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正常高考(1 / 1)

大課間時間是十五分鐘,到了現在也沒打上課鈴,班裡已經變成了一片腥風血雨,四處瘋跑著互相爭搶的原始人,嘴裡大喊著:“還我的枇杷!”忍耐不了的學生乾脆躲到了樓道外麵,或者跑去找老師問題,剩下一群人更加肆無忌憚地鬨騰。和教室後麵的寧靜和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傅煙看著自己蝴蝶結綴下來的藍色繩尾跟著在馬尾下方對稱地垂下來,張口道:“好了。”於白轉過來對著傅煙,脖子上沒了頭發的乾擾一片清爽,徒手摸了摸頭上的蝴蝶結,淺淺地瞪大了眼睛:“蝴蝶結?!”傅煙笑著點點頭。於白皺起臉,不太樂意:“啊?好娘啊……”傅煙忍俊不禁,食指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你啊……對女孩兒來說那不叫“娘”。”他眼裡含著笑意,緩了緩語速,清越的嗓音流淌入耳:“這樣很好看,淺藍色挺適合你”從正前麵也能看到兩邊垂下來的兩端淺藍色的尼龍繩快要搭在脖頸上,映襯著小麥色的皮膚也相得益彰。於白歪著頭,手指不自在地撚了撚後麵的繩尾,麵部還是沒什麼多餘的變化,眼睛骨碌碌亂轉,就是不去正視眼前的人,耳根隱隱地透出紅暈:“好吧。”此時,征戰沙場的人也回來了,葉格格捧著手裡僅剩的五個枇杷果,筋疲力儘地回到座位,攤在上麵:“這就是一群餓狼。”吳乾緊隨其後虛脫地靠在椅背上:“還好我下手快啊!”葉格格瞥了眼他手裡:“你留了幾個?”“七個。”葉格格點頭:“我五個,夠吃了!”說完回頭看於白:“白哥,你的枇杷果沒被搶吧……”視線落到她頭上綁著的頭繩,激動得一下子站起來,抱著於白的頭仔細端詳:“哎呀!這小蝴蝶結綁的!真夠生動形象的!哎?不對啊?我記得你的頭繩清一水的黑色啊?!”於白拍開她的手,撤了撤身子,挑著眉拽拽道:“新買的,怎麼了?!”葉格格得了個無趣,回身坐下的時候想順手拿一個枇杷,被於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隻好忿忿地坐了回去。自習課臨近結束,於白的今天的任務也完成得差不多了,得了空就往旁邊看,雖然之前也愛這樣,但現在的心境完全不同了。傅煙低垂著眼在看書,泛著粉色的唇叼著吸管一口口地喝奶,他喝得很快,一口氣能喝一大口,於白光看著他喉結的滾動次數就能知道,一盒奶他才咽了兩回就已經過半,脖頸上的小紅痣也隨著上下起伏。於白心下一癢,腦子裡劃過一個想法,突然不想做人了。她坐直身子,倏地傾身在傅煙脖子上那顆小紅痣親了一下。親完立馬縮回身子看著傅煙不知羞地笑。傅煙眉尖一動,愣了一下,脖頸間的觸感讓他意識到自己被親了。趕忙抬頭看了一眼周圍,還好學習委員背對著他們正在講台上寫作業任務,他們倆又坐在最後一排,並不引人注意。他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躲避,而是先顧忌了旁人,再嗔怪地瞥了於白一眼,對方不僅不悔改,反而笑得越發燦爛,在他轉過臉頰後變本加厲地湊過來又親了一下。傅煙抑製住逐漸變快的心跳,他的心臟平生又一次不是因為病痛而突然變化。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訓練館內的告白雖然有彆人的刺激,但那也確實是他蓄謀已久隱藏多時的情感。於白看傅煙走神,又要貼過去,傅煙感受到灼熱的氣息靠近立馬敏感起來,伸出左手拇指和食指輕輕掐住了她的臉頰,製止住她的攻勢,使了個眼神警示地衝她搖搖頭,對方立即癟起嘴,不樂意的樣子掛在臉上。傅煙鬆開手指捏了一把她的左臉頰,安撫道:“小白,聽話。”話音一出,方才還不知羞恥為何物的於白仿佛含羞草似的害羞地縮了回去,臉頰更深地泛上了一層紅,深深地埋著頭看向桌麵上還沒記上一個字的筆記本。好喜歡傅煙用著溫柔縱容的語氣叫她小白啊。馬上快期末考試了,學校裡的氛圍也變得緊張起來,於白請了一上午的假去散打館辦事,圍著教學樓跑了三圈才辦齊了所有手續,接近12點的時候於白拿著資料夾走出了教練辦公室。屋內教練唉聲歎氣的聲音伴隨著她出去又響起了一次,於白有些無奈,第一次臨走的時候不再那麼隨性,而是輕輕地帶上了門。“你是不是要走了?”於白剛掩好門,耳邊冷不丁傳來冷冷的一句話,嚇了她一跳,她回過頭見到是鄭柯,下意識地暼了他一眼,責問道:“你在這乾嘛?!”她並沒聽清對方說的是什麼。鄭柯的視線在她手裡透明的資料夾上麵的字掃了一眼,證實了心中的猜想。上麵的黑色宋體大字清晰明了————退館申請書。他的語氣驟然急促了一些,忍不住上手抓住了她的小臂:“於白!你真的要退出了是嗎?!”