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春殺人(4):為錢所迫(1 / 1)

民國女律師 劉藍之 1380 字 5天前

風雲變幻,旦夕禍福。沈小意拉著鄭理秀坐上了黃包車,師傅拉著車直奔,走著走著,鄭理秀便覺察出來了不對勁,“這不是去田大哥家的路啊。”沈小意一臉焦急,“田大哥已經被抓起來了,他們家已經被封住了,我們這是去醫院。”“去醫院?誰病了?”鄭理秀簡直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怎麼才幾個時辰過去,就有人殺人,有人生病了?“到了醫院,您就知道了。”沈小意欲言又止。大年初一,雖說寒風蕭瑟,可路上還遍布著昨夜未消散的鞭炮殘片,處處都是拎著大包小包拜年的人,春節的氣氛洋溢在冷冽的空氣之中,可因為田家強的事情,鄭理秀感覺不到到一絲歡樂,她的左眼一直在跳個不停。鄭理秀還沒進醫院,便看見了在醫院走廊裡抱著昊蒼的方也異,昊蒼的哭聲很大,兩人老遠就聽到了。方也異見到兩人趕緊前來求救,“小意,這孩子一直在哭,怎麼辦啊?”“你抱孩子的方法不對,哪裡有你這樣抱的,你都把他勒到了,”沈小意看了一眼小昊蒼,竟然已經哭得麵色通紅,她把孩子抱在自己的懷裡,一邊做一邊給他示範,“你要這樣抱,放輕鬆一點,不要抱那麼緊,你看,這樣他是不是反而不哭了?”“還真的是。”方也異如釋重負地笑了,鄭理秀看出他眼角下明顯的淤青,方也異的襯衫衣領也是上下不一,大衣裡麵的毛衣似乎還穿反了,看得出來穿衣時的急躁。鄭理秀皺眉,“怎麼是你在照顧孩子,芸娘呢?”“芸娘她……”“怎麼?”“在裡麵。”方也異的食指剛指向病房內部,三人便聽到了裡麵傳出來一陣殺豬似的叫喊。鄭理秀趕緊推門進去,空蕩的病房裡,芸娘正穿著病服,全身蜷縮在角落,光著腳,雙手不斷地抓著自己的頭發,身體瑟瑟發抖。鄭理秀看到她臉上還有許多未散的淤青鄭理秀跑過去,想拉芸娘起來,可是她一碰到芸娘,芸娘就尖叫起來,鄭理秀連碰都碰不了,甚至還伸出手抓住鄭理秀要咬她。昨夜那個與他們談天說地的賢妻良母芸娘如今蕩然無存。鄭理秀驚駭,“這是怎麼回事?芸娘怎麼會變成這樣?究竟發生了什麼?”坐在地上的芸娘已經開始咬自己的手指,眼神中也儘顯空洞和迷茫。沈小意緊張地抓住鄭理秀的衣角,“理秀姐,我們先把醫生叫來再說吧,芸娘的狀況好像更加糟糕了。”醫生給芸娘打了鎮靜劑,芸娘這才安然睡去。鄭理秀在方也異的敘說下終於明白了實情。原來,昨夜他們走了之後,那幫討債的人又來田家要錢。那時隻有田家強和芸娘兩個人在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隻知道田家強今早一身是血地跑去了巡捕房裡自首,說自己殺了兩個人。巡捕房的人都嚇呆了,有人認出來田家強是陳名揚的大哥,去叫了陳名揚,陳名揚去巡捕房處理之前讓沈小意找方也異和鄭理秀來幫忙,囑咐她去看望芸娘。方也異和沈小意先趕到田家強的,大堂裡躺著兩具男人的屍體,兩具屍體都布滿刀傷,其中一具腹部還有一柄插著的匕首。不遠處房間裡的孩子正在哇哇大哭,他們沒有看到芸娘,遍尋之後才在灶台後麵看到衣衫破爛的她。當時她已經瘋了。結合除夕那日所見,方也異推測,這兩人要債的過程中,調戲了芸娘,導致田家強義憤之下,殺了他們。方也異歎了一口氣,看了眼坐在一旁已經把昊蒼哄睡著的沈小意,對鄭理秀說,“我們把芸娘送來了醫院,之後我讓小意去找你幫忙。”聽方也異這麼描述,鄭理秀想起來了,自己離開的時候,正好在路上看到了那兩個人,如果她當時停下來,如果她重新回田家,告訴田家強和芸娘有人又要來找他們麻煩了,或許這悲慘的一切就不會發生。可是,如今已經沒有或許了……“理秀姐,家強哥會不會被處死?”鄭理秀點點頭,“如果那兩個人真是他殺的,有可能。”