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雲側妃苦海難翻身 趙元澤鄙夷心機女(一)(1 / 1)

錦繡玉門 應惘然 1812 字 3天前

常妍得意地踢了踢已昏死過去的王環,吩咐打悶棍的小廝將他捆縛藏好,這才垂首躬腰,亦步亦趨地向著那美婦奉承道:“雲娘娘果然料事如神,猜那天華庵中有奸人暗中襄助玉側妃並設計陷害您。幸得蒼天垂憐,讓咱們撞上這一小廝,總算通曉了這幕後主人的真麵目。”美婦銀牙暗咬,負氣將那盆牡丹薅得一枝不剩,“明日天亮之前,本妃必要聽到那賤人身死的消息。”常妍心神一凜,連忙跪下一意奉承:“那傅家姑娘敢與娘娘作對,想來確實是嫌人世無趣。娘娘早日遣人去解脫了她,也算功德一件。”雲妃聽得這話隻覺十分受用,遂拔下發頂三尾鳳釵丟與常妍:“這次你做得不錯,這鳳釵便賞與你融了另打他物吧。”沉甸甸的金飾在手,常妍忍住心中狂喜,又起意多奉承了兩句,這才捧著那鳳釵離開。雲妃滿意收回銀剪,接過丫鬟遞來的絲帕擦了擦手,隨意丟在地上。潔白絲帕瞬間被塵土掩埋,她陰測測笑容驟起,冷哼道:“既然有人上趕著送死,本妃自然要好好成全。”是夜,傅晚晴輾轉反側,心中始終忐忑不安。離叔被官兵所抓必然要丟進牢中,王環前去雍郡王府求救亦毫無動靜。她擁被而起,聽著外頭的蟬鳴愈發心煩意亂。忽四周濃煙四起,她心中一驚,連忙從床上跳了下來。誰知她剛走幾步,暗地裡竟橫出一把長劍,劍的主人黑紗蒙麵,劍刃與眸光皆陰冷如冰。“我便不問是何人派你前來,但他人給你的酬金,我願出雙倍來贖回我的命。”她沉著出聲,企圖以金錢誘惑對方。誰知那刺客絲毫不為所動,二話不說便提劍刺來。她心一沉,隻得蜷縮起身體做瑟瑟發抖狀。那刺客被她這等駭破了膽的模樣激得諷笑連連,料定她不過一弱女子,就連手上動作都有了幾分隨意。她驚叫不止,剛要揚手遮住雙眼時,又聽對麵刺客低呼一聲。“噗。”是利刃入體的聲音,她嚇得連連後退,眼睜睜看著剛才囂張無比的刺客後背中劍倒在自己麵前。而刺客身後,另一黑巾蒙麵的劍客正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她悚然一驚,還沒來得及害怕,又隨著他的視線落在自己已半露的香肩上。“你是采花賊洛平頤!”她掩口驚呼,終於認出了他手中長劍。聽福慧說起,近日京中不甚太平,有囂張采花賊入戶調戲閨閣弱女,所用威嚇之物便是一把劍柄刻有雲紋的長劍。她本以為庵中太平,可沒想到這個采花賊膽大包天,竟摸到天華庵中來。來人聽她問話眉峰一挑,握住長劍久久不語。傅晚晴又驚又怕,忍著羞意,咬牙將裹在身上的袍子又拉低了幾分,道:“大俠,如今我這屋火光衝天,您若在此時采我恐怕也不能儘興。不若先將我救出火海,我再以身報之。”她見對方眸色果然加深幾分,冷峻眉峰也舒展了些許,竟微微露出幾分興味來,遂銀牙暗咬,做狐媚狀向他招了招手,軟語道:“大俠,我被嚇得有些起不來身,可否過來扶我一把。”那人色心不絕,果然收劍向她走來。她仰起頭顱,抬起雙臂似要攀附住他的脖頸。他立刻躬身展臂,意圖將她扶起。說時遲那時快,她手指微張,讓無數鮮紅粉末從自己的掌心飛出,直直撲向對方的雙眼。那人被直擊麵門,瞬間步步後退,隻剩下捂住雙眼低吼的份兒。她瞅準機會從他身下鑽出,尖叫著便向大門的方向跑去。