這不是自己撿罵嗎？嘎一聲，還在生氣的喬橫猛一前衝，不是安全帶攔著他非撞玻璃不可。“怎麼了？”“下車。”說話間戰歌已經解了安全帶，又來扯喬橫的，“人販子都分幫，如果那群人去找接應，咱們肯定會對頭碰的。”而這車就是最大的目標。喬橫一笑：“你也挺聰明的嘛。放心，我早想……”到字未出口，喬橫的目光忽然放遠，喃喃道：“來得挺快啊！”兩輛皮卡（pick-up）正一前一後彆過一臉黑色小轎朝這頭氣勢洶洶開過來。再往後看，如法炮製也有車來。他們是被包夾了。喬橫一笑：“戰歌，考考你，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怎麼辦？按他的個性肯定是見機行事、活命要緊，不行就跪下叫爸爸吧，戰歌撇撇嘴，忽又覺得哪裡不對，既然他知道開這輛車會惹人眼，那又何來找到老巢一說呢？車聲漸進，沒時間再想，戰歌本能得把他倆折疊變形，變完了她才想到，原來喬橫的準備是這個……MD，把自己的本事掌握這麼靈活的他也是讓人嫉妒。戰歌把她變成了一個撿破爛的老太太，把他折成了背上的垃圾袋。為了保證活動自由，這次她沒選擇折二維。才變好，前後兩個方向的車就在身後停下了，從車上接連跳下幾個人，將車和戰歌團團圍住，一個小弟模樣的人衝過來，勾著戰歌的肩膀往下一拽，“下來吧你呐！“大哥，是個撿破爛的老太太？”等人掉下來了，小弟一驚，回頭看大哥。這時戰歌也看清了對方，嗯，嚴謹多了，知道戴口罩了。大哥也看見了她，戰歌見他眉頭一皺，吼，“他媽的快去問問怎麼回事。”“問了，哥，是一男一女，女的有兩把子身手，反正不是老太太。”大哥更氣了，瞪著戰歌：“這車上人呢？”“往苞米地裡去了，我以為這車沒人要了呢，彆誤會，我沒想偷車，我不會開。”大哥沒理她，招呼幾個人下了玉米地，又讓幾個人去車廂裡看了眼。趁著這個空檔，之前那個小弟湊過來，“哥，這個怎麼弄？要不要……”“你傻啊，沒看見頭頂有啥？”小弟抬頭一看，靠，四個攝像頭！“那也不能就這麼讓他走啊？”“不然你跟她一起走。”大哥覺得小弟就是個豬頭，像這種沒必要的麻煩彆惹的道理都不懂，真的是……“阿姨。”大哥走過來，一把攬住戰歌：“車我們得開走，我也不能讓你白忙，忘了今天的事怎麼樣？”說著他掏出幾張粉票，拍給戰歌。戰歌看著票子，不迭地點頭：“知道知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看見。車輪卷著塵囂與熱浪奔突而去，確定他們不會突然倒車撞她了，戰歌這才慢慢翻出公路，下到底下的車道。幸好本能使然，把車停在了監控底下，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咱們得快些走，對了，你冒著被他們撞到的危險開車過來，是不是留什麼後招了？監聽器還是跟蹤器？我剛剛特地靠近他們給你製造機會呢。”喬橫看著她，眼神和之前她看他的眼神異曲同工的怪異。戰歌拍落身上土，後退一步，警惕地看著他：“乾嘛？”“不乾嘛。”喬橫聳聳肩，“就是有點意外。”“意外什麼？”喬橫看著她，一字一頓：“意、外、你、居、然、會、撒、謊、啊。”……戰歌覺得他是在罵她。“想罵我也要回去罵，大馬路上憑空多出來個老太太隻要一想就會覺得可疑，咱們必須趕在他們殺回馬槍前離開。”他那是罵嗎？分明是誇好嗎？之前總覺得她是各種的腦子缺弦各種的不會說話，如今看也不儘然。“你下回試試把剛才騙那幫人的勁頭用在平時說話上，嘴笨的毛病能好不少。”戰歌白了他一眼，那怎麼行？“對朋友對良民要以誠相待，這是我戰家組訓！”喬橫欠欠腰，心裡嘀咕，這麼說起來戰歌她爸她爺爺太爺爺都這麼毒舌啊，想想就覺得……“對了，剛才的變身不會被拍到吧？”“我是把車頭直接懟在監控底下的，應該不會。還是想想怎麼回去吧，我能跑，你能嗎？”喬橫翻了翻眼皮，那股賤兮兮的樣兒又出現了：“彆小瞧人好嗎？”他仰起臉，雙手一攀跳回公路。“上來。再把我折成個美女，越美越好的那種。”“你想乾嘛？”這次換戰歌仰頭了。“當然是勾人……”他一伸腿，指尖沿著右膝蓋一路摸直腿根，末了還拋了個媚眼，理所當然地說：“勾人拉我們了。”……離火車站大約五公裡遠的景區外圍，有家叫雲外客的茶莊。上午九點，店才開門，隻有一早就到的一位年輕客人。店員小徐進去轉了一圈，再出來就朝店長聳聳肩，手朝裡一指，“挑了那麼半天，六安瓜片，四級的，看她那打扮土氣的，就知道沒錢。“我去泡茶。”小徐這人年輕，總是眼高手低，愛對客人評頭論足，讓人發愁，可沒辦法，誰讓她是大老板的侄女呢。店長搖搖頭，正準備整理貨品，忽然聽見小徐喊她：“店長，好多人，好像出事了。”一聽出事了，店長忙抬頭去看。玻璃窗外的巷口果然聚了好些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少。“茶我來泡，小徐你出去看看。”“哎。”小姑娘天生愛八卦，一得令便箭一般衝出去了，走得匆忙，才啟封的茶葉包就勢落在了地上，茶葉撒了一攤。店長臉一黑，有些後悔讓她去了，四級的茶也是錢呢。就在她蹲下去的時候，店門又開了，走進來一男一女。“歡歡迎光臨，請問需要買什麼茶葉？”店長抬起頭，臉頓時一肅，起身搓手：“警察同誌你來我們店有事嗎？”“她不是警察，就是長得嚴肅。”男人的話並沒讓店長采信，那樣的臉不是警察也是領導乾部吧。心裡這樣想，嘴上卻沒說，臉上的笑也跟著變大了：“是不是都沒關係，想喝什麼茶，我們這有……”“我們找人。”男的又說。店長了然，“是找四級吧？”什麼四級？還專八呢！喬橫都讓她搞迷糊了，尋思著怎麼描述楊呢長相的時候，店門再度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