於白看了一眼明晃晃的資料夾,也不打算瞞著彆人了,撇開他的手掌回答道:“對,我不走體考了,我要正常參加高考。”鄭柯胸中的醞釀已久的焦躁隨著她這句話破土而出,變得口不擇言起來,把壓在自己心中那個猜想說了出來:“是因為那個病秧子嗎,你連散打都不要了?”於白第一時間就猜出了他口中的病秧子是誰,瞬間變化的凜冽地眼神抬眼對向他:“怎麼說話呢?”於白不知道他從哪知道傅煙的情況,但對方口中的這個形容詞她卻敏感至極。鄭柯早就有所懷疑了,他懊惱不已,那天在醫院裡於白的行為簡直明明白白,隻他沒放在心上而已,那會兒還在納悶於白怎麼突然變得彆彆扭扭的,跟平時的師姐不太一樣。於白見他被自己凶了一句以後半天不說話,但表情姿態卻全然一副等她給個交代的樣子。意識到鄭柯這個師弟的情緒可能是出於對師姐的關心,還是開口解釋道:“不關彆人的事,這是我和我爸還有教練都商量過的,散打對我而言以後隻是一個愛好而已,而不是職業,我想要正常參加高考。”她並不擅長解釋,口氣略顯生硬,但還是把該說的話告訴了他。這倒是於白第一次跟他這麼心平氣和地解釋,鄭柯發不出脾氣,他默默垂下眼:“這麼說你以後都不會再過來了。”於白的眼皮沒來由地輕微地抖動了一下,不明白他說的這話什麼意思:“我隻是不是體考生了而已,又不是不在一個學校了。”於白對著鄭柯這副沒來由地做作的樣子吸了口氣,擰著眉頭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彆成天瞎琢磨了。”鄭柯這回沒再攔住她,嘖了一聲,抓亂一把頭發也向教學樓走去。他還是不甘心,在課間的時候去找了傅煙,說實話,他對傅煙印象隻停留在運動會上於白對他莫名其妙的維護,當時他以為師姐和他的目的一樣,隻是單純地喜歡給對方找麻煩而已,而現在看來,是不是那時的師姐就開始對這個人有了好感呢…….“傅煙!”那天在訓練館內,他清清楚楚地記住了這個名字。正值大課間,傅煙在醫務室拿了點消炎藥,在臨近學校大門時被人叫住了,循著聲音望去,對方熟悉的聲音讓他回憶起了這個人的身份——於白的師弟,鄭柯。小白總是愛跟這個人打打鬨鬨的。“有什麼事嗎?”傅煙看著已經走到了他麵前的鄭柯。他說話直奔主題,語氣也十分不客氣:“你和於白在一起了是嗎?”“對,我想於白的師弟們應該都知道這件事。”鄭柯腦子一抽,瞎話張口就來:“但我是她師哥!”傅煙淺淡一笑:“於白沒有承認過。”懊惱之色在眉間飛快閃過:“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鄭柯正色:“是於白她今天去辦了退館申請書,她不走體考了。”傅煙沒有立刻給予回應,他低眉沉思了一會兒才再次抬頭:“這是她的事情,她決定好了我就支持。”“你懂什麼?”鄭柯垂在身側的手驟然緊握成拳,一把拎起了他的校服領口,:“於白她散打那麼優秀,她學了十多年!怎麼會在一朝一夕就輕易放棄呢?!”周圍形形色色的同學路過時不斷被他們劍拔弩張的氣氛所吸引,紛紛向這邊張望。他牙關緊咬,克製自己不要大發雷霆,隻是急促呼吸暴躁地低喊:“她的學習成績提高了,來訓練館的時間也少了,前段時間還骨折了!這都跟你脫不了乾係!”“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是放棄呢?”傅煙沒有掙紮,冷靜如斯,循循善辯:“體考限製了她選擇未來職業的範圍,於白的成績遠比之前要好,即便如此,我也從來沒有提過讓她該走正常高考的道路,隻是如果她真的想要今後都與散打為伍,誰又能左右呢。”感覺到領口的力氣一點點變鬆,傅煙向後撤了身子,輕巧地掙脫開來:“我知道你和於白的感情很好,但是於白有她自己的路要走,我們應該尊重她的決定。”傅煙看了眼時間,再不回去,小白又要胡思亂想了:“沒事我就先走了。”傅煙說完剛一轉身,心臟的絞痛突如其來,他有些顫抖,直覺得心臟跳得越來越快,心悸不已之下,傅煙蹲了下去。鄭柯正在出神,隻見眼前快要走遠的人莫名其妙倒了下去,他連忙快步走到他身邊,蹲下身握住他的肩膀:“喂!傅煙,你怎麼了?”傅煙抖著手指從衣兜裡拿出一個藥瓶,倒了五粒放在手心,仰頭乾咽下去。自己緩了一會兒才對旁邊不知所措的鄭柯出言安慰:“我沒事,休息會兒就好了。”鄭柯知道自己幫不上忙,但對方的臉色確實在短短的時間內蒼白了不少,提出:“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了。”傅煙搖頭:“你也快去上課吧,我自己可以。”鄭柯見對方拒絕,也不再堅持,一個男孩子能出什麼事啊。兩人就此分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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