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結局(下)(1 / 1)

狹路 不喜蘆葦 3193 字 3天前

席君堯的船隊首先開了火,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往北方衝。蘇粒的行蹤被發現了。但對方的炮火又可很快停下,翻起的浪花聲此起彼伏,蘇粒回頭看去,就見那日把她嚇到的森蚺群,一條一條相繼躍出海麵擰麻花般將幾艘船給緊緊纏住,蛇嘴咬斷桅杆,叼起人往海麵甩去,如同一場生物災難降臨。眾人驚呼,十來條船一下子被蛇帶進了海裡,許是真的拿命一搏,船隊開始向那些已經傾覆的船隻開火,對準蛇頭,火炮一下又一下的轟。森蚺本就殘喘,經不起這麼強的火力,接連幾炮,哀鳴著軟了身子,悉數落入水裡。剩下的幾艘船加足馬力,去追蘇粒。警衛隊實行包圍圈行動,緊跟其後,可就像敢死隊似的,不管怎麼打,他們就拚了命的往前衝。本來已經被逼退到外海一帶,可此時的現狀又快進入到山海門地帶。江難已經起反應了,但因為船上有蘇家人把持,僅僅感到頭暈目眩,扶著欄杆,勉強能站穩。蘇粒說:“就停這吧。”她抬頭,屏障裡頭刺啦作響的閃電,近在咫尺,她仿佛抬手就能碰到。隱隱散發著熱量,越靠近,溫度越高。如果普通人被劈到,能留個全屍也許都是幸運。蘇粒閉了下眼睛,說不上害怕,但也說不上冷靜,再睜眼時,已經被蘇永波抱住,這老頭子,蘇粒第一次聽見他哽咽,她大大咧咧拍著他的肩,“彆這麼多愁善感行不?!多大點事。”“老爸不多說,活著回來就行,下半輩子老爸養你,我公務員退休工資可高了,公積金也有不少……”“那給我買套房吧,現在這套有點小了。”“買。”“再買輛車。”“買。”她可不能哭,哭就真的醜了,說好要美美的去完成任務。看向江難,她走過去,盯了他一會,張開雙臂,抱住他,靠在他肩頭,輕輕拍著,說著隻有江難能聽見的話:“不討厭了,以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不管有沒有情蠱作祟,此刻江難的心驀地抽痛到極致,他聽出來了,她在跟他告彆。她就沒想過,能活著回來。動動嘴唇,來不及抱住她,就聽蘇比說:“到時間了。”卯時了。蘇粒很快放開他。她拍拍臉,深吸一口氣,“走。”她往身後瞧了一眼,席君堯的船離他們越來越近,所有人都在奮起反抗,因為要掩護他們,警衛隊的船也在朝山海門逼近,她看到了坎傑坎輝鄭文樂正專心舉槍射擊敵人,就連鄭能,灰頭土臉的正拿著一隻手榴彈,拔掉引線,用儘力氣,朝對麵扔了過去,所有人絲毫沒有往她這邊瞧。他們不敢分心,隻為了能多給她爭取點那麼一點時間。剩下的人換了另外一艘備用的船,慢慢往回離開。蘇粒這艘設置了自動駕駛,它在朝山海門行進。她站在甲板上,握緊拳頭,生理上的潛意識反應使她緊閉的雙眼,生出了一行情淚。她感受到了周遭溫度慢慢升高,聽到了類似於靜電的聲音,她知道,是屏障裡的閃電,它們感應到她了。“咻——”蘇粒被吸了進去。與此同時,載著她的船,四分五裂。暗夜,也在這個時候,如同白日。如蘇比所說,極晝到了。海麵混戰仿佛有幾秒鐘的停歇,所有人都望向了光亮處。山海門活生生吞噬了蘇粒。*同一時間,蘇比的船上,一陣巨響,整艘船震了震。眾人看過去,鮫人拖著一個人上了船,將他丟在甲板上。“嗞呀。嗞呀。”鮫人指著地上的人對蘇比比劃著什麼。蘇比歎氣,“我知道你把他救回來了,但是晚了一步,她已經進去了。”