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林中的屍體(1 / 1)

千算萬算,可惜,又晚了一步。虐貓這事兒,是夏青檸的雷區。彆說是看見這種行為了,隻是想想都容易腦子充血。因為是雷區,所她一直想不太明白,什麼樣的人會作出虐貓這種勾當,或是以虐貓為樂。虐貓俱樂部的老板,夏青檸猜測多半是那種五大三粗隻要賺錢就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市井流氓。紋著左青龍右白虎,仔細看看那長相,既唬人又像二百五!結果,這俱樂部的老板竟然是個姑娘!還是個頂好看、頂年輕的漂亮姑娘!周和慕彙報道:“死者名叫淩漫漫,女,二十七歲。”“漫漫兮服裝老板的獨生女?”夏青檸湊近屍體,盯緊死者那張臉,“我見過她的,雖然忘了是在哪場敗家子的聚會上。”漫漫兮服裝,是泉海市數一數二的服裝製造商。雖然生產的衣服是比較平價的牌子,但因為銷量比較好,所以老板還是賺的盆滿缽滿。淩漫漫是淩老板的獨生女,因為長得漂亮,又會花錢,所以在敗家子圈子裡也算是小有名氣。追求她的男人特彆多,也不知給人提供了多少八卦。任小溪就很喜歡淩漫漫,她說“淩漫漫就是一部戀愛寶典,她的男朋友品種相當齊全,若以動物園類比,簡直就是四川的動物園”。為什麼是四川的動物園?因為人家熊貓多啊!是,淩漫漫很有名氣,很受歡迎。但從某些角度來說,她更像其他敗家子茶餘飯後的談資,是人家掛在嘴邊的樂子。夏青檸也特意問過任小溪為什麼感覺大家看淩漫漫不太順眼,任小溪笑著道:“不是看她不順眼,隻是在看笑話罷了。”淩漫漫並不是淩老板的親生女兒,而是他們夫婦從孤兒院領回來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但淩漫漫本人死活不肯承認。她強撐著麵子,也為這麵子做了不少的耀武揚威的事兒。那些追求者看起來都把她捧得跟公主似的,實則各個都是看不起她的。所以他們才會拿追求淩漫漫這事兒打賭,誰能追到,便是贏家!至於賭贏後能得到什麼,夏青檸就不清楚了。因為除任小溪外,她和那群敗家子的關係都不算特彆親近。如果那些人知道淩漫漫是這種虐貓俱樂部的老板,不知會不會後怕到渾身發抖。畢竟能虐貓的,離想殺人可不怎麼遠。更何況,她還不是自己虐,她還給喜歡虐貓的變態們提供了一個平台。夏青檸回頭看了一眼周和慕:“我對她的了解不多,還得靠你調查……你見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周和慕顫顫看向蘇瑾,一副怕被滅口的架勢。蘇瑾笑道:“彆那麼害怕,也不是什麼我刻意隱瞞的秘密。如果你不敢說,那就我自己說好了。這是我妹妹,小我一歲。同父同母的妹妹,小時候因為一些意外分開了,我知道她被淩家夫婦收養了,但沒想到分彆多年,竟然有了虐貓的癖好。”聽了這消息,夏青檸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原來蘇瑾今年28歲!她似乎並不怎麼吃驚蘇瑾與淩漫漫是親生姐妹的關係,因為她們兩個,眉眼之間的確是有些相似。原道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如今得到理由後,夏青檸著實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魏然對這事兒也沒怎麼吃驚,他似乎是知道蘇瑾身上藏著的故事。所以,吃驚這工作就由周和慕自己承包了,這顯得他很沒見過世麵,丟人得很。魏然歎了口氣:“直係親屬,你得避嫌。”“戶口本上,她姓淩,我姓蘇,早就沒什麼關係了。”蘇瑾淡淡道,“而且,這案子還特殊,中途若是更換法醫,反倒於查案無益。我總感覺你們在找的那個人是故意這樣做的,無論是中途更換法醫,還是動搖法醫的心思,都會提升破案的難度。”魏然也沒繼續堅持,淡淡說了聲:“隨你。”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現在就把屍體帶回局裡?”“嗯,死者屍體表麵我看了一圈,也沒什麼線索。初步判斷是氰化物中毒,直接攝入,瞬間死亡,倒也沒遭什麼罪。”蘇瑾的語氣格外冷靜平淡,“我建議你們不要太注意她經營虐貓俱樂部這件事,如果有人是要替天行道,怕是不會用這種溫和的殺人手段。”