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親過就是老婆 睡過就合法。”(1 / 1)

徐百憂剛進家,接到賀關電話,沒說什麼事,隻說他已經到小區門口。手裡有活要做,徐百憂坐進客廳沙發,拿出客戶委托她製作成標本的寵物龜。一隻小巴西龜,死亡後被急凍,沒有出現腐敗情況。將巴西龜放入工作間的專用冷櫃,徐百憂經過工作台,餘光掠過台麵,視線忽的定住。這時兜裡手機又響了,她沒多停留,去衛生間認認真真洗完手,再次出門。從徐百憂家到小區門口三分鐘,賀關催租子似的又打了三通電話,對方一通也沒接。天晴,他隻穿著件黑色襯衫,袖子半挽在手肘,等的不耐煩,正站馬路牙子上抽煙。已經消腫的左顴骨上,貼著張臨時買的創口貼。一扭頭,終於等來徐百憂。賀關掐滅煙頭,大步迎過去,“你怎麼這麼慢?”見她還穿著昨天那一身衣服,又問,“穿這麼厚,你不熱嗎?”徐百憂兩個問題都沒回答,隻問:“有急事?”“想試試你好不好約。”賀關又欠兮兮地拽上了,點著空蕩的左手腕道,“還行,我也就等了你二十多分鐘吧。”“約我乾什麼?”“看電影。”徐百憂奇怪,“昨天你不說不看電影嗎?”賀關早把歪理想好了,露出白牙笑道:“我是征求你意見,你沒說話,我以為你在抗議。”要麼把沉默當默認,要麼當無聲抗議,唯二的可能都讓他說儘了,徐百憂能說什麼?她隻能什麼也不說,揚著素淨小臉看他,隨便他解讀。賀關越解讀,心裡越沒底,“票我已經買了,不能浪費。”徐百憂沒打算拒絕,隻是還沒張口,胡雲旗先打來電話。看見屏幕上閃瞎眼的三個破字,賀關臉色一沉。徐百憂當著他麵,接起來。“妹砸,在家嗎?哥來接你去吃羊蠍子火鍋。”例行一問,胡雲旗已經開車往這邊來了。徐百憂看一眼賀關,說:“不去,我要去看電影。”某人唇角上揚,跟打勝仗的將軍似的,得意洋洋。“看電影?和那個野男人嗎?”胡雲旗多精啊,一猜一個準,“等著我,我也要去!”明顯不懷好意,而且聲音太大,穿過手機傳進了賀關耳朵裡。“去個鏟鏟!”同事裡哪兒人都有,大老爺們聚在一起,全國各地粗話滿天飛,耳濡目染也是個學習交流的途徑。賀關下意識間,活學活用來了句正宗的川罵。搶過手機,賀關直衝那邊吼:“白大褂你他媽腦子有包,我們去看電影,你湊什麼熱鬨?!”胡雲旗樂嗬嗬的,不辱斯文地慢慢道:“我去給我家妹子當保鏢啊。現在壞人太多,我妹子又太漂亮,我不看緊點,難道請你幫忙嗎?請你幫忙,豈不是所托非人。”賀關納悶,“一個姓徐,一個姓白,她什麼時候成你家妹子了?”“老子姓胡!古!月!胡!”被改姓像改了性,胡雲旗斯文不再,也扯著喉嚨喊:“你還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野的時候,她已經是我妹子了!不服氣啊,不服氣你是天王老子也沒轍!”賀關確實不服氣,“你說是就是,我還說她是我老婆呢!”“老婆?”胡雲旗不屑一顧,發出直擊靈魂的拷問,“有證嗎?合法嗎?新郎新娘拜過天地嗎?”靈魂放飛的賀關撇唇輕笑,“這都什麼年代了,親過就是老婆,睡過就合法。”“你個法盲……”胡雲旗猛地覺出哪裡不對,駭然大驚,“什麼玩意兒,親過?!睡過?!你你你……你把手機給徐百憂!”占儘上風的賀關老神在在,“不給,徐百憂我全麵接管了,你找彆人認妹妹去吧。”倆大男人吵架像低幼兒,個頂個的幼稚。徐百憂聽不下去,瞪賀關一眼,奪回手機,“胡雲旗,彆吵了。”“你你你!”胡雲旗飆出100邁的車速和150的血壓,“我警告你,不準再和那臭流氓來往!”徐百憂沒再接腔,切斷電話,讓賀關叫輛滴滴去電影院。賀關戳著手機,想想不放心,“白大褂真是你認的哥?”“沒認。”徐百憂不瞞他,“他對我很好,像哥哥一樣。”“原來你不需要男人疼,隻需要哥哥疼……”賀關這個邏輯鬼才恍然大悟,“我也可以做你哥哥,疼你啊。”死不開竅,徐百憂不想理他,偏過身看車來車往。“我沒開玩笑,你叫我聲哥,我真疼你。”賀關還來勁了,拿手背拍她胳膊,“叫一聲,叫一聲嘛。我沒兄弟姐妹,讓我過過當哥的癮。”徐百憂閃身躲開,認真問:“我們現在的相處方式,你不覺得我更像是你媽嗎?”“……”賀關竟無法反駁,愣了數秒,“不對呀。