鮫人循著方向看過去,山海門裡有個人影,一動不動,像是琥珀裡的標本,被完美鑲嵌在裡麵。“嗞呀嗞呀。”鮫人感覺到船上的所有人的悲傷太濃烈了,它不是特彆舒服,但它的目光卻也緊緊盯著山海門的亮光處,再也挪不開眼。“砰!”就聽一聲迸裂聲響,所有人的心都漏跳半拍!席君堯瘋了!竟然朝亮處轟了榴彈!榴彈碰到山海門屏障爆炸開來,但絲毫未傷,反倒是引了閃電打在海麵上,引起巨浪往回撲來。席君堯是要跟他們同歸於儘的節奏?!蘇比瞪大眼睛,拿過對講機,“全員往後退!彆被浪打到!”又朝身旁的鮫人說道:“到你們上場了。”鮫人領會,反身躍入海中。隨即而來的是熟悉的鮫鳴聲,此起彼伏,來自四麵八方,形成包圍圈向席君堯的船隊逼近。嘹亮的一聲啼叫,也在這時響徹天空。抬頭看向天邊,從遠處,正展翅飛來兩隻巨型大鳥。竟然是山海門僅存的兩隻翼龍!它們完全展開雙翼,翅長幾乎覆蓋了整條船的長度。加速俯衝,劃過之地皆是掀起不小的海風,它們對準一艘正準備再次發動攻擊的工作船,爪子飛快各抓起兩個人,混著人的尖叫又垂直九十度往上空飛去,到了半空,鬆開爪子,將屍體扔進海裡。水裡的鮫人群早已等著,人一落水瞬間就被撕成碎片。兩條翼龍在天空盤旋,炮火根本打不到它們。抓起人往水裡丟,跟鮫人完美打著配合。蘇比沒來得及告訴蘇粒他們的是,這兩條翼龍,是蘇永誠還在山海門時在沙灘上偶然發現的兩顆蛋,它們隻認蘇永誠,通人性,半野生。蘇永誠走了以後,它們便沒再出過森林。*也就幾秒的時間,蘇粒感覺到一陣全身酥麻之後,她又醒了。周圍很亮,她幾乎是睜不開眼,遮著眼睛努力適應她所處的位置。又是過了很久,她在慢慢站直身體。她進了屏障。這裡麵更像是一條狹長的道路,四周看上去很廣闊,閃電像靈活的蝌蚪在她身邊避開她環繞。蘇粒伸手去試探看似透明的屏壁,“啊!”屏壁滾燙,她的手刺溜冒煙,掌心的肉被燒翻了一層皮,紅肉外翻。血滴在了她腳下,騰地一下被蒸發吸收。不能再耽誤時間,蘇粒開始尋找起那條斷裂的開關。手稿上說這條開關是著這屏障裡唯一一跳連接頭和尾的閃電。但這裡漂浮不定的閃電數不勝數,她繞來繞去走了很久,尋到的,都是斷條狀的,根本就沒有手稿裡所說的那種類型。這裡的溫度越來越高,蘇粒早已汗流浹背,再拖下去,沒等找到開關,她就已經被活活燒死了。這時,蘇粒被前方吸引住了腳步。那是一縷光,屏障裡本就很亮,但此刻這個光源卻還要更上一階,蘇粒謹慎的沒動,站在原地。“蘇粒。”蘇粒一驚,呼喚她的聲音像是從屏障各個角落傳來,有男有女,有老有幼。“誰?”蘇粒感覺到有隻小手拉了拉她的衣擺,她回頭去看,竟然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他留了長發,外衣領大,露出裡頭的中衣,腰帶極為考究,紋了上古神獸麒麟,形象十分生動有趣,他穿的是漢服。這也是蘇粒為數不多能認出來的古代服飾之一。蘇粒問:“你是誰啊?”男孩不回答,蘇粒拉不住他,他又很快跑遠,撲進了一個同樣穿漢服的女人懷裡。女人也不說話,靜靜看著她。蘇粒的四周,接連冒起白煙,煙霧散去,站著形形色色的人,將蘇粒圍攏在中央。她幾乎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他們是曆代進入山海門屏障以身換位置的蘇家人!蘇粒算是病急亂投醫,她對著自己麵前的一撥人挨個問過去,“要怎麼找到那個開關啊。沒時間了。”但誰都沒有回答她。難道是古代人聽不懂大白話?蘇粒咬咬牙,頭腦風暴,把畢身所學的文言文詞彙量傾數搬了出來,“吾欲得電,時間緊迫。”