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聯係(1 / 1)

淩漫漫有很嚴重的心理障礙,她自己也很清楚。這是一種病,說不清道不明,讓她橫看豎看都不像一個正常的姑娘。這病,是繼父給得,是母親給得,也是孤兒院給得……來到養父母家中,她以為自己終於過上了好日子。可惜,這個圈子的人都瞧不上她,她也想瞧不起他們,一群靠山吃山的敗家子罷了,哪知什麼人心險惡?可惜,她做不到,她焦躁又自卑,甚至還生出弑殺虐貓的惡習來。終於,淩漫漫主動去看了心理醫生。“好巧不巧的,她的心理醫生是你。”魏然看著莫亞斯,挑眉笑道,“怎麼,這麼大的泉海市,心理醫生隻有你一人?”莫亞斯倚在冰箱門前笑了笑:“可能是因為我優秀吧,大部分患者,都比較喜歡來找我。其中也包括你,不是嗎?”他拉開冰箱門:“先前,夏青檸來這兒,喝得櫻花味的,你想要什麼?桃子如何?”“隨你。”拿到酒瓶子的魏然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夏青檸喝得櫻花味的?辦案期間喝酒,看來她是真的欠收拾了。”“如果可以,還是希望您能手下留情。”莫亞斯給自己到了一杯原味的,“畢竟她求我保密來著,我怕她回頭再來尋我算賬。”魏然打開酒瓶子,聲音慵懶道:“問你幾個問題,麻煩如實回答。”“您問。”莫亞斯淡淡道,“作為心理醫生,這倒是我第一次被自己的患者詢問。”魏然沒理他,直接問道:“你最近去看了你父親?”“去過。”“順便看了我母親?”“沒有。”莫亞斯微微一笑,“雖然這樣說很沒有禮貌,但我還是得如實回答……我不認識你母親,雖然知道她也住在那,但於情於理,我應該都沒有特意去看她的必要。”魏然抬起頭,靜靜的看著莫亞斯。如果有個想象力豐富的來看他們兩個的對視,怕是能腦補出一部10W字的來。兩個看不透的男人,瞧著就感覺渾身上下都是故事。可惜,大多走得是血腥暴力風格,不是什麼小清新的。魏然輕笑出聲,舉起杯子道:“這酒不錯。”“朋友帶回來的,如果你喜歡,我那還有幾瓶,可以給你帶回去。”“倒是不必那麼麻煩,你願意繼續回答我的問題就好。”魏然撐著下巴,懶懶笑道,“以你的角度來看,淩漫漫的病情如何。”莫亞斯如實回答:“不太好。”“有救嗎?”“暫時控製而已。”莫亞斯打開電腦,翻找出淩漫漫的就診記錄,“她接受我的治療已經有一年了,我以為她的病情是有些好轉的。但你剛剛說她開了一家虐貓俱樂部……這樣看來,我的治療應該沒有起到理想的療效。”魏然點了點頭,淡淡問道“我能問問她的治療方案嗎?”“心理輔導加上藥物治療,五羥色胺加上帕羅西汀,算是治療抑鬱症的基礎。”魏然拿出兩個小藥瓶,拎著套在外頭的塑料防塵袋的一角,輕飄飄問道:“這兩個?”莫亞斯點了點頭,承認了。魏然繼續笑道:“有一件比較巧合的事情我要和你說一下……死者胃中發現一枚膠囊,裡麵寫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我們痕檢科的同誌在檢查這瓶帕羅西汀時,發現所有膠囊裡麵裝著的,沒有藥,都是這句詩。”莫亞斯皺眉後默默戴上了一次性的醫用手套,然後詢問魏然道:“你建議借我仔細看一眼嗎?”他這樣說,魏然便當真給了他。像是全然忘記自己手裡的東西是證據,而眼前的莫亞斯,極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莫亞斯檢查過後,輕聲歎氣道:“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我給患者開的帕羅西汀,是片劑,不是膠囊。你若不信,現在就可以問百度。我的意思是說,這瓶藥,不是我給淩漫漫的。”“哦,是嗎。”魏然點了點頭,連作為證據的藥瓶子都沒想著要回來,隻是淡淡的喝了口酒。“不多問問?”“沒必要,你又不傻,如果真是凶手,怎麼可能把指向性如此明顯的東西留在現場?”魏然放下杯子,緩緩抬起頭,“我來尋你,主要是有些好奇。因為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搞清楚,你和這個案子究竟又什麼樣的關係。”第一次接觸“M”,是在馬瑞家中。黑色的信封,紅色的火漆上烙著“M”字樣。每一個案子都與這個“M”相關,可他偏偏又像個隱形人似的,一點兒線索都沒留下。處處相關卻永遠都找不到,這人,簡直可以直接稱呼其為相關部門。後來,莫亞斯就一點點的浮現出來。從知道他是莫朝生的兒子後,即便不注意,他也會變著法的出來找存在感。當然,這些存在感大多不是他自己找出來的。先前,魏然的確是有些懷疑莫亞斯的,所以才放任夏青檸大張旗鼓的來查。可自從知道莫朝生房間突然出現的鐵條,以及這瓶子裝滿紙條膠囊的帕羅西汀,他倒是開始確信,莫亞斯並不是“M”了。