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於白一早來到學校,連訓練館也沒去,趴在桌子上就開始補覺,昨天下午跟她媽去逛商場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明明說好是給於安妮買幾件玩具就行。到最後於白滿手拎著的全是齊心的衣服,最近在齊心的威壓下她無法曠課,還是起個早來學校睡覺比較心安理得。早讀快結束的時候,於白才幽幽轉醒,盯著課桌的霸王龍模型發呆。傅煙在她旁邊坐著,耳邊是他背著等比數列的變形公式的聲音,背了將近五遍了連於白都快記住了,於白正想轉頭問問傅煙怎麼還不換個公式,是不是變成複讀機了。陳生走進教室站到了講台上,雙手擊掌,拍了幾下:“好了同學們安靜一下,我說下換座位的事。”講台下麵頓時安靜下來,有人歡喜有人憂。“按咱們之前的規矩來,班級前十名隨時可以提出換座位,兩次月考之後校排名進步十名的有條件提出換座位並且如果對方同意的話就可以換同桌,如果對方不同意但你要是排名比他高還是可以換。”見下麵有幾個學渣又開始怨聲載道,陳生笑了笑:“彆說我功利啊各位,這個製度實施之後你們學習的積極性確實提高了不少啊,我不管你因為什麼不能見人的原因想跟人家做同桌啊,隻要學習成績上來了,人家也同意,你們就想怎麼坐就怎麼坐,愛怎麼坐就怎麼坐。”“嘿嘿嘿……”班裡發生陣陣低笑,彼此心照不宣。陳生從不像高中其他的老師那樣明令禁止談戀愛,甚至不許男女生做同桌,他在乎成績,但也從未輕視過成績差的同學,該嚴厲時嚴厲,該開玩笑開玩笑,這也一直是陳生頗受廣大學生喜愛的原因——講話直白且行事風格獨樹一幟。吳乾轉頭看了眼葉格格,她一直是班裡前十,沒掉下來過,還沒等他說話,葉格格不屑地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咱倆的主動權在誰手上不知道嗎你?”“除了我也沒人受得了你好嗎?”吳乾不甘示弱地頂嘴道。葉格格抬手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地被我統治吧。”吳乾生無可戀地望向前方女神的位置,暗暗歎了口氣,不言不語地扣著桌角。“我看了一下成績單啊,咱班這回進步十名以上的,戴亞文,朱慧賢, 蔣磊,許坦,你們誰想換座位啊?”蔣磊率先站起來,撓撓頭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地說:“老師,我想換座位。”“你要跟誰坐啊?”班上立馬躁動起來,後麵有幾個男生開始起哄:“黎子雲啊這還用說……”“苦儘甘來啊著這哥們兒,等這一天等太久了……”蔣磊原本是個學渣,和黎子雲談戀愛之後學習成績確實進步了不少,兩個人的事在班上早已不是秘密,陳生當初也是觀察了一段時間見兩人的成績反而穩步提升,所以一直視而不見。陳生問了黎子雲的意見之後讓兩人坐在了一起,臨了不忘警告道:“不過蔣磊,你要是下次月考敢把成績給我掉下來就還給我從哪來回哪去啊!”見蔣磊傻笑著點頭發誓後接著對著下麵問道:“還有沒有人要換,趕緊的,早讀一會該下了,許坦你換不換啊?”許坦的同桌是潘浩天,一聽這話立馬揪住了許坦的衣服,可憐地叫著:“土蛋,你不會真要換吧……”許坦笑著捏了捏他肚子上的肥肉,抬頭衝講台上的陳生喊道:“老師我就不換了,雖說現在夏天是有點熱吧,但我還是想跟我的小胖挨在一起。”陳生不耐地瞥了他一眼:“不換就不換,廢話倒不少!”朱慧賢緊接著舉手道:“老師我也不想換。”“行,戴亞文你呢?”陳生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戴亞文從座位上站起來,向後看了眼說:“老師,我想跟傅煙坐一起,他的成績好,我覺得對我以後的學習成績會有幫助。”這話倒是不假,戴亞文一直以來確實是班上最勤奮認真的那個,不論上課下課,眼裡除了學習就沒放下彆的東西過。陳生望向傅煙:“對了傅煙,我當初還說等過了月考就給你換座位呢,正好戴亞文想跟你坐,你們倆坐同桌學習上也能互相幫助,趁這次機會就換了吧。”於白本來一直在發呆,對換座位的事情她向來是單人兩桌,一個人坐在教室最後麵,始終沒參與過,戴亞文突然說了傅煙的名字她才意識到如果傅煙也願意完全可以和學習更好的同桌坐在一起。許多想法一瞬間混入腦海,於白的思緒混亂起來,這麼長時間跟傅煙坐同桌兩人相處得無比融洽,關鍵是她也早就習慣了,她就是這樣,對於習慣的東西從沒有膩煩過,反而是時間越長越是自在。她想轉頭跟傅煙說我覺得跟你做同桌還不錯,不想換。又想說我的學習比她更需要幫助,要不你留下來幫助幫助我,忽然想起她第一次見麵對傅煙的那副臉色,又想到上次還把傅煙給誤傷了,有些不知所措地想:“會不會傅煙也早就煩了,不想跟她坐一起了。”湧進腦海裡的一堆話互相擠著要從她嘴裡衝出去,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傅煙已經站了起來:“老師,於白的學習應該比戴亞文更需要幫助,而且我坐在這裡已經習慣了。”