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陰惻惻笑著對賀關道:“脫衣服吧。”(1 / 1)

“我要徐百憂。”這是賀關坐進急診室半晌,說的第一句話。陰陰沉沉,戾氣衝天。因為有一張過目難忘的帥比臉,賀關一踏進胡氏醫院,不消五分鐘,所有人都知道太子爺的“愛人同誌”再次蒞臨。做不到有求必應,醫生護士嚇得不敢動,個個像在老師辦公室罰站。“你要徐百憂……”胡雲旗遊魂似的偏偏然現身,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你當會所點小姐呢,想點誰點誰。我告訴你,我妹子已經被你氣走了。臨走前,她托我捎句話,讓你老老實實把線拆了,否則以後不要再去找她。”胡雲旗謊話張口就來,徐百憂根本沒留話給賀關。純粹看賀關不順眼,掐著他軟肋,胡雲旗就要往死裡踩。果然,賀關把剛抬起的屁股又撴了回去。胡雲旗遣退醫生護士,拉上隔斷簾,決定親自出馬。他舉起拆線剪刀,陰惻惻笑著對賀關道:“脫衣服吧。”賀關真是日了狗了,“換個人。”“哎呀,不好意思,全醫院就我一個閒著有空。”胡雲旗也不著急,放下器械,拖把椅子落座,“為了緩解你的緊張情緒,要不我先陪你聊聊天?”聊你妹。賀關翻過身背對他躺進病床。胡雲旗不氣不惱,靠向椅背翹起二郎腿,“說真的,我認識徐百憂小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她發脾氣。我當你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原來是氣人的本事。”媽的,還真是“聊你妹”。賀關有些鬱悶,縱使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今天會和徐百憂不歡而散。原本計劃表白的,出師未捷身先死,他又更鬱悶。“我雖然不在場,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是你沒聽她勸多事了吧。”胡雲旗抬腿蹬一腳床欄,“喂,不是我神話徐百憂,但她真不是個普通女人。憑她的智商和心計,扔進古代皇宮裡,絕對是稱霸後宮的厲害角色。”“她就是個普通女人。”賀關聲音不大,卻篤信而堅定。胡雲旗驀地被他這句醍醐灌頂的話震住。嘴巴上說沒有神話徐百憂,其實胡雲旗早不把她當人類看了。這也正是他對徐百憂好,又不摻雜任何男女情愫的原因,他可沒勇氣挑戰跨物種戀愛。賀關敢,胡雲旗服。他當即換了個態度,“你說的沒錯,徐百憂能被你氣走,相當於被你開發出七情六欲,走下神壇回歸普羅大眾的一員。”她要有七情六欲倒好辦了。賀關癟癟嘴。“聊的差不多,起來吧。”胡雲旗起身,故意下套似的道,“乖乖配合我獻愛心,我興許能說漏嘴,吐露點徐百憂的事給你。”“真的?”賀關是一套一個準,翻過臉看見他的表情,又狐疑,“你能知道她什麼事?”胡雲旗重新拿起拆線剪刀,“不多,不過也夠你品上兩三天。”“我怎麼覺得你沒安好心。”賀關眯著眼睛打量他。金屬剪子開開合合,胡雲旗嘴角帶笑,“我是想給你多拆出點什麼,但徐百憂早幾天發過話,讓我對你客氣點。”“為什麼?”“因為你是她……”“她什麼?”“朋友。”男人改朋友,徐百憂的原話被胡雲旗擅自打了個折上折。他很心安理得,就當是報“勾小手指”的仇。*拆線隻需要幾分鐘,胡雲旗說話算話,帶賀關去了室外能抽煙的地方。兩位帥哥也不挑,躲著點吃瓜群眾,撿了個避風的牆角旮旯,吞雲吐霧。“徐百憂父母過世了,你知道吧。”胡雲旗高,賀關比他更高,他收回靠著牆的背直起腰。“嗯。”賀關單手抄兜貼牆邊站著,沒抬頭。“她小時候被拐賣過,你知道嗎?”胡雲旗問。賀關一凜,揚起欲探究竟的目光。“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胡雲旗直接跳過,進入重點,“她幾個月前找到了母親那邊的親戚,家裡還有外公,大舅一家和小姨一家。外公對她不錯,大舅和小姨就……”手指一抖煙灰斷落,被風吹散。碎發半掩半遮著黑漆漆的眸,賀關不由蹙起眉,“不喜歡她?”“剛相認,還談不上喜不喜歡。”胡雲旗說,“她認親趕的時候不湊巧,外公蓋的房子要拆,大舅和小姨對她有想法,多半怕她分賠償款。”賀關疑惑,“這些都是她告訴你的?”