魏然倚在窗前,懶懶撕開糖皮:“你放心,我的注意力本來也沒在這件事上。”蘇瑾說得理由隻是其中之一。魏然關注的點,主要還是整體的殺人遊戲。因為家暴連累妻子肚子裡的孩子,趙宇殺死了程夏楓與胡然夫婦。因為虐貓,林楊殺死了趙宇。因為利益衝突,淩漫漫又殺死了林楊。如果有人再因為虐貓殺死淩漫漫,那顯然遊戲出現了重複點。魏然沒見過“M”,但他認為自己很了解“M”,那應該是一個有強迫症到有些神經質的人……M為什麼要設計這場遊戲?他的宗旨應該是在說世人皆是有罪的,一個人,會因為一些瑣事憎惡他人,也會因為自身的罪惡被他人憎惡。這是一個遞進的遊戲,而且為了與二十年前的案子相互呼應。淩漫漫是第四個死者,對應著二十年前連環凶案的死者宋曉曉。宋曉曉是幼兒園教師,二十三歲,雖然年齡不大,但工齡已經有五年了。屍體是在學校的小樹林裡被發現的,第一發現人是學校的保安。又是一位可憐的發現人,嚇得再也沒敢走過夜路。昨天把工作分出去之後,魏然特意去找了這位保安。這人如今有六十多歲了,身子骨還算康健。聽說魏然是為二十年前的案子來得,他老人家的生理反應還在,捂著嘴巴差點兒吐出來。他說:“那是噩夢,我逼迫著自己忘記。卻沒想到如今這般年歲,還有警察逼我回憶。”魏然和夏青檸混久了,胡說八道的本事也長了許多:“宋曉曉,是我姨母。她去世那年,我才七歲。現在我當了警察,我想要為她討回公道。”老保安看了他半晌,歎氣道:“難為你孝心,那我便再同你講一遍。”他喝了一口茶,醞釀了許久的情緒。那天,天色已經大暗。他看著外麵好像有個人影,就披著衣服出去看看。與現在差不多的天氣,不冷不熱的,隻是晚上的風稍稍有些吵得人頭疼。他才一出門,人影就不見了。小樹林那邊傳來此起彼伏的烏鴉叫,他覺得晦氣,就“啐”了一聲回屋子了。後來,這烏鴉叫得沒完,吵得他睡不著。老保安便拿著驅鳥的網子和手電筒去了小樹林,遠遠地,他就覺得樹上掛了什麼東西,湊近些,瞧著像是臘肉。老保安罵了一嘴:“哪個不開眼的跑這兒來曬臘肉,引來這些晦氣的東西!”他拎著手電筒晃了晃,突然看到了一個圓溜溜的東西。再湊近些,才發現那是一顆被剃得光禿禿的人頭……“我當時,已辨彆不出,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但我猜想著是個人頭,後來警方來調查後,我才確信,那的確是一顆人頭。”老保安搓了搓手,多年以後,舊事重提,他依舊還在畏懼著當年的景象,“真的是光禿禿的,頭發沒了,耳朵沒了,鼻子似乎也沒了。然後它還沒什麼血跡!那樣一個東西沒有血遠比有血要更加嚇人!”沒有血跡,想來是因為做過防腐處理。屍體已經是乾屍的狀態,所以保安第一眼見,才會以為是有人在林子裡掛著臘肉。魏然試探性問道:“屍體那樣的狀態,人想來已經死了很久了。當時,宋曉曉一直沒上班嗎?”老保安回憶道:“她給了校長一封辭職信,人就不見了。這信,也不是直接給的,是放在了我的保安室裡,我轉交給的校長。當時通信也不發達,這人說消失,就誰也找不到。大概三四天後,她就回來了,卻是以那樣一副姿態。”被肢解並防腐過的屍體,像臘肉般用魚線掛在樹杈上。腿挨著手臂,腦袋挨著軀乾,引來烏鴉盤旋,大概是想要貪吃腐肉。老保安被嚇得轉身跑出去好遠,他甚至連怎麼尖叫都忘記了。大概又過了足足一個小時,他才想起來報警。他緩緩道:“當時已經是淩晨兩三點鐘了,可警方還是馬上就趕到了。”當年張局為這案子費儘心力,如此積極也很正常。聽魏然說完宋曉曉的屍體狀況,夏青檸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宋曉曉的屍體是在林子裡發現的,可淩漫漫的卻是在辦公室……這是不是沒對上?”“對上了。”魏然輕聲道,“你彆忘了,宋曉曉屍體發現的那個林子,是在幼兒園內。換句話說,也是她生前辦公的場所。”夏青檸沉沉歎了口氣:“咱們現在的調查方向是什麼?”“找到殺死淩漫漫的凶手,趕在幕後真凶之前。”“我們找得到嗎?”魏然將手中的糖皮扔進垃圾桶:“回去問問蘇瑾,我總覺得,她應該知道些什麼。淩漫漫的死,像是凶手給她的一封邀請函。好像是在說‘這場遊戲,你也應該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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