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案發現場的香水味(1 / 1)

聽了魏然的提問,現場唯一的女人蘇瑾給出了合理的回複。“女孩子沒有這麼噴香水的,這空氣中混著的味道至少噴了七八瓶,每瓶得噴上2ML。”蘇瑾後退兩步嗅了嗅,“我嗅到了我最愛的黑鴉片,還有孤兒怨。”“鴉片?孤兒院?”魏然偏過頭來,投來直男的審視。黑鴉片是YSL旗下的一個香水名稱,孤兒怨則來自蘆丹氏。蘇瑾的鼻子天生好使,聞過的味道就不能忘記。也難得她能在這屍體腐朽的氣味與雜七雜八的香水中分辨出品牌,不像夏青檸,隻覺屍體臭空氣香,其它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魏然控製住自己想要拿煙出來的手,略顯小心的詢問道:“這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線索或是死者留下的死亡信息嗎?”多種香水混合在一起,查明他們的牌子,可能會破解出凶手姓名或者下一位被害人的線索。這種事雖然聽起來不太靠譜,可也不是不可能。這不是魏然擅長的領域,為了破案,魏組長願意不恥下問,學習新的知識。蘇瑾果斷搖頭,否決了此項提議:“凶手是男性,想不出如此縝密細節的線索。被害人被勒住了脖子,應該沒時間噴香水並將瓶蓋複原回去。”“為什麼說凶手是男性?”“因為女人不會一次性噴2ML的香水,而且還是這麼多摻雜在一起。女人也不舍得弄臟這麼多化妝品,即使這些都是彆人的。”蘇瑾信誓旦旦,“這是天性。”魏然妥協,並向夏青檸詢問:“是這樣嗎?”夏青檸略顯心虛的點了點頭:“應該是吧……”原來化妝品這麼重要的,那她原來拿任小溪的眼霜當麵霜抹了滿臉還沒被殺掉泄憤,是不是可以證明二人之間的友誼比“神仙水”還要堅固?與卡西那乾淨如白紙的社交關係不同,Sunny的交友網混亂得好像晾曬在沙灘上的漁網。根根交錯,錯中複雜,雜亂無章……這成語接龍夏青檸玩不下去了,可憐她熬出了黑眼圈,也沒能將對Sunny有殺機之人的名單整理出來。不是沒有,而是太多。因為她的商品“爛臉”卻沒有得到合法賠償的顧客,和她有不正當關係想要占她便宜卻反過來被她威脅的老板,被她搶了男人至今被人嘲笑的“閨蜜”。再加上被她羞辱過的服務人員,被她雇傭水軍惡意中傷的同行……似乎隻要是認識Sunny的人,就對她抱有一定的殺機。其中甚至包括案件的第一發現者,Sunny的好朋友陸琪。陸琪是Sunny的合夥人,聽說兩個人雖然在大眾麵前好得能穿一條褲子,可私下裡的關係卻比她們兩個麵部填充的假體還要塑料。她們搶的不是男朋友這種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而是合夥公司的主導權。當年創業,陸琪把自己所有人民幣都投了進去。後來生意越做越好,Sunny卻想著要把她踢出去。這些事情都是任小溪通過種種渠道八卦挖來的,至於陸琪,被家人接回去後仍然處於說不出話的驚恐狀態。魏然親自上門拜訪,提供了自己熟悉的心理醫生名片,一副關心陸琪日後生活狀態的溫和模樣。如果不是特案組眾人知道他這是想讓陸琪快些開口,難免會懷疑他看上了嬌花似的陸琪小姐。陸媽媽還算熱情的將魏然送了出來,分彆前還特意說道:“我們琪琪,還沒有男朋友。”這種近乎裸奔的暗示實在太過明顯,魏然微微一笑:“單身就是好,不像我,已經結婚了。”睜著眼睛說瞎話,據說是魏然同誌的獨有能力。查完這些,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全員加班,可憐夏青檸那剛剛收拾好的新家,還沒來得及沾染人氣,就要留掃地機器人在家獨守空房了。魏然還算有人性,給加班的諸位點了外賣。等外賣小哥趕到時,魏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人家看了半晌。外賣小哥被嚇得兩股戰戰,若非這裡是警局,隻怕要懷疑自己進了變態殺人狂的聚集地。夏青檸抻著懶腰將整理的資料交給魏然,轉而便要伸爪去拿披薩。魏然不知從哪抓來一支筆扔到她爪子上,淡淡道:“我在想,凶手是如何知道卡西訂餐時間的?”這真是一個思考的問題。還有,卡西案與Sunny案的凶手是否是一個人?Sunny案現場為什麼噴了那麼多香水?凶手偽裝成外賣人員敲響了卡西的門,那Sunny呢?她的手機沒有被帶走,訂餐APP上沒有訂餐記錄,也沒有今天要到的快遞。熟人作案?