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歌也聽到了那一聲緊似一聲的警笛,心裡焦急:“陸羽,真的不是他,你信我。”“我沒殺人,我是被陷害的。”喬橫也真誠地看著陸羽,這個時候他忽然覺得戰歌的臉平白無故長那麼正義也不是沒好處、道理的,最起碼在動搖軍心上比他強。瞧瞧,“動”了吧。陸羽的臉繃地緊緊的,說不糾結不現實,他們都說這個戰歌人很耿直,從不會撒謊,可為什麼……沒等糾結完,腿邊突然風起,一記掃堂腿後,陸羽倒在了地上。這一係列操作看傻了喬橫,說好的思想工作咋就變武力鎮壓了呢?他瞄了一眼橫肘落腿的戰歌,忍不住嘖嘖:這女人對自己人都下手,真狠。手朝邊上一直,喬橫說:“我去看看。”窗外,幾輛警車打著閃燈陸續停在樓下,車裡的警察正迅速的下車,進樓。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走北窗。”喬橫回頭看向說話的二道販子,挑了挑眉,新鮮了,這個被意外牽扯進危險的窮寫手怎麼瞧著那麼興奮啊。奇了怪了,但還是因言推開北陽台的窗,點頭,下頭的確沒警車,高度也合適,能跑路。“走這頭吧。”說完,他先跳了下去。彆看平時他總是油嘴滑舌,關鍵時刻身手還是有點的,戰歌跟在後頭看他一個魚躍落在一堆報紙上,居然回頭朝她揚起了手,那架勢,是要接她?戰歌無語,感覺自己的功夫被侮辱了。腳尖點地,輕身落下,她拍落手上的灰說:“謝了,不用。”喬橫也是多餘,想她是個女人,自然而然地就想幫忙,沒想到卻碰了個軟釘子,當即手一甩,換了個方向:“我沒接你。”潛台詞,彆自作多情。挨了懟的戰歌特生氣,想說兩句懟回去,憋了半天卻連一句都沒想到,倒是喬橫,不僅接住了二道販子,還踅摸著開始找出逃用的交通工具了。可這樓下光溜溜的除了一排自行車外什麼都沒有啊?正犯難,一輛捷達車不知從哪鑽了出來,停在了喬橫旁邊,司機搖下車窗,衝他一點頭,“你是尾號……我去你乾嘛?搶車啊,有人搶車啊!”喬橫坐進駕駛位,朝車外驚聲尖叫的司機比了個sorry的手勢:“不好意思,我叫戰歌,昌圖分局的警察,稍後會把車還回來的,你倆傻站著乾嘛?上車啊。”戰歌黑著臉被二道販子推上了車:“你為什麼冒用我名?”“你名氣大,人民警察,再說了,車咱準還,得讓人家網約司機放心不是?”“歪理邪說。”戰歌被他氣著了,頭撇向窗外,半天又轉回頭,沒頭沒腦來了句:“我也用不著你接。”這都哪跟哪啊?喬橫開著車,半天才反應過來戰歌說這句是為了哪般,撲哧一下笑出聲:“你這反射弧是不是長了點,再說你這懟的也沒力度啊,又不是過家家?“行了,我不說了,講和,咱們講和好吧,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話音才落,車身突然一陣晃動,喬橫猛地一抿嘴,道了句糟糕:“你不要命了嗎?空手鑽車?”後排的陸羽劇烈地喘息著,他剛剛是硬拽開車門跳上來的,天知道從警以來他還是頭回做這種事。“喬、喬橫,我命令你停車……停車!”陸羽扯開領口,大口喘息。都這樣了,還說個什麼話啊。喬橫笑,說:“聽到了,不過現在停不了。二道販子,我們時間不多,你把你知道的事抓緊說說。”頭回參加逃亡,二道販子的表現沒有恐懼,相對來說更多的是新奇,他清清嗓子,點頭說是:“二道販子是我筆名,我大名鄭王子,你們叫我王子就行。”“王子?”