沈小意把昊蒼放在搖籃裡,走了過來,她向鄭理秀偷來渴求幫助的眼神,“鄭律師,您能幫幫家強哥嗎?”鄭理秀咬住下嘴唇,“你們是說,希望我作為律師,幫家強哥辯護對嗎?”方也異見鄭理秀似有不情願,趕緊說道,“雖然所裡現在不缺乏案源,但是作為朋友,我們還是希望能幫家強哥……鄭理秀搖頭,臉色嚴峻,“家強哥都自首了,你們覺得這個案子還有幾成勝算?”此話一出,方也異啞口無言了。的確,不僅物證在,田家強自己都去自首了,此案的確凶多吉少。鄭理秀看著方也異的眼睛,繼續說道,“再者說,就算官司贏了,那你覺得田家強有錢付我律師費嗎?”方也異噎住,“理秀姐,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不,我是,沒有收入,我就沒有錢去支持整個律所的運轉,”鄭理秀打斷他,“一碼歸一碼,我們就事論事,這件事並不適合我來辯護,因為我和家強哥已經認識,我會帶入私人感情,可能會乾擾我作為一個律師的判斷,於公,我是律師,我以此為生,一方麵,我需要勝訴率,沒人會請一個總是打敗仗的律師,另一方麵,我需要律師費維持生存,於私,作為一個朋友,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定的金錢資助,我可以為家強哥推薦其他更加厲害有名的律師。”方也異還沒說話,沈小意已經抓著一個紅色的荷包走來,她把荷包狠狠丟在鄭理秀的身上,“鄭律師,我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荷包掉落在地上。鄭理秀撿起來,看到上麵有一個小小的“理”字。“這是什麼?”沈小意胸口起伏不定,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我昨天去他們家,看見芸娘在做荷包,就問她是做給誰的,嫂子說給我們每個人都做了一個荷包,還說名揚哥說過你有夜盲症,眼睛不好,嫂子就特意在給你的荷包裡放了清肝明目的決明子,她連這些小事都記得,可是你卻不願意幫忙,我不懂,名揚哥怎麼會喜歡你這樣的人!”鄭理秀愣住了,她的右手輕輕撫摸著上麵那個小小的“理”字。方也異趁機說道,“理秀姐,我認識家強哥很久了,他的孩子才幾個月,他的妻子還這麼年輕,如果他死了,他的妻子和孩子怎麼辦?雖然這個案子的勝率不高,但是你之前都辦過洞房驚魂和冰雪女屍那等的奇案,都能突破,這個案子,我相信你也能……”鄭理秀看了一眼熟睡的芸娘,坦言道,“等我見完家強哥再說。”鄭理秀沒有說出口的是,她不願意接這案子的原因,是田家強和襲文月的事情有聯係。在沒有弄清事實的真相之前,她擔心自己是否會錯幫壞人。但事已至此,她還是捏著芸娘那個半完工的荷包,前去拘留所找了田家強。隻是田家強卻不肯見她。陳名揚告訴她,“我今天問他發生了什麼,他死也不肯說過程,自始至終,他隻跟我們說過兩句話,他殺了那兩人,以及那兩人活該,哎,家強哥不像是那麼衝動的人,還是為錢所迫啊。”鄭理秀苦笑,“還記得你昨天說過的話嗎?”“什麼話?”“如果愛一個人,那是為她死都可以的。”“你是說……”鄭理秀點頭,“你昨天也在,根據芸娘給我們說的故事,兩人如此恩愛,一旦芸娘出現什麼事,家強哥哪怕把命給搭上去,我估計也是願意的。更何況當時那麼危急的情況下,家強哥基於義憤殺人的可能性很大。”“的確,你說的沒錯,不過,”陳名揚繼續說道,“這個案子棘手的地方在於,當天除了死者,隻有他們兩個在場,家強哥還來自首了,就算我把案子接下來,也幾乎是必輸無疑。”鄭理秀搖頭,“不,你漏了在場的另外一個人。”“誰?”陳名揚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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