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魑魅施妖難掀風浪 魍魎作祟自食惡果(一)(1 / 1)

錦繡玉門 應惘然 1638 字 3天前

待馮鶴走遠,馮鈺才收了笑容,頗有不甘地與馮潤嘀咕道:“三弟這個廢物,折騰半月都不曾將那傅家大姑娘拿下,最終還要靠著全家人來為他籌謀。”馮潤下意識地點頭附和,心底對馮鶴的鄙夷多了幾分。可鄙夷過後,嫉妒卻入野草般肆意生長。馮鈺一甩折扇,如過來人一般分析道:“這世間女子所求就那麼幾樣,男子要麼俊俏些,要麼嘴甜些,占上其一,便能搏得女子歡心。“可三弟是出了名的嘴笨,樣貌又不十分出色,怎可能入得人家眼去。”提到這點,馮潤深以為然。方才他與馮鈺、馮鶴同在堂上,為何傅晚晴獨獨對自己青睞有加,還不是因為他的樣貌在三人之中最為出色。想到這裡,他心底的不甘又翻湧上來,隻恨不得立刻能頂了馮鶴,去與那傅家大姑娘共赴巫山。他越想越氣,隻恨馮大夫人偏心,居然放棄他這等大好人選。他越想越是心煩,隻得先拿馮鈺做出氣筒,刺馮鈺道:“既然你真有信心將傅家大姑娘拿下,為何不去求了父親。“你姨娘可是父親的心頭好,父親待你也格外親厚。隻要你開口,想來嫡母也不會拂了父親的意思。”馮鈺長歎口氣道:“二弟你是不知,我若真敢提這茬事,咱們那好嫡母還不得生吃了我姨娘。這府裡頭的庶長子不好當,咱們那好嫡母日夜防著,不就是怕我冒出頭去。”他將折扇掩在嘴邊,又特意將四周仔細瞧過,確定無一人偷窺,才趴在馮潤的耳邊,輕聲地推心置腹道,“我瞧著你才是入贅去傅家的最佳人選,你生得俊俏,那傅家大姑娘瞧著定然歡喜。“你當我不知,方才那傅家大姑娘獨獨與你說話時臉紅了。”馮潤得意地挑了挑眉,心底愈發飄飄然。方才在廳中,他們一眾兄弟與傅家兩位姑娘見禮時,那傅家大姑娘獨獨對著他時,不但雙頰微紅,就連嗓音都溫柔靦腆了幾分。可他尚不曾回味完,馮鈺又惋惜地拍了拍他的肩,無奈道:“可是咱們那好嫡母是不會同意的,她之所以挑中三弟,便是看上了三弟與他的姨娘都是甚好拿捏之人,篤定三弟就算離了馮府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去。“可你就不一樣了,你的姨娘早死,你又素不是個聽話的。除非……”“除非什麼?”馮潤本垂頭喪氣,忽然聽到這二字,立刻將耳朵高高豎起,眼底的渴望之色愈盛。馮鈺偏偏收了話頭,一副不可說的模樣轉身便要離開。馮潤心中如貓撓般,哪裡肯就此放馮鈺離開,自是將他的去路攔住,又許諾了諸多好處,頗有不得結果誓不罷休的模樣。馮鈺被磨得沒法,隻得又貼上他的耳朵,用比方才更低的聲音說道:“除非你能瞞過眾人頂替了三弟,待到生米煮成熟飯,嫡母還能奈得你何?“等將來入贅去傅府,你在這馮府又了無牽掛,嫡母還能管束得了你?”馮潤聽得一怔,起伏的心跳一步步加快,在胸腔中無序地四處撞動。他每每將這話咀嚼一遍,手和腳便不聽使喚地抖動一次,直到渾身都無法抑製地戰栗起來。馮鈺小心說完,又轉頭特意將四周又仔細瞧過,見還沒人注意到這裡立刻匆匆離開,獨留下馮潤似怔非怔地立在當地。這方的馮潤心思湧動不斷,那邊的傅晚晴卻心若止水,靜默地坐在下首等著馮家的出招。片刻過後,負責上茶的小丫鬟十分“不小心”地將茶水潑到她的衣裙上。那茶水來勢極快,根本沒給她避讓的機會。轉瞬間,杏色衣裙上便沾滿褐色的茶汁,眼見著已不能再穿。傅晚玉雙眸晶亮,剛想裝模作樣地去安慰一二。誰知那上茶的丫鬟竟突然向後倒去,手中的殘茶又潑灑到她的衣襟上。茶葉沫兒散布在衣裙上,點點褐斑分外紮眼。她尖叫著跳了起來,對著那丫鬟就是窩心一腳。待踢完那丫鬟,她又憤憤地走到傅晚晴跟前,哆嗦的手指恨不得戳到對方臉上。本作壁上觀的馮老夫人、馮大夫人皆變了臉色。馮氏趕忙走下來拉住傅晚玉,防止她在眾人麵前暴起傷人,可看向傅晚晴的目光愈發怨毒。她瞪向傅晚晴,沒好氣兒道:“元娘這是何意。”她剛剛瞧得分明,是傅晚晴光明正大地絆了那丫鬟一腳,才讓這茶水複潑向了傅晚玉。“元娘不明白大夫人的意思。”傅晚晴淡然開口,讓自己的神色顯得格外無辜,“這樣的意外無人能提前料到,我與二妹妹隻能自認倒黴。“不過這府裡頭的規矩也太差了些,一個負責上茶的丫鬟居然能接連失手兩次,可見平日裡也該是何等的散漫,馮家內宅也該好好管上一管了。”她說得光明正大,絲毫不提自己暗中伸腿的事兒。