說完她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說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兒。還是沒反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心態爆炸的指著外邊,幾乎是半吼著出來,“他們都快堅持不住了,再不換位置,真的來不及了!誰能聽懂我說的話啊!你們拚死守護的山海門,就這麼放任不管嗎?”“應該是你管。這已經不關我們的事了。”終於有個人開口說話,蘇粒望過去,是一位梳著油頭,身穿長衫的民國時期的老者。如果想的沒錯,這應該是蘇比小時候經曆換位置的那個當家人了。蘇粒道:“我管?我怎麼管?我來到山海門也不過半月的時間,你們都是土生土長的山海門的人,我是什麼,我連什麼是山海門我都不知道,莫名其妙被選中,又莫名其秒進來這裡來找那個什麼勞什子開關!”說到後來,她渾身氣呼呼的,老者聽完她的話,卻是搖頭,“那是你的責任。”“什麼狗屁責任。不要挑這麼大的擔子給我,我還在讀書,碩士還有一年畢業,我還想繼續往上讀,讀到博士,老蘇說那樣工作會好找一點,讓我留在學校當個大學老師,我有我自己的規劃,我可能還要結婚……”說到結婚,她頓了一下,不是很想說這個話題,“總之,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規劃,你們現在給我敲個章,說我是什麼當家人,我能乾什麼嗎?這麼久以來,蘇家人隻是一個精神寄托罷了,真正可以當家的,是對山海門乾了實事的人,而不是我。說到底,我就是個肉盾,給你們換了位置,是生是死,已與山海門無關,山海門的人還是好好活著,幸運點呢,我留條命,慘一點呢,以後就跟你們一起呆在這兒了,頂多後邊的祠堂會再多一塊寫有蘇粒的牌位。“真的不要跟我說什麼責任不責任,要真有,那就是我要救我的朋友,我的家人,他們是被我帶進來的,就應該和這裡的人一樣,有活下去的資格。話說到這份上了,你們看著辦吧,這位蘇……”蘇粒叫不出他的名字。老者回答:“蘇謹”“蘇謹老先生,幫我翻譯一下。”“他們能聽懂。”蘇粒睜大眼睛,想說什麼,但又咽了回去,好歹也是有求於他們,她歎氣重複一句,“真的快來不及了。外邊那麼多人呢,總不能讓他們白白犧牲。”那個穿漢服的小孩就在這會開了口,他抱住身旁的女人,“你看,我就說她跟我們當中任何一位都不一樣。”話音剛落,蘇粒腰間驟然一緊,她雙腳竟然離地,升上半空。她再往底下看的時候,曾經的當家人們逐漸變得透明,但也變得更亮,更閃,到後來,竟然出現滋滋的火花,成了一條望不到頭的銀色發光繩索!蘇粒看明白了。竟然!不是閃電,是他們的靈魂,鑄造了山海門的開關之一。蘇粒沒有時間震驚,她不再耽誤,懸在半空屈身去抓住繩索,“嘶——”好燙!她用完好的那隻手拽住了繩索,但因力量巨大,好幾次沒抓穩差點將她整個人甩在了屏壁上,不得已,蘇粒將其綁在腰身固定。僅剩另外一根。但不用她找,綁在她腰上的這根帶著她忽上忽下亂動,它自己在找目標!就像磁場上的磁線,必定要形成一個完整封閉的圓。蘇粒的腰上已經開始冒煙,她感覺到腰腹上的肉燙的可怕,可顧不了那麼多,她必須腰找到!繩索帶著她不知找了多久,突然,蘇粒被甩出去又猛拉回來,她感覺自己五臟六腑都在鍋爐裡滾了一遍。腰上的繩索停住了。蘇粒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了。