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能拋下你(1 / 1)

人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並不意味著兩個女人不能成戲,起碼現在許鳶覺得她和薑瑤之間這出戲還挺不錯的,若是在彆的人眼中那一定是——耀武揚威的惡毒女配和忍辱負重的純情女主,還有一旁識人不清冷漠無情的冰山男主。兩人領證後岑賀重新去買了對戒,此時此刻他的無名指上也戴著那隻素雅低調的鉑金婚戒。他果真如裡的前期對女主萬般嫌棄的男主一般,看也沒看薑瑤一眼,任憑著她的情緒泛濫。許鳶頓時心領神會,眯著眼笑答:“是的,前陣子岑賀為了我從美國回來,我一尋思這輩子也再不可能找到比他更愛我的人了,於是就被他打動了,結婚啦。”薑瑤眼淚浮動,紅了眼眶。……“你那同學,挺沒意思。”後來薑瑤借口有事匆匆離開,許鳶仍然維持著抱著岑賀手臂的姿勢,有些不滿地評價道。岑賀知道她是戲癮發作,索性陪她演了個夠,此時也是覺得好笑。他心念一動,揉了揉她的發頂:“怎麼就這麼皮?”“你後悔了?還是心疼了?遇見我之前真和她有過什麼?”許鳶立馬鬆開了摟著他的手,審視性地掃了一眼岑賀。岑賀無奈:“胡說什麼呢,哪能還有彆人,有你一個就已經夠嗆。”“夠嗆?”許鳶充分發揮一個律師抽絲剝繭的能力,敏銳找到關鍵詞。岑賀:“你胡說八道也要給我解釋的餘地,”他停了停,“不過有句話你確實沒說錯。”“什麼?”“你這輩子也許再也不可能找到比我更愛你的人了。”岑賀認真說道。情話也許就是如此。從一個浪蕩子嘴裡說出的,那叫油膩,可從自己心尖上的人嘴裡說出來的,那便是心動。正如此刻聽到岑賀的話的許鳶。這輩子她何其有幸,能和這樣一個人相遇後共度春夏秋冬。——縱使以前的歲月再值得懷念,可江大就在那兒,並不會因為多了兩個人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有了什麼特殊的改變。於是兩人拖著手在校園裡逛了一道後,便覺得無趣,自覺回了酒店膩歪。許鳶不喜工作的時候不正經,但現在竟然也稍不正經地坐在床上將自家老公當成人肉靠墊,坐在他懷裡翻閱著郵件。自打她離職以來,很多人給她發郵件來詢問——關心是假,八卦她和周森那點兒桃色緋聞才是真。她無意回複,隻覺得對麵的人無聊,“唰唰”地把郵件拉了個底,全部點了已讀。看著她隆起的眉心,岑賀伸手去撫平,微微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沒獵頭找你?”獵頭,就是負責給公司挖人的中介,通常來說隻要你足夠優秀,即便在職也會收到獵頭的邀請去彆的公司任職。許鳶在星越的這些年也收到過獵頭伸來的橄欖枝,隻是她那時總覺得周森於她是有知遇之恩的,因此直接婉拒了對方。他的嗬氣吐在許鳶的耳尖上,一會就把她的耳朵尖兒燒紅了。許鳶不自然地彆過頭去,推開他肆意進攻的臉,嗔怒:“做正經事呢!在工作!”岑賀笑了兩聲,放過她了。許鳶鬆了一口氣,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之前是有,但我離職以後沒了,”她語帶嘲諷,“畢竟魔都業界精英青年才俊周律師的能量自然不小吧。”她沒想瞞著岑賀她和周森之間那些破事,也心知肚明他老早就對周森不滿。醋意熏天,她怎麼會察覺不到?果不其然,聽到這話,岑賀的臉色立馬冷了下來:“又給你使絆子了?”許鳶無謂地聳了聳肩:“也許吧,誰知道呢。”其實是一定,不然不會這麼幾天下來她投的簡曆都石沉大海。一定是周森對於她的出走懷恨在心,暗暗在律政界做了什麼手腳,導致她現在無人敢要的局麵。可她偏偏一腔怨氣沒法使出來,誰讓她現在名聲實力不如人呢。不如人,那就隻好忍著。“你跟他……”岑賀躊躇著,還是沒能完整地問出口。許鳶白了他一眼:“你想什麼呢?什麼都沒有。”是真的什麼都沒有過,甚至她在日常相處過程中都已經竭力做到避嫌,隻是因為職業生涯和周森聯係得太密切,導致她不能做得太明顯太果決,才讓那麼多人背地裡有了猜測,再加上周森的某些行為又實在是太過曖昧。“誒……這個,這不是LQ律所嗎,怎麼給我發郵件了……”許鳶一目十行地掃著郵件,突然在發件人裡捕捉到一個頗為熟悉的名字,有些莫名地嘟囔著。她點開郵件,快速地讀了下去,越讀心情竟然越激動。