喬橫忍不住看了後排一眼,不出所料,戰歌的表情和他一樣,很是匪夷所思,大約她也覺得這個“王子”的長相有些對不起這個名字吧。車後,幾輛警察遠遠綴著,距離正在一步步拉近,再沒時間研究什麼王子了,喬橫踩實油門說:“陸羽,隊長他們追來了,有他們在我們跑不掉,不過給我們點時間,你也聽聽他說的,萬一證明我不是凶手呢。”他看著陸羽,鄭王子看著喬橫:“你是凶手?”“他不是。”難得戰歌再次站出來維護自己,這樣喬橫心裡很舒服,之前那些不愉快,就一筆勾銷吧。鄭王子還是不懂:“那他是。”“彆問,說正事。”戰歌的耐性被磨地差不多了,說話都帶著磨牙聲,嚇得鄭王子不迭點頭:“剛才我們說哪兒了?哦對……孫殿英不是去追那夥人嗎,沒想到等他的人趕到的時候,那幾個偷寶的已經全被殺了,而那一箱古董明器也不知所蹤,哦,明器就是冥器,從墳裡挖出來的東西。據說那些人的死因都是中槍。”“你怎麼知道的這些?”喬橫問。“我……”“什麼人殺了盜寶賊你知道嗎?”也許是頭回聽這種獵奇故事,頻頻看向車後的的陸羽也開始插話了。鄭王子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這事還是我有回旅遊,在一個小飯館聽人說的呢。那人說他家長輩當時在孫殿英的隊伍裡做醫官,親自查的那些人的傷,死得挺慘。所以說,死人的陪葬彆拿,會出事。”“你說的挖金人是怎麼回事的?那幅圖和挖金有關?”“當然,這個故事可比東陵盜寶早多了,是我查了好多資料寫的,也是有史實根據的,那圖是宋代一個畫師畫的,據說他為了給他爸治病進山挖金結果真的挖到了金礦,後來當地官府逼著他帶路去找金礦,路上他邊走邊畫下一副清明上河圖,所以孫殿英要找的肯定不止是一副假畫那麼簡單……”鄭王子baba地說,喬橫的關注點卻在陸羽身上:“看樣子剛才沒少在門口聽牆角啊。”陸羽臉一紅,沒否認。喬橫也沒在追問,人家是兵,他是“賊”,兵抓賊用點手段很正常。就是車後頭這些“兵”有些難辦,咬太緊了。又看一眼後麵,喬橫一愣,戰歌坐在後頭,神情不大對。是了,鄭王子口中死得很慘的那幾人,沒猜錯,都是她的家人,她爹,她娘,還有戰家鏢的人。戰歌的確在想往事,她記得走鏢前自己曾勸爹不要接,直接回老家的。她也看出了爹不想走這一遭,可不知怎的,托鏢人給爹看了一眼那幅清明上河圖後,爹就變了主意。究竟是那幾件古董惹來了這場災還是那幅圖,抑或是二者都有呢?“車車車!”意識恍惚時,她聽見有人在叫。抬頭一看,心猛地一跳,一輛載貨重卡正迎麵壓線朝他們的捷達開了過來,那速度,那斜度,戰歌一度都懷疑是不是楊呢在開那輛車。心都提到嗓眼了,喬橫卻說沒事,他打聲口哨,調轉方向盤念叨:“想撞你喬二爺,下輩子吧。”沒得意完,就聽戰歌叫:“不對!”怎麼不對了?哎呦我去!對方是存心想撞他們!眼見著那輛才躲開的卡車再度朝車翼逼來,喬橫牙關咬緊,這時候隻能右打彎了。“右邊有店鋪!”鄭王子嚇得聲都變了,抱著陸羽開始哆嗦——他就不該跟來,取材重要命重要啊!陸羽的臉也白了。眼見著卡車就要把捷達逼到不是撞牆就是撞它的地步時,一隻手伸到方向盤上:“左轉。”是戰歌。因為卡車的出現,追在後麵的警車被擋著了沒再跟上來,而堪堪脫險的幾人也在開過兩個路口時下了車。喬橫聯係了一個朋友讓他把車送回去。虛脫的勁兒終於過去了,陸羽緩過神,看了眼旁邊的喬橫,“真有人要滅你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