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地宮贗品畫4(1 / 1)

才坐穩,車子還沒發動呢,肩頭忽然一沉,有什麼東西重壓在上麵,熱的,還會喘氣,她打個寒顫,扭頭的工夫已經逮著那顆頭就往車下塞了。原本想戲弄她的喬橫偷雞不成,腦袋快被摁變形了,當即叫了起來:“哎呦輕點,這是活的,不是簡筆畫了!錯了錯了,跟你鬨著玩兒呢。”“不知道自己正被通緝嗎?找死。”戰歌泄了手勁兒,卻沒放他起來的意思。“我怎麼會不知道?”喬橫歎氣一聲,身子伏低:“就是心裡不舒服。”憑什麼他好端端在路上走就要被人砸死,死而複生也就算了還無故牽扯進命案裡,他的好兄弟死了,他也成了通緝犯,連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剛才他不過是想看看外麵就遭人毒打,太沒天理了。越想越憋屈,乾脆身體一鬆,實打實地趴了下去。這一趴不要緊,喬橫腦袋下頭是戰歌的腿啊,臉一挨上去,戰歌就急了:“你乾嘛呢!起來!”“起不來。”喬橫蹭著簡西的腿,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樣子:“我是通緝犯。通緝犯就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堂而皇之,不能大庭廣眾。“開車吧,不然過一會兒真就被發現了。”感覺到戰歌的不自在,喬橫的心悄悄好受了些,他這個人偶爾是沒底線,可也有原則,好比現在,因為戰歌維護過他,所以就算是豆腐他也隻是假裝吃吃,臉都沒實打實地蹭她腿好嗎?可惜啊,“好心沒好報啊”,前一秒還覺得自己善良的喬橫下一秒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剛剛為什麼要善良!他被戰歌折成了一隻鴨子?!“車膜是不會動的,你要不想被人發現就呆那兒彆動。”“我!”“喬老鴨”揮了下翅膀,突然不動了。戰歌朝從車頭經過的同事打了個招呼後啟動了車子,再看擋風玻璃上乖乖迎風擺造型的“喬老鴨”,原本心煩的戰歌也不那麼心煩了。九臨路是南省有名的酒吧一條街,也是南省ye生活最活躍的一個地方,和夜晚的熱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九臨路冷清的白天,家家門可羅雀……也不是,此時此刻就有一輛車停在了一處四方臉圓拱門的店麵門前,女司機跳下車,抬頭確認了下牌匾名字無誤後就推門走就進去。這個女人就是戰歌,而這家門麵的名字則是大概酒吧。沒想到沒想到進去沒幾秒,戰歌就被勸了出來。“不是,我和陳吹聯係過,他說在這兒,為什麼說還沒營業呢?”“那是因為你不懂門路嘎~”戰歌低頭瞅著手腕上的“喬老鴨紋身”:“你懂?”喬老鴨一甩翅膀,揮斥方遒地說:“放我出去。”再進門,門廳小哥還在櫃台後麵擦杯子,聽見聲音抬起頭,見是戰歌,杯子一撂繞出櫃台,臉上掛著職業而疏離的笑,“客人,我們還沒營業,想喝酒你得……”“大哥,我們有事找金手指,都是老表,行個方便唄。”又一個人聲出現,小哥循聲望去,見一個年輕妖嬈的女人扭著水蛇腰直奔自己而來,一把摁住他不說,更是把一對饅頭蹭了過來。這小哥年紀不大,閱曆倒不少,麵對勾引臉上沒丁點變化不說還退了半步,不多不少,剛好躲開了水蛇腰。“老表是哪個?”“吹哥。”女人咬咬唇,身子一歪又想往上湊,沒想到小哥哥沒撩到,自己倒閃了腰,哎呦一聲。“你怎麼這樣啊?”她帶著哭腔控訴小哥。“吹哥在在裡頭,客人您請。”水蛇腰嘟囔兩句,發現實在撩不上,也隻能放棄了。“看熱鬨不嫌事大?還不扶我一把。哎呦。”她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這一下,閃得有點狠。扶著不住呻吟的女人拐進門廳右手的一個門廊,戰歌打量著麵前那塊墨綠帷幕:“這裡也沒那麼難進嘛。”“沒那麼難?”水蛇腰哼了聲,“下次你可以試試硬闖看看,看看到時候會有幾個人出來把你丟出去。