良久,她側過頭去看著岑賀,嘴巴微張,想了想,好久才說出話來:“LQ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他們。”LQ是美國前十的律所之一,是如今美國律政界乃至世界律政界的法律人夢寐以求的DreamTeam,總部設在洛杉磯,主攻公司交易、訴訟、稅務、IPO等一係列商事法。這樣的好事怎麼讓她許鳶撞上了?!“你看看郵件署名。”岑賀好心提醒她。許鳶聽話地將滑鼠移到最後,果不其然在郵件的最後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Link……”她喃喃道,霎時間大腦裡電光火石,想到了這個人,她激動地看向岑賀,“是不是上次VE的Party上我搭話的那位大佬?”岑賀默不作聲,讚許地點點頭。許鳶卻隻覺得一陣眩暈,好似天大的好事被她撞上了。她萬萬沒想到,此生自己還有這樣的氣運,因為一次出差,因為合作方的好心讓她搭上了美國洛杉磯最有名的律所之一的快車,得了人家合夥人的青眼。“這真是,”她喃喃,“絕處逢生啊……”“那也是你優秀才能有這個機會。”岑賀補充。他沒告訴許鳶的是,其實這其中亦有他在中穿針引線的作用。他不過是動用了一點自己在洛杉磯的人脈,又暗示了幾句那位和他熟識的投行大佬John,就自然引得人家頗為有興趣地為他岑賀的妻子在LQ的老板麵前引薦許鳶。可這也並不是他一人的全部功勞,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許鳶本身出色的簡曆和在與VE合作時的優異表現讓人家對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不過隻是從中輔助,這些沒有必要和許鳶說。過了最初的興奮激動勁兒,許鳶卻漸漸地冷靜了下來。她合上電腦,看著岑賀說:“我還是不去了。”岑賀驚詫,意外道:“怎麼不去?這是個很好的機會,在LQ你能學到很多,更何況擺脫了國內的環境,你會少了很多來自外界他人的施壓。”去到國外,的確周森沒辦法再對她使陰招。“可是那是美國,岑賀。”許鳶定定地看著他。岑賀有半刻迷蒙,腦海裡竟然回想到了幾個月前兩人重逢時,在會議室裡的場景。是他,氣急敗壞地指責許鳶,是不是因為美國她才熟知。那時候,這個地名還是兩人之間不能提起的一個禁忌,儘管兩人是因為這個地名才有了千絲萬縷的聯係。“這個機會是很好,可是洛杉磯太遠了,”許鳶心頭有點堵,“而且你又病了,我不想……”她話沒說完。他讀懂了許鳶的未儘之意。她沒辦法再次為了自己的前程拋下他,就如同七年前那樣。她受不了再度分離,也絕不可以再次把岑賀擺在被犧牲的位置上。岑賀喟歎一聲,牢牢擁住那個分明因為這個抉擇而無比猶豫痛苦的女人,他將下巴擱在許鳶的頭頂,換了個方式勸她:“你也知道我現在病了,這半年多裡,很可能我都沒有辦法工作,”他甚至於不吝於揭自己的短,“老婆大人,如果你不養家的話,我們倆大概就得去喝西北風了。”“可是……”許鳶沒有被他俏皮的話誘惑到,隻是仍在糾結工作地點的問題。岑賀把電腦拿開放到旁邊去,將許鳶的身子扳過來,讓她直視著自己的眼睛。“鳶鳶,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你知道嗎?”“我知道。”許鳶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在LQ的工作經驗會讓你之後不管是留美還是回國都有著足夠的優勢,而且這樣一來等到你決定回國的時候,國內的這些人就再也不能給你造成任何障礙了,”岑賀半強迫性地抬起許鳶的下巴,湊得極近,“就當是為了我,好不好?我不想你以後後悔。”許鳶沒說話。她閉上眼睛逃避岑賀灼熱的視線。半晌,她感覺到那人在吻她。從耳尖開始,順著鬢角,到眼角,到兩頰,到嘴唇,卻緩緩停住。呼出的熱氣撲在她的唇上,柔軟炙熱讓許鳶錯生了已經被吻的錯覺。她聽見岑賀在說:“兩情若是長久時——鳶鳶,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我們來日方長,不急一時。”豈在朝朝暮暮?恍恍惚惚裡,許鳶點了點頭。岑賀繼續吻了下去。他這一生,不信命,隻信事在人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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