但她還是看到了離她頭頂不遠處,有一條一模一樣的銀色繩索,靜靜掛在那。就是它了!兩條手都被燙傷,她眼一閉,雙手抬起,去夠繩索。“啊——”她的手沒有意外的開始冒了白煙,她什麼都不想,隻想著把這條該死的開關拚命往下拉。屏障變得稀薄,外麵紛擾的聲音傳進了蘇粒的耳朵。——她還活著!——快快快!掩護!開槍掩護!——蘇粒你要堅持住!……她拉不動了,真的拉不動了,用儘全身的力氣那條繩索都隻能下來一點點,她嘶吼一聲,繃直如弦,她隻覺得手臂一痛,好像是骨頭斷了,繩索也跟著她垂下的動作,往下一帶——不知道過了多久腰上一鬆,一切塵埃落定,聲音又頃刻間消失殆儘。成功了?可是為什麼沒有歡呼的聲音?還是說,失敗了?蘇粒最後的意識,是她垂直下落的失重感,她望著昏白的天空離自己越來越遠。她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死了好。死了,就什麼都不用想了。*極晝在慢慢褪去。蘇比望著一障之隔的船隊,正在奮力潛逃,而後邊,是百年難遇的海上颶風正往他們的方向襲來。席君堯站在船頭,仍舊是愣愣的沒回過神。花了這麼多年的布局尋找的山海門,再次消失了。炮彈明明將要擊中一艘警衛船,對麵的警衛船卻憑空消失,炮彈落入了海裡,在水裡亮了一會,沉了下去。鮫人族幾乎是同時,紛紛撤退下水。船上的人徹底慌了,桅杆上的旗幟被風吹向了遠處,都來不及逃了。席君堯拄著拐杖,他的臉老的比自己想象中要快些,像是風乾的樹皮,輕輕一碰,就會掉下來。以人作扣,蘇粒這個人就是啟動關閉山海門的開關,而不是她知道怎麼去啟動關閉。山海門是活的,它帶著它的人民再一次躲避了危險。而席家的主心脈,真正斷在了他手裡。船隊相繼被颶風刮起吸進了漩渦,進入了風暴。——父親,你真的去過山海門嗎?那是什麼樣的一個地方。——能量之源,你想要什麼,它都會給你。但是你不要再去了,那是地獄之地,去而無返。一場布了幾十年的鬨劇,終到了散場的時候。落水的落水,上天的上天。人死的時候,是會看到過往的事的。席飛雲被下了毒,死前還在求席君堯放了自己妻子和孩子,但沒說幾句就死在了楊越櫻和孩子的懷裡。孩子被席君柔奪走,抱在懷裡,冷漠著臉出了光鮮亮麗的臥室。席君堯舉起槍,對準了自己的兒媳。楊越櫻挺直腰板,絲毫不懼,席君堯臉上沒有一絲悔恨的表情,“最後問你一句,接近席家,到底有什麼目的。”楊越櫻笑:“為了確保,你永遠不會進入山海門。”席君堯瞳孔猛縮,手裡的槍都不自覺發抖,“你到底是誰?”她說:“我姓蘇。”他沒來得及開槍,楊越櫻便軟軟倒了下來,抱著席飛雲,嘴裡流出烏黑的血,再也沒了動靜。但他還是進了山海門,他沒有輸。席君堯不說話,回過神的時候倒也沒有多大的震驚,他抬起頭顱,勾起嘴角,平靜的看著滔天巨浪,朝他壓了下來。*回程的路上,已經日出。這是全新的山海門。波光粼粼的海麵偶爾飛過幾隻海鳥,爪子點水,撈起海魚,準備撲閃著往遠方飛去。但因一聲清脆尖利的叫聲,嚇壞了海鳥,它們爭相逃脫,丟掉了魚,生怕自己反成為腹中食。是那兩條翼龍。它們正在朝船隊低空飛來。接近主船時,公龍抖了抖翅膀,落下一人。是奄奄一息的蘇粒。兩條龍繼續結伴而行,飛往森林密處。她全身燙傷嚴重,尤其是兩條手臂,軟趴趴地以很怪異扭曲的姿勢垂落在一旁。但還留著一口氣。蘇比叫人把蘇粒平整放好,她旁邊躺著的,是毫無動靜的江沅,他全身都是血窟窿,也看不到胸膛起伏。“蘇粒,蘇粒。”江難從船艙裡衝了出來,幾乎是跪倒在她身邊,他抬手,卻不敢輕易去碰她,他紅著眼睛去看蘇比,“快救她!”