與卡西案件的凶手不是一個人?還是說,凶手同時認識他們兩個,卡西與Sunny有他們沒有找到的關聯?隻是這些都要等周和慕那邊排查監控了……眼下最重要的,披薩是不是已經涼了?夏青檸再次伸出爪子,這次沒有阻礙,終於抓到了!魏然一整天沒怎麼吃東西,唯一攝取的養分隻有手裡那盒彩虹糖。聽說人在思考時,需要攝入大量糖分。這句話是否有科學依據夏青檸不清楚,但她知道魏然對此深信不疑——隻要有想不明白的事,他就會吃糖或是其它甜品。第一次見魏然蹲在案發現場捧著提拉米蘇往嘴裡塞的畫麵時,夏青檸甚至懷疑他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了身。此時又見魏然倒拎彩虹糖的盒子往嘴裡倒,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唯恐自己的呼吸聲影響他的思路,會被一腳踢出筋鬥雲的距離。魏然的脾氣不好,可他的腦子是真的好用。夏青檸已經是一腦子的漿糊了,他卻能從那一堆餃子餡似的線索中拎出重要部分。扯過白板,大筆一揮。在他手下這幫吃貨把盒子裡的披薩吃乾抹淨後,兩起案子需要注意的點已經被條條框框的羅列出來。領導掐著腰,轉過身來。那幾位吃得滿嘴流油的“飯桶”已經擦乾了手和嘴,排排乖巧坐好。看起來敬業又好學,尤其夏青檸,求知的眼睛冒著藍光。如果不是不合時宜的打了個飽嗝,魏然可能真就信了她剛剛一直在努力思考。魏然安慰自己,不要和除了吃就知道睡的豬一般見識。他合上筆帽,側身看向周和慕:“Sunny家電梯監控調查之後有什麼發現?”Sunny比卡西令人省心,身為一個有錢的網紅,她居住的是還算符合自己身價的高層建築。電梯與樓道皆有監控,隻要凶手那小王八蛋沒有飛天遁地的本事和隱形鬥篷,就算給他插滿肯德基全家桶的烤翅他也勢必要暴露身形。捂得嚴嚴實實也沒關係,身高體重、離開的路線,將這些觀察出來也算今天工作有所進步,不至於還是沒頭蒼蠅。可周和慕從回來調查到現在,依舊沒有翹起尾巴來邀功。是他突然學會了謙虛?哦,當然不是。看現在被突然點名後他那一臉的驚慌,夏青檸斷定,周和慕什麼也沒查到。凶手,可能真的穿了隱形鬥篷。周和慕的回答果然沒有讓她失望:“老大,你看我這眼睛?現在真心是熊貓的框,金魚的眼。我真的很認真在找線索,再看下去可能就要青光眼了,但是吧,我真的沒看到有誰符合凶手的條件。”“疑似呢?”周和慕聽罷,將自己認為有疑點而截取出的片段投放到大屏幕上。Sunny在案發當日的確沒有官方快遞記錄,但是一直與她合作的化妝品廠家新開發了一批商品並直接送去了她家裡。監控顯示,那是一個大型紙箱,想要藏進一個人完全不成問題。凶手極有可能藏在裡麵,等Sunny來拆快遞時快速將其製服。可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周和慕一定也能想到。他怕是早就翹著尾巴跑來邀功了,根本不會露出現在這副玩消除遊戲差一步沒過關的糾結表情。“箱子放下,搬運工就離開了,沒有作案時間。箱子隻是尋常紙箱,如果藏了人類這種形狀不規則的東西,就算拎得起來,底部也一定會變形。這隻箱子在現場咱們看到了,膠帶密封,但是沒有變形痕跡,所以裝得是形狀規整的化妝品應該沒錯。”魏然皺眉分析,“而且,箱子頂部是由膠帶在外部密封的。如果凶手藏在裡麵,除非搬運工是他的幫凶,否則他自己是封不上箱子的。”像這種大型包裹,外包裝都是要經過“五花大綁”的。想要把自己裝進去,就算是魔術師也不行。當然,魔法師另算。周和慕說:“在看到這一幕後,我就對那兩個搬運工進行了調查。他們說自己在上車前檢查了貨物,中途沒有停車休息。如果是幫凶,應該不會使用這樣肯定的語氣,倒不如說自己中間停過車把嫌疑摘乾淨。當然,格外講義氣的另算。所以現在這個視頻的意義隻是確定在這個時間裡,死者還沒有死亡。”又是隻能推斷出死亡時間?此情此景,讓夏青檸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有人都沒說話,等待周和慕繼續彙報。按照他那孔雀開屏的性子,重頭戲一定要等到後麵才能說,目的是驚掉眾人的下巴,以突顯他高超的偵查能力。果不其然,他乾咳一聲,故作深沉道:“在兩個小時後,Sunny走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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