她早就在與刺客周旋時將辣椒粉末抓在手中,隻等著那刺客放鬆警惕時灑出。自從送玉側妃離開天華庵,她便讓了獻師太給自己準備了辣椒粉等易於藏匿的防身之物,沒想到今日還真派上了用場。誰知那采花賊雙眼被傷,耳朵卻異常靈敏,僅聽聲響便幾乎衝到她的身後。她連忙捂住嘴巴,在方寸之地小心爬行,不時尋些物什朝他丟去。采花賊氣得暴跳如雷,雙足掠地不停騰挪,片刻之後總算將她逼入死角。她退無可退,隻得咬牙衝上去將他一把抱住,聲淚俱下地求饒道:“大俠,我錯了。我這就跟你走,你好好采,認真采,我絕對不反抗。”她一邊說著,一邊將對方的手拉住放在自己的腰間,另一手悄悄伸到衣帶後,準備抓出第二把胡椒粉。誰知對方竟像早就洞悉了一般,抬手便將她的雙手反剪扛到肩上,從屋頂破洞處飛了出去。傅晚晴唉呼連連,隻歎今夜清白不保,日後為全名聲不知又要多費多少周折,一時悲從中來,不由得放聲大哭。“閉嘴。”這采花賊終於出聲,粗重的嗓音裡滿是氣急敗壞。他用力將她摜下,稍微能睜開些許的雙目幾乎能噴出火來。“姑娘,姑娘。”有人接住了她,四周都是關切的喊叫聲。李嬤嬤老淚縱橫,緊張地將她渾身上下使勁打量,見她並無多大損傷才勉強鬆了口氣,後怕道:“姑娘,幸虧玉妃娘娘及時趕來相救,否則老奴寧願隨你一同去了。”她心神稍定,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空地上的玉側妃。她連忙起身行禮,又被玉側妃一把拉住。玉側妃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愧疚道:“都是我思慮不周,竟被雲側妃的人手鑽了空子。她已知是你暗中助我,竟喪心病狂到要置你於死地,我得知消息後隻得趕緊來救,幸好還趕得及。”那人竟不是采花賊!傅晚晴羞赧不已,又見對方已用清水洗過的雙眼依舊紅腫,心中遂陡生愧疚,隻得屈膝連連歉疚道:“是小女不知緣由誤傷了壯士,還請壯士海涵。”“哼。”卸了黑紗的壯士冷哼不斷,抱了臂膀背對向她,顯是不想與她多言。傅晚晴尷尬不已,幸而玉側妃嗔怪地推了推那人,又轉頭與她溫和道:“澤兒自幼便是這個脾氣,你切莫理他。說到底,今日之事的起因也在於他。”傅晚晴呆愣住,沒想到眼前男人竟是玉側妃之子趙元澤。玉側妃抿嘴而笑,又推出一人來。來人正是王離,他急急跑回傅晚晴身邊,壓低聲音道:“小姐,今日在京郊截我們的,就是這位趙副將,雍郡王府的趙元澤。”一行人慌亂一宿,傅晚晴驚魂甫定,愈發恨那雲側妃恨得牙癢癢起來。當初為幫玉側妃風光回府,她與玉側妃定下圍魏救趙之計,逼著常歡親口說出對玉側妃的汙蔑,以及雲側妃與二公子趙元文的奸情。關於雲側妃與趙元文的私通之事兒,郡王爺並不全信,可心頭到底存了幾分疑慮,對著他們二人的態度便淡下去幾分。玉側妃隻以為郡王爺會因為這份疙瘩一直冷待下去,也好給她掌控郡王府的機會,誰知……她負手歎氣於廊下,望著遠方輕聲說道:“我本想著,隻要我多搜羅些貌美姬妾,加之王爺已開始疏遠雲側妃,定能慢慢上王爺歇了寵愛雲側妃的心思。沒想到雲側妃竟狡詐如斯,與那玉虛道人一起蠱惑了王爺。就在半月之前,王爺上朝歸來,忽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就算是皇上遣來的禦醫都查不出病症。