“她嘴嚴得跟地下黨似的,怎麼可能主動告訴我。”胡雲旗開個玩笑,繼續道,“是我聽一律師朋友偶然聊起來知道的,她谘詢律師,想開張具有法律效力的公證書。”“公證什麼?”“公證她自願放棄賠償款。”“開了嗎?”“沒有,必須所有相關利益人到場簽字。”胡雲旗慢吞吞吐一個煙圈,“如何分配賠償款,她外公沒有公開提過,她如果主動張這個口,她那些親戚會怎麼想,真不一定。”賀關一腳碾滅煙蒂,不假思索,“想她故意做樣子?”“不是沒可能啊。”胡雲旗一點不介意對人心進行惡意揣測,“發揚風格惺惺作態,借此博取外公好感。適得其反,她更解釋不清。和親戚們要感情沒感情,又沒有父母撐腰,徐百憂這個親認的,憋屈!不如不認!”賀關又點燃一支煙,嫋嫋苦藍裡,他麵容沉寂。眉頭鎖得更深,因為疼惜徐百憂,心裡特彆不是滋味。就想如果她在跟前,他一定會緊緊抱住她。然後告訴她,去他媽的親戚,去他媽的賠償款,從今以後老子疼你,老子的錢都給你花。他靜默好一會兒,問胡雲旗:“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胡雲旗哈地笑一聲,語調輕鬆,“隨便聊聊唄。”“不是。”銳利眼風掠去對方,賀關一字一頓,“我把徐百憂氣跑了,你想讓我內疚。”“喲,不笨嘛。”胡雲旗老大哥一樣,用力拍響他肩膀,“孺子可教,不枉我一片良苦用心。”賀關身子斜過一邊,沉下臉眼神警覺,“你不會喜歡徐百憂吧?”“我喜歡你。”胡雲旗說著大拋媚眼。“滾一邊去!”賀關惡心壞了差點尥蹶子,跟個霸王似的厲聲警告,“你不準喜歡徐百憂!”胡雲旗彈開半米遠,“你光能防住我有什麼用,有本事防住所有男人啊。”一下想到之前的相親男,賀關抽起悶煙,不講話了。“我怎麼覺得你有點怕徐百憂呢?”胡雲旗又靠過去。賀關冷淡睇他一眼,瞎說什麼大實話。“哈哈哈,沒關係,我也怕。”胡雲旗如遇知音,大方開解他道,“不過怕也正常。徐百憂文能測字武能剁屍,新時代獨立女性,一般男人鎮不住她。”這話賀關不愛聽,“她是妖怪嗎,要男人鎮?”“不是妖怪,肯定也不是身嬌體貴的軟妹子。”胡雲旗好心提醒,“看起來越沒脾氣的女人,其實脾氣越硬。我敢跟你打個賭,你把她氣跑了,你不先低頭認錯,她絕對不會主動找你。”“無聊!老子不跟你打賭。”賀關早後悔了,隻是習慣性嘴硬。“你不認錯,等著涼涼吧。”胡雲旗好心有限,樂得看他變明日黃花。“你又沒看見我們吵架,怎麼知道一定是我錯?”先低頭可以,但賀關並不認為自己有錯。“你該不會沒談過戀愛吧?”胡雲旗驚訝地問,居然敢把對錯擺在首位。“……”賀關明顯噎了一下,旋即色厲內荏地吼道,“老子談沒談過戀愛,關你屁事!”胡雲旗是真沒想到,這廝沒有戀愛經曆一上來竟敢挑戰高難度。親過睡過的言論,肯定也不真。往後的日子,八成好戲連台,胡雲旗暗自搓著手,很是期待啊。該說的話說的差不多,胡雲旗兜裡手機響起來。是周嘉璿。他想接不想接地,走去一邊還是接了,沒講兩句話,他音量陡然拔高好幾個度。賀關抽著自己的煙,嫌聲兒太吵,正準備走,隻聽從胡雲旗嘴裡冒出“徐百憂”三個字。“徐百憂沒空!想怎麼使喚怎麼使喚,她又不是你家司機。一趟二趟的,給錢也不行。你手都好了,自己開車去……你不要用結婚刺激我,大不了我給自己開一張性功能障礙確診書……”說這話時,賀關正好從旁經過,鄙夷地斜了胡雲旗一眼,好像真跟他性功能有障礙似的。“知道知道,同舟共濟,我來想辦法,行了吧。”胡雲旗急急掛斷電話,瞥去賀關忽然靈光一閃,幾步追上前,“你明天有空嗎?開車送我女朋友去趟盤河,往返……”“沒空!忙的很!”賀關聽都懶得聽完,果斷拒絕。忽地想起什麼,“之前徐百憂去盤河,是給你女朋友當司機?”“對呀,我女朋友手斷了,沒法開車。”胡雲旗問,“怎麼了?”“沒有。”賀關隻是覺得挺巧,順嘴一問。“幫幫忙吧。”胡雲旗惦記著周嘉璿的電話,“我女朋友是個馬路殺手,不敢開長途。”“你不能開?”賀關沒那麼樂於助人,端著一張無動於衷的死人臉。“我能啊。”胡雲旗理直氣壯,“但是我不想一天到晚對著她。”賀關沒再接腔。換成是他和徐百憂在車裡從早待到晚,他能把車開成全天候震動模式。並由此判定,胡雲旗可能真的不能人道。嗬嗬,真他媽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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