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姑娘祖宅慘遭難 二姨娘援手巧爭鋒(二)(1 / 1)

錦繡玉門 應惘然 1656 字 3天前

傅晚晴羞赧地低下頭,用兩手攪動著衣擺:“我知二姨娘是要我說嫡母的不是,可縱有嫡母她有千萬個不好,來日我及笄禮後尋人家說親事,不還是得靠著她麼。“你我相處多年總算有些感情,若你能伴得爹爹身側,將來我也好……嫁妝……”她已臊得滿臉通紅,接下去的話更是說不出口。柳兒卻福如心至,心中的狐疑消散了大半。“如今六姨娘禁足、二姨娘害喜,爹爹身邊正缺個人照顧。我吩咐小廚房做了一碗蓮子羹,你替我送過去吧。”柳兒哪有不應之禮,特意回房換了束腰長裙,這才拎著食盒嫋嫋婷婷地去了前院。將靠近時,她對著小銅鏡抿了抿頭發,從花圃中摘了一朵妖嬈的芍藥彆在發間。“老爺,小姐命婢子來送吃食。”她的聲音幾乎能掐得出水,尾音顫顫,如勾一般勾起了傅老爺的頭。玉人彆一朵芍藥立於廊下,略顯緊身的衣裳勒出她洶湧的波濤與不盈一握的蠻腰,真真是尤物天存。傅老爺喉頭一緊,目光便黏在了那洶湧的波濤上:“我記得你好像叫柳兒?”“老爺莫不是忘了,柳兒這名字,還是老爺賜名呢。”柳兒含羞帶怯地低下了頭,正露出已染上櫻花粉色的脖頸。她纖腰款擺,露出裙底的三寸金蓮……傅老爺總算有了些許印象,那是後頭的繼妻嫁過來沒多久,她的貼身丫鬟也是如今天這般來給他送些吃食。他那時正在吟詩,瞧見那丫鬟隨風款擺的纖細腰肢,便想到了“風絮擺柳”一詞。柳兒悄悄放下食盒,故意彎下身子,胸前風光攝人,令得他又想起當年的歡樂,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神色中卻還有幾分掙紮:“你如今跟隨了大姐兒,怎還不知規矩來我這兒。”“老爺,”柳兒將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脯上,“夫人隻是叫婢子來照顧大姑娘,可賣身契還在夫人手上。婢子啊,仍舊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是老爺的……”門扉輕輕關上,細碎的陽光被徹底阻隔在門外。書房外蟲鳴陣陣,書房內春光流淌。待得柳兒出了書房門,日頭早已西斜。她容光煥發地理了理衣裳,依舊沿著原先的遊廊回後院。途徑小佛堂時,到底想起了主母的來信,忍不住探頭進去。六姨娘被禁在這小佛堂中,早已顧不得之前曾轉移傅老爺目光的事兒。她緊緊握著柳兒的手,倉惶道:“柳兒,你可一定要救救我。”“梅香,你膽子也太大了,眾目睽睽之下就敢推二姨娘。主母是來信吩咐我們想辦法落了二姨娘的胎,可你如此明目張膽,就不怕牽連了主母嗎?”“我冤枉啊,我就算再沒腦子,也不敢這般動手,惹得老爺懷疑到主母頭上。當時也不知是誰推了我一把,害得我站不穩才倒在二姨娘身上。”六姨娘連連擺手,忽靈光一閃,拍著手道,“我懂了,這肯定是二姨娘的計策,假裝跌倒好讓老爺將我關起來,從而害不得她的子嗣。”柳兒詫異,並不太懂中間關節:“姐姐這話怎說?”六姨娘又細細回想一番,終肯定地咬牙切齒:“我如今細細想來,她當時倒下時竟未拿雙手撐地,隻一意護著小腹,倒像是知道會被推倒一般。”柳兒大驚失色:“她城府這等子深,我們還能想什麼辦法來害她。主母隻叫我協助於你,如今你出不來可怎麼辦。”六姨娘依舊憤憤不平,半晌才從抽屜中取出一小包粉末:“這是主母派人偷偷送來的落胎藥,據說下到吃食中無色無味,可瞬間解決了孽胎。如今既然我出不去,便隻好靠你了。”京中的主母並不是個容人的主兒,更何況嫡子未出,她哪裡肯庶長子爬出來。“我不行,我不過一介婢子,哪裡有這等子本事。”柳兒唬得連連後退,不敢接這等子差事。“莫怕,你雖說是夫人的丫鬟,卻跟了大姑娘多年,到時候出了事兒,儘管往大姑娘身上推去。反正大姑娘和二姨娘不和也不是一天兩天。你要是成了事兒,既能替主母解決了二姨娘,又能讓老爺徹底厭惡大姑娘,一舉兩得。”“不,不,大姑娘前幾日還為我遮掩,我不能恩將仇報。”“哈哈哈。”六姨娘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笑她愚昧,“大姑娘人好頂個屁用,她連自己都保不住,哪裡又能顧及到你。柳兒,咱們全家的賣身契可都在主母手上,咱們可沒有半分退路啊。”柳兒一怔,想起主母的種種手段,不由得狂打了好幾個冷顫。她哆哆嗦嗦地接過藥包,這才彆了六姨娘,渾渾噩噩地回了傅晚晴院中。二姨娘身子大好了些,便遵著醫囑去花園中多走動走動,時常能遇到在園中賞花的傅晚晴。