話音一轉又對著戴亞文的方向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啊同學,你的成績已經很好了,我也幫不了你什麼。”於白下意識地看向傅煙,他站在那裡,她的身旁,芝蘭玉樹,蕭蕭肅肅。陳生詫異地看著於白:“於白,你需要幫助啊?”於白的腦子正在亂七八糟呢,驀地被傅煙的一句話給鎮住了心神,她緩和了呼吸,強製壓抑著忍不住向上揚起的嘴角,故作嚴肅地回答道:“當然了老師,我這可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陳生招了招手,讓站著的兩人坐下,眼睛看著於白:“行吧,金不換,下次月考我看你能換到哪去。”傅煙坐回到座位上,餘光裡發現於白一直在低頭,側頭看過去時才發現對方垂著腦袋衝著桌鬥裡笑意橫生,鬢角的碎發都隨著低頭的動作垂到了下巴邊。傅煙看著對方憋不住笑的模樣也忍不住跟著微笑起來,左手將她多餘的發絲彆到耳後,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有那麼開心嗎?”於白聽到傅煙的聲音立馬把嘴角放了下來,瞳孔斜向左側,避開他的目光,抿著嘴回答:“就一點點吧。”平日裡淡然的臉色也多了幾分傲嬌。傅煙笑著搖了搖頭,從桌鬥裡翻出第一節課上課要用的課本。於白眼睛瞥見傅煙的動作習慣性地學人家也開始翻課本,揚著下巴掃了眼同桌的桌麵——是語文。連忙翻騰起堆得爆滿的桌鬥,一本本放上桌麵把上麵也弄得雜亂不堪,還是沒找到語文書:“哎?我語文書呢?”於白隻好把桌鬥裡所有的書都抱出來,堆到桌麵上的書掉到了地上也不管隻顧著頭鑽進桌鬥裡找書。傅煙歎著氣把掉在地上的書先放在了自己的桌上。吳乾和葉格格被這動靜吸引了過來,葉格格不禁吐槽道:“我說白哥,你就不能好好拾掇拾掇你這裡?”吳乾右手支著下巴,:“這你就不懂了,科學上說像我們這種桌子亂的人往往智商都比那些愛歸置的人智商要高。”葉格格冷笑道:“什麼科學?科學養豬是吧?”還不等吳乾反駁,於白抱著書包鬆了口氣:“哎?找到了。”應該是昨天放學的時候塞進書包裡給忘了。於白從書包裡拿出語文書的時候發現了壓在下麵的一盒巧克力,也一並拿了出來放到桌上,止住了兩人的鬥嘴:“給,見者有份。”葉格格興奮地把盒子抓在手裡捧到眼前,:“哎呦!還是外國的牌子呢!”吳乾說道:”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說著就要從葉格格手裡搶過來。於白把書包掛回到椅背上,在兩人爭鬥的時候靈活地從上方拿到手裡,“有什麼好搶的?”打開盒蓋,端到右邊:“給,挑一個。”傅煙正在把她桌麵上的書一本本整整齊齊地擺到自己桌上,隨手拿了一顆放到筆盒裡,跟對麵眼巴巴盯著巧克力的四隻眼睛對視了一眼:“好了,你給他們吃吧。”於白“哦”了一聲,把糖盒扔到葉格格懷裡,任其自由發揮。葉格格挑了個酒心的放到嘴裡,含著甜絲絲的巧克力眯著眼愜意道:“於白,本格格覺得你現在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於白百無聊賴地支著下巴目無焦距:“把你放進去我眼得疼死。”吳乾曆儘千辛萬苦才從惡魔口中奪下了一顆:“就是!你這一米八魁梧的體格!”葉格格含著巧克力把盒子還給於白,慢悠悠地說:“聽說這回家長會你回家被揍了。”吳乾猛地瞪大眼睛:“誰說的?!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於白緊接著說道:“是你一瘸一拐走進教室的身軀。”吳乾痛心疾首地又從葉格格口袋裡順了顆巧克力:“不管怎麼說,下次月考我一定要進步十名,爭取擺脫這個危險分子!”視線瞥過於白把一摞被整理好的嶄新的五三放進桌鬥裡,霎時難以置信道:“白哥,你怎麼能背著我偷偷學習呢?連五三都買好了,也太草率了吧!”於白回道:“我媽昨天逛商場的時候順便買的。”吳乾猛拍了拍頭:“對啊白哥,剛才老陳還說要看你下次月考成績呢!”於白一下子被觸了逆鱗,心煩道:“轉過去!”剛才隻顧著高興了,還忘了陳生這句警告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吳乾抖了一下,筆給嚇掉了,聳了聳肩,彎腰去撿筆。葉格格在他低頭的一瞬間伸出九陰白骨爪,死死摁住了他的頭。吳乾忘了還有這招兒,完全被壓製住,掙紮著要起身,悶著聲音嚷嚷著:“葉格格!你要是條漢子就給我鬆手!”葉格格冷笑道:“誰要當漢子,我是你爸爸!叫一聲來聽聽?”“你休想!”“嗯?”她威脅地一聲冷哼,手上又加大力氣,壓的吳乾喘不上氣來。“錯了錯了,還珠格格饒小的一命吧!”吳乾在下麵舉手作投降狀。葉格格終於大慈大悲地鬆開手,放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