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三月春獵(1 / 1)

朝與安寧 十二姑娘 1637 字 3天前

時間匆匆而過,一眨眼,已到了三月了。春暖花開,鳥語花香,皇家最隆重的春獵也即將來臨。春獵規定,除卻皇家身份,各大臣皆不可攜帶女眷。可是今日一大早,喻知白便叫穆淅將眉婠接了去,神神秘秘地帶進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內,整齊的擺放著一套男裝。“你不是說想去見識見識大宣的春獵嗎?”喻知白站在不遠處,眼神朝馬車內瞥了瞥,“穿上,跟著我。”“在這裡?”眉婠看著身邊來來去去的文武百官、宮娥內監,有些不敢置信。“嗯?”喻知白不解,“這裡怎麼了?這可是本王最珍貴的一輛馬車,保證讓你用的舒適。”“這並非舒適與不舒適的問題……”眉婠紅著臉,看了看周圍,“此處青天白日,殿下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麼?”“有何不妥?”喻知白鳳眼深沉,壓低聲音淡淡道,“有本王在外邊守候,何人敢靠近?”眉婠俏臉微醺,也不再忸怩,直接上了馬車。半晌,一位長相清秀的小公子從馬車上下了來。看著神清氣爽的小女子,喻知白唇角微勾:“還不錯。”眉婠對這套衣服甚是滿意,仿佛回到了那時候她穿男裝在書院學習……正想著,卻見齊陽王喻蕭然帶著齊陽王妃走了過來。喻知白淡然拱手:“大哥。”喻蕭然微笑頷首,拿出一方木盒遞給他,道:“皇家圍場濕氣重,這是祛濕的藥丸,三弟腿疾剛痊愈,要多加注意。”喻知白看了看手中的木盒,隨手遞給了身後順從地站著的眉婠,朝著喻蕭然淡淡一笑:“有勞皇兄了。”“客氣了三弟。”喻蕭然笑了笑,帶著齊陽王妃上了不遠處的一輛馬車。眉婠鬆口氣,看了看手中的木盒,挑了挑眉,道:“殿下,齊陽王突然給您送禮,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喻知白看著遠處兩道背影,深邃的眼眸不禁眯了眯,道:“甘年氏剛倒下,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對我下手了,還真是沉不住氣,看來以前倒是高看了他。”眉婠頓臉上含笑,隨意把玩著這個木盒,喻知白卻一把按住她的手,少有的嚴肅浮現在他臉上。“上車再說。”華麗的馬車行駛在略顯顛簸的路上。馬車內,眉婠仔細地看著這個盒子,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卻依舊沒看出什麼不對的地方。難道是多心了?眉婠秀眉輕皺,從袖中抽出一方絲帕,慢慢地擦拭著木盒。喻知白見狀,也不多言,隻是眸光盯著木盒,從未移開。這時,“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到近逐漸清晰起來,喻知嫻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哥哥,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拿進來。”喻知白命令穆淅停下了馬車。喻知嫻一躍而上,將手中的幾瓶膏藥遞了過來:“放心,絕對沒有任何人發現。”“嗯。”應了一聲,他便把膏藥遞給了眉婠,“止血舒筋的,會用得著的。”眉婠秀眉輕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圖:“殿下這是給自己用呢還是給彆人用呢?”“嗬嗬……”輕笑一聲,喻知白淡淡道,“不久前,喻蕭然去天牢看過甘年氏。如果所料不錯,他早已布好了天羅地網在今日等著我,我怎能叫他失望?”眉婠突然響起方才喻蕭然送木盒時的眼神,深不可測卻又泛著光,猶如一頭站在黑暗中的狼,盯著眼前的獵物。正想著,眉婠卻突然鼻頭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輕嗅之下,發現馬車內充斥著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便看向喻知嫻:“阿嫻可是擦了什麼胭脂?怎地香味兒如此刺鼻?”“啊?有嗎?”喻知嫻一頭霧水,看了看同樣看著她的喻知白,拍了拍便裝,道:“我一習武之人,平日裡可不太講究,更彆說擦拭胭脂了。”眉婠聞言,與喻知白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眉婠懷中的木盒。眉婠輕輕一笑:“看來,有人手段的確不怎麼高明呢。既然如此,殿下便將計就計,見招拆招如何?”“本王正有此意。”喻知白嘴角微揚,“不過此次還多虧你用手帕擦拭盒子,才讓這隱藏的香氣提早發揮出來,不然本王還真不知道他們竟愚蠢到了如此地步。”聞言,眉婠趕緊將木盒放到喻知白身上,笑道:“這可是人家特意給你準備的東西,今日殿下身上若不能香噴噴的,豈不是要讓某人失望了?”相視一笑,眉婠卻有些不大放心。不知道這次他們拋出來的誘餌會是誰?若能提前知曉,便能做好萬全準備,不然的話,也隻能見招拆招了。半日無話,日頭西斜時,終於到了皇家獵場。春獵是最生氣盎然的時候,破冰初融,草色青青,山清水秀,鳥語花香。