馮氏目眥欲裂,差點忍不住便要與她掐上。馮大夫人眼神一閃,急忙攔住馮氏的話頭,又死死地捏了捏馮氏的手,打著圓場道:“今日確是我馮府招待不周,大姑娘可千萬見諒,我這就安排丫鬟帶你去更衣。”傅晚晴點頭應準,又伸臂挽住傅晚玉的胳膊,頗為親昵道:“那我便先在此謝過,既然二妹妹與我都臟了衣裙,便一同去換了吧。”“那是自然,今日你也不曾帶個丫鬟過來,那我便指個丫鬟暫服侍你換衣裳,可好。”馮大夫人慈愛一笑,伸手指了自己身邊的丫鬟俏兒,讓其跟在傅晚晴身後。俏兒躬身應是,謙卑地托住傅晚晴的換洗包袱,低眉順眼地等著為傅晚晴引路。傅晚玉倒有幾分躊躇不定,頗為猶豫地看向馮氏。馮大夫人快馮氏一步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她隻得壓下立時發作的念頭,不甘不願地也一同前去。待她們走後,馮氏立刻反拽住馮大夫人的手,焦急道:“大嫂,我早就與你說過,傅晚晴這賤人實難對付。她必然已瞧出了些什麼,才將玉兒一同拉下了水。“可她若是一直將玉兒綁在她身邊,咱們又該如何下手。”“慌什麼。”馮老夫人覷眼瞧來,眸中的算計之色沉沉,“進了我這馮府難不成還能由得她,你就放寬心好好等著。”話已至此,馮氏隻得暫忍急躁的情緒,隻盼著剩餘的計劃一切順利。而傅晚晴一行由著俏兒的指引,已離淨室不遠。傅晚玉越來越急躁,恨不得能拿個棒子將這惱人的傅晚晴給打暈,好將自己從她身邊解救出來。忽然,一直恭敬在前頭引路的俏兒猛地回頭,二話不說抬掌劈來,一記手刀正中傅晚晴的脖頸,傅晚晴尚來不及反應便兩眼一番軟倒在地。傅晚玉看得目瞪口呆,尚不曾回過神來時,俏兒已將昏迷的傅晚晴扛在肩上。俏兒屈了屈膝,指了指傅晚晴,又指了指另一間淨室道:“表姑娘,暫且委屈您先用隔壁丫鬟們的淨室換一下衣衫,奴婢這就帶著她去布置一二。”傅晚玉這才反應過來,心底的暢快恨不得立時便蔓延出來。她興奮非常,也就不計較那淨房的簡陋,由跟著她一同前來的大丫鬟春竹換上乾淨衣衫。隔壁響動不斷,傅晚玉陡生好奇,乾脆趴在牆壁上偷聽動靜。誰知這一趴,竟讓她發現了內裡洞天。這牆上也不知被誰鑿出一個小洞,她透過此洞,居然能將隔壁的情形瞧去大半。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隔壁的屏風礙眼,害得她隻能通過衣裳辨彆屋內人身份。隔壁,俏兒已將昏迷的傅晚晴安置在床上,並為其寬去大半衣衫,等將香爐中熏香點燃才悄悄推門而出。臨走時,她特意敲了敲隔壁淨房的房門,壓低聲音說道:“表小姐,過一會兒三公子便要過來,您若是換完了衣裳便早些離去,被人撞上反倒不美。”“知道了。”傅晚玉敷衍應付道,可卻沒半絲要離開的意思。不一會兒,門外便響起遠去的腳步聲,她依舊興奮地趴在牆壁上,略等片刻終於等到馮鶴的到來。那馮鶴還是一副畏縮模樣,小心推開門後停留了半晌,才敢小心向著依舊昏迷著的傅晚晴走去。傅晚玉隻聽得“咦”的一聲,再伸眼過去瞧時,馮鶴已褪去了素日裡的老實,兩手靈活地在傅晚晴的身上遊走。被隨意剝下的衣衫翻飛,傅晚玉雙頰紅透,羞得不敢再看。隔壁淫靡的呻吟與低吼聲交雜,她羞得連耳朵也一同捂住,幾次都想奪門而逃。可是,她更不願放棄任何能欣賞到傅晚晴痛哭的機會,若傅晚晴醒來時瞧見自己的慘狀,也不知該是何悲痛模樣。她得意想著,又耐心忍了片刻,忍到隔壁終於停歇了聲響。淨房又陷入一片寂靜,累極的二人相擁著昏昏睡去,可俏兒喚來圍觀的眾人依舊不曾到來。傅晚玉急得團團轉,卻又怕貿然過去會損了自己的清譽,隻得喚自己的大丫鬟春竹去探探情況。誰知出去另尋他地如廁的春竹竟還不曾歸來,她焦急地在原地轉了數圈,也不曾等來半個人影。若再這般等下去,難保蘇醒過來的傅晚晴不會拾掇好逃之夭夭。她咬咬牙,隻得放棄等待春竹的打算,提起裙子親自去喚人來。因事關兩府名聲,馮大夫人也怕鬨僵起來難看,便挑了府中最為偏僻的地方臨時充做淨室。這本是貼心之舉,無奈馮府後院甚大,傅晚玉雖時常來玩,也不曾走過這等偏僻地界。她出門狂奔幾步,竟半絲人影都沒尋著。她急得直跺腳,正欲另尋他路時忽然眼前一亮,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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