江茹玉問東問西管我的時候,我覺得她像我媽,可你,我真沒覺得像。”“媽也分很多種。”徐百憂折服於他的腦回路,故意道。“好像也是。”賀關被成功套路又覺得哪裡有問題,坐進滴滴車裡,腦子裡還在攪和這錯綜複雜的“親情關係”。攪和半天,下了車他終於理清思路,當街怒道:“我又不是變態,我要你當媽乾什麼!徐百憂你彆忽悠我,從一開始我就隻把你當成是女人!”“知道了,知道了。”路人側目,徐百憂忙拽他進電影院。“你彆拉我。”賀關現在很敏感,反握住她的手,邁步繞到前麵,“你跟著我走,不要弄得真像媽牽著兒子一樣。”挺拔帥氣的颯爽男人牽著盈盈含笑的漂亮女人,當然不像母子,任誰都會把他們認成是一對神仙眷侶,感歎愛情真好。賀關去買爆米花的時候,徐百憂也在想,想她對他動心的最根本原因。她身邊的人都成熟理智,隻有意外出現的賀關像一枚隨時隨地會爆炸的核彈。他和徐百憂是兩個極端,大開大合的情緒不但豐沛飽滿,而且多變,偶爾還會失控。正因為截然不同,徐百憂才會被影響,被感染,被吸引。也隻有和賀關在一起時,她才會變得伶牙俐齒,有血有肉。或許,賀關就是徐百憂差的那一口“活氣”。*打好票,買好爆米花飲料,隻等進場看電影。結果胡雲旗猶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現在徐百憂和賀關麵前。其實不難找,小區五公裡範圍內隻有這一家綜合性購物中心。胡雲旗點開導航一搜,順便還料中了他們會看的電影。流氓當然隻可能帶女人看愛情片。大熒幕上演動手動腳,下麵也跟著演動手動腳,胡雲旗是過來人,門兒清。二人約會變三人行。徐百憂捧著爆米花坐中間,賀關和胡雲旗像倆大護法一樣,分坐她旁邊。仗著個高視線也高,倆大男人越過女人頭頂,鬥法似的各種眼神較勁。時不時,還互杠兩句。賀關:“你暗戀我可以直說,不用拿徐百憂做擋箭牌。”胡雲旗:“流氓不愧是流氓,想什麼都齷齪。”賀關:“好過你假裝正人君子,打著‘認妹妹’的幌子騙小姑娘。”胡雲旗:“你彆酸。徐百憂是我妹子這事兒,來十個像你一樣的流氓也改變不了。”賀關:“不用來十個,我一個就能把你打到現原形。”……徐百憂都懷疑,打嘴仗不算完,他們很快會抓起爆米花互相投擲。直到燈光熄滅電影開場,這二位總算消停下來。依然是那部敘事平淡的愛情片。很快,徐百憂開始昏昏欲睡,右邊的胡雲旗也心不在焉,而左邊賀關……已經睡著了。大爺一樣的睡姿。矮矮陷進座椅,埋著頭抱著胳膊,兩條腿大大敞開,膝蓋快要頂到前方椅背。發現賀流氓睡著,胡雲旗湊近徐百憂講悄悄話,“他有什麼好?你臉盲,彆告訴我,你就覺得他長得好。”徐百憂不假思索,低聲道:“他比我活得像個人。”胡雲旗朝那邊瞄一眼,“確實,睡覺都像大寫的‘人’字。”他笑,“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活得雖然冷清點,但也不像偏旁部首。”徐百憂不笑不語,光影明滅的麵龐之上,看不出一絲彆樣情緒。“他什麼來路,用不用我找人幫你查查?”胡雲旗問。徐百憂搖頭。能知道的,不能知道的,她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貼標簽式的定義,徐百憂不會輕信。她隻會把標簽一張張撕下來,用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心,去認識真正的賀關。他不止一次說過,他不是什麼好人,他的“壞”,她也想自己去挖掘。收回掠向左手邊的目光,徐百憂隻聽旁邊胡雲旗又道:“不行,不行,我還得再多嘴問一句。”徐百憂:“你問。”“你該不會是年紀大了,恨嫁吧?”“……我是思春。”胡雲旗驚得雙目溜圓,將徐百憂看了又看,好像是和以前的她哪裡不太一樣了。再跳過她望向睡得正香的賀流氓,胡雲旗暗忖,沒準這廝真有什麼過人之處,他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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