迎麵而來的風都帶著水的味道,讓人神清氣爽。先頭部隊已經搭建好了帳篷,各位主子也都到了各自的帳篷裡歇息。宣皇傳下話來,今日天色將晚,各位養精蓄銳,明日一早再舉行儀式。眉婠作為喻知白的護衛,已經跟了他一整日了。喻知白性子清淡,不愛到處走動,以至於眉婠也隻能陪著他待在帳篷裡,看著《四國誌》。晚飯過後,眉婠提出想在周圍走一走,他也答應了。眉婠悄聲出了帳篷,來到喻知嫻的帳篷前,見她還未曾入睡,便叫她一起走走。帳篷邊上,便是一片茂密的林子,高大參天的樹木擋住了如水的月光,隻有稀稀拉拉的幾點光亮灑在了林子裡。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樹林深處。周圍蟲鳴陣陣,夾雜著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夜晚聽起來有些滲人。兩人便停下了腳步,看著空中一枝壯實的老虯枝,女兒家的玩心漸起,輕功不錯的喻知嫻拉著眉婠,輕巧地將她帶到了半空中。兩人坐在老樹枝上,透過樹葉的縫隙,能隱約見到明亮的月亮。“朝朝,你可知去年這個時候,我在做什麼?”喻知嫻突然神神秘秘地問道。眉婠不禁好奇心大起:“你在做什麼?”“哈哈……”大笑兩聲,喻知嫻指著一處方向,“我們那時還在雲陽,甚少進京,去年春獵,皇上派了七波信使,都希望哥哥能夠前來參加春獵。據說那一次,他是打算讓哥哥在春獵上表現出眾,將大宣久久未立的太子之位定下來。”眉婠心有感觸,道:“其實,聖上能頂住諸大臣的壓力,頂住甘年皇後的壓力,一直不立齊陽王為太子,而是一心想將這太子之位交給殿下,他真的非常不容易。”“那又如何?”喻知嫻淒然一笑,“如今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現在才想到來彌補,已經晚了。”看著黯然神傷的喻知嫻,眉婠正欲出言安慰,卻突然聽見下麵林子裡有輕微的聲音響起:“哎喲我說,你們都仔細著點!哎喲我的腳……”“公公,您沒事吧?”“能沒事嗎?瞧瞧你們,一個個出息得,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幾棵樹嗎?”內監尖細的聲音在夜晚分外清晰。“小的知錯了。”低沉的幾道聲音一同響起,為首的內監揉了揉被踩到的腳背,帶著幾個人繼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待幾人走遠了,喻知嫻帶著眉婠從樹上跳了下來,看著遠處道:“瞧那幾人偷雞摸狗的樣子,肯定不是好事,走,我們跟上去看看。”眉婠也想知道他們到底去乾什麼,於是跟著喻知嫻,小心翼翼地跟著那幾人而去。沒過多久,在樹林的深處,一座頗具規模的賽馬場便出現了。喻知嫻皺著眉,道:“這裡是皇家獵場的外圍,一般狩獵都不會到這裡來,他們居然在這建造了一個賽馬場。”眉婠也是驚訝了一番,借著月光,依稀看清了一些東西:“你看那邊,小弓箭、小馬駒、小凳子,都是給小孩子用的。”喻知嫻愣住了,問道:“難道春獵這些皇家和大臣中,還有誰帶了孩子不成?”剛問完,她便突然醒悟過來,一臉驚愕地看著眉婠。眉婠淡淡一笑,道:“是呀,倒是我們忘了齊陽王殿下還有位年方五歲的小郡主了。”“你的意思是……他為了對付哥哥,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要利用?”喻知嫻明顯不敢相信。眉婠秀眉輕佻,道:“我尚且不能確定,不過明日的獵場,你又不能去,倒不如去陪你的小外甥女好好玩玩。”喻知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的也是,不管他們想乾嘛,但是哄好了小丫頭,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兩人小心翼翼地原路返回。天色已晚,眉婠也就在喻知嫻帳篷裡歇下了。一夜無話。第二天寅時,角聲大響,春獵祭奠儀式正式開始。喻知嫻整裝待發,進來叫上眉婠:“朝朝,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陪小郡主吧?”眉婠無奈地揚了揚手中的《四國誌》,道:“殿下說今日人多眼雜,讓我就待在帳篷裡,哪裡都不要去了。”其實眉婠心中有自己的小心思:她要去找一趟樂馨公主,以備不時之需。看了看男人裝束、卻依舊神清氣爽的眉婠,喻知嫻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也行,你這模樣出去,肯定得被人認出來……”想了想,她又說道,“不過,你整日待在帳篷裡實在是無趣得緊。我衣物箱裡有個假胡子,你要是想出去,可以試試那個!”聞言,眉婠不禁笑出了聲:“你快去吧!”喻知嫻略顯尷尬地笑笑:她真的不是故意透露自己經常穿男裝的!喻知嫻走了沒多久,看書無趣的眉婠想起她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忽然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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