這個“M”,隻是把人往“莫”這個姓氏上引的障眼法,無具體意義。他可以叫M,可以叫L,如果他願意,也可以叫ABCD。莫亞斯摘了手套,伸展著修長的十根手指,翻來覆去的瞧了半晌後,才緩緩張開了口:“二十年前的案子,我想知道一個真相。因為我知道,莫朝生並不是凶手。”“這麼確定?”“因為他沒有殺人理由。”莫亞斯不是警察,不會查案。但他仔細調查過二十年前的往事,當年的案子,是很明顯的仇殺。凶手的每一步行動,都有強烈的“複仇”“懲罰”的意思,從心理學角度分析,行凶者需要對死者有很深的仇恨。他認為自己是絕對的正義,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他緩緩道:“你認為,你父親的案子是終點,可我認為我父親的案件才是。凶手逼瘋了他,讓他去街上發瘋,然後攬下了所有的罪。精神病院裡麵生活二十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瘋瘋癲癲的,這是凶手對他最殘忍的懲罰。”魏然抱著手肘,右手拇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的喉結:“沒有殺人理由的原因是莫朝生根本不認識包括我父親魏思平在內的那六個人?”聽了這話,莫亞斯卻是反問道:“莫朝生與魏思平,你確定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聯係?”“我仔細調查過,的確是沒什麼交集的地方。”魏然放下雙手,緩慢而又節奏的敲擊著桌麵,“看樣子,你知道一些內情?”莫亞斯聳肩道:“你調查了二十年都不清楚,我剛剛回國才幾年,怎麼可能知道?我隻是覺得,莫朝生應該是認識魏思平的。我每個星期都會去看望我父親,也會為探查往事而問他一些問題。他聽到所有名字後,反應最大的就是魏朝生這三個字。他們兩個之間,一定有你都查不出的故事。”魏然懶洋洋的說道:“新媒體人,報社寫手,學生,幼兒園教師,退休老人,工廠工人,還有你父親這個當時在職的體育老師。我幾乎找了二十年,也沒能找到當初他們幾個人之間的聯係。聯係最近這些案子,以及當年屍體的情形,我倒是想到了一點。”也許,這些人本來就是沒聯係的,但他們與凶手有聯係。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可以做到六個人認識一個相同的人,但六個人本身卻彼此不認識呢?答,同一件事情的目擊證人。而且,一定不是什麼小事,他推測該是一些上升到刑事案件的答案,至少也該惹出一條人命來。魏然其實很久以前就想到了這一點,但怎麼也找不到能將這六個人聯係起來的案件。而且,凶手近來安排的那場殺人遊戲又有什麼意義?難道說當初也是這樣一個殺一個,一環扣一環?不,不對,當初凶手處理屍體的手段極其相似,很明顯就是同一人。難不成是殺人者是不同的,但處理屍體的是同一個也就是莫朝生?不,還是不對,當年案子凶手殺人的間隔時間並不短,像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才去殺的下一個。而且,那種查不出死亡原因的殺人手段與分屍方法,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所以,這不是殺人遊戲,這是一個人針對六個人的報複與虐殺。他還是得把那個關鍵的、將所有被害人都聯係起來的重大事件給找出來。雖然現在他還不能確定,當真有這案子的存在。談話間,蘇瑾破門而入。她看起來有些狼狽,沾滿灰塵的裙角上似乎還混有血跡。魏然打量她三秒後,問道:“夏青檸怎麼了?”是他讓夏青檸回去找蘇瑾詢問淩漫漫案件嫌疑人的,如果是蘇瑾遇到了危險,那夏青檸不可能不管她。現在蘇瑾一個人狼狽不堪的回來了,就證明夏青檸出了意外。“她被人擄走了……”蘇瑾努力平複著情緒,“當時,我意識到自己被迷藥捂住了口鼻,下意識用發卡紮自己強迫自己保持清醒。雖然還是無法正常行動,但我看清了那個人的長相……特彆好看的一個男孩子。”魏然皺眉:“你能不能說點兒人類能聽懂的形容詞?”“除了好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就是比明星都好看,比你們兩個都好看,二次元乙女向遊戲裡最歡迎的角色跳出來,大概也就長了他那張臉。”魏然:“……”莫亞斯翻開患者檔案,指著秦兮然的照片問她道:“是他嗎?”蘇瑾連連點頭。魏然側身皺眉道:“你的患者,還真是藏龍臥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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