傅晚晴總不願搭理她,每每見到總恨不得繞道就走,每每避不開時,才扭扭捏捏地喊一聲二姨娘,卻萬萬不再提當初喊姨母之事兒。“好孩子,我知你是怨我當初不幫你。可那時我有心無力,待到坐完小月出來,你已被送走了。”二姨娘不停地抹著眼淚,又拿手不停地捶著胸口,“是我辜負了嫡姐的囑托,你不願理我也是應當。”她說得傷感,傅晚晴反倒聽得不好意思。當初新夫人有意將她發配回祖宅,便從京中尋了個相士,隻說傅晚晴與傅老爺父女相克,必得在傅晚晴及笄前離得遠遠的才行。這等子無稽之談,經由幾個姨娘的耳邊風一吹,竟讓傅老爺連夜送走了傅晚晴,二姨娘收到消息時已成了定局。“大小姐,你冤枉我們姨娘了。姨娘這幾年一直在為這事兒努力,此次更是勸說老爺親自回祖宅接您,您可千萬彆聽信小人讒言而誤會了姨娘。”二姨娘身側的吳嬤嬤看不過,立刻扶住二姨娘,對著傅晚晴說道。傅晚晴聽得睜大了眸子,仍有猶疑地看著二姨娘,但日後再見,總算肯彆彆扭扭地喊一聲姨母。如此來往數日,二人竟也都習慣了在花園中相聚。偏偏今日二姨娘沒來,傳回的消息也是她被身邊的吳嬤嬤過了病氣,染上了風寒。柳兒滿腹欣喜,暗想著終於能有機會下藥。二姨娘身邊的吳嬤嬤精通醫理,害得她一直不敢有所動作。她本想著,就這樣拖到回京也罷,偏偏京中又傳來消息,除了斥責六姨娘辦事不利,另外還將全部希望壓在柳兒身上。隨信遞來的,還有她全家的發賣文書。文書上隻留白了主母的簽名,柳兒心肝猛顫,哪裡還記得什麼榮華富貴,隻求能趕緊除了二姨娘腹中子嗣,嫁禍給大小姐,好讓自己全身而退。二姨娘這一病,傅晚晴倒是有心探望,可又拉不下這個臉來。柳兒哪肯失了這次機會,忙嚶嚶勸道:“姑娘與二姨娘尚有著一分血脈親情,姑娘此時去看她,也算是徹底融合了你們倆的關係。若恰巧再被老爺看到,說不定對你能和顏悅色幾分。”傅晚晴有所意動,便吩咐她去廚房備上一份燕窩粥。柳兒心中暗喜,將藥粉撒入粥內。她一路拎著食盒陪著大小姐去瞧二姨娘,腦海中已閃過無數個應對方案。二姨娘瞧著傅晚晴來看她,心中也極是歡喜。二人親親熱熱地分主客坐下,又吩咐仆婢取來瓜果招待。傅晚晴腆著笑臉,吩咐柳兒端上燕窩粥,笑道:“我知姨娘你的身子不好,特意叫小廚房熬了益氣補血的燕窩粥。”碗蓋一打開,獨有的香氣四溢開來。柳兒平定心中起伏,穩妥地將燕窩粥端到二姨娘眼前。二姨娘歡喜得連話都說不完整,接過粥品剛要飲下,吳嬤嬤已飛快地從外麵奔進來。她二話不說打翻了粥碗,又虛扶了一把二姨娘,才道:“二姨娘,這粥用不得。”她方才去廚房給二姨娘取藥膳時,竟收到密報說大姑娘送去二姨娘處的粥中含了些贓物。她不敢耽擱,也來不及辨彆消息真偽,隻能先趕回來攔住這碗粥。燕窩粥濺落一地,她低頭查驗一番,心有餘悸道:“姨娘,有人在裡頭擱了足量的落胎粉,是下定了心思要要了您腹中哥兒的命!”二姨娘一聽這話,一張粉臉瞬間蒼白,抱著肚子癱軟在椅子上。傅晚晴也好不到哪裡去,慘白著小臉不停地擺著手:“不是我。”柳兒更嚇得魂飛魄散,尚來不及扔掉的小紙條仍夾在懷中,仿佛揣著一塊灼熱的燒炭,要將她懷中的方寸肌膚灼出灰燼。“好孩子,你怎麼可能害我呢。”二姨娘率先平複心情,趕忙伸手過來拉傅晚晴,將她摟在懷中細細安慰。“多謝姨母信任。”傅晚晴仍是有些發抖,視線唰的一聲轉到柳兒身上。柳兒渾身一顫,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呼冤枉。“冤枉不冤枉的,搜搜她身上和她的住處便知道了。”得知有人要害自己的孩子,二姨娘很是憤怒,鼻中幾乎噴出火來。傅晚晴這才清醒了些,一下子便撲到了柳兒身邊,連連阻撓道:“不可能是柳兒,她照顧了我這麼多年,一直矜矜業業。姨母,她雖然是夫人的陪嫁丫鬟,但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信她。”“小姐。”柳兒大受感動,聽她這番言語,更為自己的舉動羞憤起來。可她更怕二姨娘會突然動手,又暗暗心塞,剛才就應該早些毀屍滅跡,省得此時心下忐忑。“大姑娘還小,不知道人心險惡。你身邊的這個柳兒,可是京城主母身邊的一條好狗,怎麼可能向著你呢。”吳嬤嬤掀起眼皮,示意小丫鬟們來壓住柳兒。柳兒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尖叫出聲:“是六姨娘,一定是六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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