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東去到隔壁時，戰歌剛好才變回來，正站在桌旁看著一臉頹喪滿頭白發的喬橫。周向東心裡咯噔一下，這才想起戰歌折疊的時間都要從喬橫這找回來這事。靠折疊時間破案這招看來是不能多用了，他有些沮喪地走過去，發現喬橫正微微睜開眼。知道他想說什麼，周向東先說了：“或許就是巧合同名也不一定，咱們先把案情順順再……喬橫你那一腦袋白頭發的去哪兒啊？”“正在變黑。”“什麼？”“我說他的頭發，正在變黑。”戰歌語重心長，一字一頓，生怕他們隊長聽不清楚，“還有隊長，以後儘量彆讓我折疊時間，畢竟是喬橫的時間。”“是。”周向東點頭，忽又覺得不對，“這法子不是你提議的嗎？”“是，但是是你點頭的。你也知道，我和喬橫八字不合，在反擊他方麵總有種樂此不疲的衝動，所以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你要攔著我。”周向東一哈腰，得，都是他不對，是他沒把好關，攔住手下打擊報複，是他的錯。“還有，這個金三角是什麼人？喬橫好像有點在意？”周向東看了戰歌一眼，這人，才批評完領導轉身又跟領導請教，太沒點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自覺了，哎……歎氣歸歎氣，該說還得說，誰讓他是不計前嫌的隊長了。“以前喬橫臥底販毒集團時有個人就叫金三角，喬橫的女友姚曉茹當時為了保護喬橫被這人殺了。哎，戰歌，你是在八卦嗎？”“隊長，你的臉型不適合這種色眯眯的眼神，很猥瑣。”戰歌往後縮了縮，“我是在想案子，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一個毒販子想要那幅畫的原因又會是什麼呢？”想他堂堂一領導被下屬評價說猥瑣，周向東也是受傷，連說話都提不起力氣了，“你覺得他們是同一人的可能性大嗎？”“是不是一個人我感覺不重要，他和陸家認識、有關係，陸羽不是說他家以前做過毒品生意嗎？”“這點你和我想到一起了。”周向東點著桌案，“那幅畫裡一定有古怪。毒品生意風險雖然比挖金大，利潤也比後者大得多，何況就算金礦存在，這麼多年過去了說不定已經被發現開采了。點不在這……”可不在這兒又在哪兒呢？”就在周向東四處找“點”的時候，門又開了，才摔門而去的喬橫去而複返，頭頂白發幾消，臉色卻還不好，但周向東的關注點並不在喬橫臉上。“喬橫，你把張強拽來乾嘛？”張強是緝毒那邊的人，理著寸頭，眉緊皺，沒說話就讓周向東感到一陣怨念。喬橫卻全然無知似的，隻顧著說自己的事：“我想問些緝毒大隊的事，可他們誰也不告訴我，說要保密，沒辦法，我就把人帶來讓你問了。好端端的毒販子怎麼平白無故對一幅假畫感興趣？”他這麼一說周向東懂了。“是啊，你不去找我也要去。張隊，最近緝毒那邊有什麼動向嗎？你彆瞪眼珠子了，喬橫不是外人。”“他不是外人我是嘍？好端端地正寫材料呢這家夥就衝進來問東問西，害我寫了一半的材料一不小心沒保存就關了！夭壽啊大周！行行行，我說，就是些日常工作，緝毒隊你又不是沒呆過，沒什麼特彆的。”“真沒有嗎？運毒路徑之類的？”張強瞧了眼說話的喬橫，摸摸鼻頭，嘀咕道：“好小子挺能猜啊。有是有，市裡最近才端了一條送毒路線，就是下手早了，貨還沒到。“哎，老周，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線索啊？有線索得互通啊。”“你先彆吵吵，喬橫，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陸羽剛才說，挖金少年失蹤幾天後出現在千裡之外的海邊，以當時的水平，沒有交通工具做得到這點，百川歸海，我想能讓日本人和孫殿英執著的不會隻是區區一個金礦那麼簡單。”下麵的話喬橫沒說，而是給了周向東一個你懂得的表情。腦子裡火花頓顯，周向東一合掌，“路徑！他們要的是路徑！一條通海路徑！他們要運毒！這就解釋了金三角要找那幅畫的原因了！”“都是推理出來的，還要找陸羽和他爸媽證實一下，反正他們現在肯定配合你。”得到認同的喬橫長舒口氣，臉上滿是疲態，戰歌這一折不要緊，要減壽十年的感覺。喬橫坐在椅子上，看著一前一後衝出去的倆隊長，後腦勺突然一癢，他伸手去抓，竟然抓到一個毛茸茸的……人頭！“姓戰的，你乾嘛？”嚇了人家一跳，戰歌有些不好意思，臉都紅了大半：“……沒乾嘛，就想問你怎麼這麼快就想到了路線這個點的？”一激動，挨太近了。喬橫本來不想和她說話，可一見戰歌那頭被他瞬間抓亂的頭發，心裡忽然沒那麼氣了。他拿出手機，假裝翻東西的時候悄悄調開照相機，對著頭頂兩撮“呆毛”的戰歌哢嚓一聲。留證完畢，他微笑地揣好手機：“廢話，當臥底的不就是天天想著怎麼騙人怎麼逃跑嗎？”“哦，我還以為你是因為女朋友的事才敏感的呢。”喬橫臉色一變：“周向東這個八婆。”“喬橫，畢竟咱們現在算是一卦的，互相了解才能打好配合。”“不需要。還有，我沒興趣一直陪你們玩，等找到‘解鎖’的辦法我就不會和你們扯上關係了。”“可我覺得你很適合乾這行。再說，怎麼‘解鎖’？”“戰歌。”喬橫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過去。不明白狀況的戰歌依言挨近，近到聞到男人的皂角味時忽然聽見他說：“有沒有人告訴你，女人話多容易找不著對象？”他已經夠煩的了，從最開始的不想介入到如今的不得不介入，喬橫就像被卷進一個看不見的漩渦裡，怎麼也掙脫不開，而這一切的罪魁就是眼前這個叫戰歌的女人，她說話討人嫌，更鬱悶的是還能將他隨意揉邊搓圓，連個反抗機會都不給他！越想越氣，終於恢複體力的喬橫往前挨了挨，打不過你，氣勢上總不能輸吧？可挨著挨著，喬橫就發現了不對——戰歌的臉怎麼紅了？突然get到了什麼的他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激動地一伸胳膊，就勢一個壁咚，把戰歌逼進了牆角，“戰歌，你是還沒談過戀愛嗎？”“離我遠點。”戰歌的聲兒都變了。瞧她嚇得那樣，喬橫的心終於舒坦了點。拘了這麼多天，又是“做鴨”又是折壽又是被壓扁的，總算有個招能治她了……喬橫老懷安慰，笑著伸過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距離一下子沒控製好，喬橫的鼻尖一下子蹭上了戰歌的臉，他一愣，正覺得自己過火的時候，突然聽見嘎巴一聲，他哎呦一下慘叫出來：“哎呦我的媽呀，女俠饒命！”他怎麼好死不死忘了戰歌會武了呢？更絕望王的是就在他被戰歌按倒在地時，周向東推門進來了，“對上了對上了你們乾嘛呢？”“大周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