蘇比說:“船已經在加速了。不能再快了。”江難顫抖著唇,終究還是拉住蘇粒的手,替她拂開臉上淩亂的頭發,露出她相對清楚的五官。在看到蘇粒還活著的時候,蘇比讓江難和蘇永波換回之前的船,開船的是蘇家人,他們會遵循蘇粒的囑托,帶他們離開山海門,回到現實世界。同理的,還有坎家兄弟和鄭能。起初,船上的人都不同意,他們放心不下蘇粒,卻聽江難平靜的說道:“她拚死給你們留下的機會,不是用在這麼矯情的時候的。”橋歸橋,路歸路。兩艘船皆往相反的方向駛離,該往哪裡去的人,如蘇粒所願,回到了相應的位置。除了江難和仰波金。江難沒有上船,“我沒有道理,讓她再救我一次。”而仰波金的意思是,“江難不走,她離開了活人媒介,也活不長,在哪活不是活。”船上的人都沒有再說話,悲傷席卷了所有,鮫人的哀鳴從水底隱隱傳來,又漸漸遠去。仰波金就在這時候開口:“江難,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對雙胞胎的故事嗎?”江難回頭去看她。她眼裡沒有光,沒有波瀾,隻有他。江難明白她的意思,於是,仰波金看到他眼裡慢慢聚集了光。又見他回過身去,他抱著蘇粒,將她的臉貼在自己臂彎,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蘇粒,求你活下去好嗎?他會活過來的。”這次,換我來救你。*那是蘇比從來沒看到過的蠱術,血腥,驚悚,窒息,但是卻又透著詭異的美麗。巨大的木桶裡,躺著兩個人,仰波金在給江沅換血,她念著神秘的古苗咒,於此同時,她割開了自己的手掌,將自己的血,一點一點喂進江沅的嘴裡。這個過程漫長又煎熬,被放血的人極其痛苦,但江難的眼神卻沒有離開一旁的蘇粒,他是笑著的,以這樣的方式留在蘇粒身邊,是最好的選擇。仰波金抖動著肩,好幾次苗咒都念不下去,江難卻在這時候看向了她,“我沒事。”她沒有放乾江難的血,而是用自己的血跟他的血混合,全給了江沅,剩下的,都喂給了蘇粒。仰波金白著臉,倒在了蘇粒邊上。江難艱難抬起手,示意蘇比把他抬出來,蘇比照做。他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爬過去的時候身下帶著一條長長的血線,他強撐著起來,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他抱起的,是仰波金。一步一步走向甲板。仰波金突然想到了她之前看到的那個畫麵,江難抱著一個女人,投了海,她一直以為是蘇粒,卻不曾想到,竟然是她。“我最終還是沒改成功你的命。”“不,你改了。”末了,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蘇粒,“我永遠愛她。”“情蠱的唯一作用,或許就是讓我說服自己,帶著你一起死。”一縱身,江難抱著仰波金跳進了大海。他自然而然,也沒有看到,蘇粒緩緩落下的眼淚,她聽的到。從今以後,這世上,隻有一個江沅,也隻有一個江難。又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有人驚呼,指著木桶,“他的手指動了。”(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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