就在這時,玉虛道人來我府門,直言郡王今日之禍便是苛待雲側妃所致。王爺半信半疑,可放出雲側妃後,王爺竟自動好轉。王爺大喜,哪裡還記得那些私通傳言,隻恨不得將她捧至主母位置,當做寶貝一般高高供起來。“看樣子雲側妃當年的受寵必也是這玉虛道人的功勞。”傅晚晴一針見血指出問題所在。玉側妃讚賞地看向她,“當年雲側妃初入郡王府,雖姿容姝麗,但在佳麗成群的郡王府中也算不得拔尖,是以並不曾被郡王格外看中。忽有一日玉虛道人來府中做法,言她命格與雍郡王府極為相和,有她守著郡王爺,必能護得郡王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傅晚晴眉眼一挑,“想來是這道士與雲側妃狼狽為奸日久。”“便是知曉了也無用,”玉側妃悠悠歎道,“我也曾命人抓過這玉虛道人,誰知威逼利誘皆試過,他始終不肯鬆口。”“他哪裡敢承認,一旦認下,光這全帝都的權貴,都能立時要了他的性命。”傅晚晴也跟著緊鎖住眉頭,可一想到昨夜的那場大火依舊心有不甘,“娘娘,雲側妃與人私通之事本就是板上釘釘,郡王爺定曾心有懷疑,這才會著意冷淡雲側妃,不過如今被玉虛道人的鬼話與自己突如其來的病症激得昏了頭腦,這才重新高捧了雲側妃。”玉側妃憂思重重,“自常歡事發,趙元文與雲側妃十分避嫌,哪裡還能再捉得住把柄。”她愁容滿麵,又看到門外立著的趙元澤,總算想起昨日的事,遂解釋道:“我兒元澤昨日回朝,與幾名下屬在京郊小道處歇息,隻以為是山匪劫道,不曾想扣了你的仆從。你捉那玉虛道人有何用?”傅晚晴靈光一閃,總算想起自己原來的打算。隻如今雲側妃挑釁於她,便要激得她換一換思路。她垂手思索,片刻後詢問道:“娘娘,敢問那玉虛道人入府測算是何年何月之事。”“是在十年之前的冬至日,那時澤兒剛被他父親打發入軍中,是以我印象深刻。”“那便省力良多。”傅晚晴胸有成竹,掐了掐指下花莖,說道:“不論真假,雲側妃都曾經與一無賴在花園中摟摟抱抱,又與趙元文有著肌膚之親。此等水性楊花的女子,再與旁人有所首尾也分屬平常。”“你是說,是與那玉虛道人?”玉側妃一點就通。“若要完成此計,還需趙副將派些武藝高強的護衛襄助。”傅晚晴提起趙元澤,小臉上還有幾分羞赧。她怎知福慧竟會連采花賊的配劍雲紋都會搞錯,害得她丟醜人前。趙元澤遠遠聽見自家母親在喚自己,這才抱了劍推門而入,等見到一臉澀意的傅晚晴時,不由得暗哼一聲小女子奸詐,乾脆目不斜視從她身邊經過,隻躬身向自家母親問安。玉側妃滿臉驕傲,將身側的傅晚晴推了一推,說道:“若不是你不問緣由扣了人家的仆從,人家也不至於被雲側妃惦記上。這孽債需你親自還,這段時日你便跟在傅家小姐身邊護她周全,若她有半絲損傷,我可不饒你。”“母親。”趙元澤大驚,看向傅晚晴的神色更冷。傅晚晴隻覺脖頸間冷風嗖嗖,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她不自覺在心底哀歎,哪裡知曉玉側妃竟還有這等閒暇,居然給她與趙元澤牽線搭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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