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撥開迷霧(1 / 1)

神探古董局 薇珈 1615 字 3天前

“你……”任苒擦掉眼淚,問他:“你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變成通緝犯?他們說你叫周子黎,那另一個周子黎又是誰?他跟你是什麼關係?還有……”林重拉她的手:“跟我來。”任苒一肚子的疑問問不出,被他拉著很快就出了公園,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繼續問道:“你怎麼在日本?你到底是誰?我應不應該信你的話?”“你敢不敢信任我?”林重回頭微微一笑,映在任苒眼裡,胡茬滿臉居然有種彆樣的好看。她咽下諸多疑問,勉強跟上男人的步伐,終究還是問了一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其實並沒有走多遠,任苒卻覺著像是跋涉了千山萬水。林重直接帶她進了附近一家民房。任苒見他熟練的和日本房東打招呼,房東大媽笑著衝任苒點頭,突然感覺自己其實根本沒有了解過眼前這個人。這是一間很小的房間,帶了盥洗間。日式簡約風格,榻榻米一邊是疊好的床被,靠牆小桌上放置一台精致的筆記本電腦。牆上掛著兩幅手繪畫,雖不是特彆好看,但彆有一番日本風情感。窗明幾淨,掛的是棕色窗簾。門關上,窗簾拉上,房間便與外界隔絕開,就是一方不為人知的世界。林重遞來一瓶礦泉水,示意她喝水解渴,任苒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不像是被通緝或者逃亡,反倒有點悠閒自在的模樣。她咬了咬下唇,問:“你有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有,很多。”林重咧了咧嘴,“你想聽什麼?”“拍賣會那天,你,你後來怎麼樣了?”雖然他人安然無恙地出現在眼前,任苒仍是想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麼事。“過程很簡單,我要引開那群人,但安錦如也是靠那群人把我引開。當警察到現場的時候,安錦如已經不見了蹤影。那群人也是倒黴,被安錦如當做棋子。”任苒壓根不信:“不可能!把你的手給我!”林重隻是淡淡一笑,手臂往身後藏了藏:“我沒事,隻是受了一些小傷。”這小動作根本逃不過任苒的眼睛,她抓住林重的手,扯開袖子一看。果然有不少的傷疤,大多數是新近產生的,疤痕猙獰。任苒說:“這是不是他們乾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大滴大滴的眼淚滑落,也顧不得擦去。“傻瓜,這不沒事了嗎?”林重溫柔地為她擦去眼淚,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摸著她的臉頰:“我要感謝你,幫我把證據帶出去,安昇暗地裡那些犯罪行為,才能大白於天下。”“那你為什麼要跑?潘鋒說你已經到了派出所,人卻跑了。”任苒鼻音厚重,抽泣著問,“你為什麼要跑?難道他們會冤枉你嗎?”情急激動之下,她的聲音不由自主有些大,小房間裡頓時響起陣陣回聲。林重連忙示意她小聲一點,任苒心口堵得慌,還要繼續再說。突然聽見門外有人在說話,伴隨著輕輕地敲門聲,聽聲音似乎是房東大媽在詢問。林重連忙開門,對房東說了幾句日語,房東探頭進來,微笑著衝任苒點頭,還送來一盤和果子。房東和善的笑,讓任苒品出幾分尷尬,勉強對房東笑了笑。房東離開,兩人對坐在榻榻米上,寂靜的房間裡,方才的爭執似乎還在回蕩。林重歎氣,把礦泉水瓶擰開,遞給任苒:“發生的事,我自然會解釋,請你認真聽我說完,可以嗎?”任苒默默點頭。剛才這麼一番激動,現在平靜下來,她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嚷餓。房東送來的和果子,可愛的小兔子排成兩行,圓胖雪白,精致得不忍下口。兩隻小白兔吃進嘴後,恢複些許力氣,任苒抬頭,對上一臉平靜的林重。想起剛才有些失控的情緒,她低頭默默喝水,說:“你說,我聽。”他歎口氣,坐到任苒身邊:“其實這件事有點複雜。首先,我的身份。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林重隻是我的化名,我真正的名字是……”任苒在心裡念出了那三個字,與林重說的聲音重合成一條線——周子黎。雖然早有準備,但聽到當事人親口承認,任苒還是覺著自己出現了幻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問,似乎已經擺脫了神經的控製:“你是周子黎,那他是誰?”林重拿過電腦,隨意地敲擊幾下,將屏幕轉向任苒。她看見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場景像是一處荒郊野外的考古現場,照片中最吸引她目光的三個人:安錦如、方天翼,以及站在他們對麵的,就是另一個“周子黎”。