“把我變回來。”微光之下,方才還憤憤不平的水蛇腰長發退去,尖腮消失,一點點變回喬橫的樣子,他摸摸下巴,朝戰歌豎了豎拇指:“有你在,省的我花功夫易容了。就是下回腰再粗點,這一下,挺疼。”易容這招是喬橫提出來的,被通緝期,他不好招搖過市。“你不是第一次扮女人吧?”折疊完畢,戰歌跟著扭了扭腰,說來奇怪,說好他倆要傷一起傷,如今她腰竟沒跟著一起疼:“你一個快遞員為什麼會有機會易容,還有那個陳吹,你們為什麼會知道這裡。”“女人話多會不討人喜歡的。”恢複男兒身的喬橫走到短廊另一端,輕輕挑開簾子,一道光隨之泄在戰歌腳旁,雖然隻看得見裡麵小小的一角,她還是看見了,裡麵人不少。喬橫不知從哪兒掏出個鴨舌帽扣在頭上,聲音壓低:“因為我們就是乾這個的。”我們就是信息販子。在這城市裡,不同人靠不同的本領為生,而他們賴以生存的就是各路消息。“這個圈子很亂,什麼人都有,有些人為了錢會賣臟消息,我有原則,違法的不乾。”戰歌跟著偽裝完畢的喬橫進到簾子後麵,心裡總覺得他這個時候強調這點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對了,你說的那個‘老表’還有‘金手指’是什麼意思?”“黑話。‘老表’指同門,‘金手指’說得是線人,‘化霜’是銷贓,‘受把’是坐牢,還有‘大圈’‘開片’‘文雀’這些都是暗語,另外還有東北黑話、潮南黑話,香港黑話,你想學我可以教你。”喬橫在桌和桌之間蛇行,聲音低沉,再沒有之前見麵時的沒正行。這麼好?戰歌剛想表揚,就聽喬橫又說:“作為交換你也把‘變身’功能傳我點兒唄,咱倆命都連一塊了按理說‘超能力’本來也該有福同享。”“……動機不純。”“小氣。”戰歌說話直接,喬橫答地也未見客氣,倆人一個回頭一個瞪眼,彼此心裡都有了一個公示——和你不是一路人。不是一路人也得一路同行了,喬橫歎聲氣,朝近處招了下手:“吹哥。”陳吹早看見了他們,樂嗬嗬地和戰歌打招呼,戰歌一看,發現陳吹旁邊還坐了個人,正拿一雙三角眼打量她。“老摳是自己人。”喬橫先坐下,伸手朝戰歌一指:“我條女。”聽了喬橫的話,被叫老摳的三角眼一笑,又看了戰歌一眼,“二哥好福氣啊,我……”“說正事。客套話留有空說。”陳吹做了個打住的手勢。“是是。吹哥讓我打聽的那副畫剛好我聽過點兒風,你也知道古董什麼的是我專長,是這麼回事,民國十七年實際上就是1928年,那年古董圈出了件大事。”老摳的餅臉往桌子中間湊了湊,壓低聲音說:“第六軍團第十二軍軍長孫殿英把清皇陵挖了的事你們知道吧?“我懷疑啊,你這畫,是當時從慈禧太後的墳裡挖出來的。”陳吹看了老摳一眼,不樂意了:“你瞎編能不能有點譜,這是幅假畫,慈禧太後陪葬會陪幅假畫?”“你聽我說啊哥。”老摳一擺手,想從口袋裡掏什麼東西,就在陳吹他們眼巴巴瞅著時,從入口那裡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戰歌清楚聽見門口那個性冷淡小哥高聲說著:“我們這裡都是些熟客,不有通緝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喬橫!”戰歌叫著,想把他折小,可她才想這麼做的時候,一個已經在他們對麵坐了好久的人站了起來。戰歌認識他,是他們局的同事!他已經在這坐好久了,如果這個時候把他變“沒”,那……“愣著乾嘛呢?走啊!”喬橫的叫聲把她一下子喚醒了,是啊,隻要離開警察的視線,她就可以把喬橫變沒了。“可是老摳……”“彆管什麼老摳了,早跑了!這個王八蛋。”陳吹一拍屁股,也腳底抹油,顛了。“走!”隨著喬橫一聲喝,戰歌邁開腿,一步躍過了桌子,她知道,從她邁開腿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成了“通緝犯”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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