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吃糖(1 / 1)

上課鈴響了,教導主任深吸一口氣,氣急敗壞地指了指吳乾,“回頭我再收拾你!”說完直接走進三班的教室裡,站到講台上。大部分學生基本都回來了,一波波地湧進教室,傅煙見老師不再堵也走進了教室,吳乾訕訕地傻笑著跟著一起走進去。“現在人都差不多了,我再問一遍,後門的窗戶誰捂住的?”吳乾背對著講台驀地停在原地,欲哭無淚,見潘浩天視死如歸的表情站了起來,也跟著顫顫巍巍地舉起了手。教導主任見著吳乾就氣不打一出來,推推眼鏡:“好啊,又是你!你們倆,加上後麵那個於白,你們現在都給我去辦公室門口站著去!”說完氣勢十足地背著手出了教室,那對難兄難弟已經屁顛屁顛地跟著教導主任出去了。於白本來早已經事不關己地靠坐在座位上,又被教導主任突然叫到名字,撇撇嘴就要出去,起身時餘光瞥到傅煙放在地上的一個黑塑料袋,裝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趁著任課老師還沒來,她看向傅煙,發現對方也在看她,目光有著不知名的擔心,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事,頂多罵兩句寫個檢討。”然後抬了抬下巴:“那是什麼東西?”傅煙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送你的禮物。”於白眼睛都亮了:“是什麼東西啊?”傅煙抿了下嘴,賣起了關子:“等你回來再告訴你。”於白聽見這話努了努嘴,自言自語地向外走去:“小樣,還挺神秘。”政治老師抱著課本走了進來,見於白要出去,皺起眉頭,把教案放在講桌上:“上課了不知道啊?乾嘛去啊?”於白停住腳步,回頭應付地說道:“教導主任找。”“那也不能耽誤上課時間啊?”於白點點頭:“那您就得另外預約了,我行情其實還不錯。”政治老師瞪了她一眼:“走吧!”傅煙的文綜課一般是不聽的,之前休學在家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課本看了無數遍了,老師上課講的內容隻不過是多加補充,對他來說並沒有多大的幫助。在來上學之後,他的文綜有了很多富裕時間,看完課本後他就依照課本最後幾頁的課外書目把書全部買了回來,平時上課老師講得都會的情況下,他就看這些書來鞏固基礎。這堂課他看書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半節課才翻了十幾頁。教導主任的脾氣看起來挺凶的,他還是比較擔心於白的狀況,畢竟於白是為了替他說話才被老師叫走的。於白無聊地兩手背在身後抬頭望著樓道的天花板,身體倚靠在牆上,單腿微微彎曲,在牆上一下一下磕著自己的鞋跟,教導主任前半節課去開了個會。回來後才開始訓人,辦公室裡吳乾和潘浩天已經進去被訓了快半節課了,這會兒到了下課還沒有輪到她。沒趣得左顧右盼的時候視線定格在一個從樓道的陰影中走過來的高個男生。於白壓了壓嘴角,裝作沒看見似的撇過頭,餘光追隨著越走越近的球鞋,大約離她還有一米的時候,她彎曲的腿伸直攔住了對方的去路:“去哪啊?”傅煙順從地跟著停下腳步:“把手拿出來。”於白目光這才落在他身上,不明所以地把手伸出來放到他身前:“乾嘛?”腿也跟著放了下來,隨後藏在衣袖裡的半個手掌就被塞進了一個小小的圓球,於白在手裡用手指摸了摸,沒摸出是什麼東西,隻好拿到眼前展開手掌心——是一顆紅色的水果糖。她抿嘴道:“這也太不符合我的氣質了。”傅煙往辦公室半掩著的門縫裡看了一眼,見教導主任還在罵人,不僅樂此不疲,還指手畫腳的,周圍走過的老師同學沒有人關注,放下心來,勸慰道:“其實被老師罵兩句也沒什麼,你要是不為我說話就不用罰站了。”於白撕開包裝紙把糖塊扔進嘴裡,還挺甜,西瓜味的。聽見傅煙說這句話不樂意了,斂著眉嘬著糖塊,眉心隱隱顯現著川字,把本就稍顯英氣的五官特點發揮出來,顯得有點凶:“說什麼呢?我的同桌誰也不能欺負!”傅煙站在她身邊,低頭看著她的頭頂,牽起嘴角:“那可是教導主任。”於白把糖塊換了一邊含著:“校長也不行!”傅煙都要忍不住拍拍她的腦袋了,怎麼現在才發現這個小姑娘凶得可愛呢。於白像是突然想起些什麼彎起眼睛,五官瞬間緩和下來:“看不出來你還吃糖啊……”“不是,是今天去買東西的時候阿姨沒零錢找,送給我的。”傅煙解釋道。於白還想問問買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送她的禮物,陡然聽見辦公室裡麵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馬上站直了身子對著傅煙說道:“好了,輪到我了,你快走吧。”傅煙點點頭回了教室。吳乾臨走的時候還多嘴教了她如何扮演一個低眉順眼知錯就改的學生三要素——一低頭二點頭三道歉。