他們三人看著比現在年輕不少,穿著很隨意,似乎在商議什麼。尤其是安錦如,頭發隨意的紮成一束,襯衫袖子捋起,目光中有種野性的光芒,與任苒認識的典雅大方的總裁形象大相徑庭。“這是什麼?”任苒問。林重說:“這是在肖佐家中的電腦裡發現的照片,拍攝於八年前。這也是唯一能證明,這人……”他指了指“周子黎”,說:“他不是我的證據。”“他到底是誰?”“這張照片是我從安錦如電腦裡找到的。再結合我平時掌握的線索,我想,他的真名應該是淩江,是安錦如的手下。”任苒仔細看那張照片,就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那張臉。在幾個月前,周子黎,不,淩江還是她的男朋友,他還是前途光明的公職人員。而現在,他卻下落不明。在出發到日本前,任苒再次聯係過潘鋒。潘鋒告訴她,淩江失蹤了。“他們這是在考古?”任苒說,立刻又搖頭,“不對,不是考古現場。他們不是考古隊的人,現場也沒看見探方。”想起警方的通報,任苒心頭一驚,難道他們是……林重收起電腦:“對。他們三個一直從事的是古墓盜掘。也就是我們俗稱的盜墓賊。”任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曾經的男朋友是盜墓賊?安錦如和方天翼也是團夥?她愣了半天才找回聲音:“那他是誰?他既然……是盜墓賊,”任苒艱難地說出那令她倍感厭惡的三個字,“那他為什麼又成了警察?”林重的聲音驀地低沉下去:“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這是一係列的巧合和誤解造成的。”五年前,林重以公安大學最優秀的畢業生身份考入公安係統,工作了才幾個月,連實習期都沒過,便接到上級通知,讓他執行一個機密任務。接到任務後他才知道,他要潛入一個文物走私集團做臥底。“上級給我安排的身份是林重。這個人是個私生子,他的父親叫林有才,是安晟拍賣公司創始人安愛國的好朋友,算是生死之交。安愛國的女兒,就是安錦如。給我安排的接頭人,就是李觀魚老師。大約四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他,就是接到指示,以林重的身份去香港,與林有才父子相認。”“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李觀魚老師,也是最後一次。之後,我以林重的身份出國,接觸林有才,接觸安晟公司在國外的拍賣業務,之後,我再也沒有接到過李老師發來的指示。很久以前,因為一次盜墓分贓不勻,安愛國與其他人發生糾紛,林有才為了幫助安愛國脫身,失手殺死了人,拋下妻兒逃到了香港。後來,安愛國逐漸洗白,又聯係上了林有財。他在香港,暗地裡為安昇的文物倒賣尋找買家,是安晟在香港的中轉站。所以,林重這個身份,是相當完美的。四年前,在組織的安排下,我以林重的身份去了香港,成為他的兒子。一年半前,林有才車禍死亡。隻是,他到死都沒把最機密的渠道交給我。雖然這幾年我根本沒有回國,更沒有聯係我曾經的同事。我不知道這是因為是我的身份出了錯,還是他作為一個盜墓賊的本能,不過好在,我並沒有暴露。林有財死後,安錦如讓我回國,我以為本可以趁機找我的上級。但是,我怎麼都聯係不到李老師。我暗中了解,在一個無意的機會裡發現,在幾年前,已經有個自稱是‘周子黎’的人正大光明的代替了我。而李觀魚,早已犧牲了。”任苒靜靜聆聽林重的訴說。她不知道,眼前這人,她愛的男人,到底是誰?林重,還是周子黎,甚至名字隻是他的代號。她甚至懷疑,她隻是在看一部,一個故事。否則怎麼可能有這麼離奇的事情發生?“任何臥底任務都是絕密,非相關人員是不能接觸到檔案。甚至連當事人自己,也不可能看到。我的聯絡人是李觀魚,他的上級是誰,我不知道。這樣絕密的一次任務,我的身份也是絕對保密,沒有照片沒有信息,更也沒有途徑申訴。所以,就算我知道我的身份被人頂替,我也沒辦法。”任苒喃喃地說:“你那時一定很痛苦。”林重的笑容很寧和,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還好。”那些黯淡無光、痛苦難耐的日子,終究會過去,比如現在。任苒忡怔,想起心煩痛苦的那段時間。精心繪成的畫被偷,她難過了好幾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與自己為敵。而他的身份被偷,前途未卜,竟然淡定如斯。任苒一陣心疼,握住林重的手,問:“你父母呢?”“我是孤兒。”對任苒的關心,林重心頭微暖,回握住她的手,說,“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所以,周子黎也好,林重也罷,不過是一個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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