於白垂著眼走到主任麵前,態度還是之前的樣子,這點她一直和葉格格保持著高度一致——從來不聽取吳乾的意見。不料教導主任根本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他見於白進來,放鬆地坐在椅子上:“於白啊,你頂嘴的事我就不跟你追究了,你平常逃課乾的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我也不跟你追究了……”於白疑惑道:“那您想追究什麼?”教導主任深吸一口氣:“不要打斷我。”見於白老實點頭接著說道:“近期呢,咱們萬河市要舉辦一場青少年武術比賽,教育局已經發布通知了,要求每所學校必須最少出兩名學生參賽,我呢,和校領導商量了一下,覺得你有散打的基礎,讓你去是再合適不過了,你覺得呢?”“這是武術比賽,我學的是散打。”以前總是於振升帶著她到各省市去參加比賽,像這種學校之間的於白很少參加。“這有什麼要緊的,天下武術是一家嘛。”教導主任輕易地反駁了她。於白還想拒絕:“可我還得學習,這種比賽肯定很耽誤時間。”她才剛剛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啊,而且下次月考也沒多長時間了。教導主任擺擺手,不太好意思打擊她的自尊心:“等你回來我讓各科老師好好給你補補課,你放心,絕不會耽誤課程的。”於白還想說話被主任一個手勢住了嘴:“這可是為校爭光的大事啊……於白,你怎麼能做事情光考慮自己呢,難道學校就不重要了嗎?”這態度擺明了就是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於白也不爭辯了:“好,比賽什麼時間?”主任眉開眼笑:“這個不著急,下下周比賽才開始,到時候會有通知,學校親自派車送你們過去。”於白頜首:“好,那我先回去了,李老師。”鄭柯今天自習課的時候在教室裡把作業寫完提前來了訓練館,他並不是於白那種體考生,隻是單純憑借散打給高考加分而已,他之前學的是跆拳道,但北華並沒有開設跆拳道的訓練館,所以臨時改了加分的體育項目,這對他並沒有多大影響。他平常來得並不是很勤快,平常保證了基礎訓練教練也不會多說什麼,他挺喜歡來這個地方的,訓練館確實是一個能讓人放鬆發泄的好地方。鄭柯進了訓練館,準備先去更衣室換衣服,師弟趙衝鼻青臉腫地跑了出來,被他扯住了胳膊:“乾嘛去啊,你這臉是怎麼回事啊?”趙衝眼裡翻湧著淚花,仿佛看見了救星:“師哥!嗚嗚嗚……我正要去找師姐呢。”鄭柯高一暑假的時候才進的訓練館,趙衝是入學第一波體考生,鄭柯理應是趙衝的師弟,但鄭柯在來的第三天就成功當上了訓練館裡的師哥,即使學的類彆不同,但從小學習的經曆是有的半路出家的人比不了的,除了那個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冷漠師姐。鄭柯咬了咬牙,又是師姐!“找什麼師姐?跟我說出什麼事了?”趙衝指了指裡麵的入口,著急忙慌,語無倫次道:“來了個要進咱們館的,教練也不在,一來就要挑戰所有人,他身手太強了,我已經是被他打的第五個了,他還在找對手呢……”鄭柯眉心一緊,此事不妙啊,又來一個比他還會裝的。他推了推趙衝的肩:“放心,不用去找什麼師姐,讓師哥我去會會他。”趙衝被意外碰到了傷口,痛呼一聲,心裡感覺不太妥當,但還是拗不過鄭柯死死拖住他手臂往裡走的步伐,隻好跟著他又回到了館內。訓練館分為三部分,左側是更衣室和洗浴間,右側是平常訓練的場地,墊子上腳靶手靶沙袋護具淩亂而有序地四處擺放。進門正中間是寬闊明亮的比賽場地,周圍有著可容納兩百人的看台,分布著黃色座椅,中間是圍著護欄將近兩米高的空台子專門作比賽使用。除非比賽一般沒什麼人來這裡,但這裡此時明亮無比,台上站著一個男生,連護具都沒帶,孑然一身地站在上麵。護欄邊旁邊座椅下麵靠著東倒西歪地坐著垂頭喪氣,傷痕累累的師兄弟們。鄭柯眯了眯眼,感覺這個男生有點麵熟,好像在哪見過。台上的男生冷笑一聲,眼裡儘是輕蔑之意,冷酷的嗓音傳入耳中:“連一個能打的都沒有,還真不愧是學校溫室裡的體育生了……”這句話可是引起了眾怒,一個個受了傷的還要往台上衝,也不管什麼一對一的原則了。鄭柯站在門口抬起手臂:“等一下!”這個出場效果很不錯,他喜歡。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鄭柯跳過護欄,站到了男生的麵前,站的近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不是昨天問路的那位嗎,:“是你?你不是跟我問過路嗎,你誰啊你?跑這來撒野?!”男生表情漠然,明顯不想回答他這個白癡問題,活動了下手腕:“彆說廢話了,直接開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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